门下弟子将收取的过路费悉数上缴给玉面狐狸端玉,端玉再行转交给莫问真人存入宝器库,经过两次转手,当中的一大部分便进了这只狐狸的腰包。
可想而知,这渠冰峰的弟子是多么有钱。
仙门弟子为了保持自己清淡雅逸的风姿,很少在这笔收入上多作计较,每天进出法阵的人究竟有多少也没个细数。所以,看守法阵的工作看起来辛苦,实际上却是个油水多多的大肥差。看着那些整天坐在光阵前面下棋喝茶、欣赏美貌师姐们跳舞的师兄们就知道,这小日子过得简直比什么都逍遥。
过了渠冰峰,便是大德真人和圣行真人的定居之所——殆岁峰,如无意外薛绍就在那儿修行。
殆岁峰是定天派的侧峰,但由于常年发生各种爆炸流血事故,并不适合普通弟子居住,内门弟子一般也不会来此闲逛,所以比较偏僻。
大德真人与圣行真人算是两个痴人,一个沉迷器炼,一个醉心丹药,倒是登对。只不过器炼宗修习向来吃力不讨好,大德真人到如今也只收到薛绍这一个弟子,圣行真人座下的亲传弟子虽然不少,前前后后一共收了三十几个,但每年被丹炉爆炸轰飞两个,事到如今,也只剩下十七个了。
文倾峰是定天派的主峰,除了流山真人以掌门之尊独居明镜阁,更有莫问真人亲自镇守经楼与剑阁。此峰是整个定天派的核心地带,人烟稠密,弟子众多,十分热闹,不比泰昌城差多少。不过以温小喵现在的资质和财力,也只能听听便算。若是陡步过去,从渠冰峰到文倾峰大概要花近半年时间,若是通过法阵,她更连路费都凑不够。
曲吟峰在东偏北的位置,据说当初也曾像文倾峰一样热闹,但自从青印真人失踪后,就荒废了。现在从渠冰峰去曲吟峰的法阵已经被全数封死,凤鸣阁里也只剩下个性情古怪、脾气火爆的灵蕴真人。
最后一座陶然峰,其踞上界五峰东首,是一处难得的秘境。陶然峰灵气充沛,却不适合久居。听闻灵峰附近常有空间扭曲。普通低阶弟子进山稍不留神便会迷失在虚空之中,所以定天派只在外围部分开辟了几个小型试炼场,不定期开放给门下弟子使用。(。pnxs。 ;平南文学网)
温小喵在仙山云海里看见的那把巨剑就插在陶然峰顶上,只是从来没谁真正靠近过。
以上都是温小喵从那颠三倒四的门规里配合着陈宇凡的见闻糅合而成。
打从沈琅琅听说温小喵差点被摔死。便吓得一直不敢回弱月国,她打定主意赖在定天派不肯走,陈宇凡也只好丢下生意摊子勉强作陪。反正他这副德性,也不指望能在定天派门内讨什么便宜,定天派女弟子看他的眼神除了鄙视还是鄙视,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实在有点受不了。
由于在别的门派里滥用飞禽走兽或飞行法器都很不礼貌,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得收起紫纹鸟,乖乖爬上来。只是玉梯太长,单从灵鼎山爬到渠冰峰。他们都要累个半死。
“那个兔子叫喜来宝,早些年是由灵蕴真人养着的,后来它越长越不好看,行为也越来越粗鲁,灵蕴真人就不喜欢它了。现在交给了她座下的女侍喂养,也就是那天你看到的芳草姑姑。定天七真之中,最难缠的是端玉真人,而最不想让人缠的便是这位灵蕴真人,听说她一直在闭关,很少出来,也没听说收过弟子。孤家寡人一个。平时伺弄些花花草草,心情好的时候,就养兔子,兔子养大了养丑了,再丢给芳草姑姑,周而复始。现在芳草姑姑手里管着的灵兔前前后后加起来有四百多只,小的只有半个巴掌那么大,大的……就是你看见的,喜来宝。”
陈宇凡和沈琅琅从山下买了很多荔枝上来,三人搬着小板凳。坐在窗下一个一个地剥。温小喵不用辟谷,陈宇凡和沈琅琅便也跟着一道享口福。温小喵的很多常识都是通过这样的小板凳聚会获得的,这可比挑灯夜读来得便利多了。
“喜来宝,这名字还真够特别。”温小喵道。
“可不是?我也觉得这名字怪。”沈琅琅把剥好的荔枝一个个细细地拿冰泉洗了,卸掉火气。
“灵蕴真人也不收弟子的啊,这么说来定天派的亲传弟子岂不是很箫条?”
