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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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姬- 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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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又是什么重大国事要做抉择。

    “当皇帝苦不苦?”薛青道。

    旁边站着的两个小太监点点头:“苦。”

    薛青道:“这么冷的天,每一天都要早起,你们知道多痛苦吗?”

    知道的,两个太监点头,其实他们起的更早,这话当然不能说,按照叮嘱听皇帝诉苦就好了。

    “大朝殿里连个火盆都没有,朕的坐在龙椅上每次都要被冻僵,想打个盹补个觉都睡不了。”

    “朕说多摆几个火盆,或者换个地方,竟然一群人说不合祖制。”

    “这日子还怎么过?”

    这边殿内嘀嘀咕咕声未落,有人疾步进来:“陛下,陛下。”

    声音欢悦,肖彩子抬起的脸上也是笑容满满。

    “您吩咐过的宵夜,今日终于备好了。”

    宵夜为什么说今日备好了?往日也有啊,殿内的内侍宫女们一时不解,这边薛青已经轻叹一声。

    “吃宵夜是为了什么?为了更辛苦的早起批奏章以及跟大臣们扯皮打嘴仗。”她道。

    肖彩子对殿内的内侍宫女们摆手,内侍宫女会意低着头退了出去,见外边暗夜笼罩的地方影影绰绰站人,今晚的宵夜看起来不少啊。。。。。

    殿门关上,内里灯火点亮更多,看来今晚殿下又要勤政到深夜了。

    啪的一声,龙椅前端坐的薛青将手里的奏章一抛,打落堆积的奏章哗啦散在几案上。

    “这日子没法过了!”她道,抬手侧身斜躺下。

    伴着这一躺,一旁站着的肖彩子抬手一挥,殿内一字排开的十几个内侍将身上裹着的斗篷甩开,伸出手来。。。。。

    他们手中并不是御膳房的食盒,而是一把把折扇,内里穿着的也不是内侍们的衣衫,而是青袍,两边明亮的灯火照着他们形容。

    这是一群或者清秀或者俊美或者英武不等,身材高瘦相似的十六七岁少年。

    一旁幔帐也随之拉开,有几个乐工安坐,皇帝吃饭时有乐奏也是祖制,虽然多数用于正宴,但宵夜也是饭,这些小细节就不用太过于纠结了。

    斗篷跌落,少年们伸出手将折扇举起在眉前,位于队末的一位少年摇扇一步而出,乐声随之而起,那少年手持折扇滑过队列,随着他飘然而过,肃立的少年们或者举扇身前,或者执扇相看,或者半蹲或者踮脚或者斜肩。。。。。

    箫笛悠扬,柔缓婉转,鼓点挝响,折扇清响,如风吹林间,少年翩翩。

    薛青斜倚在龙榻上,手搭在身侧轻轻打着节拍。

    “这才叫皇帝的日子。”

    “这才叫穿越,这才是主角。”

    冬日的殿内薰然如醉。

    。。。。。。

    。。。。。。

    冬日的醉仙楼里温暖如春,亦是令人沉醉,来这里享乐一番,是招待远途归来朋友最好的方式。

    在朋友们的说笑声中,几杯酒下肚柳春阳脸上的风尘疲惫都消散了,门也在这时拉开。

    裙角飞扬环佩叮咚迈进门,其后的小婢立刻将门拉上,隔绝了屋内的喧嚣。

    年轻人们都抬起头看向门前,春晓拉长的脸闯入视线。

    屋内的说笑一顿。

    。。。。。

    。。。。。

    春晓日常在醉仙楼并不招待长安府的年轻人们,既然今日她来了,外边必然已经周全,可以放心的说话。

    “春晓啊,你来的正好,春阳刚完成重任回来,我们。。。。。。”楚明辉笑道。

    话没说完被春晓打断。

    “现在不要跟我说重任这两个字。”她道。

    灯下盛装打扮的女子樱唇微撅,气呼呼。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请师

    既然春晓来了这里,这间房内便没有再有女妓进来,张双桐在一旁懒坐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琴弦,发出不成曲调但也不刺耳的声响。

