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孤剑也被十几个黑衣汉子围住了,但他们却不马上动手,其中一个四旬上下的白面汉子冷声道:“姓燕的,出尔反尔,今天老子叫你看看报应。”
冷冷一笑,荒城孤剑道:“那各位就拿出手段来吧!”
白脸汉子道:“手段当然是要拿出来的,不过,姓燕的,我白面狼在收拾你之前,要先把话说在前面,自从……”
脸色一沉,荒城孤剑冷冷地道:“朋友,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拖时间?”话落右手缓缓向腰问的剑柄伸去。
白面狼脸色微微一变,道:“拖时间,谁在拖时间,嘿嘿!”
眸子中杀机突然一闪,荒城孤剑冷喝道:“你!”
“你”字才一出口,一片寒光遮天盖地的一闪,在一连串的惊呼声中,围着他的十几个黑衣汉子,全部无声无息地躺了下去。
冷冷地哼了一声,荒城孤剑运目向四周扫了一眼,突然发现白凤公主正以混乱的步伐,有一招没一招吃力地对抗着毒竹君。
脸色一变,荒城孤剑暗道:“他们拖时间果然有目的。”转念问急步向白凤公主奔去,奔行间,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忖道:“我此刻救下她,势必得加以扶持,男女授受不亲,我燕行云既然身受寒松龄大恩,就不能做出不义之事。”此念一动,立时飞身跃落寒松龄的打斗圈中,急声道:“少主,快去救应白凤公主,这些兔崽子交给我了。”话落不等寒松龄开口,已扬剑攻了出去。
闻言心头一震,寒松龄飞射跃出战斗圈,一面沉声道:“燕行云,注意他的桃花。”
燕行云应道:“这老淫贼的手段,我了若指掌,少主快去吧!”
寒松龄人在空中尚未着地,已看到白凤公主的危机情况了,心头一震,猛然沉气,急速落向地面。
白凤公主临敌经验全无,虽然觉得头晕目眩,用不上力,但却不知其原因,要不是她内功深厚,只怕早已无法支持了。
毒竹君眼见白凤公主行动越来越迟钝,心中不由暗自得意,忖道:“只要此女一落人我手中,寒松龄投鼠忌器,今日一战,我就稳操胜算了,嘿嘿,真没想到老弟这个计划竟会奏功,真是天助我也!”继而心念一转,忖道:“我得尽快想办法捉住她了,免得夜长梦多。”
毒竹君转念及此,恰见白凤公主双剑迎击落空。
倏然扑出一步,竹剑向上一撩,架住白凤公主手中砍下来的双剑,左手食中二指,合并如就,闪电般占向白凤公主“肩井穴”。
就在那二指将要触及白凤公主衣裳的一刹那间,一道寒光,闪过毒竹君面前。
一种本能的反应,毒竹君倏然向后一缩手,只觉食中二指一麻,接着感到一阵彻心奇痛,一条白影,就在这一瞬间落在白凤公主身边。
头晕,目眩的情况下,白凤公主已分不清敌我,仗着一股潜在的反抗与自卫的意识,手中双剑一偏,插向身边的寒松龄。
扬起寒剑,架住白凤公主手中的双剑,寒松龄急声吼道:“白凤,是我,你怎么了?”
这声音,在任何情况下,白凤公主都不可能忘记,芳心一松,独立的意志立时消失,脱力地垂下双臂,委屈地娇声道:“我……我好累。”声落人也无力地依在寒松龄胸上。
寒松龄没有再攻上来,给了毒竹君一个喘息的机会,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那只失去了两个手指头的血淋淋的右手,心头一紧,第一个念头,他就想到了逃。
寒松龄与荒城孤剑燕行云交手的情形他曾见过,连人家怎么出手的,他都看不清楚,怎么与之对抗呢?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刚悄悄转过身去,突然,寒松龄冰冷的声音叫道:“朋友,你那名动武林的毒竹剑还没挥动一下,就想走了吗?”
