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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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心如意-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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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的是之幽公子。

  **** **** ***** ****

  当日中午,柳儿的翠柳居,乱作了一团。

  柳儿中毒的事情尽管很快走漏了风声,可是如何会出这事,到底还是把消息吞在了肚子里。早上宫人跑来告诉之幽这件事的时候,
也不过是猜测,柳儿躺在床上人都没醒,没有论断前,如何会信誓旦旦就认定他是自己含毒呢?

  那之幽把事情告诉了北谛君,北谛君将那第一个说是柳儿自尽的宫人找来,问他如何知道柳儿就是自己下毒的。宫人起先吱吱呜呜
不肯说,待北谛君几乎没了耐性杖刑伺候,这人才和盘托出,原来他并不是亲眼所见。

  是春容公子刚巧从柳儿别院经过,看到宫人慌慌张张问了原因,然后好心地替他想了一招。

  春容公子说,如果被北谛君知道是有人下毒害死柳儿,则说明宫人照看不好,是他的责任,死路一条。

  若说是柳儿被抓了回来,奸情败露,自己下毒要死,到可以看做不是他的责任,能保他周全。

  何况柳儿昏迷在床,能不能醒来也是未知。

  那宫人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谢过了春容,就朝之幽那么说了。

  北谛君听完沉默不语,半晌才对之幽道:

  “若他只单耍耍小孩子家脾气,也就罢了,如今想要加害别人,我也留他不得……”

  之幽没有附和,只是在北谛君耳边劝说:“……那春容,也是雅公子千挑万选选出来的,跟其他公子一样……这样,怕是雅公子要
伤心……”

  “以前就是为了不伤雅儿的心,才纵然了春容,再纵然他,明日连你,他也不放眼里了……”

  之幽没有多余的话,脸上依旧波澜不惊,这样淡漠的表情,五年如一日。

  而之幽,好像就是雅公子的左右手,对人,处事,却是从从容冷静到叫人折服的。

  ***** ***** ***** *****

  “那个……春容,你如何得知……柳儿是自尽,而不是别人下毒的呢?”

  再且将目光放回此时的饭厅。

  ——

  之幽问春容如何得知,春容不明白里面有圈套,一天载了进去。

  “……大家都是那么说的!难道不是么?”

  他理直气壮看了看周围一圈人,结果大家都是诧异地回望他。

  “春容……我们并不知道啊……”

  “是啊……我们只听说柳公子中了毒,并不知道事情的原由……”

  “……是从谁地方听来的?”

  众人七嘴八舌,那春容瞬间垮了脸色,又将头转向中间的北谛君,却见北谛君的目光丝毫不在他身上,只是一个劲地看着身边木然
的陶艳吃东西。

  北谛君好像根本没有在听他解释,那脸上看不出喜怒来,才更叫春容毛骨悚然。

  春容惊慌失措,知道这回,他是死定了。

  *** *** *** ***

  “春容是个聪明人,这回怎么那么笨了?”

  雅公子幽幽地喝着茶,一面听之幽将经过叙述了一边。

  ——

  春容交代了自己怕日后在府里地位不保,所以那日密报了北谛君,说陶艳带着柳儿私奔。

  可他不仅视陶艳为眼中钉,也视娇柔的柳儿为心头患。

  后趁宫人看管不严,溜进柳儿房里,在他点心里下了毒,企图毒死他。

  以前陶艳就算如何让北谛君惦记,他都不过是个没有侍寝过的小妾,可柳儿比春容还要娇媚动人,相比下,他的威胁性要大的多了


  所以春容想要除之后快。柳儿一死,死无对证,更能说明他与陶艳有私情,陶艳如何都说不清楚了。

  再然后,北谛君面无表情地带着陶艳从春容身边走过,不管他跪地求饶,全数地交给了衙门,秉公处理了。

  害人性命是大罪,不管柳儿有没有出事,都注定了春容被扫地出门的下场。

  镇国公府可以允许公子偶尔耍耍小性子,却留不得妄图加害别人的野心家!

