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公子被陶艳这种脱险的举动吓了一跳,弹开了几步,一脸茫然。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成英雄了?
他不明白,陶艳所谓的英雄,是英雄所见略同,英雄惜英雄的意思,他认为自己是花丛中的头号采花英雄,齐刷刷跟长坂坡七进七
出的赵云大英雄有得比,不过一个用在战场上,一个用在大床上……
所以在陶艳说完一副大义凛然的严肃神态后,绿衣公子也象征性地回拜了陶艳:
“呃……英雄……”
果然是英雄啊!陶艳很高兴,竟然能在逃出北谛君魔爪,又是与杜安晨那厮分到扬鞭后的第一天,就能遇到跟自己志同道合,还配
合的天衣无缝的奇才,不能不说是运气啊!
“我叫陶艳!敢问英雄哥,如何称呼?”
“恩?……讨厌?”
“不是,是陶艳,采菊东篱下,陶渊明的陶,艳丽的艳……”陶艳将艳字的声音放低。
“艳丽的艳?”绿衣公子将陶艳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发出啧啧的赞叹:“令尊真会取名字,陶兄这个名字,很是非凡!……对了
,别人都叫我南公子,鄙人单字一南!”
“南公子?原来是小南哥啊!”陶艳咧嘴一笑,将人从馄饨铺子里拉出来,只朝那无忧湖行去。一路上倒是聊得投机,按照陶艳这
样蹦跶的性格,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人来疯。
一路上陶艳见到各色小吃,无奈银票没地方换,结果可怜绿衣公子小南哥一路做了冤大头,跟在陶艳屁股后面给他买单……
那厮倒是一脸的理所当然,你想想,他陶艳陶大爷都那么主动地带你逛京城了,吃你一两个钱的东西也不算什么。
南公子到也不说什么,觉得这个偶遇的小家伙活蹦乱跳很是欢乐,跟在后面买单也不觉得过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真是绝配
了。
“你很喜欢吃京城的小吃?”——南公子。
“对啊……嗯嗯……很好吃,你不吃么?”——只顾自己吃麻花没来得及顾上别人的陶艳。
“……呃,倒是觉得有几样还不错,麻花,没什么特别嗜好……”——南公子。
“……( ⊙o⊙ )!!”——寻思竟然天下有这种对食物如此淡定之高人的陶艳。
“……话说……我有一事不太明白,不知陶兄方便不方便说……”——将目光转向陶艳屁股的南公子。
“什么事情?”——没有注意到异样眼神的继续吃不停的陶艳。
“……呃……为什么我觉得……陶公子你走路有点怪呢?是不是臀部或者大腿根部受了伤?所以很是放不开?……要是真的受伤了
……我这里到有些上好的金疮药……”——目光如炬,看人不差分毫啊,南公子!
“——噗!……”
陶艳几乎快被麻花给噎到!瞪大牛眼,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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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陶艳和南公子二人游街到了花楼一代,扑面而来的胭脂水粉气,让陶艳彻底的忘记了多日在镇国公府里的不快,那温软的芳香
沁人心脾,自由而又惬意。
陶艳重重吸了一口气,觉得骨头不仅酥脆了,连着浑身的细胞都在沸腾。
环顾左右,现在时辰还早,花楼还没有开门接客,不过这灯红酒绿的气息,足够叫陶艳由内而外的焕然一新了。
南公子顺着陶艳的方向打量了一番,两岸林立的高楼挂的牌子一色的莺莺燕燕,什么“飘香院”,“百花楼”,“林荫妙居”,“
红人堂”……想了想,抿嘴一笑,方才明白了这里就是久负盛名的京城的风月宝地。
街边偶尔几个早起的姑娘在买早点,好像跟陶艳熟识,看到陶艳的时候嘿嘿直笑。
南公子再回头,陶艳很是一脸满足,刚想跟几个姑娘打招呼,却没想到那几个姑娘把目光转向了自己,笑得更是花枝乱颤。
有细细闲语道:
“你看看……那不是陶公子么……”
“对啊对啊,几日不见,怎么身后的男人又换了啊……”
“嘻嘻……这个样子也很不错啊,比原来那个看着斯文……”
“……没想到陶公子还真是个断袖的……”
断袖?
南公子听到这个词,瞪大眼睛,朝前面的陶艳望去,没想到对方早就垮了脸色,跟吞了苍蝇一般,又像是身上被压了几千斤重的石
头,这个人都抬不起头来。
陶艳屏住呼吸,回头对着南公子尴尬一笑。
嘿嘿两声,抓起了还在云里雾里的南公子的手,一路没命地朝前跑!
这两耳边的风呼呼的,逃跑成性的某人觉得这种抓着人飞奔的感觉好极了!
