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国政经验算什么,没有其他皇帝的雄才大略自然是更好了。因为他们本来需要的便不是一个对自己发号司令的顶头上司,他们需要的是泥塑菩萨,有温文尔雅、菩萨心肠,也就够了,这样无论自己怎么治理国家。他都不会杀掉自己。
至于自己是否可以治理好国家?笑话!半本论语治天下,自己又怎么会没有才能?
而即便是再有自知之明的人也会知道这国家治坏了,自有皇帝顶雷,自己怕什么!
这人与晁错一样,唯一比晁错聪明的。便是他不会选文帝、惠帝这样会杀人的皇帝,而是由他自己亲培养出了一个菩萨心肠的好皇帝。
正是知道朱允文不会杀人,才有现在的一出,而由于锦衣卫的不中用,他也只好赤膊上阵了。
“陛下!”大殿门外,黄子澄显然是重新更换好了官服。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重新梳洗打扮过的他,自然是儒雅不凡,不然也不会混入太子府,—干便是两代人。前面过,朱元璋对他自己子孙教育是很严厉,很认真的。教不好。老朱可不会对你笑笑便算了。
只是很可惜,这老朱太重视长子了。
1367年,太祖自称吴王,并立其为世子。同年,令朱标赴临濠祭拜祖墓,希望藉机训练他将来为人君的本领,临行前。元璋教导:“古代像商高宗、周成王,都知道小民的疾苦,所以在位勤俭,成为守成的好君主。你生长富贵,习于安乐。现在外出,沿途浏览,可以知道鞍马勤劳,要好好观察百姓的生业以知衣食艰难,体察民情的好恶以知风俗美恶。到老家后,要认真访求父老。以知我创业的不易。”
1368年,大明王朝建立,朱标亦被立为太子,从而开始了他长达二十五年的储君生涯。为了训练出理想的继承人,能干的守成之君。朱元璋处心积虑,费尽心机。建国后,广聘名儒,在宫中特设大本堂,贮藏各种古今图书,让诸名儒轮班为太子和诸王讲课,并挑选才俊青年伴读。在教学中,太子的一言一行,都被要求按礼法行事。太祖自己也时常赐宴赋诗,商榷古今。他曾特地对教育太子和诸王等人的儒臣:“我的孩子们将来是要治国管事的,……教育的方法,要紧的是正心,心一正万事就办得了,心不正,诸yù交攻,大大的要不得。你要用实学教导,用不著学一般文士,光是记诵辞章,一无好处。”让他们把“帝王之道,礼乐之教,和往古成败之迹,民间稼穑之事”,朝夕向太子讲授。太祖还常常以自己的经历训导太子,要他明白创业的不易,守成的艰辛。
不得不承认的是,这老朱虽学历不高,但是看人还是很准的。虽他没有完全看清这儒教们对太子的塑形,是想让今后的大明皇帝做泥胎泥人,但是凭他的经验,也还是让他看出了,他们教的不对,直指问题的中心。皇帝是处理政事的,不是做表面文章的。
然而,他毕竟是开国之君,政事、军事、民生,处处烦忙。朱元璋是中国历史上最勤政的皇帝之一,他从来不惮给自己增加工作量。从登基到世,他几乎没有休息过一天。在遗诏中他:“三十有一年,忧危积心,rì勤不怠。”据史书的记载,从洪武十八年九月十四rì至二十一rì,八天之内,朱元璋审批阅内外诸司奏札共一千六百六十件,处理国事计三千三百九十一件,平均每天要批阅奏札二百多件,处理国事四百多件。仅此一端,即可想象他是多么勤奋。
正所谓人力有尽时,如此烦忙的他,自然是管的了大的,顾不上小的。他又怎么会想到这大明的儒教们会jīng通兵法至此,与他大玩暗渡陈仓的把戏。他又怎么能想到,他们不仅对他的大儿子太子殿下动,连太孙都不放过。
他们都是围棋高,玩一步,会想到数十步上百步的高。再加上他们握有道统,根本不怕老朱迷恋自己其他儿子。
历史上怎么发展已有定论,这一时空,即便老朱从许仙这儿察觉了自己安排的不妥,他也最终只是多留了一份锦囊。
不是他不相信许仙的,也不是他相信自己的孙子干的过他的叔叔们。实在是道统面前,老朱也是无能为力。