难怪楚修月和霍玠两人那么受重视,物以稀为贵嘛。
温小喵抓了一个荔枝丢进嘴里。
她暗中记了一笔账,青印真人失踪,灵蕴真人没徒弟,大德真人眼下就只收了薛绍一个,圣行真人身边只有十七个……一路数下来,定天派的亲传弟子还真是少得可怜。按照这个晋级比例,怕是一百年之后也排不到她。要想换个靠谱点的师父,那还得动动筋才行。
“收徒弟那是为了充场面,说到底也就是流山师伯喜欢收而已!其余几个都是闲云野鹤,谁愿意身后拉拉杂杂跟一堆小屁孩?”陈宇凡对着面小镜子抠鼻子边的痘痘,有点心不在蔫。
“那端玉真人呢?听说他收徒不看资质,我这样的有没有机会?”温小喵忽然想起厉言来。
“唔,你想拜他为师?”陈宇凡若有所思地看她一会,神情略为古怪,良久却没有了下文。
“怎么?拜他为师很困难么?”温小喵有点好奇。
“你拜端玉真人为师,还不如拜我为师。”
正说着,楚修月的声音从窗外飘进来,他还是一惯地衣白胜雪,阳光洒在他身上,刺得人直想流泪。那一抹耀眼的白,似乎时时刻刻提醒着温小喵欠下来的麻烦债。
楚修月身后跟着一位慈眉善目、白发稀疏的老道,看起来比子元和子成两个人加起来还要老,那嘴皮子扁扁的,牙齿似乎也都掉光了,一双小眼睛往两边耷着,隔着鼻窝遥遥相望,显得两根眉毛之间的距离特别远。
温小喵认出这个人就是陈宇凡之前所说过的,专管杂役弟子的老秋。
“就是他?看起来是不错,但拿去给灵蕴师叔喂兔子,是不是年纪还太小了点?”老秋迷着眼睛打量半天,突然朝着楚修月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你要把她(我)拿去喂兔子?!”板凳三人组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
温小喵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小脸“刷”地一下变得雪白,比楚修月的衣裳还白得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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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我买了你赢啊
渠冰峰的弟子一致认为守大门比守法阵枯燥多了,但是这种情况终于在温小喵担起喂兔子这个重任之后得以好转。现在每天,守大门的弟子都可以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清早从玉梯上滚下来,快天黑时,又不要命地往回赶。
最开始那几个月,温小喵甚至还不能爬到门口,天就黑透了。后来因为偷偷用了沈琅琅的紫纹鸟下山才稍稍好一点,只是没几天又被打回原形,变成了龟爬式。因为沈琅琅出来得实在太久,托月教教主实在忍无可忍,把人给召了回去。
一个人爬梯的日子特别难熬,比蹲在门口装石鹤看山门可要难熬得多。
守大门的弟子们每天看着她痛苦不堪地爬来爬去,终于忍不住在她身上下起了赌注。
而这个,也就渐渐变成了守大门的唯一乐趣。
“我赌一件下品法器,就赌他今天在禁制打开前不能赶回来。”打从温小喵睡了几回山门后,赌局就越来越大了,以前他们还是赌赌灵石什么的,了不起多拿几块下品、中品灵石来玩玩,现在好可,直接赌法器,赌丹药了。
厉言看着几个筑期期的师兄有点无语,他走过去义正严词的说:“两位师兄,你可不能看不起杂役弟子,杂役弟子也是人,他们也有一颗纯正的向道之心,也会拼了命地努力争上游,你们把拿他来赌是不对的!”他停顿了一下,舔舔嘴唇,突然从腰间扯下一个圆鼓鼓的储物袋递过去,“不过……我看好他!这里是五百个下品灵石,买他能赶回来!我对他有信心!”
其中一名筑基弟子十分鄙视地看他一眼,道:“厉师弟,你自己想赌就想赌,装什么同情弱者,看着吧。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到时候她回不来,你可别赖师兄们欺负小辈,五百个灵石我先替你收下了。”三人都是端玉座下的弟子。自然知道厉言假仙的属性,玉面狐狸教出来的徒弟怎么不要脸的都有,厉言这种算好的,上次还有两个输了不认账的,明明押输了要返悔,还大言不惭地跟师兄们在大门边打起来,差点连累一干人等都被罚去陶然峰捡猿粪。
相对来说,厉言这算是难得的好赌品了。
另一名筑基弟子看看天色,不耐烦地道:“温小喵这小子搞什么鬼,就算是伪灵根也该练出点名堂了。谁像他都三年了还是这副德性,除了能跑得快一点,就没优点了,亏得楚师叔还把他当成宝,居然让他住在拓风楼里……这么久了。不腻么?”
楚修月好男风、爱娈童的消息一传出去,就突然多了很多男修要半路入门,改投定天派门下,更有甚者还提出了要求,要与楚修月结成道侣行双修之好。
定天派的门风也因此一落千丈。
掌门大人闻言大怒,亲自下了道死令,让楚修月滚去闭关。这一闭关,转眼就是三年。
于是,温小喵就莫明当了三年无主游魂。
这三年间,没有人替温小喵安排别的住处,所以温小喵也只好一直呆在楚修月住的拓风楼里,现在这座三层小塔楼俨然成为了她的家。
要说温小喵还有什么不满的话。就是这长长的玉梯了,她没和其他杂役弟子一起住在灵鼎山,就意味着她每天得从渠冰峰赶到灵鼎山,再从灵鼎山下来,去娲头村或者更远的地方买胡萝卜。买完再扛着萝卜上山去喂兔子,有时候赶不及就只能睡在门边,饿着了喜来宝,第二天还要被它揍,小日子过得简直水深火热。
不过只要不是被当成胡萝卜去喂兔子,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她每天都在疲于奔命,除了跑就是跑,这一来二去,哪还有时间关心这些个天花乱坠的流言。
要知道,像她这样喂兔子喂得那么用心的,也是难得一见。谁都清楚芳草姑姑那出了名的挑剔,喜来宝也是出了名的暴戾,寻常杂役弟子做不了三天就被拍飞了,温小喵却兢兢业业做了三年。已经是奇迹了。
厉言是真心觉得把人当赌注很不厚道,但这并不妨碍他昧着良心发财,良心才值几个钱!