只是后面的托油瓶貌似很不理解,一边被陶艳拖着跑,一面不解的问道:“那个……那个陶兄……为什么要跑啊……是不是有坏人
追……你……呼呼……等等……我支持不住了……”
话音刚落,南公子晃荡一下抱住了陶艳的大腿,蹲在地上大口喘气,回头一看,两人早就一鼓作气跑出了花街,如今也不知道身在
何处。
陶艳被抱住了大腿,也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南公子一脸要吐的样子,顿觉得自己实在是伟大。在镇国公府里的日子,没有荒废了自
己逃跑的能力,跑起来嗖嗖的,一般人都不是他对手。看地上趴得半死的南公子,想来也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半日不做运动的纨绔,
不过陶艳没有鄙视他的意思,而是好心的劝道:
“英雄哥,以后可要经常做点运动啊,不然万一跟我样的,听到这种被人诬陷为断袖的留言,怎么能跑的快当做没听到呢?”
原来……呃……某人跑的原因……只是因为别人说他是断袖的……他丢不起这个脸而已……
南公子无奈地从地上爬起来,对陶艳肃然起敬,双手抱拳,更是拿陶艳那声“英雄哥”的叫法,有了深刻的体会。
果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原来跑,也是要讲格调和方法的!
眼前这个人,实乃神人,一口气跑了那么远,都不带喘的,停下来的时候依旧风度翩翩,不像自己,停下来就是趴地上了!
“陶兄你乃是真英雄啊!”
“呵呵,过奖过奖……那个英雄哥要是对【跑】这个东西还有什么不理解的,可以再跟小弟研究研究,小弟其他不在行,对于如何
有风度的逃跑,还是很有研究的!”
南公子突然觉得,这回上京,他的游程应该会比以前有趣多了。
毕竟眼前这个看着很无厘头的家伙,说话风趣,给他增添了不少乐趣。
奉承完了之后,陶艳想起来今日的主要人物是带这南公子游湖,便又将事情转到正道上,对南公子道:“这边下去就是无忧湖了,
有船家可以租船游湖,看看两岸的大好风光,可惜如今入了冬,没有奇花异草可以欣赏,这冬天也没有到落雪的时候,湖边的雪景也看
不到,到处都是光秃秃的。”
那南公子倒是一点也没有减了兴致,一样兴高采烈,“无妨,这里我曾经来过一次,不过是想旧地重游……”
于是……陶艳带着南公子,一道坐上了一叶扁舟,老船工很是热情,还煮了热茶招呼两人。如今是游湖淡季,游客稀少,再看来的
两位公子仪表堂堂,衣着光鲜,料想是有钱之人,老船工自然要好好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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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公子坐在甲板上,迎面吹来寒风,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倒是陶艳,受不了地躲进了船舱,觉得这个南公子真是稀奇,这湖有什
么好看的?整个国家,好山好水的地方多了,何必跑京城来看湖水?
却见南公子回望两岸,远处是层峦叠嶂的山脉,眼里到透过一些悲凉,不仅开口自言自语到:“没想到几年没有来京城……这里变
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陶艳听了,觉得有点苗头,这个南公子原来不是第一次来,想来自己固执的以为他是外乡客,还假装客气地带他玩,也是多余了。
寻思间,南公子又低声道:“……这湖,到还是原来的样子……宁静致远……”
陶艳坐不住了,把屁股挪到南公子身边。
“你来过京城?”
对方也不掩饰:“恩,有一些年岁没来……”
“那你的老家是……可是在江南?”
南公子一听,将头转过来,不解道:“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家在江南呢?”
“呃……因为我一直想去江南,可人生地不熟,想找个熟识的人投靠……”
对方这才恍然大悟,微微一笑:
“鄙人现在没有住在江南,倒是比江南还远了点,我现在住在岭南……不过在江南,倒是有几处不错的田产,还有些宅邸……陶兄
若什么时候想去了,大可告知与我,江南之地,处处有我的朋友,照顾你,绰绰有余!”
南公子微笑着看着陶艳,嘴角泛起戏谑的弧度。陶艳的脑瓜子里还没有反映出来,只是在想,原来自己运气不错,又碰上了个金主
,倒是可以和这个人一起出京城,然后直接南下找杜安晨他们。
他自然没有留意,南公子的面部表情,是完全随了自己的变化而变化了。
恭喜啊,陶公子,天无绝人之路呢!
谁说的人生不如意?老天爷爷已经给你的高墙,架上了一架软梯!
四四 天才啊!
昨日阳光明媚。
小囧受o(╯□╰)o 在路上很欢乐地蹦跶,不小心遇到了 鸡血攻(#‵′)靠 ,于是 小囧受o(╯□╰)o 被 鸡血攻(#‵′)靠 一棍
子打晕拖回了山洞,于是压倒了口口口之,于是小囧受o(╯□╰)o被口的起不了床,于是……
于是,今日又无o(╯□╰)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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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艳和南公子游湖回来,顿时觉得心情大好。
他将自己的小算盘拨的噼啪响,比如,什么时跟着南公子一道出京城,又什么是跟他下扬州,再到秦淮河畔找如意楼里的杜安晨小
两口。
南公子跟他说过,他在京城不过半月时间。也就是说,陶艳只需要在北谛君的眼皮子底下再混个十天半月就行了。
又比如,他找到杜安晨后,如何在江南开枝散叶,寻一方江南水乡的纤柔女子为妻,再将自己一群美妾,一窝崽子的理想发扬光大
。
玩得差不多,已经快要到太阳下山了,觉得肚子又饿了,想着等下京城的夜市就要出来,一阵兴奋。
陶艳问南公子:“可喜欢夜市的小吃?”
