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高的墙谁能上的去?除非是飞鸟!”
“小柱子”一听,愣了,举目去看饶金宝!
饶金宝立即沉声道:
“看俺的!俺先上!”
上字出口,略微蹲身,呼的一声腾身而起,直向半空中的墙头上升去!
距离墙头尚有两丈时,蓦见饶金宝双臂一振,两腿迈步,在足尖似乎踏了墙砖一下,接着直飞墙上。
顿时,墙上墙下立时响起了一片欢呼!
“小柱子”又望着仰首上看的白玉仑,问:
“少侠!您怎么样?”
白玉仑依然蹙眉摇头,反而埋怨道:
“你们家为什么没有大门?”
“小柱子”只得压低声音道:
“这是‘傲世堡’,金枪傲世堡,你少侠不知道?”
白玉仑只得佯装一愣道:
“我刚进关不久,也可说还没踏入江湖……”
话未说完,“小柱子”已仰起头来向上大声道:
“六爷!放箩筐!”
数声暴喏之后,只见堡墙上一围黑影已称至墙外。
紧接着,“咕噜咕噜”一阵隐约可闻的辘车转动声,一点黑影,很快的向下坠来。
坠到地面一看,竟是一个可容两个人并坐的箩筐,一根粗索,直达上同的辘车上。
白玉仑有些迟疑,因为他的双颊突然一阵火辣辣的发烧他敢说,他的脸一定红了。
“小柱子”一看,多少有些轻蔑的说:
“少侠,别愣啦!请吧!”
白玉仑只得佯装不安的问:“小老弟,这根绳子会不会断……”
话未说完,“小柱了”已一面推他一面随便的说:
“你放心,绝对不会!”
白玉仑半推半就的走进箩筐内,双脚刚刚踏在筐底上,“小柱子”已仰头大声道:
“好了!”
了字出口,半空中已响起辘车转动声!
白玉仑佯装一惊,急忙坐下,两手并紧紧抓住箩筐边缘!
箩筐上升的很快,瞬间已上升了一半!
白玉仑故装紧张的抬头上看,只见那些探首下看的人头和灯笼,也较方才大了一倍!
那些人同样的一式铁灰劲衣,有的持长枪,有的徒手未揣兵器,每一盏斗大雪白的大纱灯上,都用红漆写上“傲世堡”三个大字。
辘车很大,只有转轮悬在墙外,转动拐把的人却在墙头上。
饶金宝手提金枪,就站在凸起的碟垛上含笑望着他。
另一边碟垛上站着的是个身穿铁灰劲衣,却敞着胸露着半个如鼓肚皮,这么冷的大腊月天,他看来毫无一丝寒意。
看看将到墙头,白玉仑发现那人身材肥壮,浓眉豹眼,似飞的闹腮胡,浓密的几乎已遮住了嘴巴和鼻子,相貌不但威猛,看为也有几分狰狞凶恶。
自于凶汉的两只豹子眼一直瞪着他白玉仑,这使得他立时提高了警惕。
也就在到达墙头超过碟垛,早已准备好的两个堡西伸手要拉箩筐的同时,那个敞肚挺胸凶汉,突然大喝道:
“滚下去!”
大喝声中,飞起一脚,“蓬”的一声踢在箩筐上。
白玉仑虽然早已提高了警惕,但没想到他会飞起一脚踢箩筐。
心中一惊,失声惊呼,身形一斜,箩筐立时半倾,他赶紧抱住了筐边的麻绳,整个身体立时悬在了半空中。
整个墙头上,早巳暴起了一片尖呼惊呀声!
黑小子饶金宝顿时大怒,震耳一声大喝道:
“总教习你找死!”
大喝声中,挺枪飞身,直向那个凶汉刺去。
那个被称为总教习的凶汉身手十分伶俐,早已点足退纵到墙面上,同时连声解释道:
“六爷六爷请息怒,这小子有问题!”
饶金宝也跟着纵落在墙面上,同时怒喝道:
“有啥问题?俺看你才有问题呢!”
怒喝声中,呼呼呼,一连就是三枪!