    春晓扶着袖子斟茶,香茶袅袅,旋即被一口气吹散,茶一饮而尽。

    “说什么重任,原来是让我找一群男人给她享乐。”她哼声道。

    室内嘘声顿起,制止春晓说话,其间夹杂着张双桐的笑声。

    “不要乱说。”柳春阳道,“她不是那种人。”

    春晓竖眉:“她怎么不是,以前她就跟着你们逛青楼吃花酒,我那时就看出来了,就是个花花肠。”又指着在座诸人,“你们这些读书人都一样。”

    室内年轻人们顿时叫屈:“我们是无辜的。”也夹杂着其他的声音:“春晓,也找来让我们看看呗。”诸如此类的的打趣。

    室内嘈杂又别有轻松。

    张莲塘敲了敲桌面制止了喧闹,含笑道:“不要说气话,让你选一些伶人来给她歌舞,就像我们读书时候,蹴鞠玩乐消遣一样,虽然现在她不用读书了,但也是很辛苦的。”

    春晓哼了声:“读书人就是读书人,享乐也能说得这般理所应当。”

    室内诸人再次都笑起来。

    “这可不是享乐,这是苦中作乐。”楚明辉道,“说起来三次郎也怪可怜,困在那皇宫里一个人,没得玩没得吃。”

    将面前的酒杯端起滋的一声嘬尽,又捡起一块辣鸭头大嚼,油手一甩点张双桐。

    “来,唱个惊梦。”

    张双桐手拨琴弦,扬声一啭,曲调摇曳:“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

    室内顿时齐声叫好,鼓掌,举杯,绚烂薰然。

    身在这般其中,春晓拉长的脸忍不住噗嗤笑了,对张莲塘娇嗔:“可是好气人,冬至大祭不让我跳主舞,竟然还好意思说我是自己人,让我替她做事。”

    张莲塘道:“正因为是自己人,才不能让你如此露面,如今相爷尚握大权,我们要韬光养晦,你跳了主舞,天下人聚焦与你,反而会给你引来麻烦。”

    春晓哼哼两声:“在莲塘少爷看来,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张莲塘一笑道:“因为她做的都是对的啊,不是因为我说才对。”

    春晓撅嘴:“反正当了皇帝就是欺负人。”

    “不当皇帝的时候也欺负人。”张莲塘笑道。

    春晓哈的一声,眉眼笑开:“你看你看,我说得对吧,她就是坏的很。”

    张莲塘笑而不语,这种话天下大概也只有在这里能听到了吧,因为此时在这里的人,没有人真的认为她坏,没有人真的生她气,他们知道,她也知道。

    “春晓的重任我们知道了。”楚明辉道,看向一个方向,“春阳你的呢?”

    一直在听他们说话的柳春阳神情一顿。

    现在,他也不太想听重任这两个字,尤其是听完春晓的重任后。

    只说春晓的重任,大家还可以认为是享乐。

    如果在加上他的,那几箱子书,送进去,然后,看书,看男人歌舞,看。。。。。

    不能再深想!

    “没什么,不是什么重任。”他端起酒杯道,“就是帮她拿了些藏在外边的书。”

    “所以说嘛,春晓你不对,我们三次。。。陛下就是个真正的读书人。”楚明辉拍桌子道,“都当了皇帝了,还惦记要读书。。。。。。”

    别看我,别说了,别问,柳春阳将酒杯端起挡在眼前,但世上的事到底是难如愿。

    “。。。。春阳,都是些什么书?说来让我们也跟着读一读,我们知知堂也有些日子没有一起读书了。”

    “我没看,那么多呢。”

    “咿?你没看怎么知道那么多?”

    “我天生聪明,你不知道吗?”

    “所以还是花钱买的聪明,真的读书人就是随便扫一眼也能记住书名的。”

    “张双桐,你有钱你也买一个试试!”

