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字才落,身子突然一矮,矮身之际,绿玉杖已扫了出去,上下微微一震,突然化成一片绿芒。
“当当当”三声脆响才起,跟着就响起四声惨号,围上来的人,立时鸡飞狗跳的散了开去。
寒松龄见状心头一沉,暗忖道:“无怪乎此人如此狂妄,他手中那根绿玉杖,的确使人心寒。”
地上的四具新尸,有两个是死在被绿玉老人万生泰震回的飞刀下,两个死在绿玉杖下。
绿玉老人似乎也动了肝火,深陷的精眸中,杀机如电,环扫了众人一眼道:“今夜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儿!”
这在这时,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万老儿,你这算是什么?”
绿玉老人闻声脸色突然一变,向着发声处道:“三星照命沈老儿吗??声音已没有丝毫托大的成份了。
一听“三星照命”四个字,寒松龄必头一震,暗忖道:“怎么三星帮连帮主都出动了,看来今夜只有智取了。”转念间,星目已移向发声处,只见——在绿玉老人万生泰前方八尺左右处的一根石柱下,缓步走出两个三十上下的锦衣汉子,在这两个汉子身后,走出一个背插长剑的金衣老者,此人年在七旬上下,发白如银,霜眉虎眼三柳长须拂胸,胸前的银线绣着三颗银星,他脸上除了那两片薄得过分的嘴唇外,实在找不出一点不符合慈善长者的特征来。
在此人身后,还跟着两个锦衣汉子。
一见三星照命,绿玉老人万生泰立时道:“沈兄,你此刻前呼后拥,倒真像高官贵人了呢!”
三星照命冷漠地笑了笑道:“万兄见笑了,想老夫一介武夫,何敢当此恭维,倒是万兄闲云野鹤,自由自在的令人羡慕呢。”绿玉老人万生泰冷淡地道:“好说,好说,沈兄今也到此是为了……”底下的话,他故意不说出来。
三星照命知道他的用意,冷然一笑道:“寒松龄。”
“嘿嘿”干笑了一阵,绿玉老人万生泰道:“这么说,咱们是不谋而合了?”
三星照命冷冷地道:“兄弟还以为万兄你是为了兄弟我而来的呢!
绿玉老人一听话不对头,脸色立时一变,沉声道:“沈兄,你是说地上这些人?”话落指指那四具尸体。
三星照命冷冷地道:“不错,沈殿臣忝为三星帮一帮之主,万兄不会不知道吧?”
绿玉老人冷笑道:“老夫不是已向沈兄交代过了吗?”
三星照命沈殿臣脸色一沉,冷冷地道:“地上这些人,万兄怎么交代,是他们冒犯了万兄吧?”
绿玉老人理直气壮地道:“沈帮主,你何不问问你们自己在场的这两位帮主?”
三星照命沈殿臣冰冷的道:“那么,石柱子后面那一位呢?他也冒犯了万兄你了吗?”
就在此时,石柱顶上的寒松龄看到百丈之外,又有十几个人向这边奔来,心头突然灵机一动。
绿玉老人万生泰心头一震,脱口道:“沈帮主,你全看见了?”
三星照命冷冷地道:“万兄一定不相信。”
绿玉老人大笑道:“老夫完全相信,那么,沈帮主,你也知道寒松龄此时躲在什么地方了。”
三星照命冷冷的道:“兄弟的确知道。”
绿玉老人万生泰笑道:“你不怕他跑掉?”
三星照命冷笑一声道:“万兄,你还没有交代清楚,兄弟以为不该把话往远处扯。”
绿玉老人笑道:“寒松龄可在等着瞧咱们动手?”
三星照命心头一动,但却未形之于色,冷冷一笑道:“万兄,就为了这个,咱们今天就这么算了吗?”
绿玉老人突然仰天狂笑了一声道:“哈哈……沈帮主,你虽然是三星帮一帮之主,手下遍布关外,但是我万生泰可不是怕事之辈,沈帮主以为如何?”