寒松龄一口道出了他剑上的名堂,毒竹君立时凉了半截,暗忖道:“这下可完了。”转念间,人已紧张地拿桩立好了门户。
白凤公主突然以软弱的声音道:“不要再离开我,松龄,我,我怕。”
心上立时升起一线希望,毒竹君双腿猛一用力;飞身向后侧射出八尺,落地倏然转过身去,凌空向前急驰出去,一面大吼道:“老弟,大势已去,走啦!”
一听毒竹君已领先走了,桃花神心知美梦已成空了,抖手洒出身上剩下的唯一七八朵桃花,转身急如狂凤般地飞奔出去。
荒城孤剑知道那些暗器的机关,不敢用剑去碰,等他避过暗器,桃花神人已在五丈之外了,剩下的四五个黑衣汉子。全做了桃花神的替死鬼。
毒竹君与桃花神一走,剩下的不到二十个黑衣汉子,群龙无首,脚快的,撒腿先溜了,还有十多个全部丧命于雪地上了。
寒松龄没有追赶,也没下令大家追,低声问依在胸前的白凤公主道:“白凤,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白凤公主曾服食过芝果,本身就有一种解毒的潜在本能,几口清新空气一吸下去,立时就觉得轻松了许多,但她却不想就此离开寒松龄,娇懒地道:“好累!”
用手撩拨她额前散乱的秀发,寒松龄不安地急声问道:“除了觉得累之外,有没有其他不正常的感觉?”
白凤公主摇摇头,没有开口。”
松了口大气,寒松龄道:“那我就放心了。”
白凤公主抬动了一下眼皮,望着寒松龄,娇柔又微带幽怨地道:“松龄,你很少这样爱抚我,也很少这样拥抱我,因此,我觉得今天一战,很值得。”
盯着那张美得令人目眩的娇艳的脸儿,寒松龄沉重地道:“是的,我很少这样:“白凤公主娇声道:“你不想这么做?”
摇摇头,寒松龄爱怜地轻声道:“在这种环境下,白凤,我纵然想,我能那么做吗?”
甜甜地笑了笑,白凤公主道:“嗯,我知道你很爱我,你也知道我很……爱你,是吗?”声音小得只有他们俩可以听到。
寒松龄点点头,慨然道:“假使我双肩之上没有这副重担。
也许我能把心中的全表达出来。”
笑意更浓、更甜了,白凤公主娇柔地道:“含蓄的爱更浓。”
寒松龄笑笑道:“你不抱怨?”
粉脸儿一红,白凤公主轻声道:“准稀罕了?”话落又把头埋进寒松龄怀里。
忆兰见状急声对忆莲道:“妹妹,公主好像受伤了,我们快过去看看吧。”话落就要走过去。
急忙拉住忆兰,忆莲轻声道:“姊姊,你怎么这么死心眼,也不会看看情形。”
忆兰急道:“明明公主受伤了,还看什么情形嘛!”
忆莲道:“看看用不用得着我们啊!”
忆兰闻言恍然大悟,轻声骂道:“鬼丫头,你的点子最多。”
看看四周狼藉横陈的尸体,四绝书生走到雷电追魂身边道:“大哥,咱们今天这一关,总算顺利闯过去了。”
雷电追魂心事重重地道:“宫兄弟,盟主那边,等下我可怎么有脸解说呢?”
四绝书生暗忖道:“这下非留给他一个忘不了的教训不可。”
转罢念头,耸耸肩道:“大哥,你是大哥,还怕他敢……”
“好了,好了,我真希望我是老么,也免得这张脸没地方摆。”
四绝书生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没地方摆也得想法子摆啊,总不能把脸给切下来吧。”
一提到“切”字,雷电追魂心头突然一动道:“我知道怎么解决了。”话落伸手抽出腰间惊电剑。
四绝书生脸色一变,急声道:“大哥,你要做什么?”
