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锦很快知道了没有找到庄梦蝶以及庄梦蝶很有可能受伤了,伤势不明。他想调用桃花会头号高手甲先潜入张浩心那里,把庄梦蝶救出来,这件事就算解决了,不伤筋动骨,不牵扯到他人。可是这件事会大大地增加他自己暴露的危险。
这件事被一个人知道,而且这个人很快找到朱墨锦。这个人就是桃花会主席——浅海。
浅海跟朱墨锦只见过寥寥数次,可每次都给朱墨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不像沈老师那样慈祥,亲近,也不像他父亲朱玉成那样冷漠、疏远,他有时威严、神秘、料事如神、正义凛然,就像传说中的桃花会主席那样,有时又顽固、孩子气,带着忧伤,带着难以掩饰的孤独……他就像朱墨锦一个似近非近似远非远的朋友,又像一个似亲非亲似疏非疏的长辈。
尽管朱墨锦是少数能够近距离接触浅海的人之一,但是他却从来没看清他的面容,因为他永远带着一具冰冷的面具。据从前见过浅海的人说,浅海长了一张非常平淡的脸,以至于戴了面具一段时间以后,人们就真的忘了他长得什么样了。朱墨锦对于这个说法是持怀疑态度的,他觉得这样一个人无论拥有怎样平淡的脸,都不应该被人淡忘。可惜了,他出生太晚,没能见到浅海的真实模样。
浅海轻易不会见朱墨锦,朱墨锦知道他为什么来找自己,因为他犯了一个明知故犯的错误,而且这个错误还不小。甲先只能接受最高级别的任务,能调动他的人整个桃花会也只有那么几个,他这么轻易派甲先出来,在浅海看来,实在太轻率了,“你这么做很危险知道吗?”浅海说。
朱墨锦被问住了,他确实在做一件危险的事,不过他还是想为自己的行为找些借口,于是说道:“其实救的这个人关系到乔占山与张元熙之间的和平共处。”
浅海“哦?”了一声。
朱墨锦知道,浅海每天都会收听到眼线的汇报,所有与时局有关的事大大小小他都知道。他当然知道乔张的和谈出了问题,他也知道乔子璟和张素心失踪,知道乔子璟又突然出现挽救了一些局面。但是对于张浩心劫走庄梦蝶,他大概没有兴趣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只是当做风月场上的风流韵事看待。所以,救庄梦蝶要征得浅海的同意,就要把这件事的后果说得很严重。
朱墨锦于是把庄梦蝶被劫走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最后重点说了张浩心拿静军从林风桥退兵作为放人的条件,他说乔少将军对庄小姐用情很深,加上庄小姐受了伤,不知道会不会刺激到少将军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浅海一直静静地听着,说道庄梦蝶受伤的时候,朱墨锦注意到他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是说那位庄小姐受伤了?”浅海问。
“是的。”朱墨锦说。
“伤得重吗?”
“还不知道。”浅海对庄梦蝶的过分关心让朱墨锦有些意外,不过他也能理解,也许他只是关心庄梦蝶受伤对事件的影响。
浅海沉默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
“不行!”朱墨锦说,他说完被自己吓了一跳,他很少在浅海面前说“不”字,因为浅海虑事周到,他做的决定很少有错的,这一点朱墨锦一向很服他。
浅海看着朱墨锦,犀利的眼神将朱墨锦的反常看得通透见底,“我看不只是那位乔少将军对这个庄梦蝶用情很深,你也陷得差不多了。”
朱墨锦在浅海的审视中,心虚地低下头,可是他还是不想放弃,过一会他说:“我可以不用甲先,但是这件事我一定要管。”
第七十六章 送扇子原来是为了这个
“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交给我吧,这是命令。”浅海说,他也知道朱墨锦觉得不公平,于是像是给他一个解释一样,说道:“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朱墨锦问。
“蜜蜂落到第五局手里了。”
蜜蜂是一个桃花会成员的代号,他是桃花会在落河城一个重要交通站的情报员。第五局的手段朱墨锦是知道的,蜜蜂落到第五局手中就意味着和他有联系的人都有暴露的危险,这个数目不下二十个。
朱墨锦虽然不情愿放下庄梦蝶的事,可是他知道蜜蜂落网带来的后果,浅海不用说他也知道所谓的任务是什么了,从大局上来讲,任务比救庄梦蝶一个人重要,只好说道:“好。”
浅海用一种理解的眼神看着朱墨锦,他知道他说出这个字一定下了很大的决心。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走了。