被称为总教习的凶汉哪敢敌挡,一阵左腾右跳,一个翻身,不见了!想必沿着城墙内台阶滚了下去。
在旁紧张观看的堡丁们纷纷呼喝道:
“六爷别打了,人拉上来了!”
黑小子饶金宝回头一看,白玉仑已被拉进墙面上来,一面连声说着“还好”,一面提枪迎了过去!
白玉仑故装余悸犹存的说:
“好险!这要是被他踢下去,非跌个头破血流不可!”
饶金宝却正色哼声道:
“跌下去那还得了?马上变成一滩烂稀泥!”
说罢一挥手,继续沉声道:
“走!去见俺爹去!”
说着,转身当先走去。
白玉仑早已料到,骗骗饶金宝和“小柱子”可能容易,要想骗过那些老江湖只怕很难。
但是,既然已经装了,就要硬起头皮装到底。
白玉仑一面跟进一面游目察看,发现墙面宽约丈五,高耸的碉楼顶端仍插在夜空中,“傲世堡”的工程之浩大,的确堪称傲世。
绕过碉楼即是工形阶梯,饶金宝已提着铁杆金枪匆匆向下走去。
白玉仑快步跟进,发现堡内灯火点点,一片辉煌,墙内即是一片宽广空场,尽头一座巨型高阶大厅,后面和左右,俱是高楼崇阁和一座一座的独院精舍。
这时大厅内和高廊上,挂满了明亮纱灯,几近光明如昼,无数人影在灯光下晃动,一致奔向正中大厅,由于那些人一面奔走一面呼喝,听声音便知道他们极为兴奋。
白玉仑看得剑眉一蹙,立即凝神静听,听听那些人到底呼喝些什么?
一听之下,才知道这边说是六爷捉回来的,那边则说是个年轻小伙子,有的则问有没有报告老堡主,有的则说只怕大小姐会亲手杀了他!
白玉仑听得直摇头,直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事情的症结所在,这位大小姐为了什么?
走下登墙台阶,立即向大厅前走去!
恰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阵奔步声。
回头一看,正是满面含笑的“小柱子”,他已跟上来。
就在这时,大厅上突然响起一片欢声道:
“看,六爷已经把那个人押来了!”
“哇!还是一个挺英俊的小伙子嘛!”
“嘿!这小子可真沉得住气呀,大小姐一来他就要见阎王了,他一点也不怕!”
“这样英挺俊美的小伙子,咱们大小姐舍得杀吗?”
你一言,他一语,吵吵嚷嚷乱成一气!
白玉仑举目细看,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厅廊上,高阶下,两边已挤满了两百多人。
这些人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大都身着布衣,也有几人穿着锦缎毛皮。
由于里面没有仆妇侍女和警卫装束的人,显然都是堡内任职的武师买办等人的家人或眷属!
再看大厅的台阶口,一边站着个身穿烟缎锦袍,头戴杏黄毡缨帽的苍髯老者,另一边站着的,就是方才在堡墙上险些将他白玉仑踢下去的总教习。
两边还有十数名身穿铁灰亮缎劲衣的大汉,个个飞眉瞪眼,都面带愠容,炯炯目光一直盯着白玉仑。
白玉仑一看这情形,当然知道,早在方才堡墙上齐声欢呼时,这些人就知道一定捉到了人。
由于台阶正中还空着,显然“金枪”饶世德还没有来!
距离厅阶还有七八丈,立即有不少人欢声道:
“六爷,还是您有办法,一出去就捉到了他……”
“真有您的六爷,虽没上绑,他还是乖乖的跟您来了……”
“六爷是福将,出马都有神明暗中保佑,都没逮着,他逮了……”
“哇?六爷真厉害,铁杆金枪都把那小子的兵器挑掉了……”
提枪在前的饶金宝立即挥手大声道:
“大家不要乱吵,是不是大家俺还不知道……”
如此一说,嚷叫之声戛然停止,俱都以惊异的目光望着白玉仑!
有不少人就以警告的口吻大声道:
“不是他把他带来干啥?……”
“六爷!要小心哟,说不定是个奸细……”
“小柱子”急忙大声解释道:
“你们知道啥?这是咱们六爷聪明,由于这位少侠衣着年龄和大小姐说的一模一样,特地带回来请大小姐认一认……”
如此一解释,又纷纷颔首赞声道:
“对,对,还是咱们六爷聪明!”
