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黑的能叫她说成白的,看来赵有根有的磨了。
果然,虽然赵有根在不停的排挤慕贞,但是慕贞都能轻飘飘的还回来,几个来回下来,丝毫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还让慕贞有了名正言顺代表锦山家谈这件事的资格了。
渐渐没了耐心的赵有根也不饶弯子了,之接把话挑明了道:“你们是真想毁了这门亲是吧?那好,也莫怪老汉我翻脸无情,悔婚可以,赔偿我家20两银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赵有根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咝——”这不是抢钱吗?
在旁边一直看着的村长孙大爷也开口了,“老赵啊,这20两银子,不是要把他们一家往死里逼吗?”
赵有根冷笑一声,道:“哼,我把他们往死里逼?是他们不识好歹。”
赵有根是料准了这门亲事是要毁了,这才敢狮子大开口要这个价的,到时候自己要是不让步,他们就算是砸锅卖铁也的给。
但是,赵有根虽然料准了锦山他们,却没料准慕贞。
赵有根的话音一落,慕贞也不像将才,满脸堆着笑了,一双眼满含讽刺的看着赵有根,冷笑道:“赵村长这话说的真是好笑,啥子叫我们悔婚?你们说金莲和你们儿子从小定了娃娃亲,证人呢?文书呢?关键是,金莲及笄的时候,你们的礼金呢?和你们商量个章程,是看在你们是长辈的份上,你们要是真的不讲理,那咱们就去对簿公堂好了。”
慕贞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倒是让赵有根一愣。
还没想好对策的时候,缓过来劲儿的大何氏扑到赵有根面前就骂道:“你个老不死的,当时叫你下聘礼,你就是扣那丁点的钱,现在一头抹了一头耍了,你看咋弄?你这个没得用的。”
本来被慕贞逼得无话可说,赵有根心里就憋了一团火,被大何氏在人前这么耍泼,赵有根是彻底的爆发出来了。
“你这个臭婆娘,你给我消停点,当时还不是你说,这是自家的侄女子,不肖 花那个冤枉钱的,现在又来怪我?”
两人愤怒之下说出来的话,却是让锦山一家子凉了心。
锦山娘走的早,但是这个姨娘对自家两兄妹还是不错的。兄妹俩都是实诚的娃子,别人越是对他们好,他们就加倍的还回去。
所以,锦山和金莲两个,每逢农忙,屋里的活一做完,就赶去大何氏家帮忙,哪晓得,自己一直巴心巴肝的人,在人家眼里却没把自己当时事。
说实话,要是这两口子没说这番话,锦山听赵有根说要20两银子,他说不定觉得亏欠,还会给的。
毕竟前些日子,自家跟着慕贞晒四季豆卖,还是赚了不少钱的,这20两还是拿的出来。就是本来打算盖房子这件事推迟了。
但是大何氏两口子的话,着实伤了锦山的心。人情似纸张张薄,他今儿算是体会了个透彻。
现在莫说是20两,他恨不得一两都不给。算了,贞娘是个有成算的,这件事他就不插手了,全权麻烦贞娘了吧。
看着地上纠缠在一起的两口子,锦山厌恶的看口道:“这件事你们不想解决了是吧?要是不解决了,我就送大伙回去了,要是还解决,就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锦山怒气冲冲的一番话,让这老两口回过了神,赶紧讪讪的从地上爬起来。
似乎是周围的目光太过炙热,就连大何氏也被盯的不好意思了,恨恨的扫了周围人一眼,骂道:“一群小杂毛,看啥子看?”
大何氏虽然气愤,但好歹还有点分寸。她是平窑村的人,除了在场的几个年纪大的,其他人见了她都要喊一声姑奶奶,而她骂的又刚好是一群晚辈,倒是没有然敢说啥子。
反正人已经丢了,脸皮也撕破了,大何氏也不在乎了,远远的冲慕贞呸了一口,道:“你们娘死后,老娘年年给你们做衣裳鞋子,你们到老娘那里去,一玩就是大半个月,老娘问你们要20两都是少的了。”
大何氏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让红梅真实佩服,“我还是把您当长辈,叫您一声姨娘,您说的这些事儿,别人找不到,我可是晓得的,我们两口子没有成亲之前,锦山兄妹两哪会去你屋里玩过一天了?天晴了在坡上做,下雨了在屋里忙,这事儿我娘屋哪个不晓得?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红梅娘屋就是大何氏的婆屋,而且锦山锦山给大何氏屋里做活的时候,大家也是都看见的。
红梅这番话说出来,倒是叫大何氏无话可说了。
“哼,我不管,20两银子,你们不给也的给。”最后说不过,大何氏干脆耍起泼来了。
“20两?你想的美,5两银子你爱要不要,不要那我们就先算算这些年,我给你家做活的工钱,然后看看是你要赔我钱,还是我要赔你钱。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县老爷那儿,今儿这事,说你们敲诈也不为过吧。到时候我看,下过大狱的村长,哪个还认他。”
锦山实在是被伤狠了,罢了,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
大何氏毕竟是看着锦山长大的,这娃子善良是善良,但绝对不是软弱可欺,相反还倔的要命。
现在看他这个样子,估计是动了真格了。
“五两银子就五两银子,你现在就给我拿出来,不然多一天就给我长一文。”
大何氏的话音一落,村民又议论起来了。
“这还是亲姨娘吗?”