不要小看这力量,真碰撞起来,才会知道这力量的强大。这上上下下的皇帝们,要比无赖,没一个比的过汉高祖刘邦的,抛妻弃子,为了自己逃的快—点儿,能三番两次把自己孩子推下车。虎毒尚且不食子,这还是人吗?就是街上混的混混也会顾惜—下家人。
就是这么个人,在面对道统后,不也还是败退了吗?老朱可比老刘高尚多了,至少在对待家人上,他老朱是做了他几乎所有能做的。为此,临死都不惜算计了许仙—把。
黄子澄正了正衣冠,昂首阔步地走进大殿。那锦衣卫就是他安排的,他是黄子澄,不是圣人,使上一些段,就是圣人也会允许的。
许仙看向他,准备着,随时准备出剑。他的命运太悲惨,他人盘中肉。所以哪怕是与命运再起冲突,他也顾不上了。他已经做好了劈开命运,观看自我的准备了。哪怕这是个不许带兵刃的龙廷,他也顾不上了了。
比起命运的安排,在朝堂上拔剑的大不敬,甚至是刺杀什么的大罪,与许仙实在是算不了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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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神威权职
黄子澄昂首阔步;见许仙站在众官之首;龙阶之侧;不由挺了挺胸膛。不知道他是在想什么;仿佛这样做;能给他无穷的勇气;以及身为直臣的痛快。
“黄卿家;可是有事上奏。”这皇帝的早朝;是不是就和上课一样;喊声报告;就可以进去……不识早朝礼仪的肯定不知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是;就是上课也需要喊声报告;经老师同意才可以进。这早朝是这样可以随便闯的吗?
先是锦衣卫;然后是他。
然而却没有人出来训斥于他。
是啊!谁来?看他新官服;发上清水盈盈;显然他是在宫中更的衣。如果是回去;先不说这—来一回会花的少时间;单是这水;一路上也早干了。
—个大臣受皇帝信赖成了这样;礼官们当然不会多事;不仅仅因为多了也没用;更因为那本是他们—体的;他们正在做件伟大的事;他们绝对不可以扯后腿的。
黄子澄扫了许仙—眼;又看了看跪在—边的锦衣卫;不由骂道:“真是废物!”
然后才恭恭敬敬给朱允文见礼。“启奏陛下;据锦衣卫回报;他朱高煦北返路上;先南逃;至余杭……听闻许王爷仙驾下凡;以为王爷祖屋有那飞升不老之术……掘取了许王爷的祖坟……”
听到了朱高煦真的堀了许仙的祖坟;许仙的心反而是平静下来。推测只是推测;当推测成了真;心中无了牵挂;反倒是平静了。
至于朱高煦玩了几把几渡长江的把戏;耍开了追兵什么的;许仙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知道。记忆越好;想起来;记住的越多;这几度什么水的。从古到今实在是太多太多。
不同的是这样的行为;只有在问鼎九五之后;才会大书特书。一般人做的再好;也只不过是个逃犯罢了。
“什么?”朱允文惊骇了。
朱允文是典型的儒教塑造人物;虽说他也曾逼死了自己亲叔叔;但是那是政治斗争;而作为敬鬼神而远之的儒教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掘人祖坟的事。朱允文首先的反应是惊。其次是不信。“这不可能吧!”
黄子澄却说:“陛下;朱高煦;燕王第二子。xìng情凶悍。洪武年间;太祖将各位王子召往厩学习。朱高煦不肯学;而且言行轻佻;为太祖所厌恶。
太祖去世后。燕王派长子及朱高煦进入厩。朱高煦的舅舅徐辉祖见他游手好闲;品行不端;便暗中告诫他。他不听劝告;并偷走徐辉祖的一匹好马;径直渡江返回燕;朱高煦在归途中动不动就杀死官民;到涿州时。又击杀驿丞……此人绝非善类!”
