劵没用了,再也没有用了啊。”
皇帝李渊接过并不沉重的丹书铁劵,心情沉重,面色阴沉。他默默的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离开了秦王李世民的卧室,离开了秦王府。
太子东宫,太子建成、太子太傅王珪、太子冼马魏征三人知道了秦王李世民、长孙无忌东宫饮宴后,中毒的事情。
太子建成当时就惊呆了,喃喃自语道:“中毒了?怎么会中毒呢?谁下的毒啊?哪个人要陷害孤啊?”
太子太傅王珪、太子冼马魏征两人站在太子建成的下首。听到太子建成如此问,太子冼马魏征突然向前迈出了一步,尚未及开口。太子太傅王珪一把拉住魏征,站了出来说道:“殿下,那夜为秦王、长孙无忌试尝饭菜的太监自缢了。”
“那名太监有问题?查,孤要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太子建成愤怒的说道。
“是。”太子太傅王珪躬身回应道。
不久,太监总管王德走进了太子东宫,对着太子建成说道:“殿下,陛下唤您前往太极宫。”
太子建成随同王德前往。
太子东宫就剩下了王珪和魏征两个人了。
王珪对魏征说道:“玄成(魏征的字),事是你做的吧,不能说啊。说出去,陛下、太子、秦王都会杀死你啊。”
魏征悲愤的说道:“我恨哪,我恨没有毒死秦王啊。放虎归山,遗患无穷啊。”
王珪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非要毒死秦王啊?他已经和太子殿下和好了呀。”
魏征痛哭道:“太子、秦王都是政治人物,都代表了各方面的势力啊。他们在陛下的调解下,有心求和。支持他们的各方势力也不会允许的啊。短暂的和平后,是更激烈的厮杀啊。如今趁秦王不备,如果能毒死他,殿下以后必将少一大敌矣。魏征死不足惜,可是天不助我。除掉秦王,太子才可以高枕无忧啊。”
王珪疑问道:“你就这么肯定太子和秦王会再次闹翻?”
魏征回答道:“我的王大人啊,政治是最不讲亲情的,尤其是那条帝王之路。那夜宴会上,想毒杀秦王的可不止我一人啊。我给秦王下毒的饭菜,长孙无忌吃了。那秦王怎么会中毒呢?还有人盼着太子和秦王闹翻啊,不止我魏征一人啊。这就是现实。太子和秦王他们二人是不可能和好的,绝对不可能的。只是可惜了,那个人也没有能够毒杀了秦王?是谁呢?会是我东宫的人吗?”
听完魏征的分析,王珪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天不灭秦王,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呀?”
太极宫,皇帝李渊冷冷的盯着太子建成说道:“世民中毒,是你下令的吗?”
太子建成急忙辩解道:“父皇,您要相信儿臣啊。儿臣怎么会做出如此有违孝道的事情啊。父皇的一片苦心,儿臣是理解的,并发下了毒誓啊。儿臣怎么会做下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啊?儿臣宫中那夜试毒的太监自缢了,这分明是有人要陷害儿臣啊?”
李渊说道:“对于你,朕还是相信的。试毒的太监死了,一定要查出幕后主使。世民已经将丹书铁劵退回了,不再相信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第六十七章 隐居终南山
太极宫,皇帝李渊看到了李玄辞去东南道行军大总管的奏折,他不禁苦笑了一下,就将奏折批阅后放到了一边。
丹阳,荆州大都督府。李玄向李孝恭辞行。
李孝恭感到不可思议道:“如今,一切都如你所料。太子和秦王又闹翻了。长安就又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你为什么非要往漩涡里跳呢?老老实实的呆在丹阳不好吗?有我坐镇,没人敢伤害你的。我想不明白,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前往长安那个是非之地呢?”
李玄没有回答。
他心里明白,自己要想回到后世,则必须促进大唐经济、社会的飞速发展,而要推动大唐经济、社会的飞速发展,则必须要进入大唐的权力中枢。只有进入大唐的权力中枢,才能通过一系列的政策,促进大唐经济、社会的飞速发展,才能促进科技的飞速发展,才有可能重返后世。而要进入大唐的权力中枢,如今则必须扶持秦王上位,继任大统。
李孝恭看李玄不愿意回答,便叹了口气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你想闯闯,你去吧。有什么危险了,就告知于我,我会保你回到丹阳的。”
李玄感动的双目通红,对李孝恭躬身一礼道:“多谢淮南王照顾。”
李孝恭无力的挥挥手,示意李玄离开。看着李玄离开的背影,李孝恭说道:“他是我陇右李氏多么优秀的子弟啊。为什么他要这么固执啊?”