  这份拿捏的轻重与否,北谛君还是明白的。

  ***** ***** ****** *****

  杏林苑。

  之幽将原由全数地报告给了雅公子。

  说完,将手里盛好的一碗粥递到对方手里。

  “这粥是主公今天进宫时,太后叫御医开的膳食方子,说可以养身,中午拿来马上叫人做了,尝尝?”

  雅公子合上眼睛,摇了摇头,“我都已经吃不出味道来了,有什么好尝偿的……”

  “你有心事?”之幽舀了一勺子,送到雅公子嘴边,他张开口,也顺从的喝了下去。

  “……是我害了春容么?”

  “……这,怎么是你的错呢……是春容一心想要独宠罢了……他能来到这里,都是你给与他的……若他能安生地伺候主公,也不会
有这许多事端了……太过贪心,反而倒是折寿,不如清心寡欲,一切随缘……”

  “你到是一直很淡定。”

  雅公子不想喝了,推开勺子,却抓住了之幽公子的手。他从来没有那么大力气的抓过别人,一直以来都以为他是柔弱的,所以雅公
子使了全力扭住之幽手腕的时候,之幽吃了一惊,不知何故,怔怔地看着他。

  雅公子表情严肃,正色道:“之幽,你老实告诉我,那么些年,你有没有恨过我?恨我挟你来京城?”

  之幽不语,松开了雅公子,将碗放回桌子。

  “之幽……”床上的人又问。

  他抬头跟他对视,他双眸里都是他。

  之幽浅笑。

  那日正值秋风肃杀之日,杏林苑外十里杏林沙沙作响,一波接过一波只朝雅公子的寝宫袭来。

  那日雅公子拉着之幽,不肯放他走。

  那日之幽淡淡道:“……时间太久……我都忘了……”

  *** *** *** ***

  柳儿还躺在床上没醒来的时候,有个人进了镇国公府来看他。

  这个人就是接到消息的杜安晨。

  杜安晨并没有责怪陶艳的意思,一连三日都住在柳儿的房里陪他说话。

  他看柳儿依旧叫他动心的容貌,眼里流露说不出的情感。

  吃饭的时候,他亲自喂汤水给柳儿;洗澡的时候一个人抱着他,一点点兑了热水擦干净;他晚上跟柳儿躺一床被窝,抱着他,不叫
他冷;早上起来的时候,他还给他梳头发,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陶艳看在眼里,很是感触。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遇到这样真心爱的人,他可以这样抱着她,或者她抱着他,然后……然后生一窝崽子……相濡以沫……

  不过这个想法马上在看到身后的北谛君阴测测的脸后全然没有了。

  到了第四天的早晨,杜安晨给柳儿梳头,那柳儿的眉头突然拧了一下,好像是拉到了他的头发的样子。

  杜安晨一下子从床边蹦了起来,丢了梳子跑出了房间!

  第四日,柳儿果真醒了!他被杜安晨抱在怀里,泪流满面。

  再然后,两人拜谢了北谛君和陶艳,一起出了府邸。杜安晨说在京城郊区,安置了一处幽静别院,他怕柳儿中毒有后遗症,打算现
在那里调养,等身体完全好了,再告诉他的爷爷,希望他老人家能够成全他们。

  杜安晨说,他这辈子,都不愿意离开柳儿。

  他还说,等柳儿好了,就带他去江南,在他老家办置田产,开家酒楼,做做老板。他的志向并不大,只想守着爱人,逍遥一辈子。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陶艳突然很想哭。

  不是因为他们走了,他很难受。

  ……而是因为,江南这个地方……他也想去……

  以前想去,可他还小,老爷子不让,如今成年了,却又被一个冤家关在了高墙内,这回连逃跑的可能都没有了!那江南就永远活在
了他的心里,这辈子都是做梦了。

  杜安晨和柳儿倒是自由,可偏偏一生都要自由的却不如意。

  陶艳在称心居住了个把月了,一件称心的事都没有,反而不如意十之八九。

  他越想越恼火,恨恨地瞪了一眼身边一道送杜安晨和柳儿离开的北谛君。

  北谛君很莫名其妙。

  “干嘛又瞪我?眼睛嫌太大么?”