    “我不。”

    聚在一起还是会吵闹争执,就像少年时一样,张莲塘微微一笑,斟酒一饮而尽。

    那个她,当年陋室草堂坐,案前也不忘有野花长草摇曳。

    那个她,岂是几场歌舞就能腐化奢靡沉沦。

    。。。。。

    。。。。。

    冬深夜寒,天色将明的时候,醉仙楼的热闹也散去了。

    环佩叮当响,春晓在廊桥上缓步而过,走进了一间房内,这里是阔朗的大厅,此时灯火依旧明亮,照着或者坐或者站着十几个少年,他们有的说笑有的抚琴有的则在轻甩衣袖活动腰身,看到春晓进来,大家都停下动作。

    春晓缓步在他们面前走过,视线一一扫过这些少年的脸。

    “哪有我好看。”

    “根本就没我好看。”

    “长的没我好看,跳的也没我好!”

    “凭什么不看我跳!”

    “真是气人!”

    伴着娇嗔嘀咕恼怒恨恨掠过,春晓在厅内站定,抬手挥了挥。

    “开始吧,一个一个来,让我看看你们跳的怎么样。”

    。。。。。。

    。。。。。。

    伴着京城零零散散响起的爆竹声,年节一步一步临近,几次朝会争论商议,与西凉王的合议终于达成了。

    西凉王同意索盛玄为质,西凉的使者会在不久之后来到京城,而索盛玄太子则会早一步被笃大人的兵马护送进京。

    “索盛玄本有我大周进士身份,所以进国子监当学监很合适。”

    “翰林院如果他愿意也可以,我大周包容四方。”

    “请陛下恩准。”

    坐在龙椅上神情专注的薛青含笑点头:“准。”

    虽然索盛玄为质,但还是要有个好听的名义,索盛玄钦慕大周儒学人尽皆知,又考过大周科举,让他在大周为官长留,这是合情合理又皆大欢喜。

    此事算是尘埃落定,官员们还要忙碌应对西凉使节等等琐碎后续之事,但足矣告慰大周臣民过个安心的年了。

    国泰民安,盛世终于在望了。

    但朝堂的纷争并没有因此而散去。

    “陛下,一开始就提议要索盛玄为质,结果也必然如此,议和还能早一些以及少些伤亡。”王烈阳道。

    “那可不一定。”方奇道,“如果不是索盛玄被俘,西凉王又怎会同意他为质。”

    “那就不议。”王烈阳淡淡道,“正可以看西凉王是否真有诚意,他若无意,我大周百姓则知此战之荣,殿下之功。”

    “现在议和又岂不是大荣大功?”方奇道。

    “方大人,你没接到西北那边弹劾笃的奏章吗?御史台这边都堆积如山了。”有御史出列道,对薛青俯身一礼,“臣一直压着奏章,唯恐影响战局。”

    方奇怒道:“战事刚结束,你们就要弹劾将帅,岂不是要寒了天下兵将的心!”

    “奖罚分明,那笃矫诏贪功,在议和停战之际,以数万将士换取索盛玄被俘,揽功自夸,因为他有功而恕罪,那才是寒了天下将帅的心。”那御史冷笑,“秦潭公之祸可是还未散尽呢。”

    “真是胡言乱语!”

    “矫诏贪功可有证据?”

    殿内顿时吵闹成一片,王烈阳似是难以决断垂目,御史中丞闾阎也似乎没有听到,没有出言呵斥。

    “好了。”薛青道。

    女声轻柔,瞬时被殿内的争执吞没。

    “好了。”薛青的声音陡然拔高,女声并没有尖细,但却如雷炸落在众臣耳边。

    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的视线凝聚向龙椅。

    站在队列后裴焉子瞬时抬起了头,双眼明亮。

    龙椅上端坐的女子已经站起来,冠冕流苏摇晃,将浓密长睫,挺直鼻梁,微翘樱唇的面容展露与众人眼中。

    落地声音冷冽,但面容上却渐渐浮现几分羞赧,似乎不好意思被这么多人盯着看。

    “朕,这次是思虑不周。”薛青道,声音恢复了清柔,“惶惶乱乱举棋不定,多有疏漏。”

    “陛下,臣等汗颜。”王烈阳俯身道,“是臣等无能。”

