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阻止你哥哥做第五局的局长,是我最大的遗憾之一。不管你怎么跟朝廷斗,跟第五局斗,答应我,尽你最大的努力,保全你哥哥的性命,实在保不住,也不要亲手杀了他。”朱玉成痛心地说。
朱墨锦狠狠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走着走着,就看到汪雨已经带着人在等着了。
朱墨锦把车停下来,含泪说道:“父亲,你帮我逃出来了,我的人在等我了。”
朱玉成点点头,对庄梦蝶说道:“姑娘先下车吧,我还有些话要跟我儿子说。”
“好。”庄梦蝶点点头,下车走到汪雨他们那里。
“我有三件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你听好了。”
朱墨锦点点头,表示他在听。
“第一件,我问你,你们有没有找到陆风之那半张桃花符?”
父亲怎么会问起桃花会内部的事,这让朱墨锦很惊讶,不过他还是老实交代说:“找到了。”他确实找到了,就在昨晚。
“好,那我现在把另外半张桃花符交给你。”
朱墨锦睁大了眼睛,不相信地看着他父亲。
朱玉成微微颔首,“当年,桃花帮有四大护法,浅海,浅塘,浅田、浅山。浅海资质平平,不过仗着是浅天的弟弟才能够做了四大护法之一。浅山、浅塘、浅田,才是桃花帮真正的顶梁柱。因为晏三明的叛变,浅山陆风之,浅塘沈逍遥,皆已暴露。剩下的浅田,销声匿迹,神秘失踪,其实,浅田就是你父亲我,朱玉成。”说到这,朱玉成有些得意。“要不是我隐藏多年,又怎么能保得住这半张桃花符,现在交给你,正是时候。”
朱墨锦恍然大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是桃花会失踪多年的浅田。这太不可思议了,父亲和自己是战友,他兴奋不已。这么说,自己所做的一切,完完全全是被父亲认可的,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有成就感了。
朱玉成把一个小木盒交给朱墨锦,朱墨锦激动地接过来。他知道有了这半张桃花符,对桃花会意味着什么,这是桃花会生死攸关之物。
朱玉成没有给更多的时间让他去消化。继续说道:“第二件,你要代我向一个人问好。”
“谁?”朱墨锦问。
“陆风之。”
“啊?”朱墨锦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你跟了他这么久,竟然不知道他是谁吗?”
父亲的意思,浅海就是陆风之啊。这太可怕了,也太骇人听闻。可是,又好像只有这样,很多问题才能解释得通。其实,朱墨锦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每次他起了个念头就自己先否认了。
“也难怪你不知道,八年前桃花帮遭遇重创的时候,你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孩。陆风之把所有人都骗,可是他骗不了我。我太了解他了,也太了解浅海了。”
“父亲洞察一切,让人佩服。”朱墨锦说。
“我把这些告诉你不是要让你佩服我。我要你把我的问候带给他,因为这些年,我太孤独了,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我知道他也有这种感觉。你把这些告诉他,他会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没有一个人能理解。”
朱墨锦明白了,这是一对旷古知音的隔空对话。“父亲的话,我一定带到。”
“还有第三件事,这件事和你所爱的这个女人有关。”
朱玉成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庄梦蝶。
庄梦蝶见他们说着说着,突然都看向了自己,朱墨锦的表情在瞬间变得异常凝重。她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又与自己有何关系。
末了,朱墨锦从车上下来,对着车上的朱玉成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庄梦蝶也走过来,和朱墨锦一起跪下,对朱玉成说:“我的命也是朱老爷救的,我也给您磕个头吧。”说着就一头磕下去了。
朱墨锦欣慰地看着庄梦蝶,为她的懂事感动不已。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边甜一边苦
“你站起来。”朱玉成对庄梦蝶说:“让我看看你。”
庄梦蝶起身,笔直地站着。
朱玉成落下两颗眼泪,缓缓说道:“像,太像了。”
他擦了擦眼泪,突然用一种命令的口气说:“他们要追来了,你们走吧。”说着闭上了眼睛,靠在靠背上。
朱墨锦依旧跪着不动,庄梦蝶含着泪去拉他:“走吧。”庄梦蝶连续拉了好几次,朱墨锦彩勉强站起来,哽咽地说:“父亲多保重,我会再来看你的。”
朱玉成因为心痛,脸抽搐了一下,却忍者不去看朱墨锦。
朱墨锦三步一回头,庄梦蝶从未见过他如此优柔寡断的样子,和他平日果断干练的样子差别实在太大。她几乎是推着他走的。
朱墨锦带着一行人直接去阔州和浅海汇合,他们没有进落河城,只是行至城门外不远处,朱墨锦停了下来。
“休息一下吧。”朱墨锦说。
一边说自己先下了马,然后把庄梦蝶从她的马上抱下来。
汪雨一边安排人分发食物,一边安排给马儿喂草。
朱墨锦给庄梦蝶拿了面包和水,把披风铺在地上,拉着她坐下来。他宠溺地看着她,眼角闪过一丝凝重。庄梦!无!错!小说 m。bbokbao。蝶心里闪过一个想法,他父亲跟他说了自己的事情,而且很不好。
“你和朱老爷,刚才是不是说了我什么?”庄梦蝶问。
“是啊,他吩咐我立刻把你娶过门。”朱墨锦说完认真地看着她,等她的回应。
庄梦蝶当然不相信他们只说了这个,如果是这样,朱墨锦为什么当时表情那么凝重。不过她知道,如果他会让她知道,自然会告诉她,如果不想她知道,她就算问了他也会拿别的话敷衍过去,或者干脆骗她。
她不再纠缠,既然他逗她,她就得逗回去:“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是你自己没抓住,怪谁?”