三星照命毫无表情地道:“万兄说的很对。”
绿玉老人万生泰冷笑道:“错过今日……”
三星照命冷声道:“很好。”
话落抬头向寒松龄站身的石柱上扫了一眼,脸色突然一变,敢情寒松龄已不在那里了,当时不由一怔,就在这时,他身后两丈处,突然响起一声惨号。
三星照命脸色一变,挥手冷喝道:“搜!”
话落飞身跃上石柱,向前奔去。
绿玉老人见状一呆,暗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居高临下这一点。”
忖罢,也飞身蹿上了石柱,向前奔去。,三星照命,向前追了七八丈,突然身后四五丈处又响起一声惨叫,跟着有人大叫道:“在这里。”
三星照命猛然停住脚步,狠声道:“好狡猾的小辈。”
三星照命右侧五丈外的绿玉老人笑道:“哈哈……他要是躲在柱脚下,在上面的确不容易发现。嘿嘿,看来还是下去的好。”话落,飞身扑了回去,一闪穿人石林去了。
三星照命思忖一阵,暗忖道:“老夫就不信你能飞上天去。”
忖罢飞身折回原地,沉声道:“两位堂主,招齐了我们的人,排开来,向前搜,碰上就杀。”,石柱下立时有人应道:“是。”
寒松龄闻言暗暗冷笑一声,提气轻身,鬼魅般地向前飞奔而去。他相信那另一起人马,此时也该近在三十丈之内。
寒松龄没有料错,在不到三十丈的距离内,他发现了两个,寒剑一挥,立时放倒一个,转身向来路跃去,一闪没在石柱后面,这时,只听另一个叫道:“寒松龄在这里。”
接着有人问道:“到哪儿去了?”
“又跑回去了。”
那人沉声道:“排开来,向前搜,大家小心。”
贴身在石柱腰上,寒松龄眼看着十几个劲装汉子列成一个面,超过了自己,向前搜了过去,不由暗自冷笑了一声。
寒松龄直待那些人完全过去之后,飞身落回地面,暗忖道:“此时可该走了。”忖罢,飞身向前奔去。
雷电追魂曾告诉寒松龄在此等他的有很多人,所以他虽然已躲过了两批,但仍不敢全速前进。
天近二更,音梦谷的两道高崖已出现在面前五十丈左右了,寒松龄暗自吁了口气,暗忖道:“音梦谷口五十丈内,不容江湖人物靠近,如此看来,这一关,我是脱过了。”忖罢飞身直射出去,落足已然在二十多丈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冷森森的声音道:“老夫就准知道在这里意定会等到你的。”声音在身前一丈左右处发出。
接着另一个声音又起在身后八尺左右处道:“老夫也有同感呢?闻声,寒松龄脸立时为之一变。
看看天上仍在飘着的白雪,一个念头突然掠上寒松龄心头,暗忖道:“那条驱虎吞狼之计,绝不会持续太久,便会被他们识破,目前局势。速战速决最有利。”
心念转罢,轻轻地拍拍肩上的白鹦鹉,轻声道:“雪儿,又轮到咱们上场了。”
话落向阻在前面的三星照命沈殴臣冷笑道:“姓沈的,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三星照命沈殿臣还没有开口,寒松龄身后的绿玉老人已抢先道:“寒娃儿,老夫只要那柄剑。”
寒松龄身子一侧,侧目扫了绿玉老人一眼,冷笑道:“万老儿,这是条件吗?”
绿玉老人冷声道:“这是老夫退出的条件。”
三星照命沈殿一听绿玉老人要退出,心中暗自一惊,虽然他把绿玉老人恨人了骨髓,但却没有把握是不是能单独阻得住寒松龄进谷,由金流星口中,他已多少知道寒松龄的武功底细了。
三星照命沈殿臣老脸勉强挤出一丝冷冷的笑意,凝声道:“万兄,老夫只要他寒松龄一条命。”
绿玉老人万生泰狡猾无比,闻言笑道:“沈兄的意思是说……嘿嘿。”
三星照命沈殿臣冷声道:“收拾下寒松龄,剑就是你的了。”
绿玉老人好笑道:“这个嘛,嘿嘿,老夫知道,不过…….”