十数日后,李玄和赵猛一起来到了长安郊外的终南山。
终南山,又名太乙山,周南山,是秦岭山脉的一段,位于大唐帝都长安附近,千山叠翠,景色优美,钟灵毓(yu)秀,宏丽瑰奇,素有“仙都”、“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称。终南山乃是道教的发祥之地,道教祖师、太清圣人老子曾在这里注经讲道,并在终南山楼观台写下了千古名篇、道家巨著《道德经》。老子的弟子文始真人尹喜,更是在太清圣人飘然而去之后,隐居终南山中,苦心钻研十数年,白日飞升,荣登仙界。
终南山主峰南五台,青翠峭拔、峻挺秀丽,宛如锦绣画屏,耸立在终南山东南,临近帝都长安城。南五台有一高冠瀑布,激流飞溅、直下深潭,响声如雷。瀑布下有一湖,名唤太乙池,池面碧波荡漾,山光水影,风景优美,如若泛舟湖上,可穿行于巅峰之间,尽享大自然情趣,其乐无穷。
李玄和赵猛在太乙池旁,搭建了两间简易的茅屋,就此住下。
数日后,得知消息的秦王李世民就来到了终南山太乙池旁的李玄、赵猛的小屋。
落座后,秦王李世民对李玄愧疚的说道:“难为你辞了官职,回来帮我啊?”
李玄诵道:“君如青山,我如松柏,粉身碎骨,永不相负。”
秦王李世民拉住李玄的手,也诵道:“粉身碎骨,永不相负。今日你之付出,世民永记之。”
然后,他抬头看了看搭建的异常简陋的茅屋说道:“真是太难为你了,住这么简陋的屋子。”
李玄站了起来,不禁吟唱道:
“《陋室铭》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秦王李世民不禁抚掌而笑道:“好,永安王好高洁傲岸的情操,好安贫乐道的隐逸情趣啊。此作铿锵有力、脍炙人口,当为万人赞誉的名篇,必将流传千古啊。”
李玄则面色羞红。一时得意,竟然窃取了一代文豪刘禹锡的大作。
秦王李世民在终南山呆了整整三天,待李玄如同自己的师父,两人食则同桌,寝则同榻,终日共论天下大事。
三日后,秦王李世民告辞离开。李玄握着李世民的手道:“如今我就在这终南山之中。殿下但有疑难,尽管问之,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王李世民说道:“之前房玄龄、杜如晦,我已下令召回,如今,太子阻挠,两人皆被阻于东都——洛阳,不得进入关中一步。吏部尚书高士廉为人风雅,善识人,却不精通权谋。权谋之事,恐日后仰仗你多矣。望你多加保重,我有疑问,必问计于你。”
李玄对着李世民躬身一礼道:“秦王保重。”
不久后,秦王李世民就离开了终南山,向长安疾驰而去。
长安,太极宫。夜鹰统领向皇帝李渊禀报道:“永安王李玄辞去东南道行军大总管的官职后,就来到了长安城外的终南山隐居。秦王殿下去看过了,两人畅谈了三天。如今秦王已经返回长安。”
皇帝李渊喃喃自语道:“太子和秦王再次闹翻之前,他就看出太子和秦王会再次闹翻了吗?好透彻的观察力啊。其实朕也应该明白朕的调解太晚了,他们两人的翅膀硬了,都有支持自己的势力了。即使他们在我的调解下,有心求和,他们身后的势力也不会同意的啊。如果我仅仅只是位帝王,我是绝对不会费那么多心神,去做调解那么无聊的事情啊,可是我毕竟还是一位父亲啊,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们能够相亲相爱,一团和气啊?东宫宴请,秦王和长孙无忌双双中毒,这肯定是太子的人干的,而且是太子手下的两方势力干的,他们做的太过了呀。调解时,朕已经偏袒过太子了,他们竟然毫不领情,执意要置世民于死地,做的实在太过了。这次,朕就偏袒一次世民吧,就让李玄留在终南山帮一帮世民。”
第二日,早朝。太子的心腹、左仆射裴寂上奏道:“陛下,老臣希望陛下能够驱逐李玄,让他离开终南山,离开长安附近、离开关中。”
秦王李世民,听到裴寂如此说,顿时面色阴沉,阴狠的看着裴寂,一股浓烈的杀气从他的身上弥漫开来。
而一向对太子、裴寂有求必应的皇帝李渊此次却勃然大怒道:“永安王李玄已经辞去了大唐官职,在终南山隐居了。已经对你们,隐忍退让到了这种地步,你们还不放过他。你们做的未免也太过了吧。”
看着怒火冲天的皇帝李渊,太子和左仆射裴寂顿时目瞪口呆,茫然不知所措。
第六十八章 岑文本进京
长安,右仆射封德彝的书房。
书房有三间屋子大小,并不隔断。书房正中摆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书案。书案中间平两头翘,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一方宝砚、一只笔筒,笔筒内插得笔犹如树林一般,整齐有序。整个大案,干净简朴,却又文雅大度。大案后摆着一把黄花梨高背椅,高背椅后则设着卧榻,卧榻上垂着床帐。卧榻旁边放着高大却简单的书架,书架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各种书籍。
年愈七旬,头发花白的右仆射封德彝端坐于书案后的黄梨木高背椅上,威严十足,气度不凡。
已过五旬,满头华发的御史大夫萧禹则半坐于封德彝下首的高背椅上,向封德彝问道:“今日早朝,陛下为何对左仆射裴寂如此?不但驳回了他的奏折,还龙颜大怒,斥责于他。”
封德彝回答道:“秦王中毒,陛下肯定认为是太子手下的人做的。太子的人做的太过了,陛下这是警告,也是偏袒。”
萧禹疑问道:“警告?偏袒?”