“我不管,反正刚刚你和我已经在我父亲面前磕过头了,这事就算成了,你赖也赖不掉了。”朱墨锦又恢复了霸道本性。
“你说成就……”庄梦蝶还想说什么,却被朱墨锦塞了一口面包放她嘴里生生堵住了。
行军路上食物宝贵,庄梦蝶不能吐出来,只能吞下去。
她又开口说:“我说……”朱墨锦又塞了一片面包过来。她不得不又吃下去。
如此反复,庄梦蝶瞪着朱墨锦,一肚子不服气,也只能先忍者。
朱墨锦见她变乖了,也对她温柔起来,“让你跟着我过这种居无定所的日子,真的很惭愧。”朱墨锦说。
“刚刚还说要娶我,现在你就想始乱终弃?”庄梦蝶把他早上对自己说的话搬出来还给他。
朱墨锦被她逗笑了,庄梦蝶苦中作乐的本事还真是高,他觉得怎么爱她都不够。
他凑近她的耳朵,轻轻说:“要是没人,我真想和你在这里‘乱’一下。”
庄梦蝶立刻两面绯红,她瞪了他一眼,骂了句:“流氓!”
“那还不是被你逼的,谁叫你长得太美,让我一看见你就想耍流氓。”说着不由分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庄梦蝶连忙把他推开,一边看看四周有没有人看他们。谁知他手下的人倒十分自觉,像是说好了一样,几十个人一色地全是背对着他们坐着吃东西。庄梦蝶心想这队伍也太训练有素了吧。
朱墨锦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得意地看着她。
“你也吃点东西吧。”庄梦蝶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喂我。”朱墨锦说。
庄梦蝶没办法,撕了一片面包往他嘴里送。朱墨锦却不张口,而是直接凑到她嘴边来,“我要吃这里的。”
庄梦蝶一边躲,一边连忙把嘴里的食物囫囵吞下去,“你恶心……”还没说完,已经被朱墨锦的吻封住了嘴。
朱墨锦狠狠的尝了一口,才放开她。然后拿了一片面包吃起来,“这样才有食欲嘛。”
庄梦蝶一脸无奈地看了看天,心想,以后的日子有的受了。
过一会儿,朱墨锦突然严肃地对庄梦蝶说:“一会儿,会有一个人来见我。”
“谁啊?”庄梦蝶问道,其实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少将军。”
果然是他,庄梦蝶不安地低下头,她不想见他,也不敢见他。“哦。”她努力装作没事,其实内心的挣扎早就被朱墨锦看了个通透。这也是他提前告诉她的原因,他得让她有个心里准备,免得一会人来了她更加局促不安。
果然,不多时,乔子璟就带着几骑人马飞奔而来。
随着乔子璟越来越近,庄梦蝶的头低得越来越沉。她真想此时能有个东西,把她和乔子璟隔开来。
乔子璟来一是和朱墨锦商量一些战事的,他为桃花会设计了一套作战计划,让朱墨锦转告浅海,让他参考。另一边,他是很倾向于和桃花会并肩作战的。只是这件事,他非常尊重他父亲乔占山的意见,所以想和朱墨锦一起,约个时间,说服浅海和乔占山碰个面。
乔子璟并没有过来和庄梦蝶打招呼,他和朱墨锦两个人找了块地方席地而坐,和其他人都避开了一段距离。
庄梦蝶看见他俩并肩坐着,对着一张地图,上下左右地比划着。偶尔,庄梦蝶看见乔子璟的眼光似乎要往自己这边扫来,她立刻避开,像只鸵鸟一样,缩着脑袋,看着地上。过一会儿,她又忍不住去看着他。
这一刻,她真的很讨厌自己。她觉太对不起乔子璟。他说要她等他一个月,虽然自己并没有答应他,可是她依旧觉得自己辜负了他。
过了好久,他们终于谈论完了,各自回到队伍里。