“六爷办事错不了,你看,人家不承认,就没有捆人家……”
“是呀!咱们六爷一切讲究的是武林规矩,江湖道义,绝对不冤枉好人,不损人自尊……”
全场的人一听,纷纷颔首赞声道:
“对对对,将来江湖上一提起咱们六爷来,都要竖大拇指头!”
你夸奖,他称赞,弄得黑小子黑脸都红了!
说话之间,距离大厅高阶下已经不远,而就在这时,大厅深处也传来了一声朗唱道:
“老堡主到……”
一声朗唱,全场寂静,顿时静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大厅的高阶台上。
傲然站在阶口的烟袍老人和那位总教习,以及十数铁灰亮缎劲衣大汉,纷纷向内微躬上身。
白玉仑久闻“金枪”饶世德治理堡务极严,这时一看,果不虚传!
随着“蹬蹬”的大步前进声,蓦见一个灰花发髻上插一根玉簪的飞髯黑面老人,满面怒容的匆匆走了出来。
白玉仑一看,断定这个飞髯黑面,穿着一身锦缎铁灰劲衣的老人,就是“金枪”饶世德!
“金枪”饶世德身躯魁梧,高约七尺,虽然飞髯头都已灰花已近六十岁,但他铃眼如灯,炯炯有神,狮鼻海口,两耳如轮,那份威猛,实不输昔年后汉蜀国的张三爷!
全场的人一看,纷纷躬身朗声道:
“恭迎老堡主!”
“金枪”饶世德身后的两个铁灰劲衣中年人,立即倒声复诵道:
“免……”
所有的人跟着恭声道:
“谢老堡主!”
白玉仑看得剑眉微蹙,觉得“金枪”饶世德的到达,倒很有几分像君临天下!
“金枪”饶世德到达台阶口,身形尚未站好,已望着白玉仑,切齿恨声道:
“不错,一点也不错,就是他,推到场中央砍了!”
说到最后,怒声大吼,并举手指着广场中央!
全场人等一听,立即响起一片惊啊!
白玉仑顿时大怒,尚未开口,饶金宝已惶的急忙道:
“爹,爹,您忘了,现在不能杀人呀?……”
“金枪”饶世德一愣,沉声问:
“为什么不能杀人?”
黑小子饶金宝急忙道:
“您不是说,吃了腊八粥后,就不能随便杀鸡杀鸭了吗?鸡鸭都不能杀,怎么可能杀人?”
如此一说,所有在场的人中,竟有不少人连连点头。
身穿烟缎的老人立即面向“金枪”饶世德,躬身道:
“启禀老堡主,六爷十分聪明,您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谨记在心里,要杀这人最好等到三十早晨……”
话未说完,两边人群中不少人反对道:
“大过年,三十夜,除夕天,杀人会倒一年的楣……”
“金枪”饶世德虽然听烟袍老人夸奖自己的宝贝儿子,又听到大伙中有人的反对,依然咬牙切齿的怒声道:
“好!那就把他丢进后面‘龙潭’里去喂鱼……”
黑小子饶金宝突然大声道:
“爹!不行呀!他什么都不会,就是会浮水……”
“金枪”饶世德先是一愣,接着怒喝道:
“那就先关进地牢里,过了新年再宰他!”
说罢愤然转身,大步就向厅内走去。
两个铁灰劲衣中年人,立即向着两边的大汉们,挥臂沉喝道:
“押进地牢里去!”
两边的十数劲衣大汉暴喏一声,立即有三四人就要奔下厅阶来。
白玉仑早已一举手,淡然道:
“老堡主请止步!”
刚走了两步的“金枪”饶世德,急忙止步回身,怒目瞪着白玉仑,似乎懒得再开口问什么原因。
三四个劲衣大汉一见,只向暂时停在厅阶的中间。
白玉仑淡然一笑问:
“老堡主不问一问在下有什么话说吗?”
“金枪”饶世德又愤然走回到阶口,指着白玉仑,怒声道: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一身银缎劲衣,白净脸面,二十二三岁年纪,徒手未携兵器!哪一点错了?”
