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本身受损太重,禁不住狂猛的风力,竟拦腰折断,当头向他砸了下来。在船上将士的一片惊呼声中,李安楚飞身扑了上去,护着卫小典的身体连翻了好几滚,桅杆险险地从他背部擦过,倒在甲板上。
郑毅和另几名站得比较近的统领急急赶上前来,查看两人是否受伤。
卫小典狠狠将李安楚压在上面不动的身体推开,怒冲冲道:“你干什么啊?我明明可以自己躲开的啊,干嘛弄得这么危危险险的?你活腻了不成?”
李安楚淡淡地一笑,的确,心里明知道他可以自己躲开的,可身体却不听从理智的指挥,总是在第一时间做出本能一样的反应。不过,他并不想向卫小典做无谓多余的解释,只是调笑般地说:“你太强了,好不容易遇到英雄救美人的时机,怎能不好好把握?”
卫小典立即如预料般地气红了脸,怒道:“谁是……英……英雄…谁是美…美……”
“好好好,”李安楚柔声哄他,“下次你当英雄,我当美人,我乖乖等你来救好不好?”
卫小典登时气得说不出话来,随手摸到散乱在地上的一块木头,便向李安楚砸去,当场将他额头砸出一长条血口来。
一直在旁边尴尬地看两人旁若无人般吵架的郑毅等人吓了一大跳,有反应较快的上前用布巾压住了李安楚的伤口,拭去鲜血。
郑毅见卫小典也很吃惊,脸色白白的,不好责怪他,只低声道:“将军,已到港了,快送李公子回营帐疗伤吧。”
卫小典这才醒过神来,扑上前去掀开布巾来看,颤声道:“你……你怎样……”
李安楚微笑着安慰他:“没事,一点儿也不痛。”
卫小典自己的胸口都在痛,怎肯相信他会不痛,忙忙地送他上岸回营,善后的事全丢给部下去做。
将军寝帐内,张军医来帮忙给伤口清洗上药,用白布包裹。整个过程中卫小典一边在旁边递水递药,一边语气恶劣地责骂李安楚是“木头”、怪他“笨”、“为什么不躲开?”,絮絮地一直未停口。郑毅见李安楚好脾气地一点儿也不生气,不反驳,忍不住小声抱了句不平道:“将军武功那么好,那木头去势飞快,李大夫文弱书生,怎么躲得开?”
卫小典怒目转向他,大喝一声:“你在这儿干什么,去巡营!”吓得郑毅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安楚柔声道:“小典,别发这么大脾气,对身体不好……”
语音未落,一条布巾又向他砸去,被张军医面不改色地接住,继续包裹伤口。卫小典气得直跺脚,道:“你装什么文弱书生?师父贪玩好耍,三天两头不见人影,我的武功一半是你教的,你装什么躲不过去?”
李安楚安抚地笑道:“小典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又一条布巾飞来,张军医顺手接着,站起身来,道:“不用了,已经包好了,伤口不深,没什么关系。”说着走到卫小典面前,递给他一个瓷瓶。
卫小典随手接住,问道:“这是什么?”
“药。”张军医简短地回答,转身出了营帐。
李安楚坐起半个身子,对卫小典招招手道:“你也累了,坐下来休息一下。”
卫小典冲到床边,恶狠狠地问:“你说,为什么不躲开?”
李安楚轻轻道:“我躲不开啊。”
卫小典气得掐他一下:“你还装……”
李安楚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将他带入怀中,收起面上的调笑,正色道:“小典,记得五年前我伤了你那件事吗?”
卫小典霎时面色一白,就要从他怀里挣出。李安楚紧紧搂住他,低低柔柔地诉说道:“因为我做了错误的判断与决定,为让你对我死心,就随便找了个女人回来骗你说要娶她。你当时气得发狂,要杀她,虽说我对她毫无感情,到底她也是无辜卷进来的,为了护她,我误伤了你的身体,也在你心上留下永难抹去的伤痛。当我看着你震惊、愤怒与绝望的眼情,听到你说永远也不原谅我时,我就在心中暗暗发誓,只要你还没有完全原谅我对你的伤害,纵然遇到生死关头,我也不会使用曾伤过你的武功。所以上次也好,这次也好,我都是真的躲不开……”
卫小典伏在他怀中,觉得胸口酸酸麻麻的,说不出的难受,又想骂他,又想不出该骂什么,忍不住就张嘴在他胸前咬了一口。
李安楚身体一颤,无法压抑似地呻吟了一声。卫小典奇怪地抬起头,道:“干嘛,我又咬得不重,不会痛啊。”
李安楚深深地看着他,目光中有陌生而挚热的火焰跳动,卫小典突然觉得心跳有些加快,身体也随之发热起来,他干咳了一声,故作镇定地直起身子,道:“对…对啦,张大叔给了药,还没吃药呢。”
说着便逃也似地跑到桌边,倒了满满一碗水,还不小心洒了一地,颤颤地捧过来,递到李安楚手上,又从瓷瓶中倒出一粒药丸在掌心,托到李安楚嘴边,道:“张嘴。”
李安楚表情奇怪地看着他,问道:“小典,你干什么?”