对方顿了顿,寻思道,“京城的夜市小吃一向很有名,不过说道这个,我倒是想起了一样东西,几年前我曾经吃过一次,从此就对
它念念不忘了……”
“哦?是什么?”
“京城东街的冰糖葫芦,颗粒饱满,糖衣酥脆,爽滑可口!”
陶艳听完大惊,果然是同道中人啊!不仅爱好一样,连口味也相同,陶艳两眼放光:“可是京城东街麻六烧饼铺子隔壁的糖葫芦老
伯?”
南公子仔细回想了下,“正是那年岁半百的老伯,常年背了草棒子,卖的冰糖葫芦,东街最最出名!”
英雄啊!
陶艳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迎来了除了杜安晨之外的第二个知己,几乎感恩涕泪要叩谢苍天,甩上一鼻子鼻涕。
于是,两人便朝着目的地进发。
殊不知,那东街冰糖葫芦铺子前,早有人在等着陶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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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东街,气氛诡异,不比往常。
为什么那么说?那是出自与陶艳天生的敏感度,且不说往日东街的热闹喧哗不再,一片的萧条,但看长长十里街区两边的小贩苦着
一张豆干脸,静默无声,就觉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东街偶尔有几个路人行过,与陶艳擦肩而过的时候,纷纷诡异地回头对着他侧目,根本不是往日的气压。
尽管觉得不一般,却也没有多想,南公子跟在陶艳的后面也是没怎么说话,一路走到糖葫芦铺子面前,那老伯果然在原处。
“啊!老伯,要两串糖葫芦!”陶艳飞奔至前,替过刚刚南公子给他的铜板。
那老伯看了看陶艳,表情甚是感慨。
“……哎……”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边哆嗦次从草棒子里取下颗粒最大的两串递给陶艳。
呃……为何周围气压如此之低?
我与老伯不算很熟,怎么对我唉声叹气,表现的很是同情?
“老伯……你认识我?”
老伯又是叹了一气,“不认识……”
靠,不认识干嘛对着我一副死相?
陶艳刚要发作,却见那糖葫芦老伯用眼角的余光扫向了身边的茶水摊子,又接着朝陶艳弩了弩嘴。
陶艳十分不解,朝着老伯指着方向看去。
——
那一眼,手里的两串糖葫芦霹雳巴拉摔在地上,陶艳大脑一片空白,觉得自己身上是被人诅了咒了……
纵然他有一万个逃跑的能耐,也低不过北谛君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
只见那茶水摊子上,悠然自得的坐着几个人,中间的华衣男子一面喝茶,一面凝视着陶艳的一举一动,大有看好戏的戏谑姿态。脸
上的表情是戏谑的,可眼里的神色却是叫人看不透彻。
有几分怒意,几分迷离,还有“总算逮到了”的几分安心。
陶艳的心跳加快,对着那双凤目胆战心惊,猛然想到了身后的南公子,想要拉着人就跑,一个转身——那身后空空如也!
——靠,见鬼了!南公子都不见了???
刚刚就在身后的一个七尺大活人,竟然就这样跟平地蒸发了一般,没有一点残存的迹象?
他是走丢了?还是掉坑里了?难不成自己是见鬼了?
陶艳惊恐万分,好吧,人不见就不见了,趁现在还有机会……
——跑!
茶水铺子里的贵客见陶艳转身,以为他又跑,不由怒气冲天,只朝着桌子一掌狠狠拍了下去。
“——啪!”
这一掌下去,可怜的桌子被劈成了两半,动粗的主人滕然站了起来,再然后,陶艳觉得身后嗖嗖嗖一阵凉意。
一回头,却见整个东街的角落里,突然如雨后春笋般,齐刷刷地都冒出了身穿校卫军军服的侍卫,一齐明晃晃的亮出佩刀佩剑,对
着陶艳一口同声道:
“——公子,请回!”
……
那一瞬间多出来的百来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被掩盖在街市的角角落落的,竟然能叫陶艳丝毫不能察觉。
难怪,今天的东街气氛诡异,小贩一个个都是苦瓜脸,原来,早就被官家封锁了街区,除了陶艳,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了。
“呵……呵呵……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某人笑得很是难看,对着北谛君一脸谄媚。
那北谛君早就坐在茶水铺子里等着陶艳自投罗网。
如此一问,挑眉轻笑。
“……你那么心心念念糖葫芦,能舍得不来关照它们么?”
这一句话,叫他茅塞顿开,一脸苦涩的顿感人生无偿,天,都要妒他陶艳陶公子的红颜!
呜呜呜……
陶艳呆在原地,欲哭无泪,该死啊该死,自己的嘴巴真是贱,不想着来买糖葫芦不就没事了?
从后面上来两个侍卫,举着明刀晃到陶艳面前,又郑重道:“公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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