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奇怪了,怎么感觉你不会老啊,十年前你就是这个样子,现在还是这个样子。“墨良看着烛光下的青青,不由发出了感叹。
“呵呵,你也一样啊,十年前就是这个小屁孩的模样,现在还是这个样子。”青青也不甘示弱,打趣道。
都说男人就是半个孩子,果真不假。
“小……屁……孩!”墨良危险的眯起眼睛,听到这样的描述,心里老大不爽啊,他怎么也该是一个威武强壮的男人了吧,怎么还是小屁孩。
“等回去你就知道,啥叫小屁孩?啥叫男人?“凑近青青的脸颊,用仅他们二人听得到的话语说道。
“是吗?拭目以待。”青青挑眉作答,眸子中可是赤果果的挑衅啊。
“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到时候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面对青青这从未有过的神态,墨良意味深长的说道。
狭长的双眸还刻意的露出猥琐的神情,让青青哑然失笑。
狠狠的一个爆栗敲在墨良的额头上,只见原本想充分展示男人魅力的墨良摸着额头,万分委屈的看着青青,好似在嗔怪青青下手太狠。
这一副装可恰的模样,更逗得青青心情大好。
原来君悦那么会耍宝都是有遗传的啊。
“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也该走了,店家该打样了。”等他们把第二壶酒瓜分完毕的时候,青青环视四周,哪还有半个客人的身影,整个店里只有喝得兴起的他们二人,还有一个正在算账的掌拒,以及正趴在桌上打呼的小二。
“恩,这店家不错,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常来。”墨良率先起身,一把拉起青青,直接扔了一锭银子给掌柜的,走人。
踏出店门,寒风拂面,两人的酒劲瞬间去了大半。
本想趁机来次夜下漫步的两人却在看到那随风招展的皇家侍卫旗时,瞬间清醒了。
“臣等恭迎圣驾。”只见朝堂之上的官员全员到齐,依旧身着朝服,看他们被冻得发青的脸颊,想必他们在此已经不少时候了。
“尔等这是缘何?”墨良看着跪在跟前的臣子们,索然问道。
难道他出来吃个饭,喝个酒也没有自由吗?
难道他和青青出来走走也得有他们跟着吗?
“皇上息怒,臣等只是不愿见到皇上意气用事,臣等商议,皇上可择后而立,这样,天下百姓就不会在误会皇上。”看着一身便服,悄然理离宫的两人,他们可是在听闻皇上失踪的消息的时候,大惊失色,就怕皇上真退位让贤了,这天下就该大乱了。
还好,他们在这里找到了皇上,就算是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里,一站就是两个时辰,他们还是希望能等到皇上出来,让皇上打消退位让贤的念头。
闻言,看着做出让步的大臣们,青青微微后退,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该作何抉择,如果抉择是墨良自己的事情,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的人生他自己做主,她不会干涉他的决定。
“朕可择后而立?那朕就要册封青青为皇后。”虽然明知这话的真正含义,但是墨良还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希望他们能祝福他们,成全他们。
“皇上,万万不可,皇上可独宠夫人,却万万不能立夫人为后啊。”听到此,毫无疑问又是阻止。
“好了,你们回去吧,朕只想陪夫人四处走走。“疲倦的挥挥手,墨良回到青青的身边,拾步而行。
“皇上……”还有大臣想要说什么,却被身旁的人给拉住了。
此刻的皇上,他们还是不要在打搅的好,只要知道皇上还在就行,有些事不能逼得太急,否则就得不偿失了。
“青青,你说我们以后住在哪里?山上?水边?还是有山有水的地方?”墨良思索的问道。
“有山有水吧,闲暇时,可以爬山锻炼,下水摸鱼,屋后面种满庄稼,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青青响起了之前和司马如冰一同隐居的生活,就是这般平淡,但是却让人心安。
“恩,不错,上山能打野味,下海能捕海鲜。”墨良幻想着自己一手提着野兔,一手拎着肥鱼的样子。
“我们还要生几个孩子呢?只有君悦会不会太少了,静雅宝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墨良已经在为之后的生活做着规划了。
“顺其自然吧,有就生。”青青也觉得一个家还是要有孩子的嬉闹声才像家,否则就太冷清了。
“恩,再生几个像静雅和君悦这么听话懂事的孩子,那该多好。”一想到自己未来的家里,靠山临水,子女个个风姿不凡,墨良就忍不住的乐呵。
“恩,多生几个女儿吧,以后要有谁想娶咱们的闺女,得我们看着顺眼才行。”最后,墨良好似下定了决心,说话的时候,他好似已经养出了及笄待嫁的并且优秀不凡的女儿,正面对着一大批的求婚人选,认真的挑选着的神情。
“哈哈,要是人家知道有你这样的岳父,就算咱们的闺女都很好,我想也不会有人敢上门提亲吧。”看着墨良那吾家有女初长成,心有戚戚焉的感觉,青青就不客气的打趣道。
有这种护短的岳丈大人,估计也会很难缠。
不过,若真是养出了闺女,青青毫不怀疑,墨良会是最为护短的父亲。
想到这里,青青不由想到,如果是静雅的未来夫婿,不知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他会心疼静雅,怜惜静雅吗?
