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
当然,师傅不是白拜的,条件就是给妙音园当一年的白工。不过,这个师傅也是个妙人,虽然把她累得要死,但在教她雕刻之外,也让她有了意外的收获,那就是武功,尤其是轻功,她从来没想过古代的轻功是这么妙!
师父说,她的攻击能力极强,几乎自成一家,所以武功招式学得不多,只是采长补短而已。
现在她之所以回来,是秋父往外婆家写了一封气急败坏的信,命她速速回京。外婆按她事先写信叮嘱的地址托人捎给她的。
信中说,她被苏瑾羽退婚了,兹事体大,命她速速回京,否则就派人去外婆家押她回京!
其实她很不解,被退婚是件挺丢人的事,应该让她远离京城躲着才对,把她召回京能解决什么问题?
不过,师父倒是幸灾乐祸地把她赶回来了,与她同行的还有一位妖孽男人——妙音园的主子温溪寿!
这个温溪寿,美得过火,美得妖孽,但对她来说,就是个禽兽无异!若非师父端着他的饭碗,她真想割下他的头颅去喂狗!
这个男人不但经常会在半夜时心血来潮地敲她的房门,命累得像狗一样的她去给他烧水泡茶,就因为他大爷的睡不着!也不想想,他大白天的可以蒙头大睡,她却要不停干活!
他还会在她擦地时故意洒上油腻腻的菜汤,更会恶劣地在他与侍妾**时,命她去伺候……
唉,罄竹难书!提起来都是泪啊!
如今这个温溪寿正站在她旁边风雅地摇着扇子,明明天很冷!“小辰儿,咱们现在要去哪里?”
寒辰瞪他一眼,“我当然要回家。”
温溪寿“啪”地合上扇子,嘿嘿一笑:“这样不好吧,我们还没到见父母的地步,这样贸然上门,是不是太唐突?”
寒辰忍了一路,终于爆发,抡起包袱朝他头上砸去:“温溪寿!我忍你这只花孔雀很久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这种废话?我回家关你屁事?!”
自从乍来古代暴粗口导致天色大变后,她已经一年不暴粗口了,这回终于忍不住再度骂出粗话。
“哎哟哟,谋杀亲夫了!”温溪寿迈着轻巧的步伐跳开,抱头呼痛:“你这个女人太粗鲁了,不就占你点口头便宜吗?”
正在此时,一辆马车停在路旁,车窗上的缎帘被一只修长大手撩开,一张俊美的脸微微探出窗边,讶然轻念:“竟然是她?真是好久不见了。没想到温溪寿那厮也有在女人面前吃瘪的一天。”放下帘幔,敲了下厢壁:“隐涛,跟着那女子。”
隐涛惊讶回头,却什么没问,恭敬答道:“是。”
秋寒辰将包袱往肩上一背,方向一转,往大理寺走去。
温溪寿在后面叫道:“小辰儿,你去哪儿?”
秋寒辰回头哼道:“去找陈世美算帐!你要来帮忙吗?”