雷电追魂坚定地道:“留个记号,以便日后永远记取今日的教训。”话落扬起手中短剑,就要往左手小指上砍。
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四绝书生正色道:“大哥,别糊涂了。
这么一搅,你叫寒兄弟怎么做人?自家兄弟,只要你日后公私能分明,今日的事。包在兄弟我身上了,走。”
话落拉着雷电追魂向寒松龄走去。
寒松龄发现雷电追魂与四绝书生向这边走了过来,知道是找他来的,轻声对白凤公主道:“云大哥他们过来了。”
白凤公芳心一震,忙道:“快扶人家坐下嘛。”
寒松龄一怔道:“你还没好。”
白凤公主急道:“你不要管嘛,快啊!”
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寒松龄笑笑,拂手扫去身侧一个石头上的积雪,扶着自凤公主坐在上面。
忆莲见状转向忆兰道:“姊姊,咱们现在可以过去帮忙了。”
话落一拉忆兰,飞身掠落白凤公主身边,把她扶到别处去休息了。
四绝书生走到寒松龄身前,关怀地道:“盟主,公主受伤了?”
寒松龄道:“不碍事,她被毒竹君毒剑上的毒气伤的,只觉得有些头晕而已。”
四绝书生脸色微微一变,道:“毒剑的毒气伤人与剑伤一样严重,盟主,我们得设法替她解毒才行啊!”
摇摇头,寒松龄道:“不要紧,她曾服过避毒药物,毒气绝伤不了她。”
四绝书生放心地轻“噢”一声,转变话题,指指站在身后的雷电追魂道:“我带云大哥来向盟主请方才犯上之罪。”
俊脸微微一变,寒松龄道:“宫二哥,自家兄弟,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来?”
雷电追魂跨上一步,与四绝书生并肩而立,沉重地道:“令不严,不足以服众,碧血盟日后任务沉重,盟主统率全盟,纪律不严,何以成事,云飞龙与盟主私下是兄弟,论公则属主从,法不论六亲,云飞龙犯纪在先,论交于后,身受制裁,绝无怨言。”
淡淡地摇摇头,寒松龄道:“碧血盟目下仅有我们兄弟三人,自然还谈不上法纪,二位大哥不要再谈这些了。”
雷电追魂急声道:“盟主若这样处置,本座将日夜难安,碧血盟之名既已成立,就不该有前后之分。”
四绝书生也附和道:“云大哥说得也是,盟主该有所处置才是。”
寒松龄为难地道:“这,这怎么行呢?”
四绝书生沉声道:“盟主,事有轻重缓急,碧血盟之成立,是为了我等身负的血海之仇,为我等共同的重任,为武林日后的安危,我们不是为私,盟主接此重任之时,当已远虑及此,执法不公,不足以服众,盟主三思。”
俊脸一变,寒松龄猛然一点头,道:“说得是。”话落沉声道:“身体发脉受之父母,云飞龙临敌抗命,罪无可恕,姑念初犯,断你头上之发为戒,宫寄霞。”
四绝书生凝重地应道:“本座领命。”话落转身一扬手中折扇,“嚏”的一声,削下雷电追魂头上的一撮长发。
雷电追魂恭身谢道:“谢盟主大恩。”
心中沉甸甸的,寒松龄向四周扫了一眼道:“我们得收拾收拾,上路了。”
山君易居贤走过来道:“寒公子,我们不要进镇?”
寒松龄道:“不进镇了,直接进赵宗源的庄院。”
四绝书生道:“公主能走吗?”
寒松龄回头向一丈外的三女望了一眼,问道:“忆莲,公主能走吗?”
忆莲忙回道:“慢走可以。”
寒松龄点点头,道:“那我们动身吧!”
第十二章 鸿门宴
第十二章 鸿门宴
随着白凤公主体力恢复的情况,众人的行动由慢变快,清晨才降临不久,镇山关的景象己清晰可见了。
山君易居贤靠近寒松龄身侧,指着前面十几丈外的一片松林道:“穿过那片松林,赵宗源的隐贤庄就可以看到了。”
寒松龄点头道:“多亏前辈指引了。”
山君忙道:“这是什么话,寒公子大客气了。”
四绝书生此时突然插口道:“盟主,前面有人过来了。”
众人目光全部向松林望过去,果见一个身披重裘,猎人模样的汉子,正迈动着大步走过来,但由他沉甸甸的步伐,可以看得出此人不会武功。
寒松龄看了一阵,道:“此人与我们无关,他不会武功,走吧!”