“就是啊,个人儿子是哪个德行,还不准人家退婚。”
“不对,这连退婚都算不上,没听山子他们说吗,连聘礼都舍不得下,这是要当土匪,打算强娶呢。”
“就是的,哎呀,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五两银子,这也够大多数人好几年奔波了,一次不给清还要一天长一文,这咋不去抢钱呢?”
“就是,土匪,咋不去抢钱呢。我们金莲这么能干的姑娘,还好没有嫁给他们家,不然还不给糟蹋了?”
众人的指责,大何氏全当充耳不闻。
要说仅他们说去,又少不了肉,他们又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自己儿子有学识,又长的一表人才,到时候莫说娶个村姑,这赵财主打个招呼,小姐都娶得回来。
这一家子给脸不要脸,哪个稀奇?呸。
钱拿到手了才是正事。
锦山现在已经把大何氏看透了,虽然感到很伤心,但毕竟是个男子汉,到没有那么多的伤感。
“这是你说的,给了你五两银子,我妹子和你们家从此就再无瓜葛了,我锦山一家,从此也不再认你这个姨娘。”
对于锦山的话,大何氏丝毫不放在心上,“切,哪个非要巴不得说你家妹子了?谁稀罕啊,就你们这种穷酸的亲戚,认了只会给我们家抹黑,你当我和好大稀奇,巴不得赶紧和你们撇清关系,到时候你们日子过的揭不开锅的时候,可莫忘了你今儿说的话。”
大何氏以外锦山想威胁她,浑然不在意,还一口把话堵死了。
锦山冷哼一声,道:“我自然会记得。红梅,现在就 拿五两银子出来。”
然后又转向对在座的长辈作了个揖,道:“还劳烦孙叔和各位长辈子给我锦山做个证。”
第九十五章:金莲受辱
将才外面是争论不休的,红梅见慕贞来了,就使了个眼色,让金莲先回屋里去。
毕竟这个姨娘也不是啥善茬,为了自家的利益,估计啥话都说的出来。
红梅想着,自家小姑子在这件事上本来就吃亏。哪个姑娘家家的不爱惜自己的名声?
但是明显的,大何氏两口子在可不管这些,啥子说的顺口就说啥子。
红梅怕那两口子嘴里老是说些难听的话,不说自己小姑子听了心里难受,就是旁的外人听了,见正主在这里,肯定也会指指点点的。
要是金莲不在这儿,说不定他们是谈论不到金莲身上来。
虽说小姑子和自个儿说过了,她有心仪的人了,但是哪晓得这是不是气话呢?毕竟她和水生从小的情分,大家都看着呢。
挑个头说,就算是有人看重了小姑子,要是晓得小姑子的名声给败坏了,哪晓得还会不会说金莲会去?
金莲是不晓得自家嫂子在想啥子,不然她一定会说自家嫂子想多了。
用慕贞的话来说,这个时代让她觉得唯一舒服一点的地方,就是思想没有保守的太过变态。
虽说男友有别,但是不先前世的古代,不管是出嫁还是没有出嫁的女子,出个门都受限制。
这个时代吧,虽说也是女子的地位不如男子,但是女子还是相对自由的。只要男子不进女子闺房,大路上大家见个面,说句话,是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十分落后,人是主要生产力,农忙的时候,女子照样要去坡上做活,男女见面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有了这个时代背景,那么这个时代的婚姻也要相对自由一点。
虽说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至少不是盲婚哑嫁。
男女在成亲之前见个面是很正常的,就算是两人相互看对眼了,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回家告知父母上门说亲,这都是可以的。
而金莲说要嫁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相中的。
咱先说金莲和水生的事。
水生和金莲虽然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是金莲对水生的感情只是顺从,也就是她或许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为什么呢?前面说过,大何氏见金莲长的水灵,又十分能干,想着这是自己的侄女,说给自己的儿子当媳妇也不错。
关键是这两口子贪财,说别的家姑娘,说不定聘礼什么的就要不少,而说自己的侄女,自己到时候打个马虎眼,肯定就糊弄过去了。
抱着这种目的,大何氏在金莲懂事起,就给金莲灌输:以后要嫁给水生表哥当媳妇的观念。
而这种观念就会让金莲形成一个自然接受的习惯,觉得这是本应该的事,因此也就忽视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或者说忽视了她应该要喜欢水生这件事。
因为以后就是要嫁给水生,所有是否喜欢水生,在金莲的思维里,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这也就导致了,金莲在发现水生是这副德行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快的放下。
因为不喜欢,所以不在乎啊。
红梅示意金莲出来之后,还是不放心,赶在金莲后面跟了出来,“大妹,我和你说,你今儿就在个人屋里待着,莫出来了,还有你说你和福安的事儿,没定下来之前,还是不要说出来了,要是最后还是每次,不是白白的让人家笑话吗?毕竟是姑娘家家的,还是要矜持一点好,咋女人,就是名声最重要。”
虽说晓得嫂子是为自己的,但是金莲还是忍不住的辩驳起来,“这事儿又不是我的错,他们还能把我咋的?再说了,别人有看中的对象就可以说出来,凭啥我金莲不行?而且,我相信福安也不是那种伪君子。”
红梅晓得自家小姑子心气儿高,语重心长道:“我晓得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但是咱女人无论做啥子,还是被男人给压一头的,嫂子不说你啥,你哥不说你啥,旁的外人呢?而且,你要真的想嫁给福安,那就更要把这些想法压在心底了。别的不说,福安以后肯定是个有造化的,你想给他拖后腿?”