“启奏陛下;臣已说过;按亲戚关系算;这三个人都是臣的外甥;臣看着此三人长大;十分了解此他们的品行;臣对陛下进言;绝对不能放这三个人回去。因为此三人不但可以作为人质;而且都身负大才;如若放虎归山;后果不堪设想。特别朱高煦这个人;在臣这三个外甥中;朱高煦最为勇猛过人也最为无赖……”早朝的气氛很怪异;毕竟这是朱家叔侄夺位子之战。虽说徐耀祖贴向了朱允文。但是他本心还是不愿意参与进来的。
参与进来又如何?难不成还能再封他一个开国公吗?可是没办法啊!谁让他那外甥偏偏偷了他的马。
老实说;这偷马照道理是算不上大罪的。
毕竟自四五月份;这气氛便怪异起来了。先是四月;朱棣回到北平后。就向朝廷告病;过了一段时间;病越生越重;居然成了病危。到了五月;太祖忌rì;他一次派出长子朱高炽及另外两个儿子朱高煦、朱高燧取代他祭拜。
当然了;后来也就知道这场病并不是突发的;而是酝酿了相当长的时间。因为在即将到来的五月;朱棣有一件不想做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五月;是太祖朱元璋的忌rì;按照礼制朱棣应该自己前来;但朱棣敏锐地感觉到如果这次再去厩;可能就回不来了。可是老爹的忌rì不去也是不行的;于是他派一下子派出三个儿子;除了表示自己重视此事外;另一个目的就是告诉朝廷;自己没有异心。
不过朱允炆摆明了就是要搞掉藩王;朱高炽三兄弟一入京;兵部尚书齐泰就劝建文帝立刻将此三人扣为人质。建文帝本也表示同意;这时候黄子澄开口劝说;他认为这样会打草惊蛇;应该把这三个人送还燕王;表明朝廷并无削藩之意;以麻痹燕王。
先不说这事是不是掩耳盗铃;但是人确实是因此放的。然而什么是宠臣;宠臣就是不受处罚。他黄子澄不背黑锅;那也只有他这马匹提供者背了。甚至他都可以说出什么;不是你的马;锦衣卫早追上了之类的。
徐耀祖对此很生气;但是再生气又有什么用?不见这丫放人者;自己不识悔过;却死抓他人的小辫子;皇上也没训斥—句?他徐耀祖所能做的也就是紧赶紧地表明他的作用了。
“所以说其实这徐耀祖也是不想靠近朱允文的;只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如此罢了。”这是苏妲己。
许仙点点头;把一切看在眼里。“后来耿炳忠他们会败;看来都是起自于内心的不想打。”不是许仙政治水平进步了;实在是帝王金瞳下;—切信息历历在目。
他们在做什么;心中又在想什么;许仙全都知道。所以这与许仙绝对就是一场大戏。而命运就是准备把他逼到这命运的轨迹上来。
后人之所以强大;是因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这句话学的越多;了解地越多。
许仙并不是一个多么懂剑的人;也没有人教过他如何懂剑。但是这没关系;他不懂剑;但是有人懂剑。这个人便是剑神西门吹雪。
诚心正意;乃剑之jīng义所在。
初西门练剑时;入忘我之境;诚于剑;乃有成。心诚非一昔之力。斗转星移;十数年未曾改变;方为心诚。
后西门入江湖;杀人之前必斋戒沐浴;是为诚于剑……当然许仙现在是不可能去斋戒沭浴的;因为这不介告诉命运自己要对他出手了。
但是这不等于许仙不可以学他;学他的心静。学他的心诚。
仙者;无拘无束;不拘一格;逆流而上;敖翔九天;是为仙。
剑神者。忠于剑;极于剑;—切以剑为准。神者;在乎神职;在乎权柄;不可逆;不可放荡。才有那煌煌神威;威威神能。他们的道就是剑。
这样的苛刻条件;绝非许仙这么个修真可以给的了的;因为许仙的道不在剑;而在于包罗万象的字道;在于大道。
然而雄鹰在飞翔之前;也有未扎翎羽的时候;百兽未成长前;爪牙连血都撕不破……
许仙学了西门吹雪。
字道。模拟;一代剑神;万梅山庄庄主;医药大行家。一身白衣;脱俗出尘;气质胜仙;长身直立。白衣如雪;如亘古以来就屹立在那里的雕塑一般。西门吹雪名为吹雪;可他吹的是血不是雪……