对于今天浅海的举动,他实在捉摸不透,他觉得浅海又像是知道庄梦蝶又像是不知道。
虽然乔子璟回来了以后,朱墨锦就不太管庄梦蝶的事,可是对于陆风之,他让汪雨继续调查了。惊奇地发现,陆风之的罪名竟然是暗通浅海,贩卖军火给桃花舍。
关于庄梦蝶的身份,他也想[无''错]小说 M。quLEDu。cOm过要不要向浅海汇报,可是最后还是隐瞒下来了。他虽然相信,如果陆风之生前与浅海真的有交情,那么以浅海之力能够保护到庄梦蝶。可是朱墨锦还是觉得庄梦蝶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浅海毕竟不像自己和乔子璟,把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万一有一天庄梦蝶与桃花会的利益有冲突,浅海未必不会牺牲庄梦蝶。所以,还是不告诉他。这是他做的极少数对浅海不够忠诚的事情之一。
朱墨锦的身份是最高级别的机密,他自己暂时没有危险。朱墨锦是浅海的直接下属,他和浅海的联系也是最高机密,就连他一手带出来的汪雨、雷鹰也不知道他和浅海之间的会面。朱墨锦通过汪雨一对多地和桃花会的下线联系,方式非常隐秘,彼此之间互相不知道身份。在多个联系方式中,有一种联络方式是朱墨锦花了很长时间搭建起来的,他轻易不会用到。如今危机关头,这个方法终于派上用场了。
朱墨锦来到白秋月的公寓,白秋月正睡午觉,丫鬟阿奴叫醒她的时候,她气呼呼的,正想发火。
“姑娘先别急着发火,只怕你要感谢我呢。”阿奴知道这个时候绝对可以在白秋月面前放肆一回。
白秋月闷闷地看着她,想听她说出个好的理由,不然随时准备发作。
“他来了。”阿奴神秘地说。
白秋月反应过来,用一种又怀疑又吃惊的眼光看着阿奴。
阿奴向客厅努了努嘴,表示人就在那呢。
白秋月又是急切又是小心翼翼地走向门口,从缝隙里看了看,果然朱墨锦坐在沙发上。白秋月惊喜得想跳起来,但是不得不克制住,轻轻地把门关上,靠在门上呼了一口气。
阿奴知道接下来是一连串的忙乎,因为要替白秋月梳洗打扮。两人在房里忙了半天,终于替白秋月装扮好了。
白秋月款款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朱墨锦放下报纸,朝她一笑。这一笑,让白秋月有一种错觉,他就是她的人了,是那个每天等着自己睡觉起来的男人。
“我扰到大明星的美梦了。”朱墨锦暧昧地说。
“扰到我的梦,你就该圆我一个美梦才行啊。”白秋月撒了一个娇,边说边挨着朱墨锦坐下了。
“只怕你的梦太大,我满足不了。”朱墨锦接到。
“不会。”白秋月搂着朱墨锦的手臂靠下,“我只要你今天一直陪我,哪儿也不会去,可以吗?”白秋月一脸渴望地看着朱墨锦。
朱墨锦皱了皱眉头,“我已经告诉下人我来你这了,一有事情他们就会打电话来,所以你要保佑你家里的电话不要想起来。”
白秋月一听立刻扑倒电话边,把听筒给拔了,然后调皮地说:“现在它响不起来了吧。”
朱墨锦笑了笑,并不去纠正她。
朱墨锦提议去骑马,白秋月说自己前些日子扭伤了脚,还没大好,不能骑马。
朱墨锦说:“那我们不能就这么坐着啊。”
白秋月靠得更近一些,娇嗔地说:“我靠你这么近,你就没发现人家今天不一样吗?”
这是勾引,朱墨锦当然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今天不一样,你今天脚扭伤了,不能骑马。”朱墨锦说。
白秋月气得打了他一下,故作生气地扭向一边。
“你今天擦了香奈儿的香水,刚刚登陆国门,你就擦在身上了。”朱墨锦说。
他真的知道,白秋月惊讶地回过头来,“喜欢吗?”眼神扑朔迷离。
“靠近一点,我闻闻。”朱墨锦说。
白秋月搂住朱墨锦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毫不掩饰她的渴望。朱墨锦知道躲不过了,做戏就要做足,骗不过白秋月,就骗不过何有铭,骗不过所有的人……
他把白秋月一把搂过来,压在身下,白秋月只穿着裹胸和薄薄的开衫,朱墨锦很轻易就把开衫褪去。他把她抱起来,朝卧室走去,关上了门……
晚上白秋月登台,朱墨锦陪她陪到上场前一刻。就在她要上场的时候,朱墨锦给她一柄白色的扇子,温柔地说:“今天拿这个唱吧。”
白秋月满心欢喜地收下,这天真的是她最开心的一天了,她也不管旁边还有人,踮起脚亲了朱墨锦一口。
“你不看看扇子吗?”朱墨锦说。
“反正你送的我都喜欢。”白秋月开心地说。边说边看了扇子,和平常他送她的没什么两样,都是字啊话啊。这次白色的扇面上画的是梅花,旁边的两行诗,她只认得几个字,认不全,又不想在朱墨锦面前露怯,于是说了句:“真漂亮。”
朱墨锦笑笑说:“你该登台了。”
白秋月有些依依不舍,她不愿意和朱墨锦分开哪怕一秒。
“去吧,我在台下给你加油。”朱墨锦柔情似水地目送她。