话落起步向前走去。
猎人的方向正对着寒松龄一行,两下里对面走着,距离很快地缩短着,相距约有五尺左右的时候,那猎人突然停了下来,一双浓眉毛下的大眼畴,不惊地在寒松龄与白凤公主脸上打转。
寒松龄毫不在意地仍然向前走着,直到那人身边时,那猎人才突然低声道:“大侠贵姓?”
微微一怔,寒松龄停住脚步,温和地道:“这位大哥,你问我?”
猎人有点紧张地道:“咳咳,是……是的,小……小的有点私事,想麻烦您大侠一下,不知道行不行?”
寒松龄星眸转动了一下道:“这位大哥,我等急着赶路,只怕……”
猎人忙道:“小的不克分身,众位此去只是顺道,就在这片松林的另一面不远处,小的有个兄弟在那里等我去会合,小的在林中发现一群白貂,不敢远离,因此想烦请各位替我带个字过去。”
四绝书生道:“口信不行吗?”
猎人不安地摇着手,干笑道:“嘿嘿,说出来各位也许不相信,我那个兄弟,对任何人的话都不相信,因此,小的才想到叫各位带个字过去。”话落望着寒松龄道:“这位大侠肯答应吗?”
寒松龄道:“若是顺道,那也不妨。”
猎人道:“大侠贵姓?”
四绝书生怀疑地道:“还得把名字写上去吗?”
寒松龄止住四绝书生再开口道:“在下姓寒。”猎人大眼中一亮道:“寒大侠可是畜养了一只白鹦鹉?”
心中一动,寒松龄道:“不错。”
猎人深深松了口气道:“这位姑娘是……”伸手指指白凤公主。
已知事情有因,寒松龄道:“白凤公主。”
猎人长长地喘了口大气,道:“俺一看到您及这位姑娘,就觉得准没错,开头,俺还直担心着这美与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找出个明显的分界来呢,现在,俺总算知道有个分界了。”
雷电追魂急道:“老兄,你到底要不要咱们带信嘛,我们可没空与你瞎扯。”
猎人一怔道:“是,是。”话落探手人怀,在贴身处摸出一个封袋,双手托交给寒松龄道:“寒大侠请收下这个,叫小的传信的人说,必须寒大侠亲启,连至亲之人,也不准看。”
寒松龄伸手接过来道:“什么样的人交给你的?”
猎人忙道:“那人对小的全家有活命再造之恩,他叫小的不要说.小的不敢违命。”话落双手抱拳道:“小的告辞了。”话落转身欲去。
雷电追魂急上一步道:“慢着,老兄,我想看看你的真面目。”
猎人急忙用手抚住蒙住半边脸的兽围巾,慌不迭地连声道:“不,不!”
寒松龄伸手止住雷电追魂道:“大哥,不可造次,让他去吧。”转身向猎人道:“这位大哥,冒生命之险,传递此信,寒某谢了,愿他日寒某能有一报,请!”
猎人喜形于色,打躬道:“寒大侠,我那恩人说,你是个雄才大略,能力挽武林狂澜的奇侠,绝不会为难小的,果然不错,小的告辞了。”话落,转身大步而去,不大工夫,已消失于松林中了。
把封袋反复看了一阵,寒松龄向身边望了一眼,四绝书生会意,忙道:“传信之人,既然只希望盟主一个人看,我等得让开些。”
首先向后退开去。
雷电追魂、荒城孤剑、白凤公主等三女,也跟着退开去了。
山君易居贤本希望着寒松龄能把信公开,但却没想到寒松龄没有开口,只得也跟着大家退开去。
抽出封袋中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