三星照命沈殿臣老脸一沉,冷笑道:“哼哼,不过什么?”
绿玉老人万生泰老脸一整,阴沉地道:“不过老夫得看看寒娃儿怎么说才能决定。”
寒松龄冷漠地哼了一声道:“姓万的,你一定知道这柄剑的真正价值,是吗?”
没想到寒松龄突然问这个问题;绿玉老人万生泰一怔,随即笑道:“天下宝物谁不想得到,娃儿,你说是吗?”
三星照命沈殿臣此时突然插口道:“万老儿,寒玉剑的真正价值,并不只是它本身是件千古神兵,最主要的,它本身也是一件象征着令符的信物,有它,则可以闯闯生死关。这些你以为老夫不知道吗?”
这些话,不但寒松龄听了心惊,绿玉老人万生泰也同样的为之心头一震。
万生泰略一思忖,微笑道:“沈兄,老夫知道是谁告诉你的,你此来的目的也是奉命来阻挡此人进谷,是吗?”
三星照命沈殿臣老脸突然一沉,不答反问道:“这么说,你是知道我三星帮的来源?”
绿玉老人万生泰老脸阴晴不定地变幻了一阵,心中暗自懊悔把话说错了,一时之间竟然答不上后来。
三星照命沈殿臣心知已占了绝对的上凤了,阴沉地冷笑一声,接道:“万兄,兄弟希望你能与本帮合作。”
绿玉老人万生泰一时间沉吟不语,无言以对。
三星照命紧逼着道:“万兄,你怎么说?”
绿玉老人万生泰万般无奈地大笑道:“冲着他们三位大当家的,兄弟斗胆也不敢托大不卖这个面子。沈兄,就是这么说吧!”
三星照命沈殿臣皮笑肉不笑地道:“兄弟这边先谢了。”
以绿玉老人万生泰的功力以及在武林中的地位,竟然变得如此软弱,的确完全出乎寒松龄意料之外,同时,也使寒松龄意识到未来路途的险恶与艰苦。
寒松龄丢开心中杂乱的思绪,冷声讽刺道:“虽然是雀巢鸠占,但三佛台的威望似乎比之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了。真是可喜可贺,沈帮主,你说是吗?”
三星照命老脸一冷,厉声道:“寒松龄,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寒松龄冷笑答道:“姓沈的,寒某的话你听不懂是吗?”
三星照命沈殿臣沉声道:“寒松龄,假使老夫没会错意的话,你是在污辱三佛台的主持人。”
寒松龄俊脸突然一冷道:“正是那么说的,沈帮主。”
绿玉老人万生泰冷声插口道:“寒松龄,你实在狂得可以,看来你是打算与整个中原武林为敌了。”
寒松龄冷冷地道:“寒某人一向不在乎那些趋言附势之徒,尊驾这句话算是白说了。”
绿玉老人闻言大怒,。冷声叱道:“好个目无法纪的小辈,老夫今夜如不教训教训你,看来你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话落,突然向三星照命沈殿臣道:“沈帮主,咱们还等什么?”
三星照命阴沉地冷笑一声道:“万兄,用得着两个人同时下手吗?”
绿玉老人万生泰老脸突然一变,脱口道:“沈帮主是说……”
三星照命沈殿臣冷笑道:“正是,由一个人与他交手,另一个守在旁边,这样不是更安全吗?”
绿玉老人万生泰生硬地道:“谁下手?”
三星照命冷漠缓慢地道:“万兄,你……”
绿玉老人万生泰闻言脸上的第一个表情,是震怒无比,但只一闪,便已消失,大笑一声道:“哈哈……兄弟正想教训教训这狂妄小辈呢。”
话落大步向寒松龄走了过来。
三星照命沈殿臣见状大笑道:“万兄,兄弟在此守着,绝跑不了他,哈哈……万兄只管放心立下杀手。”
绿玉老人忍住了一肚子气,大笑道:“兄弟放心得很。”
话落已走到距离寒松龄不到五尺的地方了,冷声道:“寒松龄,发招吧。”
寒松龄缓慢地转身过来,正面对着绿玉老人,冷然一笑道:“万生泰,你招架得住?”