台上的戏徐徐推进,台下叫好声不断。这时候已经有一些人拿起时兴的望远镜在看着演员。在拿望远镜的人当中,有几个他们并不是在看白秋月的绝代风姿和轻盈舞步,他们把焦点锁定在白秋月的扇子上,几经辨认,终于看清楚那句诗,写的是:“不是一番寒彻骨,争得梅花扑鼻香。”这是对他们的命令,只要有与“撤”谐音的字,就是让他们撤了。
谢幕后,朱墨锦又带着白秋月去喝酒,他故意把酒洒在扇子上,红酒一点点地把画冲淡了,白秋月心疼地说,“可惜了这么好的扇子。”
“没关系,再给你画一柄。”一边说,一边点了一把火,把扇子烧了。
庄梦蝶梦到有人追她,那群人叫着,“她就是乔子璟的女人,抓住她!”她吓得撒腿就跑,慌不择路,不知道怎么的就逃到了朱家。见到一个女佣人连忙求她救命。谁知那女佣人见了她,大叫“鬼啊!”于是朱家所有仆人也开始抓她。她继续仓皇逃命,走到一个巷子,却被一扇门堵死,四处都是喊打喊杀。
她快要绝望了,突然门开了,朱墨锦从里面出来,他拉着她就跑。跑了很久很久,到了一间房子。她松了一口气,说:“我们终于安全了。”朱墨锦一脸坏意地看着她,说道:“真的安全了吗?”她一脸茫然。朱墨锦突然把她抱起来,她又吓坏了。想喊却喊不出来。朱墨锦把她压在身下,再一看,朱墨锦已经变成了别人,一个很丑的男人。她挣扎着,挣扎着……
“救命!”终于她叫了一声,坐了起来,这才发现是一场梦。她睁开眼睛,努力地想着自己在哪里。眼睛扫了一下周围,没有一样东西是她认识的。她抬了抬头想起来,额头上一阵剧痛,她不得不又躺下来。伸手去摸了摸头,发现被扎布包着,自己受伤了?
她努力搜寻最近的记忆,她想起来了,自己被张浩心绑架了。再想想,她终于想到自己怎么受伤了,她第一反应是连忙掀开被子看自己的身子。是穿着衣服的,可是已不是受伤时穿的那一身,难道?她羞愤难当,如果他们真的趁她昏迷侮辱了她,她一定要杀了他们。
“来人!有没有人啊?!”她大叫着。
她连叫了几声,终于进来一个人,一个女人,三十来岁的样子,穿着打扮很华丽,十分妖娆妩媚,不想像是下人,可是她这样张扬地抹脂涂粉,也不像是正派的小姐或是太太,难道是妓院的老鸨?庄梦蝶越来越觉得不妙。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庄梦蝶厉声问道。
那女人也不回答她,继续打量着她。庄梦蝶觉得这似乎是妓院的老鸨在打量刚卖进来的姑娘,审视自己的价值。她瞪着一双大眼睛,怒视她,像是随时准备和她拼命。
第七十七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半响,那女人才朱唇轻启,慢悠悠地说:“你脾气还挺大的,不过长得够标致,难怪他会看上你。”
“谁看上我了?张浩心把我卖了吗?”庄梦蝶又急又气地问道。
“嗯?他把你卖了?”那女人一脸的疑惑:“这是什么话,这里就是张家,少帅是这里的少爷,你不知道吗?
张浩心把自己带到了张家,他想干什么,看来这女人还不知道自己是张浩心的人质,她以为自己是张浩心看上的女人,只是这衣服到底是谁替自己换的呢,自己的到底有没有被……
正想着,哑女端着水进来了。庄梦蝶像是遇到了救命到的稻草,连忙爬起来,抓住哑女问:“你来了,我的衣服是谁换了,你快告诉我?”
哑女咿咿呀呀的,庄梦蝶把她的水抢过来放下,“你说,谁帮我换的衣服,是不是你?”
哑女使劲地点头。
庄梦蝶又急忙把哑女拉到一边,小声地问:“他们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哑女使劲地摇头。
“摇头是不知道还是没有啊?”庄梦蝶急死了。
哑女还是使劲地摇头。
庄梦蝶没办法,于是对哑女说:“如果不知道,你就摇一下,如果是|无|错|小说 m。'qul''edu'。没有,你就摇很多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女人大笑起来,她听明白了,也知道庄梦蝶在担心什么。
庄梦蝶和哑女都看着她,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这个问题你问她是问不明白的,应该问我啊。”女人说。
“问你?”庄梦蝶不解,她不明白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那女人走到庄梦蝶面前,把她的睡衣一把掀到胸部,看了看。庄梦蝶连忙甩开她,把衣服整理好。
那女人冷笑了一下,“你放心,男人们还没有碰过你,不过,都进了我们家的门了,我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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