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无心的道祖听到这话倒是无语以对,他后来也想清楚了,当初若不是因为他非要其他四人施展借种还阳之术,说不得倒是能够有两人能够存活下来。毕竟借种还阳之术也是颇为逆天的一种道术,施放的代价尤为惊人,而他们又不能够太早的施放以免被其他道祖看出破绽,只能在大劫之战的时候施放,那样的话,就算元气大伤别人也不会怀疑什么。
现在想来,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害了自己啊。
“我天寂一辈子不甘人后,从不服人,因此,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示弱的事情,更不用说留什么后手和退路。我的一生都是意气用事,从来没有顾虑过什么,也从来没有去思考过后果会是什么。没想到就两次稳妥处事,却换来了这么一个下场。无心,我是想明白了,一饮一啄皆有天定,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老天决定了的事情,我们若是奋力一搏,尚且可能还有转机,但若是想着一些歪门邪道,却是只能自取其辱。”天寂道祖突的站了起来。
“我堂堂炼魂期逆天境界!修炼界顶尖大能,你无心堂堂炼魂期改命境界,邪修第一大能,居然落得需要靠夺取小辈肉体来苟延残喘!我等颜面何存?邪修颜面何存?我可以告诉你,就算幻冥那小子的种子当真存活于世,以他的心高气傲也断然不会去做这等事情。你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这已经不是我们的时代了,和我们一个时代的道祖无一不在上次大劫中身陨。这一次大劫,就让这一代的修士们去承受吧,历来都是如此,他们能够扛过去,那是他们的本事,我们在天之灵也应该为他们骄傲。”
“他们若是扛不过去,那也不过就是再一次的鸿蒙初开,天地轮回而已。世事皆有尽时,你我又何必如此执着?不论你准备怎么做,我是不会做这等窃取小辈肉体的无耻行径,你也好自为之吧。”说完,天寂道祖深深的再一次抚摸了寂灭刀,随后盘腿坐于地上,不再言语。
而一旁的无心道祖,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对方已经做了决定,那么无论他再说些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个事情,其实对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也都知道,他也很想抛下这一切毫不犹豫的慷慨赴死。但是他是堂堂的邪修第一道祖,
他担负着的是整个邪修的传承,天寂道祖可以一死了之以保存他自己的骄傲,但是他不行,他无法坐视邪修的灭亡,他是最早重生的一位邪修道祖,他看到了佛修的灭亡,若不是所有佛祖境界的佛修全部陨落在了当初的大劫之战之中,佛修一脉绝对不会因此而消亡。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佛修是不是如同他们邪修一般藏匿了起来,但是佛修不同于邪修,邪修不需要人来信仰,不需要所谓的香火,不需要所谓的信力。但是佛修需要,这些是他们修炼的根本,因此,邪修可以让世人毫无所知,但是佛修不行,他们需要大量的信徒,需要广为人知。
因此,佛修一脉只怕是真的灭亡了,否则,大楚王朝这么多的人口,这么好的信仰根基之地,他们不可能不来传播他们的教义!
无心道祖无法如此自私,他不能因为一己的尊严问题而置邪修的传承于不顾,他做不到。
但是天寂老祖的做法他也不能阻止,因为他明白,对方原本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修士,若不是当初他极力主张,对方根本不屑去施展借种还阳这等术法。
可惜,看来自己真的只能一肩扛起整个邪修一脉的命运了。
而辰宗这时候才懒得管什么邪修不邪修,大劫不大劫的列,他关心的是他自己身体的操控权,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若是这劳什子的天寂道祖不肯归还的话,他就等于是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不过听刚才他们说的什么什么借种还阳,什么什么无耻行径一类的,辰宗还是琢磨出了一点东西,至少他知道了自己肯定被施放了某种极其强力的术法。
突然,辰宗发现有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此人面目一般,但是周身散发出的却是一股极其潇洒的气息,辰宗莫名的觉得这股气息很是熟悉,突然他就想起了当初自己和李谷一行人等在义天府之时的样子,就立刻明白了,原来这道祖也是个纨绔弟子啊,难怪这么潇洒来着。
其实所有的纨绔弟子都觉得这是潇洒,但是在正常人看来,这不叫潇洒,这叫浪荡!
就当辰宗惊诧于原来纨绔弟子也可以修行到这么高深的境界的时候,这位黑衣男子说话了。
“小子,你一定很不理解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吧?嘎嘎,公子我是没有兴趣和你说那么多的,我时日不多,长话短说吧。首先,你应该感到自豪,因为你是本公子的种子。种子的意思就是,你日后会被我夺舍,没错,就跟你看的那些小说上的夺舍差不多的意思,简而言之就是我取代你生存下去。也就是说,你的生命到目前为止的唯一意义就是为我做嫁衣,你什么都不是。怎么样?是不是感到很悲愤?”