绿玉老人万生泰本来就受了一肚子的气,闻言更是怒上加怒,暴喝道:“小辈,少废话了,来吧。”
寒松龄俊脸突然一沉,冷笑一声道:“万生泰,你是反叛三佛台主持者,固然活不了,但你对着寒某人,也同样没有生路,这可真是进退维谷了,是吗?”
由于一开始,寒松龄就一直躲着他,绿玉老人本能的产生一种错觉,以为寒松龄绝不是他的对手,闻言怒极狂笑道:“小辈,识时务的话,你就快动手吧,老夫耐性可有限啊!哈哈……”
寒松龄轻蔑地冷笑了一声道:“万生泰,姓寒的耐性虽然也不好,但对江湖上的跳梁小丑,却一向都很有耐性。”
三星帮主沈殿臣闻言立时大笑出声,笑声带有调拨与嘲笑的意味。
绿玉老人万生泰处身此境,实在忍不住了,老脸一沉,冷喝一声道:“照打。”
绿玉杖犹如奔雷惊电,随着怒喝胄,当头一棒,打向寒松龄。
寒松龄有意使个先声夺人,见状并不闪避,手中寒玉剑向上一举,抽身直向绿玉老人面前击去。
绿玉老人心中暗自冷笑一声,杖上又加了三分功力,存心一杖打落寒松龄招架上来的寒玉剑。
“砰”的一声大响,玉杖向上弹起了三寸,寒玉剑却纹凤不动。
这不但出乎绿玉老人万生泰意料之外,旁观的三星照命沈殿臣见状也为之一震,显然,寒松龄的功力,完全超出了他们的估计了。
绿玉老人万生泰一怔之际,寒松龄并没有停手,右腿一抬,向前跨出一步,玉剑剑身向肩后一沉,手腕一抬一扬,血红的剑穗如野火燎原般的飘起一片红光,闪电拂向绿玉老人万生泰面门。
绿玉老人万生泰一见红光,立时清醒过来,几乎想都没想,左手猛然向红光拍去;手伸到一半,才突然想到寒玉剑剑穗的功用,如果撒手,绝躲不过脸,如果不撒手,他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时间匆促,万生泰无法细想,只得上身猛然向后一仰,把脸与手向后拉远一点,手掌上突然传来一阵彻心奇痛,真气立时一泄,“砰”的一声,万生泰倒在雪地上。
寒松龄身子一转,上身向后微微一倾,飞起左腿,一脚踢了出去,正好踢在绿玉老伯左脚心上。
平躺着的身子,倒翻了个大筋斗,跌在八尺之外,弄得满头满脸都是雪。
绿玉老人落地猛一挺腰,一跃而起,手中绿玉杖紧张地向,前一扫,扫出之后,才发现寒松龄仍站在原地,没追上来,一张老脸立时红到了耳根。
寒松龄盯着狼狈不堪的绿玉老人万生泰,阴沉缓慢地冷声道:“万生泰,这只是开始而已。”
三星照命沈殿臣望着绿玉老人万生泰鲜血淋漓的左手,此时才发现这次任务的沉重。
绿玉老人万生泰虽然明白这次的失误,主要的是由于自己大意轻敌所造成的,但寒松龄深厚难测的内功与快如鬼魅的身手,却使他心中产生出一种无法克制的惧意。
绿玉老人万生泰抓紧手中的绿玉杖,紧盯着寒松龄,一步一步地再度走了上来。
寒松龄看着走上来的绿玉老人万生泰,剑尖缓缓指向天空,一按剑簧,响起一声清脆的鸣声。
绿玉老人万生泰停在寒松龄身前的五尺左右处,咬牙切齿地道:“小辈,老夫一时太大意了……”
寒松龄截住绿玉老人的话道:“寒某希望你这次不要太大意了,因为,这次寒某用的将不是带鞘的剑。”
绿玉杖缓缓指向寒松龄,绿玉老人以低沉阴冷的声音道:“寒松龄,老夫要你死!”
“死”字出口,人已急如旋凤般地扑了上来,玉杖挥洒一片绿芒,挟着呼啸凤声,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