温溪寿连连摇手:“本公子从不插手别人的男女情事,本公子还有要事要忙,先走一步。”说着“啪”地一声打开折扇,附庸风雅地摇着,大步离开。
秋寒辰撇一下嘴,转身直奔大理寺方向,却在福乐街停下,坐在路旁的摊子,要了碗豆腐脑慢慢喝着。
喝了两勺后,忍不住笑了,她忘了说在古代也不是完全不好,至少生态无污染,吃路边摊也不用担心地沟油血脖肉,连这豆腐脑都很正宗地道。
福乐街很繁华,各色货品应有尽有,也是通往大理寺的必经之路,据她所知,苏瑾羽也很有出息,年纪轻轻就官至大理寺正五品的大理寺丞之职,确实是年少有为,人中龙凤,难怪京中姑娘对他趋之若鹜。
不远处的马车里,帘幔挂起,萧楚臣静静地坐在车里看着她。
自那次在城外小树林见过之后,倒是在京城数次见她匆忙而过的身影,后来他一心忙于大业,谋定天下之后,却听说她独自离家去了乡下,当时他还颇为诧异,她一个早有婚约在身的大家闺秀不在家为自己准备出嫁绣品,跑到乡下做甚?还一去经年,实在令人不解。
今日乍见她之下,却觉得她气质改变不少,眉目间颇显英气,眸子灵动间却带着几分坚毅和冷厉,这些本不该出现在女子身上的气质,却在她身上极致和谐,仿佛合该如此。
半年时辰后,隐涛忍不住皱着眉头问:“主上,秋小姐在等什么?咱们还要继续陪她等下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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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10 章 爆炒猪头
萧楚臣斜睨他一眼,淡淡地道:“隐涛,你的耐性越来越差了。”
隐涛垂目恭立车下:“属下知错。”
萧楚臣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道:“你没错,错的是朕,竟像个傻子似的在此陪她傻等。”
隐涛愕然抬头,满目赞同,主上,您老终于意识到这点了么?真是可喜可贺!“那……主上,我们回宫么?”
萧楚臣抬眼,轻飘飘地道:“朕还没瞧见好戏呢,为什么要回宫?”
隐涛嘴角一抽:“……”主上,你是几时变得这么八卦的?您老若对女人早这么有雅兴,现下早妻妾成群了,也不至于整日被那些大臣们烦得头痛,要出宫散心了。
萧楚臣瞥他一眼,不语。他知道隐涛的疑惑,也知道自己心中的劣根性,当初在城外的小树林,被她瞧见自己狼狈的一面,心中一直郁积着阴影,难以释怀,所以今日再次见到她,并窥知她竟是去找“陈世美”算帐的,不禁心痒难耐,他就是要瞧瞧她被抛弃后狼狈,如此才能抹掉心中那块郁积的阴影!
又等了一会儿,大理寺的官员陆续步入这条繁华的福乐街,然后各自离去。
秋寒辰神情冷漠地望着路过的官员,突然站起,叫道:“苏瑾羽!”
萧楚臣循声望去,怔了一下,苏瑾羽之俊美名扬天下,今日一见之下,果然名不虚传。虽然苏瑾羽身居大理寺少卿之职,却因官阶未及四品,不必上朝,偶有大典,也因品阶不够,位列远处,他倒从未正经见过。
在他心里,男人只论雄心壮志和谋略才智,面皮相貌皆不在考虑之列,所以,他也从未对这位俊美之名扬天下的美男好奇过。
如今一见之下才发现,原来男人也可俊美得人神共愤。不禁好奇地看向秋寒辰,如此俊美的有为青年,她会怎样算帐?苦诉还是痛骂?
苏瑾羽驻足,俊眉轻蹙,望向寒辰,跟着讶然道:“秋寒辰?”
秋寒辰将包袱丢在豆腐摊的矮桌上,径直走向苏瑾羽,脸色没有萧楚臣预期愤怒,而是很平静地走过去,口齿清晰地问:“听说你跟我解除婚约了?”
萧楚臣:“……”听说?这么严重的事,她竟然用“听说”二字?
隐涛小声道:“属下也听说了。”
萧楚臣侧目横他一眼。
隐涛坚持道:“属下确实听说了。”
“隐涛,你打扰朕看戏了。”
“……”
苏瑾羽倒也坦诚,点头道:“此事是我对不起秋小姐,不过,我苏家要娶的是娴静温良的大家闺秀,我从前以为秋小姐便是如此,后来……”言下之意,以前以为她是个娴静温良的大家闺秀,现在才发现她不是。
念及此处,不禁想起了一年前喝了她的汤后险些压倒府里那名最丑婢女的后果,更害得他四五个月不敢再去找柳嫣容,后来却想通了,自己要的是个温良贤德的妻子,她却做出一个大家闺秀羞于做出的事情,懂得一个未婚闺女不该懂得的事情,实在不配成为他的妻子!