辰宗很是无语,这么严重的事情对方居然用这么戏谑的口气说出来,让他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倒也没有多么的生气,主要是因为,对方既然已经这么说出来了,想必已经不打自己的主意了。
“不过本公子我不屑于做这等无耻行径,你也可以当做本公子我宅心仁厚,也就马马虎虎的放你一马了!不过你小子的本性倒是挺合我胃口的,想当年本公子我那也是丰神如玉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人物,那叫一个叱咤风云。。。。。。”
辰宗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原来肯定也是个话痨,至少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沉寂之后,已经变成了一个话痨。
天寂道祖满嘴跑火车的说了半天自己的丰功伟绩之后,终于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开始面色一正。
“小子,本公子我就要消散于天地之间。我平生没有对不起过什么人,惟独对你却是有少许愧疚,不过帮你解决了两次麻烦,咱俩也就扯平了。至于我余下的神念,会等你到化气期之时才可以吸收,也算是我的另一个补偿吧。不过小子啊,你太单纯了,或者说太傻了。”
辰宗心下暗诽,我看你最傻。
“嘿嘿,告诉你吧,你是我种子的事情很多人都是知道的,至少你那辰家老祖也是知道的,不过可有人说与你听?哈哈,虽说你小子当然不能与本公子相提并论,不过多多少少他们做的也不厚道,所以说,日后你切莫相信旁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世界上只有无缘无故的恨,但是绝对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辰宗默然,他的确已经猜到是这么个情况,但是他并不是很愿意相信,毕竟也是自己家族的老祖,在他想来,应该不会伤害自己才对。
“你也不必责怪他什么,他作为邪修中的一员,也是付出了很多的。你辰家无数前辈都付出了生命,在他看来,你就算付出了生命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付出一个小辈的命,却可以得到一名道祖的回归,相信没有人会不知道应当如何取舍。”黑衣男子大喇喇的说道。
辰宗继续默然,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我也就不继续废话了。我和你之间的缘分到此为止,你日后走好你的路,切莫再相信旁人便是了。那寂灭刀,你要好生待它,那也算是我给你留下的一份礼物了。你的脾性倒是很适合修炼我的功法,不过那也是你的事情,你到炼神期之后自己决定吧。对了,话说本公子闲来无事查看了一下你的命格,那是相当的凄惨啊。啧啧,记住,尽人事,听天命,凡事莫太执着。否则,害人害己。”
辰宗听得那叫一个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算了,本公子去也,你好自为之。”黑衣男子就这么渐渐的消散,一点都没有过多的停留。
不过在其渐渐的就要消失于无形之时,他回首看了一眼这片土地,眼中满是留恋,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大好河山,可惜,我却是再也见不到了。”
随后了无踪影。只留下辰宗独自发怔。
第一卷 混世小魔王 第一百零二章 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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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辰宗这时候的感觉颇为古怪,好像有些伤心,却又有些为逃过一场大劫而很是欣喜,但是又因为自家老祖的绝情而有些凄凉。总之是五味杂陈。
很快他就感觉自个的身体的控制权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再一次的感受到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之后,辰宗也没有再与辰意老祖交谈的兴致,在他想来,这时候两人相见,除了尴尬之外也不可能还有别的什么了。
而操纵着辰意老祖身体的无心道祖,也没有阻拦辰宗一步三摇的离去,在他看来,既然天寂道祖已经陨落,那么辰宗的心情如何,甚至日后的成就或者死活,都不再重要。在他的眼里,辰宗这两个字的唯一的意义便是成为天寂,现如今天寂道祖已经陨落,那么辰宗这等蝼蚁一般的存在,自然引不起他丝毫的关注。
莫说无心道祖如此,就算是辰意老祖,只怕也不会叫住辰宗,来给他解释什么。撇开辰宗种子的身份不谈,他不过是辰家无数子嗣中的一位而已,是生是死都不足以让辰意老祖看重。
至于四位灵兽老祖,本来就与辰宗非亲非故,自然也犯不着留住他。
于是乎辰宗很是孤单地拖着一把巨大的门板刀渐渐远去,只留下四位灵兽老祖和辰意老祖五人默默的站在原地。
无心老祖此时好像还沉浸在老友陨落的悲伤和对邪修未来的迷茫之中,许久没有说话,而四位灵兽老祖则也不敢说话,只能站在旁边默默的看着。
辰宗此时说不出自己是一个什么心情,他在转身离去的时候其实很是期盼身后有一个声音能够叫住他,那样就能证明黑衣男子的话都是假的。但是身后的寂静无声无疑证明了其真实性,他如今就也没有什么兴趣去求证发生在他身上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他只是觉得自己现在很是孤单,原本来到这儿,先是逃过了追捕,再又晋升了聚气期,然后灵兽老祖又出手帮他治愈了身上的伤病。本来是挺开心的一段历程,就算其中自己险死还生了两回,但是毕竟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最后辰家老祖居然还亲自出手来救他,这不能不让他觉得受宠若惊。
但是突然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都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他体内的另外一个人,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从小开始就与众不同,体内有一个这么厉害的修士的存在,他如何能和那些普通人一样?