“喂你吃药啊。”
“这药不是给我吃的。”李安楚忍着笑道。
“啊?”卫小典一时愣住。
“这是保养嗓子的药,张军医见你一直在骂我,担心你嗓子受不了,给你吃的啊。”
“啊――”卫小典气得小脸皱成一团,扁扁嘴瞪住李安楚,“你怎么知道?”
李安楚觉得他这样子实在可爱的让人受不了,又把他搂回怀中,笑道:“我也是大夫啊,什么药我都认得出来。”
――――――――――――――――――――――――――――――――――
副将郑毅觉得最近军营里的怪事特别多,先是奉旨来了个嫩嫩的水样少年当主将;
居然威风八面还挺称职,紧跟着一个怎么看也象贵族少爷的翩翩公子哥儿来当军医,没想到他还真吃得下军营中那份苦,羸得士兵交口称赞,接着这个军医摇身一变又兼起了军师一职,在主将周围如影随形,同时自已那个原本就任性的主将情绪变得十分不稳,时不时就冒火跳脚找他的麻烦,让他不禁大叹副将难为。
“郑毅――!!”这不,又来了。
气喘吁吁跑到,恭敬地行礼:“将军有何吩咐?”
“你去告诉那个叫李安楚的家伙,”卫小典咬牙切齿地道,“叫他不要在士兵操练时到校场来,刀枪无眼,他又笨手笨脚的,被扎到了给人添麻烦。快去!”
“是!”又气喘吁吁跑到校场另一边,行个礼道:“李大夫……不,李军师,将军吩咐,请不要在士兵操练时到校场来。”
“为什么?”李安楚温柔地露齿一笑,“做为军医,我应该随时守护有可能受伤的士兵,做为军师,我有责任了解军队训练的战力情况,不来校场怎么行?”
郑毅为难地思忖了一下,觉得他讲得有理,只好磨磨蹭蹭地回到校场另一头向主将回禀。卫小典当场大怒道:“我有叫你去废话吗,我说不许他来就不许他来,没有可是,没有反驳,让他立即给我从这里消失。”
郑毅刷地闪回到校场另一头,抹着冷汗道:“李军师,您就别为难末将了,请……请回营帐吧。”
李安楚体贴地拿出一块方巾帮他抹汗,带着歉意道:“那孩子吓到你了?真不好意思。”
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两位感情很好嘛―――”
郑毅一抬头,看见一道杀人般的目光直射向自己和李安楚拿着方巾的手,虽然很奇怪主将是以什么速度过来的,也不明白这怒气和敌意所为何来,但心中打颤的感觉却是非常真切的,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陪笑着道:“末将……末将告退……”便飞快闪人。
李安楚用宠爱的目光看着卫小典,道:“脸怎么这么红,累了吧?”
卫小典瞪了他半天,最后忍无可忍地道:“才来校场这么一会,你四次差点被飞镖打到,三次差点被刀砍到,两次差点被枪扎到,一次差点被马踩到。李安楚!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么笨的人!!”
李安楚认真地解释道:“可能以前在宫里没有飞镖,在王府中不许见刀光,在京城大街上身旁有一堆人护着,别说是马,人也靠不近,所以就显不出我的笨了。”
卫小典大叫道:“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李安楚关心地道:“不要这样叫,嗓子疼不疼?”
卫小典气不打一处来,一字一顿地道:“李-安-楚――”似乎立即要扑上来咬人。
李安楚忙退后一步:“大家在看哦。”
卫小典一回头,看见满校场士兵都傻傻停在那儿,看着脸气得粉红粉红的主将,有几个还忍不住流下了口水,当场气得发晕,吼道:“看什么看,继续给我练!”回头拉住李安楚,命道,“你跟我来。”
李安楚依言随他来到营帐背后无人处,等着他说话。
卫小典眼睛一会儿看看树,一会儿看看天,半响方道:“那件事都过了那么久,我也忘了,这儿太危险,你就别管那个可笑的誓言,就当我原谅你好了。”
李安楚用一只手掌心贴住他一边面颊,柔声道:“我当年发那个誓是认真的,我对你的心也是认真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相信你真的原谅我了。”
卫小典又竖起了眼睛:“我说原谅,你居然敢不相信?”
李安楚将另一只手掌贴上他另一边面颊,微微一笑:“小典,因为我的错误,我违背自己的感情拒绝你,伤了你心,要让我真的相信你原谅我,除非你能接受我对你的感情。”
卫小典躲开他的视线,又让了一步道:“好……好吧,我接受。”
李安楚的脸慢慢凑近,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耳边,用令人心神荡漾的声音道:“小典,接受不是说说而已哦……”
卫小典有些脚软,吃吃道:“那…那要怎样……”
李安楚的目光又变得深遂挚热,声音低哑地道:“当然要用做的……”
卫小典脸刷得一下变得通红,一把推开李安楚,道:“你…你当年做错事,却…却要我跟你做……做……才肯相信我原谅你,这算什么道理啊,你又在骗我!”