白玉仑的确暗吃了一惊,方才在那座破宅院里,他还以为“小柱子”是看着他的衣着年纪和相貌说的。
如今,经“金枪”饶世德一说,丝毫没错,还真有这么一个人和他白玉仑衣着相同,容貌相似!
心念电转,已沉声关切的问:
“请老堡主说明白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字方自出口,“金枪”饶世德已狠狠的“呸!”了一口,竟横目怒吼道:
“你自己做的混帐事,还要老夫当众再说一遍……?”
白玉仑只得正色道:
“在下的确闹不清是怎么回事?可否请令千金出来说个明白……”
话未说完,“金枪”饶世德再度“呸”了一声道:
“你小子还有胆子敢见她?……”
白玉仑两手一摊,正色道:
“我为什么不敢见?我这不是来了吗?”
“金枪”饶世德几乎是用吼的说:
“告诉你,她如果再看到你,她会抽了你的筋,剥了你的皮,挖出你的心来给我老人家下酒喝……”
全场的人一听,个个面现惊容,不少人发出啊声,断定在小姐绝不只是和人家比武输了!“金枪”饶世德一看,顿时警觉自己失口,只得哼了一声住口不说了!
那个凶汉总教习这时才沉声道:
“老堡主何必和这种人多费精神?把他关进地牢里等开春……”
“开春”两字方自出口,黑小子已急声道:
“开了春俺就跟他学浮水……”
“金枪”饶世德立即怒吼道:“学什么浮水?关进去!”
去字出口,右臂同时愤然一挥。
站在台阶上最近的一人,大喝一声,飞身疾扑,直奔白玉仑。
白玉仑不愿动手,但也知道不动手已不可能了。
只见那人扑下台阶,双掌一分,一掌拍向白玉仑的前胸,二拳扇向白玉仑的面门。
白玉仑站在那儿动也不动,一等那人的招式用老,呼的一拳捣了出去。
由于出拳太快,仅仅一点就将拳收回来,是以,那人一声大叫,仰面后倒,“咚”的一声仰在地上,立时来了个满脸开花,鼻血喷溅。
两边围观的人一片惊啊,高立厅阶上的人也都愣了!
黑小子饶金宝看得神色一惊,不由惊异的问:
“嗨?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会吗?”
白玉仑立即学着黑小子的声调正色道:
“他想揍俺,俺总不能就让他揍吧?”
饶金宝一愣,接着恍然道:
“对呀!就是俺也会还手呀!”
呀字方自出口,一连两声暴喝,又有两个大汉,迳分左右攻过来,同时攻向了白玉仑的左右双肩。
白玉仑依然没动,一式“二郎担山”,两拳闪电捣出,收拳时,两个大汉已杀猪般一声嗥叫,“咚咚”两声,同时仰面倒在地上。
又是一片惊啊尖叫,大家一看,又都愣了,两个大汉同样的来了个满脸开花,两人的鼻子都挨了一拳!
其余十数大汉一见,顿时大怒,暴喝一声就要向厅阶下奔去。
也就在这时,大厅内突然响起一声清脆娇喝道:
“住手!不要再打了!”
大家一听,纷纷转首向厅阶上看去。
只见发出娇喝阻止打斗的,竟是一个身穿绿丝绒劲衣的狐媚艳丽少妇。
狐媚艳丽少妇,年约二十五六岁,生得明眸皓齿,肤如凝脂,纤纤柳腰,体态轻盈,走起路来臀儿有些扭,高挺的玉乳也有些儿颤,只要看她一眼,就会令你怦然心动,激生情愫!
白玉仑看得剑眉一蹙,觉得这个狐媚艳丽少妇,的确是个少见的尤物!
尤其,她穿站一身墨绿丝绒劲衣,不但显出了她的身材婀娜标致,更衬得她的美艳面庞,皮肤细腻,吹弹可破,虽然双颊上有一些淡淡雀斑,看似缺陷,其实,正是吸引男性魅力的泉源。
她快步走向“金枪”饶世德身前,似嗔似笑,明眸一闪,台口的十数大汉和阶下的小伙子们,立时激动的张着嘴巴看直了眼!
因为,他们都以为狐艳丽少妇在向他们传心意,递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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