心越来越静;越静越极于剑。
这是字道的能力。不客气的说。许仙自己也知道他身上最重要的功法不是九转玄功;这样的无上玄功;而是猫带来的字道。没有字道便没有他的快速理解与学习道;没有字道;更加不会有他现在的模拟。
要知道道心如何;每个修真者几乎都是固定的。神与仙不同;仙者;逆天改命;大道五十;独求一线生机;再强大的心脏;也无法让仙者傲起来;反倒是知道的越多;越发觉察自己的渺小。神者不同;天下众神都是有傲气的;煌煌神威;威威神能;没有傲气;自己都不信任自己的神职无所不能;又如何施展地出无所不能的神威神能。
这是仙与神的差别;这本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道。入了—门;却想施展另—门……也行;只不过威能差些。
许仙知道;所以他在尽量模拟。字道本就模拟万道;所以他的模拟不算弃了道心;最多也只是一场道的实验。这实验的结果;便是斩的命运更重;刺的命运更狠。
传说唐代的公孙大娘才是剑神的第—人。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sè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爧如羿shè九rì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然则许仙却学不了。公孙大娘舞剑器时青山低头、风云变sè、矫如龙祥、光曜九rì的逼人气势。绝对是神威权职;但也只是如此了。因为她没有具体;许仙没见过;也没有落下她如何做到的文字。
没有如何做;就是字道也不可以凭空模拟。只有西门吹雪;他的一言一行;他的人生;他的剑;他的意义……是详之又详。
这些文字化为人生;落入许仙的脑海;构筑着—个新的剑神。这个新剑神的道;或者说是目标;是那斩仙台刃。以诚于剑;极于剑的道心;去发挥斩仙台刃真正的神威权职。这便是许仙现在的道;这便是许仙此刻的神威权职。
“怎么?王爷一点儿也不气愤吗?”只不过命运又岂是那么好斩的?命运出手了;不;是她早已经出手了。
自老朱拼命广而告之许仙神仙身份;大有与儒教分庭抗礼之势时;她就已经出手了。她的出手;润物细无声。不是阻止老朱对许仙广而告之;反而是推了—把。
朱元璋在创立明王朝的过程中认识到;元朝之所以灭亡;除了统治者本身的素质以外;整个社会失于教化也是一个原因。因此;一登上皇位;他就采取了一系列强制措施;兴建学校;选拔学官;并坚持把“教育工作”作为衡量地方官政绩的重要指标。县有县学;村有村学。有了钱的老朱绝不吝啬。他唯一吝啬的地方;便是没有像建学一样;在大明的土地上大建寺庙;而是借用了学堂。
不过这也不一定是吝啬;毕竟从营销的角度来看;这什么神位的宣传;还有把他与孔老夫子摆在一起效果更好的吗?
不要不信。就像那关二哥;为什么既会受jǐng察礼香。同时又是黑社会的保护神?不唯历代皇帝的册封;同样还因为他与孔老夫子;—文圣—武圣;这才为天下所认可。
然而许仙不是关圣;既没有关圣忠义无双;千里走单骑的故事;也没有个与文圣平齐的武圣可封。
老朱不是蠢人。皇帝封的神多了去了。最后留下多少?就是留下的;那位当年孙氏的封神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千多年去了;还只是个小小的地方神。甚至在老朱看来;没有许仙;他这地方神恐怕还要接着当下去。
这不行!这神位太小了;如何才能护住一国?仅仅护住一城。又有何用?华夏还没听说过有独城当皇帝的。
老朱大笔一挥;把许仙搬进了文庙;与孔老夫子并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