李安楚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语调道:“相爱本就没什么道理,我爱你,你也对我不能忘情,可你却不肯跟我在一起,我只能认为你还没有原谅我当年犯下的错误啊。”
卫小典胸口涌起热辣辣的感觉,令他对自己的软弱感到愤怒,为掩饰情绪的变化,他怒冲冲对李安楚道:“你总仗着比我聪明戏弄我,我不会理你这套怪理论的,让台风刮死你好了!”说罢丢下他转身走了。
――――――――――――――――――――――――――――――――
结果好的不灵,坏的灵,当天晚上台风登陆,令卫小典几乎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心急如焚地赶到李安楚帐中查看,却发现他根本不在,一问守帐的军士,得知他竟然去了后山采药,急得卫小典几欲发狂,冒着狂风暴雨,谁也拦不住地就往后山赶去。
一路上不断有泥石滑下,本就狭窄险峻的小路泰半已经垮塌,卫小典几乎是在没有路的山崖上攀行,未几时郑毅等人就已与他失散,找不着他的踪影,只得守在山下等侯。
卫小典现在只知要尽快地向上攀爬,已顾不得全身的泥泞和手脚细细的割伤,如注的暴雨打在脸上,混杂着泪水,让他很难睁开眼睛,心中阵阵涌上的恐惧与后悔刀一般割裂了他的神经,已嘶哑的嗓子在瓢泼大雨里竟干涩地再也发不出声音。
找啊,找啊,不知找了多久,四周只有风声、雨声、泥石滚落声与自己急剧的心跳声,卫小典突然觉得内心一阵虚软,再也忍受不住地跌坐于地,掩面痛哭起来。
匆匆接近的脚步声被风雨掩盖了,只到湿透了的身体被拥进同样潮湿却温暖的怀抱中,卫小典才茫茫然抬起了头。
“来,小典,跟我来。”李安楚的声音里透出浓浓的担心与关切,他用力拉起卫小典的身体,带着他顺着山脊又向上爬了约一里路,拨开浓密的树从,向里钻了十几米远,竟走进了一处可容数百人的大山洞。狂暴的风雨被树林的密丛关在了外面,李安楚抓住卫小典的肩头让他坐下去,焦急地道:“让我检查看你有没有受伤?”
卫小典按住他的手,定定地问:“这…这里……”
“我前几次采药时发现的,这是个古洞,岩石很坚固,非常安全,一开始下雨我就进来了,后来想到你可能会来找我,怕你出事,所以出去找你,天可怜见,幸好让我找到了。来,现在乖乖的,让我检查一下。”
卫小典缓缓抬手碰碰他,象在检测是否是幻影一样。当指尖传来真切的人体温度时,一整晚的焦虑、恐惧、伤心与绝望一齐爆发,他猛地扑进李安楚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李安楚爱怜地抱住他,用面颊摩挲着他的耳际,一只手不停地拍抚着他颤抖着的后背,口中喃喃道:“好孩子,没事了,没事了,对不起吓到你了,我明白的,当我想到你可能发现我不在,出来找我时,我也一样害怕啊……”
两人紧紧拥在一起坐着,当哭声渐渐变成断断续续的啜泣时,李安楚慢慢放松了一只手臂,轻抚着卫小典柔嫩的面颊,低声问:“小典,你有没有那里觉得痛?”
卫小典更用力地圈住他的腰,模模糊糊地道:“我想过了……我同意……”
“啊?”饶是绝世聪明的李安楚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同意……跟你做……”卫小典的声音低如蚊蚋,“所以……你用武功……保护你自己……还有我……”
“小典?”李安楚怜爱地捧住他的脸,“你真的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
卫小典不回答,只是将整个发烫的身体紧紧贴了过来,被雨水浸透的衣衫已毫无遮盖的作用。李安楚努力控制着自己已将沦陷的理智,干哑着声音道:“你确定……?”
卫小典的脸红通通的,身体更象着了火般发热,他将抖动着的唇贴在李安楚的耳边。
李安楚克制不住的呻吟了一声,用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抱起卫小典,移到他平时采药来休息时铺的稻草上,小心地将已湿的外衣拧干铺平。他在做这些时,卫小典的脸一直深深埋在他胸口,不肯抬起,令他觉得格外爱怜。
轻轻剥开已半解的衣衫,手顺着背脊滑下,卫小典低喘着弓起身体,递上双唇,他含住细细地吸吮,描画,两具身躯扭动着缠绵在一起倒下,压住少年细瘦的肩头,从下巴碎碎地吻下来,卫小典呢喃着说了一句什么,又被返回原处的唇吻住不放。
与少年一直交缠在背上的双手不同,李安楚的双手不停地游走在怀中这令人迷醉的身体的各个部分,从纤薄但结实的胸口,到敏感润滑的腰部,最后滑进了两腿之间。
卫小典的身体弹跳了一下,口中发出细细的声音:“停……停一下……”
尽管已到这种时侯,李安楚仍喘息着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不对……”卫小典将双手抵在他胸膛上,“为什么是我?”
“啊?”李安楚今天晚上第二次听不懂爱人的话,“什么是你?”
“下面的……”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