  陶艳没好气道:“本公子很闷,把眼珠子放出来,吹吹风!”

  说完气势汹汹地不搭理某人,一个人回了称心居。

  北谛君觉得这个家伙是越来越不好管教了,把他放在柴芳里磨了两天,放出来后更是活脱脱嚣张。北谛君摸摸下巴,倒是意外的觉
得这个家伙越来越对了胃口,这样能屈能伸的性格,若是动了真格的,他会有怎么样的表现呢?

  男人脸上浮起鬼魅笑靥,万事皆有可能,该调 教,则调 教。

  既然没有了周遭旁人的阻挠,是不是是时候,该扒开他的皮,看看里面的肉,到底是怎么长的了?

  三四 攻受狩猎

  O(╯□╰)o

  北谛君要带陶艳去郊外狩猎,某人很懒,不愿意动。

  陶艳:为毛为毛?给我个去狩猎的理由。

  涵雪:= =|||……那是主公体恤公子啊,带您郊游呢!

  陶艳:切,荒山野岭有什么好玩的!

  涵雪:= =|||……您都长了一肚子膘了,应该运动运动!

  陶艳:我高兴长成哈姆太郎的样子!

  涵雪:= =|||……您不是喜欢爬树么?那里一林子树随便您高兴选着爬,一天一棵不带重样的……

  陶艳:府里也有树……

  涵雪:= =|||……

  北谛君路过,觉得涵雪的回答一样都没到点子上,冷笑一声。

  北谛君:哼……狩猎有野味吃!

  陶艳:( ⊙o⊙ )!——》o(≧v≦)o……哇……(注意:此……为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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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高气爽狩猎日,过冬前百兽最后的狂欢。

  北谛君在迎接永南王到来前,竟然放开了手里所有的公务,带着家眷去围场狩猎!?

  这个消息叫在朝的所有大臣全部大吃一惊。

  唯一淡定的是礼部侍郎周柏轩。

  有人奏请太后,是不是应该在紧要关头传北谛君回来,这样放纵太不应该。

  太后轻笑,不置可否,很是高深莫测。

  **** ***** ****** *****

  陶艳是被北谛君从床上拖起来的,等他脑袋清醒后,人已经躺在马车里,横竖不知道被拉到了哪个荒郊野外。

  跟他坐一辆马车的还有涵雪。不过这个妞看着很兴奋。一路上喋喋不休,感慨了天朝大好山河之后,又感慨自己遇到了好主子,她
进府一年多,头一回可以跟主子一道游历。

  陶艳本来就不喜欢狩猎之类太过凶悍的运动,也认为荒郊野外没有京城的盛世繁华,很是寂寞,所以不大乐意。

  去狩猎不过就是抓几只兔子打几只鸟,这些东西京城的酒楼里,哪一家没有!?你北谛君一定要兴师动众去外面自己抓?

  自己抓了也就抓了,问题是你八房夫人挑谁不好,偏偏挑了最不愿意去的这位!

  陶艳心里很是忿忿。

  涵雪抿嘴一笑:“主公说了,他说公子你进府后能吃能睡,长膘了,要多做运动锻炼身体!”

  多做运动锻炼身体?我呸!