    你好我好大家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是已经认错的帝王,他王烈阳并不是不讲理的人。

    殿内诸人忙随之俯身称罪。

    “相爷。”薛青走下龙椅,站到王烈阳面前,又看诸人,“朕是如何重回大宝,天下人知道,爱卿们也知道,朕五岁遭逢大难,逃亡流离民间,隐名埋姓躲藏如丧家之犬。。。。”

    女孩子秋水眸涟漪,红了一片。

    殿内诸臣俯首有的道陛下受苦了,有的已经抬袖擦泪。

    “朕十年间只求保命,直到后来才遇到青霞先生,有了先生儒师教导,但也不过三年,青霞先生便。。。”

    说到这里哽咽不能言。

    王烈阳叹息俯身:“陛下节哀。”

    薛青抬手轻轻按了按脸颊,擦去滴泪。

    “青霞先生教授朕读书明理,让朕有了状元之才,但并没有来得及教朕治国之道。”她道,向后退了一步,抬手俯身,“请相爷为师,教授朕治国之道。”

    师!

    殿内顿时喧动。

    王烈阳有些惊讶,忙跪地还礼:“臣惶恐,臣何德何能。。。”

    薛青伸手扶住他的双臂,道:“相爷,父皇当初留下五位顾命大臣,如今只余下你与闾大人两位,相爷不能教授与朕,天下还有谁能?”

    不待王烈阳开口,便再道。

    “君不明,国不安,民不生,相爷,请为了大周黎民,教授朕。”

    薛青的话音落,殿内的先有一声请相爷为帝师,旋即便有更多的声音响起。

    看着扶着手臂的含泪诚恳的女帝,再听殿内一片赞同,又有那一句为了大周黎民,他王烈阳今日要是不答应,岂不是对不起大周黎民了?

    “臣,惭愧。”王烈阳道,“臣愿为陛下竭尽所能。”

    薛青顿时欢喜破涕为笑,再次郑重一礼:“宝璋多谢老师。”

    殿内响起一片恭贺,在恭贺声中薛青将王烈阳搀扶起身,新晋师生皆是神情欢喜。

    此等大喜时候,弹劾奖罚都不便议论了,朝会便散去。

    走出朝堂官员们的神情各异,更多的是还没回过神。

    “怎么就拜了帝师了?”曲白低声道。

    在他身后是张莲塘,闻言道:“陛下一向好学。”

    如果不好学,只靠聪慧是不可能考中状元的,曲白是读书人进士出身明白这一点,但现在不是好学不好学的问题。

    王相爷本就把持朝堂,再成为帝师,那陛下更不能反驳他的话了。

    张莲塘道:“还有,陛下是个很勤奋的学生。”靠近曲白侧身低声,“王相爷可要费心耗神的传到授业解惑了。”

    越过曲白向前而去,衣袍轻摆,嘴角弯弯含笑。

    年纪大的人精力总是有限的,这边费心,那边就要疏忽一些,曲白恍然又失笑,这算什么,这是仗着年轻欺负人吗?

    。。。。。。

    。。。。。。

    “欺负人也是很辛苦的好吧?”

    龙袍衣角翻飞,鹿皮小靴如踏云,冠冕已经摘下,女孩子负手在背后摇曳而行。

    肖彩子带着几个内侍在后碎步跟随,一面点头连连。

    “是的,是的,陛下太辛苦了,国事处置日夜辛劳,还要听课。”他道。

    “没办法,根据能量守恒定律,为了让他在这里少说两句,就只能让他在别的地方多说两句。”薛青道。

    能量守恒定律是什么东西?肖彩子再次连连点头:“陛下说得对。”

    薛青回头看他,圆眼弯弯。

    肖彩子忙停下脚,眨眼:“陛下。”

    “肖彩子,你这样总是对对对的,朕说什么就是什么,太谄媚。”薛青道,“多少帝王就是因此而成了昏君的。”

    肖彩子瞪眼惊恐道:“那怎么办!陛下教奴婢啊。”

    并没有说自己有罪,而是请陛下教奴婢不谄媚。。。。

    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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