静雅能有那么一天吗?
“墨良,你说如果我们的静雅有那么一天,她的夫婿会是什么样的人?”青青主动挽住墨良的手臂,头轻轻的靠在墨良的臂膀上,问道。
“嗯……让我想想。”墨良闻言,脑海中还真没个具体的形象,如果静雅真的找了个夫婿,那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优秀的静雅宝贝,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呢?
此刻的他们,不在是高不可及的九五之尊,而只是一对平凡的思及儿女的夫妻。
“想来想去,只有和我差不多的才行。”却不想,墨良思索半天给出的答案会是这个。
“你?我看未必。”却不想,青青根本没给墨良自恋的机会,不过说到这,其实她也没有什么概念。
“一个能让静雅感到安心的男人就行。”想来,这才是最重要的吧。
其他的一切都不过是附加的,如果这条件都达不到,其余的也不过是多余。
“恩,不过怎么着也得先让我们看了再说。”一句话,还是如果他“老人家”不满意的话,一切免谈。
看着边走边聊的两人,负责保护的侍卫们,听着这对夫妻这么寻常的对话,不免也为之感叹,为何他们却不能在一起呢?
整个皇宫,整个朝堂,整个天下都知道,皇上只钟情于此女,并且对此女忠贞不二,可是为何他们的情感却那么的阻碍重重。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要不着凉了就不好了。”随着酒劲的散去,青青也逐渐感受到了冬日的寒冷,抬头看看天空,却也知道,为时不早了。
“恩,是该回去了,今晚上,青青一定得给我个答复,我究竟是一个小屁孩还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话题一绕,墨良把唇附到青青的耳边说道,暖昧温热的气息惹得青青一阵战栗。
不留痕迹的在墨良腰上掐了一把,直到看到墨良咧嘴这才松手。
无疑,这气氛是好的;无疑,关于男孩和男人的验证也得到了实施:
而一直不敢回家的大臣们,在确信皇帝回宫以后,这才离开。
真的没有想到,一个皇帝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至高无上的权力,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一晌贪欢,当彻夜无梦,整夜好眠的墨良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感受到的就是早已冷却的半边床铺。
“青青……”顾不上仪容,墨良只是穿上了里衣,就大声的呼唤。
为何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为何……
“皇上,小心着凉。”守在殿外的来喜在看到墨良赤脚踩着冰凉的地板上的时候,赶紧拿来鞋袜想为墨良穿上。
“夫人呢?”不去管来喜的手中拿着什么,墨良尾巴揪起来喜的衣领,怒声问道。
“夫人不是还在寝宫里吗?”来喜虽然猜到可能是夫人不在,但是昨晚,从皇上他们一回来,他就守在殿外,没有离开过,也没有看见夫人离开啊。
“皇上,您看。”来喜环视四周之后,毫不吃力的就在几案上发现了被镇纸压着的看似墨迹刚干的纸张。
一把扔掉来喜的领子,墨良几乎是冲到了几案前,看着桌案上的字迹,墨良整个人都凉了。
“皇上,请皇上保重龙体。”没办法,来喜只能拿来披风给墨良披上,焦急的看着踩在地上的赤脚,手中的鞋抹该怎么套上去。
“我走了,你是一个好帝王,是君悦的好父亲好榜样,不要让君悦失望。”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墨良感到天旋地转,他还是伤害了青青。
他该知道的,宫里所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耳朵的,她却装作闻所未闻,陪着他一起胡闹一起畅想,不求名分的陪在他的身边,深居简出的让自己成为隐形人,尽量让自己不引人主意,这样来减少他和朝臣之间的冲突。
可是,到了最后,她做了努力,却还是得不到朝臣的认可和肯定。
有些时候,相爱容易相守难。
在皇权和感情面前,墨良选择了感情,而青青也选择了感情。
他们所作的都是牺牲自己成全对方,而这只不过青青总是抢先一步。
“皇上……”看着愣在当场的皇帝,来喜很是担心,可是却又不敢过于出声叨扰。
大良天子独自在寝宫里呆了三天,三天内,不见任何一个臣子,更不见任何人。
就连君悦想要见到父皇,都不得其门而入。
而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却让满朝文武应接不暇,首先让他们觉得庆幸的是,那个让整个大良都为之担忧的夫人离开了,终于彻底的离开了皇帝的身边。
更庆幸的是,皇帝并未因此而颓废,他依旧勤政,上朝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奸淫嫂子至死的赖皮凌迟处死。
而这也让观望的百姓们得知,大良的法令不是空洞的文书。