  陶艳又一头栽倒在车里,假装不省人事。

  **** **** **** ****

  天空湛蓝,偶有野鹤飞过。

  队伍到了围场,陶艳老大不乐意地车里出来,这才发现狩猎的队伍空前壮观。

  在他眼前,已经搭好了十几顶帐子,在一处平地上,正对面是起伏绵延的山脉,山间有溪流,溪流汇成河,河水流入湖。在营地前
面,碧波荡漾,芦苇丛生。芦苇边是简易的马厩,上百匹马停在里面,而来往的竟然有千人。

  陶艳看呆了眼,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狩猎竟然狩成这个规模。

  “他这是抓兔子?还是来行军打仗?”——浩浩荡荡一个营的人,几乎都在这里了。

  琉剑驰马飞奔到陶艳面前。“公子,你的营房安排好了,请随我来!”

  陶艳只见琉剑,却不见跟他一起出来的北谛君,不过还是乖乖跟他走。

  主营周围围了一圈帐篷,右边那座小巧玲珑的,正是陶艳住处。进了营,只见里面应有尽有,一架山水屏风,把帐营分为里外两间
,床帐,案台,香炉,书架……一件不差。

  “不就是狩猎么?来回才几天,又不用常驻,东西弄得那么考究干嘛?”

  陶艳走到里屋,里面早就生好了炭火,暖烘烘。

  床是双人床,被子也舒服,陶艳很欢喜,脱了鞋子就爬上床,四肢一蹬,伸了个懒腰,软绵绵地趴在上面开始呼呼大睡。早上起来
的时候太早,眼睛还没有睁开,这回可以睡个回笼觉。

  他刚把眼睛闭上,就有人从外面进来。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脱了鞋子,摸索着睡到了自己身边。

  难道自己睡着了在做梦?不过……这挤压的感觉,怎么那么真实?

  某人心里不乐,翻了个身,推了身边的巨物一下。

  推一推,那东西还是热腾腾的,软软的,好像很重,怎么都推不开。

  滕然睁开眼睛,却发现身边躺了北谛君,也是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

  大眼对小眼。

  牛眼对车轱辘。

  弹簧……对秤砣……

  “啊!你怎么在这里!”

  某人大条的神经突然反省过来,指着对方嚷嚷。

  北谛君看着陶艳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一面将挣扎着起来的人又重新按倒在床。

  “我听说你一来就睡下了,过来看看,看你合着眼睛以为真睡着了,难得碰到你安静的时候,不留着好好欣赏,以后不知还有没有
机会!”

  “那……那你看就看,干嘛爬上我的床?”某人又从床上挣扎起来,坚决不被压倒。

  北谛君一直盯着陶艳,看得他心里发毛,果然,北谛君不安好心,扣住了对方的肩膀,一个跨身将他压在身下。

  “?”

  “……谁说这是你的床了?你连人都是本君的,这张床自然也是我的!”

  脸贴脸,唇对唇,几乎就要亲到陶艳的脸。

  陶艳往回一缩,头撞到床柱上,啊呜叫唤,很是像只宠物。

  北谛君忍俊不禁,把人捞起来,戳了戳他的脑门道:“你就那么不高兴跟我贴着?早晚要贴,早点叫你习惯了更好!”

  他故意逗他,喜欢看他神色紧张的样子。陶艳被逼得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北谛君到底要干嘛。

  一声闷雷突然响彻天空。

  原先天气还是好好,这回漫天乌云密布,黑压压朝营地驶来,眼看就要下雨。

  陶艳和北谛君一起朝门外看去,不一会的时候,水雾弥漫,外面开始哗哗地下雨。

  北谛君皱了皱眉头。难得出来狩猎,竟然碰到了这样的天气,那钦天监还说连日都是好天气,如何当值的?下了如此大的秋雨,山
麓泥泞,根本不能行路。

  北谛君对陶艳的兴趣噶然而止,从他身上爬起来道:“起来吧,出去吃点东西,琉剑去探路打点野味,应该回来了,我们去看看,
他们抓了什么来。”

  有野味吃,陶艳咕咚跳下床,撒欢了的跑出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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