封德彝回答道:“陛下在警告太子和太子的支持者,别做的太过了。秦王中毒的事,陛下记恨着呐;陛下也在偏坦秦王,毕竟秦王之前中毒了,受了委屈。所以这次陛下驳回了左仆射裴寂的奏折,特许李玄留在终南山,辅助秦王。”
萧禹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啊。永安王李玄智谋超绝,手段繁多,可是位难缠的主儿啊,太子他们有的头疼了。”
封德彝感慨道:“咱们的实力太弱了。如今只能看着太子和秦王表演,有点儿不甘心啊。”
听到封德彝如此说,萧禹向封德彝说道:“我那族侄临死前,向我极力推荐了我南方世族的一位大才。那位大才如今已经来到了长安,封相您看,您是不是见一下?我那族侄能够做到大梁国皇帝,为政、统军虽然弱了些儿,可是这识人的眼光,可是够狠够毒、天下闻名的啊。”
封德彝缓缓的说道:“外表宽仁,内心疑忌,嫉妒、杀害胜过自己的人、能识人却不能用人的逆梁国伪帝——萧铣吗?他的眼光确实很毒辣,他推荐的是何人哪?”
萧禹恭敬的回答道:“大梁国中书侍郎——岑文本。”
“岑文本?他有何才能?”封德彝问道。
萧禹回答道:“这个,我不知。只不过我那族侄、大梁国皇帝……”
“嗯?”封德彝面露不悦,警示的发出了声响。
萧禹连忙改口道:“逆梁国伪帝——萧铣说那岑文本实乃我南方世族五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我南方世族若能用之,则岑文本必能带领着我南方世族走向辉煌,击垮关陇贵族、山东豪族集团,成为这天下间唯一的政治势力。”
封德彝站了起来,吃惊的说道:“萧铣真这么评价岑文本?”
萧禹回答道:“伪帝萧铣确实如此评价岑文本,而且不止一次,他希望我南方世族能够重用岑文本。”
封德彝又缓缓的坐了下来,感慨道:“这个评价太高了啊。你、我年龄都大了,我南方世族年轻一代的才俊不少,可是能够担起大任,能够游刃有余的周旋于朝堂、关陇贵族、山东豪族各方势力之间的人才,却没有啊。如果这位岑文本,真如萧铣所说,拥有如此才华,那老天待我南方世族何其厚哉,岑文本一人至少可以保证我南方世族三十年无忧啊。”
紧接着,封德彝又问道:“这位岑文本如今在长安哪里?本相十分有兴趣见见他。”
萧禹回答道:“我在长安东南的十字街有一处府邸,清静幽雅,如今岑文本就被我安排在那里。”
封德彝诧异道:“十字街?贫民区?你怎么把岑文本安排在哪里?”
萧禹回答道:“君子如美玉,当深藏而不市:俗人则会以石为玉,四处炫耀。岑文本,我南方世族难得的大才,我怎么会提前让他暴露于帝都各方势力的监控之下?”
封德彝投来了赞赏的一瞥,说道:“萧大人有心了。”
之后,封德彝又问道:“十字街,鱼龙混杂。岑文本的安全有保证吗?”
萧禹回答道:“封相放心。院子内我已经布下了两队侍卫,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巡逻警戒。府门口——唯一的进出口,我又布下了两只黑狗,这两只黑狗可都是看门的老狗了,别看它们生相憨猛,整日瞌睡不断,可是它们却精明的紧啊,谁该进谁该出,全部一清二楚。卧在府门口,绝对不会认错人的。两只黑狗,战斗力也是很强的,一般的武功高手,也不是它们的对手。岑文本的饭菜,我保证供应充足,丰盛美味的同时,我还要求岑文本吃饭前,所有的饭菜都有专门的侍卫试尝,保证绝对不会有毒的。”
封德彝听完萧禹所说,感慨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啊。萧大人,思虑周全,安排周密啊。”
听到封德彝赞赏,萧禹面带喜悦。
不久,萧禹就起身告辞离开了。
快走到书房门口时,封德彝说道:“萧大人,你我都是朝廷重臣。一言一行,都有万千人关注。萧铣是你的族侄,可是他也是逆梁的伪帝啊,这是朝廷有过定论的。咱们必须谨言慎行,时刻和朝廷保持一致啊。”
本来满心喜悦的萧禹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扭转身,对着封德彝躬身一礼道:“多谢封相提醒,萧禹受教了。”
言罢,萧禹就离开了封德彝的书房,离开了封德彝的府邸。
封德彝则看着萧禹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萧禹心胸宽大,心思缜密。威望、能力都有了,比我年轻二十岁,我不在后,他可代我执掌南方世族,可是他容易骄傲了,太容易得意忘形了啊。自古骄兵必败啊。我在时,尚能对其时刻敲打,让他低调谨慎。可是我如若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