秋寒辰扯一下唇角,露出一丝笑意,抢过话头:“后来如何?后来你就与柳县主由惺惺相惜,发展成郎情妾意,再山盟海誓,所以你不得不踢掉我这绊脚石?”
苏瑾羽俊面一红,促使他快刀斩乱麻解除婚约的正是他与柳嫣容的山盟海誓,他可以辜负秋寒辰,可以辜负天下任何女子,唯独不忍辜负他心爱的容容。
更要竭力回护柳嫣容,绝不容她坏了容容的名声,于是道:“秋小姐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容容单纯善良,不忍伤害任何人,得知我要解除婚约,极力劝阻我……秋小姐实在不适合当我苏家的媳妇儿,此事就当是我对不起你……”
话音未落,寒辰一脚踢在苏瑾羽肚腹之上,苏瑾羽反应不及……就算反应及时,他也挡不住杀手出身的寒辰的狠绝招式!于是,“扑通”一声向后跌落出丈余,狠狠摔在地上。
“对不起不是嘴上说说的,还我就是。”
苏瑾羽巨痛加惊愕之下,不由得叫骂一声:“你真是个泼妇!”
萧楚臣此刻也处于震惊之中,原来真是“算帐”来的!这个秋寒辰……好凶悍!她的身手……也委实令人好奇。
却见秋寒辰身形一晃,速度极快地扑到苏瑾羽身旁,然后,更加凶悍地且不雅地跨骑在苏瑾羽身上,挥拳暴打,专打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却控制力度,拳拳不致命不致昏,务必把那张俊美的脸爆成猪头——毕竟在古代被人解了婚约的女子是很难堪的!当然这只是借口,事实是,她不爽他很久了,敢让她没面子,那是找死!
“你知道陈世美是什么下场吗?狗头铡伺候,敢在本小姐面前当陈世美,本小姐就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因为那是鲜血染红的!”
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当街骑着暴打——乾坤颠倒,这是要逆天啊!
一时间街上群情汹涌,围观者众,纷纷指指点点,寒辰打得起劲,根本未把那些指点听在耳里放在心里。
有苏瑾羽在大理寺同僚路过见状,不禁大骂:“哪儿来的悍妇,竟然当街撒泼!”说着撸袖扑上去就欲帮忙收拾这泼妇。
寒辰头也不回,二话不说,拳头狠狠挥去,正好击中那个同僚的太阳穴和眼眶处,那同僚哼都未哼一声,便扑地晕倒!其他同僚见她如此凶悍,皆不敢再上前帮忙,只能边围观边小声骂她泼妇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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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11 章 猪血淋了太上皇
萧楚臣惊得半晌未合上嘴巴,跳下马车,径直走过去,咳咳,好歹苏瑾羽也是他天楚的命官,在他眼皮底下有个好歹,他面上也不好看啊。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何况是朝廷命官。
隐涛立即体贴地拨开人群为他开路,围观的大理寺的官员中有认出萧楚臣的,忙即跪下:“臣叩见太上皇陛下!”
此话登如平地炸雷般,众人惊慌跪下,高呼:“草民(臣)叩见太上皇陛下!”
正打得起劲的寒辰扬起的手停在空中,转头,却瞧见一道挺拔身影,微愕,这个男人面熟!太上皇?脑子有点打结,她几时见过太上皇?她才不管太上皇还是太下皇的,先爆炒陈世美的猪头再说!
萧楚臣见她只是顿了顿,继续打人,不但未将他这太上皇放在眼里,更可气的是,她竟然没认出他!这算什么!
隐涛见状,上前喝道:“住手!”
寒辰转头,不屑地道:“凭什么住手?陈世美不该打么?还是你也是陈世美家族中的一员?!”
隐涛:“……”转头看向萧楚臣,“太上皇觉得属下长得像陈世美么?”