听嫂子这么一说,金莲不做声了。
虽然她觉得嫂子有时候做事总是太小心了,瞻前顾后的,但是不得不说,嫂子到底是长辈,很多事情还是比她考虑的要全面。
在说说金莲要嫁的这个人的情况。
那天金莲在发现了水生的本来面目后,就觉得难以接受,匆忙往回跑的时候崴了脚,是一个路过的书生把她送了回来。
父母双亲的早逝,导致了金莲是一个很独立,很有思想的女性。这点,从前面慕贞给锦山家送猪下水,锦山两口子都犹豫不决,不知道吃不吃,而金莲却很谈然的接受,并拿起筷子就尝,就可以看出她的性子。
而她本来的性子,在看到与众不同的慕贞之后,内心里的那种本性,更是被慕贞给诱发了出来。
所以,在这个书生把她送回家的时候,她就敢一边哭,一边和这书生埋怨。
要是一般的女子,想的可能是自己的名声,想的是自己以后还怎么嫁人,而她却敢责怪水生,这份清明坦然和豁达,可能是很多女子都不及的。
这缘分吧,有时候说来真是很奇妙。
送金莲回家的这名书生啊,和金莲是同村的。金莲脚崴了走不了路,他就把金莲背在背上走。
虽说是读书人,但也是寒门的,从小做农活长大的,背金莲这一小姑娘,还是很轻松的。
金莲一边哭一边说,他也不搭腔,闷着头往前走。
金莲哭着哭着,也不是那么伤心了,但是心里不痛快啊。
于是就和这书生杠上了,“喂,你这人咋这样?看我汪的这么伤心,你也不晓得劝劝我?”
书生对于金莲的胡搅蛮缠也没有觉得不耐烦,思索了片刻,道:“我觉得你现在不应该哭,应该笑。”
金莲被水生那货刺激的心里本来就憋着火,现在听这书生说的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心里更是不舒服了起来。
也顾不得脚上还有伤了,“你放开我,我要下来,放开我,我不稀奇你背着。”说着,挣扎着就要从书生身上下来。
金莲毕竟也是常年做农活的,力气自然也不小,书生一个不注意,就被她别的一个跟头,而金莲自己也从书生的肩上摔了下来。
“你好不得的咋了?乱晃啥子?没得事吧?赶紧让我看看,摔伤没?”虽说别金莲弄了个措手不及,但是书生还是第一时间爬起来看金莲有没有受伤。
金莲一把推开书生,怒气冲冲道:“谁稀罕你假好心?你将才不是还在嘲笑我吗?这会儿装啥子假好人?”
书生一听,这才晓得是自己的话让金莲误会了,“我说的是实话,没有嘲讽你的意思,你想啊,你现在发现他不是良配,总比成了亲之后发现要好吧?这么说来,你是该哭还是该笑?”
书生这么一说,金莲才晓得是自己误会人家了,但是泼已经撒了,现在要咋办?
书生仿佛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道:“我们是一个村的,虽说不是一起长大,但是我还是经常看见你的,你是一个好姑娘,却是不该被那种人给糟蹋了,世上良配千千万,为啥要为不值得的人伤神呢?”
“我们是一个村的?我咋不晓得。”
似乎早料到金莲是如此反应,那书生也不在意,笑笑道:“我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在私塾读书,只有农忙的时候才会回来,每次从你们家田经过的时候,你都在干活,所以不曾打招呼。我娘每次从你家经过,都会夸赞说,‘锦山的妹子是个好姑娘,二回哪个说了她,哪个有福’”
金莲性子所说泼辣,但到底是没成亲的,叫一个男子这么夸赞,也是不好意思的。
但这姑娘也不是扭捏的人,问道:“你娘是哪个?”
“我娘就是五里的黄娘,我是她儿子何福安。”
这个时代的里是长度单位,一里为一个小队,十里为一个村。
“哦,你就是咱上河镇大名鼎鼎的才子啊?了不起啊。不过我觉得黄娘更是了不起,一个人把你供出来了。”
一说五里的黄娘,莫说一个村的,就是整个上河镇,估计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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