时隔数年,温小喵和楚修月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依旧是茶余饭后的好料,三人说得眉飞色舞,准备怀着期待守着禁制发动,温小喵归来,却突然感觉到山门上空灵气波动。
“有外人来了。”那名接注的筑基弟子迅速将厉言的储物袋塞进怀里,三人各归各位,装成严整淡漠的样子,一脸肃穆地目视远方。
一辆兽车出现在大道尽头。
兽车很大,可容得下六个人并肩坐着,车窗上飘着一圈七色绶带,在黄昏的微芒中流光溢彩,车顶四角的金色角铃随风摆动,发出悦耳的铃声。拉车的是两匹雪色狻猊,更是十分惹眼。
厉言等三名弟子一眼就看清了车门上的龙纹,都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唉,轩辕家那个不要命的又来了!”
对于轩辕家的姬冰玄,整个定天派的弟子都不算陌生,在旁人看来,这人就是脑子里不清楚的那类,他每年的七月初九都会跑来嚷着要跟楚修月比试斗法,但每一年都灰头土脸的回去。数到今年,也差不多是第七年了。
算一算,楚修月来定天派,也差不多过了十三个年头。
这十三年里,他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直接修到金丹后期大圆满的强大修者,这是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可奇怪的是,楚修月修到这一层便再也修不上去,一身扎扎实实的修为底子好像突然就被凝固了似的。
对于楚修月迟迟不能进入元婴期一事,掌门大人整天耿耿于怀。他早就想把楚修月修理一番了,只是找不到好的理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肃整门风的借口,他当然不会放过,其实也就是为了挣点面子而已。
定天派上下人数是不少,但以金丹以上修为的弟子却屈指可数,全派结婴者总共更是少得可怜,也就是除了大德真人之外的其他六位真人。这其中有一个还不知死哪去了。
近年来,各大仙门蓬勃发展,涌现了一大批后起之秀,仙门金丹期的修士眼见着越来越多。强烈的竞争,导致流山真人有点坐不住。逮着一个是一个吧,相对于修为刚入筑基中期的霍玠来说,金丹期大圆满的楚修月无疑更有优势,虽然是难于管教,不过掌门大人不信这个邪。
三人刚好没多久,兽车便下了云头。
车上走下来一位头戴金冠的华衣男子,五官极其端正,可就是有点呆板,不知道是不是头上的凝晶膏用多了。整个黑黝黝的发丝好像都不会飘似的,像是一层梁墨的泥塑,保持着僵硬的形状,歪七扭八。他眼睛朝天,正眼都没瞧厉言等人一眼。就昂首阔步向前冲。
身边跟着六七名筑基中期的修士,其中还有个女的。
女子捧着松垮垮的衣领,托着心口前那一对硕大的圆球,一脸卑微地躬身走在男子的右前方垂眸引路,而华衣男子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从厉言面前走过去,仿佛他这不请自来还是赏了脸给别人似的。厉言等人一眼扫过那对呼之欲出的大球,不免有点心惊胆颤。长这么大,不走路不会摔倒么?三人同时想。
“哼,下等人!”华衣男子大剌剌地走到定天派门口,就好像回自己家似的,而厉言等人,就像是他养的下人。三人听他骂人都极度光火。但忌惮他是结丹的修为,又不敢稍有所动。
这几名轮值看门的弟子都不喜欢他,却又拦不住他,只盼着能拖住一时是一时,等大门禁制启动。一切就好说了。毕竟这山门又不是轩辕家开的,不能说进就进,
“姬公子,楚师叔已闭关三年未出,只怕您这一趟又是徒劳,还是请回吧。”厉言一脸板直地站在门边叫住姬冰玄。他刚正不阿的外表,散着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凛然,令人不敢直视。
其余两名筑基弟子歪了歪嘴,都习惯地看他表演。
姬冰玄停下了步子。
“你说我就会信?哼,他若是害怕输给我便直说,叫你们这些小辈来扯谎还要不要脸了?我知道了,他一定是修炼修到走火入魔,不敢出来见人了,既是这样,我就更要去见见他了。”他厌恶地瞪了三人一眼,一股威压袭来,逼得定天派弟子直冒汗,他突然轻笑一声,面带嘲讽地打量面前的三名内门弟子,又道,“原来那个传闻居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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