皇帝依旧是皇帝,可是群臣都明显的感觉到,此时的皇帝似乎变了,不在是之前的那个凡事总要周全的皇帝了,现在的皇帝多了几分果决和狠辣。
一纸诏书赫然呈现于朝堂之上,大良天子墨良从此更名,回归本宗姓名独孤绝殇,明明确确的昭告了天下,大良天子的身份就是前朝奉天王朝的太子独孤绝殇。
而这也许就是他为何没有追杀流落在外的奉天几位王爷,以及饶了轩辕皇的命,只因他们本是同根生。
对于此,大良王朝上下,却也能欣然接受,毕竟之前的大同攻打奉天的时候,就已经架着奉天前朝太子的名誉,故而这也算是早晚的事情,对于皇帝的本宗,其实之前并无人在意,毕竟墨良拿下整个天下靠的是实力。
至于墨良回归本宗,对于向着他是奉天太子身份而归顺的朝臣来说,这无疑是对他们的一个肯定。
对此,虽然大良上下不免震动,但是却也安然过度,毕竟这一切之前就已经做了足够的铺垫,不算突兀。
而皇子墨君悦,正式更名为独孤君悦,正式册立为大良太子,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却已经封赐太子府邸,搬离皇宫。
祥云公主墨静雅也正式更名为独孤静雅,因为云游在外,却也免去了更多的繁琐。
随着太子的册立,大良皇朝的皇室体系也算是正式构成,虽然之前的皇帝没有任何的血亲支系,但是自打恢复了独孤姓氏,这大良王朝无形中就有了皇族,赫然是安宁王一族。
这关系就变得有些错综复杂了,还有下落未明,当今皇上却并未追查的几位王爷,他们或许会成为独孤绝殇的后备力量,但是却绝不会成为独孤绝殇的阻碍。
无形中,之前倒戈相向帮助独孤绝殇夺取政权的官员却也成了司马青青身后最大的政治力量。
关于司马青青的蛊惑性的谣言也戛然而止,朝中大臣以及民众百姓却也逐渐对这位传奇的女子有了更全面的了解。
随着这一道圣旨的颁布,朝中关系不可说没有变动,但是却也不能说变动很大,只是有些却在微妙的变化着。
就在第一道圣旨的余波平息渐渐平稳的时候,第二道圣旨犹如一道睛天霹雳,在白雪纷飞的深冬炸响了整个安宁王府。
废除安宁王妃的身份,司马青青依旧享受太后尊位。
这一道圣旨无疑多了强迫的性质,但是这事的当事人是安宁王,对于他的不作回应,其余人等即使有想法,却也无权干涉;更何况,此时此刻,当今天子和安宁王之间,不再只是现在君主和亡国之君的关系,还有一层扑朔迷离的关系,那就是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弟兄。
这一道圣旨一出,没有人再给出异议,只因为这样的旨意,他们真的找不出反对的理由来。
最为主要的是,现今的皇帝,没有了之前的沉稳内敛,每每显现出来的都是让人心生畏惧的冷芒,那种眼神,让人看不清,但是却总有种不耐,这样看似平静,然而却装满了沉痛和怨愤的帝王,是身为人臣最惧怕的,只因为帝王的底线在哪里?此刻似乎已经没有了标准,就怕不经意间就让这出于愤怒边缘的帝王爆发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转眼就到了民俗中最为隆重的节日了,放眼看去,到处都是喜庆的气氛,就连衙道上也被临街的商铺装点的喜庆热闹,在这白雪纷飞的季节里,大红的灯笼显得尤为的鲜艳。
可是这样的喜庆却感染不到正临窗而坐的父子两心里,就算是看到眼里,那也不过是一种不具任何意义的符号。
“父皇,姐姐有消息了吗?”身为太子的独孤君悦看着墨良,姐姐和娘的相继离开,让这个皇宫里在没有了之前的温暖,更没有了让他一空闲就跑回皇宫的动力。
“还没。”提到静雅,墨良的心更痛了,静雅能否再以鲜活的面容回到自己的身边?
她的生命还有多久?
这些全都是未知的,也是人无从掌控的。
他贵为天子,可是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守护不了自己的女儿,其实想来,真的很可悲。
这天子做的有何意思?
可是转念一想,一旦他真的让出了皇位,当他和青青还有,汝隐居山林的时候,是否他们就会有着他们想要的宁静生活。
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不过是一个美好的幻想罢了,一旦他退位,那么继位者又怎会把他这个最有威胁的人留存于世,到时候不止他们过不了想要的生活,或许还会因此而命丧黄泉。
所以,退位让贤这话,他不会再说,更不会去做。
他要做的就是,增强自己的实力,能够无所顾忌的保护他们,让他们在自己的守护下,健康成长,平安生活。
而他也在渐渐的发现,所谓的帝王之术,最大的一点,那就是要让朝臣永远牢记,不管何时何地都要牢记,他们是臣,而自己是君。
这就是流传于人臣之间的一句话一一伴君如伴虎。
作为君王不止要让臣子感到仁义,更要让他们感受到畏惧。
也就是达到要有敬畏的感觉。
经一事长一智,墨良才发现,自己总是那么的幼雅,而正是因为他的幼稚和成长,却总是把伤害留给了青青。
“君悦,身为太子,你不会有朋友,也不能有朋友,你需要的是能用之人,可用之人。”看着眼前的儿子,墨良第一次把自己的切身休会传授给君悦,虽说有些东西必须得亲身经历过才会牢记的,但是墨良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