萧楚臣暗叹,隐涛什么都好,就是脑子太直,什么事都当真。
眼见苏瑾羽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肿成了猪头,他再不拦住她,只怕是要毁容了。于是看一眼寒辰,朝她冷笑一声:“被人甩了?”
寒辰只觉一头黑线:“……”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萧楚臣再向她冷笑一声:“恼羞成怒了?”
寒辰:“……”她想起这个男人是谁了,一年前的城外小树林……
脸上真挂不住了,也确实恼羞成怒了,霍地从苏瑾羽身上站起,瞪他!
萧楚臣再冲她冷笑一声:“你还真是个悲剧人物,天涯芳草遍地是,呃……真看不出哪一枝才属于你。”
寒辰暴走了,这个死男人,不但还了她三声冷笑,还把她的话原封不动地扔回给她!不,不能说原封不动,最后一句,他在嘲讽她没人要呢!
恼羞成怒的后果很严重!寒辰如旋风般冲向路旁的一个猪肉摊子,抢了屠夫宰猪时收集了卖的一桶新鲜猪血,屠夫在后面追着大骂:“哪里来的黄毛丫头,老子的东西也敢抢!老子宰了你!”
寒辰回头高高飞起一脚,踢中那人胸口,屠夫立即应声昏倒,屠刀“当啷”跌落地上。
她手提三十多斤的猪血桶却宛若无物,仍健步如飞,倏地回到萧楚臣面前,在众人和萧楚臣愕然不解的目光下,兜头将整桶猪血朝他泼去!
英明神武的太上皇陛下登时一身**血红红,腥乎乎粘乎乎的鲜血不断从头上顺着发丝,流到脸上,再顺颊流到身上,狼狈不堪!他这一生没都没这么狼狈过!
繁华的街道顿时被像点了哑穴一般,一片寂静,个个瞠目结舌,完全石化,然后“喀嚓”裂开,随风而散。
唯有隐涛反应极快,立时长剑“刷”地出鞘,飞身刺向寒辰。
寒辰十几年杀手生涯的敏捷和应敌经验可不是假的,急忙倒纵出丈余,“刷”地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就欲还击。
却听萧楚臣沉声唤道:“隐涛回来。”
隐涛招式收放自如,收剑落地,不解地回头瞧向狼狈不已的主子:“主上……”
寒辰朝萧楚臣冷笑一声,“你都尊贵为太上皇了,心胸却不怎么样,想以大不敬之罪杀我,就悉听尊便!”语毕,拿了包袱,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了。
只留下一身狼狈的萧楚臣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咬牙怒瞪!她都这样说了,他若真治她的罪,反倒真应了她的话,心胸不怎么样了!
“主上……”隐涛小心地叫着萧楚臣。
众人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地偷瞧着萧楚臣,唯恐被此刻的太上皇给迁怒治罪,也怕自己出口大气被太上皇瞧见,记在心里,日后治罪!同时无不暗暗咒骂秋寒辰,该死的悍妇!竟敢对太上皇淋猪血,应该斩立决!
可是太上皇为什么只是咬牙怒瞪,不下令杀她?
那些大理寺官员此刻一门心思都在萧楚臣身上,竟无一人想起地上被打得七荤八素可以开染坊的苏瑾羽,苏瑾羽顶着一张猪头脸,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朝萧楚臣跪下:“臣拜见太上皇陛下……”这一跪尚未拜完,便向后一仰,晕了过去。
萧楚臣这才回神,透过眼皮上的血迹看向远近昏倒的三人,突然失笑,这个秋寒辰杀伤力真够强,这么一会功夫,打昏三人,并把他这太上皇猪血淋头!好!好得很!他该赞她勇气可嘉,勇猛神武呢,还是该骂她鲁葬无畏,不知死活冲撞天威呢?
众人不可思议地看向萧楚臣,这种情形下,太上皇竟笑得出来,是被气得失心疯了吧?
隐涛无不担扰地道:“主上……你没事么?”
萧楚臣抬袖擦一脸上恶心的腥血,哼了一声:“你看朕像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