尤其是辰意老祖等人对他的态度,之前和之后的区别实在太过明显,在天寂道祖还在他体内之时,虽说不至于无微不至,但至少还是非常看重的。而当天寂道祖陨落之后,就立刻对他不闻不问,甚至连叫喊一声的兴趣都缺缺。
这两相对比之下,不禁深深的伤害了辰宗。凭心而论,辰宗如今还不过二十岁,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也觉得自己算是很不错的了,在那么多人的追捕之下逃脱,拿了正道大比第一,年纪轻轻的就晋升了聚气期,而且还能够伤害到化蛇老祖。虽然每每都是有贵人相助或者并不仅仅都是依靠自己,但是俗话说的好啊,运气那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
因此,辰宗还是很有些沾沾自喜,自以为是的。但是现在想来,这些成就其实换任何一个人,只怕都不会做得比他差,毕竟自己真正努力的时候也并不多,相较于他人来说,修炼的时间也太短,不懂的东西也太多。这样算起来,辰宗甚至觉得,若是其他人能有他这个际遇,只怕会比他做得好得太多太多。
自己还真是一无是处啊。辰宗自嘲的道。既不努力,也不聪明,原本以为还算不错的天赋却完全是因为体内的一位道祖级别的存在而已,想必那寂灭刀认我为主,也是因为曾经是那道祖的灵兵吧。辰宗想了半天,始终找不到自己比其他人更为优秀的地方,曾经的他,还可以看不起李绝尘,现在想来,就算李绝尘的人品再怎么差,至少他在修炼一途上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走到这一步的。至于说自己晋升聚气,那恐怕更多的得归功于那些聚气丹的支持,相信若是肯服用这些丹药,又不怕将来的劫难的话,任何一个修士都能很快的接连晋升吧。
这就是年少气盛的最大的坏处,平常拥有的充裕的自信心会给他们足够的动力和力量去完成一些很难的事情。但是一旦遭受到打击,便会迅速的从自以为是变成妄自菲薄,年轻很多时候就是极端的代名词,要么极端自信,要么极端自卑
辰宗现在明显处于妄自菲薄,极端自卑的心情之中,他只觉得自己活得很是失败。尤其失败的便是,自己这一辈子几乎完全没有反抗过,不论是当初对自己父亲的安排,亦或是后来对自己和母亲的安排,他完全没有过异议。这还可以说是因为他年纪尚小,不懂事。
但是在义天大比之后,他遭受的种种不公,虽说他是无力反抗,但是在这时候想来,辰宗还是认为自己确实太过懦弱,凡事都是想着如何如何逃避,却从未想过应当怎样去解决。什么时候都是想着息事宁人,只要别人不再追究自己便好,却从未想过要为自己讨回一份公道。
的确,辰宗突然觉得很是气愤,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被这么对待?自己居然还如此温顺的就接受了,甚至还傻了吧唧的接受着他们的摆布。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逆来顺受的?
辰宗很是愤恨自己的无所作为,他立刻就下定了决心,他一定得为自己找一个公道,凭什么就得是自己牺牲?凭什么?
凭什么我打从出生起就从来没见过爹?凭什么我一入修炼界就得遭受莫大的冤屈?凭什么我非要当那劳什子的诱饵来引诱那莫须有的邪道势力?凭什么我就得成为天寂道祖的种子?凭什么天寂道祖不夺舍我的身体我还得感恩戴德?凭什么好像天寂道祖陨落之后我就如同废物一般?
辰宗想到这儿,突然就只觉得脑子一热,全身都充满了干劲。没错,自个的确太软弱了,就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各种事情都是自己无力抗拒的,但是这也不成为自己逆来顺受的理由啊。
我当初还对太上道怀有好感,现在想想真是好笑,若不是太上道的太坤子把我掳上了山,我岂能遭受这等遭遇?若是他们当真把我当弟子,又岂能坐视我遭受如此之多的正道人士的追捕?旁的不说,至少也得据理力争一下吧?难道就因为我是那天魔辰千重的后代?
现在想来,这当真是一个笑话,什么狗屁天魔辰千重,在现在的辰宗眼里,那真的就什么都不是,也不怪他,毕竟他这些日子里所见的邪修,无一不是炼神期修士。就算辰千重真的是天赋异禀,一个养气期的邪修,如何能和求神乃至化神期的修士相提并论。自然,在这时候的辰宗看来,所谓的天魔辰千重的为祸天下,当真不值一提。
既然当初天魔辰千重都能引起这般大的波澜,那小爷我又为何不可?我不至于像他那样滥杀无辜,不明事理。但是我为我自己讨回公道这又有什么错。
想到这儿,辰宗总算是为日后自己的修炼生涯找到了第一个目的,那就是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讨回一个说法。毕竟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委实太过憋屈,除非他真甘心做一个软弱可欺的修士,否则断然无法忍受这等羞辱而不吭声。
再者,在遭受了天寂道祖的事件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