朱墨锦朝庄梦蝶走来,庄梦蝶在他靠近自己之前先站起来,因为她不想让乔子璟看到朱墨锦拉自己起来。
“你真的不用跟他说几句话吗?”朱墨锦问。
庄梦蝶连忙摇头,生怕他要安排自己和乔子璟说话,“不用了,没什么说的。”
正逃避着,那边已经传来马的嘶叫声,乔子璟已经带着人绝尘而去。
庄梦蝶失魂落魄地看着那对越走越远的人,她觉得他离去的背影是那样决绝,似乎在生自己的气,她想他一定恨死她了。
……
当朱墨锦把他父亲的问候和那半张桃花符交给浅海的时候,浅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朱墨锦看不见他的脸,可是他看得到他的眼睛,那双一向冷峻的眼睛突然生动起来,像一座千年的冰山突然爆发出了火焰,他从未在哪双眼睛里见过如此复杂的眼神,极悲且极喜,极度遗憾又极度欣慰。
浅海始终没有对此说一句话,朱墨锦明白,语言在一些事情上实在显得多余。
既然浅海默认了他的另一个身份,朱墨锦知道他应该交代一下另一张桃花符了,他非常非常小心地说:“现在,两张桃花符都有了……”
浅海突然大怒,掐住朱墨锦的脖子,把他按到了墙上,眼睛里的怒火像是要杀了他,“你看了她的身子?”
朱墨锦不能说话,只好点点头。他们俩都知道,那半张桃花符印刻在庄梦蝶的背上。
浅海把他按得更紧了,怒道;“你还做了什么?”
朱墨锦努力挤出几句话,“该做的都做了,你把我掐死了,就没人对她负责了。”
浅海把朱墨锦甩了出去,朱墨锦觉得自己的喉管快要断了,摸着自己的脖子努力地呼吸着。
“你敢辜负她我一定不放过你。”浅海又回到了冰山的状态。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会辜负她的人吗?我更怕她辜负我。”朱墨锦说得倒像是他才是那个受气小媳妇。
这倒是真话,浅海不禁眼露得意之色,她和她母亲一样,一旦爱上她们的人,都不可能再去爱别人。
“不要把我的身份告诉她,永远不要。”浅海又说。
朱墨锦面露难色,“这对她太不公平了吧,我不忍心。”
“那你忍心她再承受一次失去父亲的痛苦?”浅海斩钉截铁地说:“有些爱,必须要用谎言维持,我这样对她,你也必须这样对她。”
朱墨锦深知浅海的用意,也只有他,知道浅海在革命和亲情的选择中,承受着多么大的煎熬。“好,我答应你。”为了庄梦蝶,也为了浅海,他必须这么做。
“去把那半张桃花符抄下来吧。”浅海丢给他一个任务,然后走了。
朱墨锦觉得这是他从浅海这里得到的最为乐意接受的任务。
在庄梦蝶的房间里,门窗紧闭,全部的灯都亮着,庄梦蝶笔直地趴在床上,上半身一丝不挂。
朱墨锦跪在她身边,拿着纸笔。
虽然已有肌肤之亲,庄梦蝶依旧羞涩拘谨,朱墨锦面对庄梦蝶光滑如水的裸背,依旧一阵狂乱,为了让两个人都平静下来,他必须找些话和她说。
“你还记得怎么纹上去的吗?一定很疼吧。”朱墨锦一边问一边俯身在她背上开始临摹那个巴掌大的纹身。
“我不记得了,我都不知道我身上还有这个。”庄梦蝶说。
“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见过,没人跟你说起吗?”
“没有人见过,除了你。”
朱墨锦一阵得意,仿佛他是第一个发现宝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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