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无奈地呼出口气,重新将视线移回场中,空着的那只手却朝我伸过来,迅速按在我脑袋上揉了揉:“不要取笑我了。”
话音里带着笑意。
我浑身一僵,脸上毫无缘由地就热了起来。刚好中场休息,我忙不迭从座位上站起,几乎落荒而逃:“我、我去洗手间!”话还没说完,就已经从观众席跑了出去。
我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深刻的挫败,却又无可奈何。
我的勇气很少,少到几乎已经全部用在了那一夜海边,那一句“我喜欢你”上。
如今所剩无几。
我在观众席边上停下来,转身望回去,隔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终究还是没能如愿看到那个青年的身影。
不过既然出来了,当然要趁这个机会到处观察一番。我从最上层的观众席开始一圈一圈往下绕,一路上都是人,看得我几乎眼花缭乱。好不容易走遍了观众席,终于来到最下层出入口附近,只见一群人正围成一个圈,似乎在大声议论着什么。
我往那边走近几步,才听清楚他们在谈论这场比赛的胜负,间或夹杂着赔率之类的词汇,原来竟是在赌球。
好奇心瞬间膨胀起来,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别人赌球,下意识就要往前凑。可是一群身材高大的男人围在那里,根本没有任何空隙能让我看到最中间的情形。
有几个人发现了我,却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反而转过头来大笑了几声,挥着手赶我走:“这里不欢迎未成年人,快走快走!”
“我说……谁是未成年人啊!”
我气得咬牙切齿,就在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一声似曾相识的笑声,顿时刺激得我一个激灵,神经立马绷了起来。
“没错哦,这里可不是像你这样的baby girl应该来的地方~”
在我所有的认知中,会有baby girl这个词称呼女生的大概也只有那一个人了。我抽搐着嘴角回头,果然身后正站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来人依然是一身无袖背心,茶色的及肩发松松扎在脑后。
一看到他,太阳穴就开始隐隐作痛,我努力了很久才扯着嘴角露出个笑容:“真是巧遇啊,该隐先生。”
青年眯起眼打量了我一番,随即一脸微笑地走过来:“能再次遇到你是我的荣幸,情报屋小姐~”
他让我想到白兰。虽然他的声音更接近沢田纲吉,可这个人浑身上下的气场和沢田没有一点共同之处。
倒不如说,令人讨厌。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糟糕印象,我实在没办法对他友好起来:“该隐先生怎么在这里?难道也是来看球赛的吗?哦,知道了~”我眨眨眼,看向自己身后,笑起来,“原来该隐先生也有赌球的爱好。”
“NONONO~”该隐连连晃动手指,在经过我身边时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眸子里露出几抹意味不明的轻蔑,“我可是来干正经事的哦~”
“切。”
我哼了一声,看着他几乎畅通无阻地挤到包围圈最里面,急忙跟上,总算是险险挤了进去。
该隐正蹲□,冲坐在地上负责下注的男人笑道:“嘿,听说你们的东家换了?可以告诉我那是谁吗?”
他的笑脸令对方生生打了个冷颤,连连摇头:“我、我也没见过啊!反正我们只要能拿到钱就好了!”
“嗯,说的也是呢~”青年摸摸下巴,话题忽然一转,“兄弟,可以告诉我今天哪个球队赔率最高吗~?”
后面的话我没有再听,但就凭这些差不多也能猜到了。
看样子情报没有错,威尔第不出意外就在这个地方,而他暂时呆在这里的理由也有了。
之前听阿遥的意思,这位疯狂科学家在密鲁菲奥雷关于7的3次方研究出现了一些问题,如果我没有猜错,也就是说他已经发现这射线会对彩虹之子造成巨大伤害,他自己应该也受到了创伤。
后来他在受到阿遥以及六道骸的帮助从白兰手中逃离后独自逃到了纽约这一点,更是确认了这个猜测。至于目前藏身于此,估计是为了收敛钱财准备下一次的逃亡。
但是以这种情况,让他再回意大利是不可能的,要是留在美国……我不相信白兰在这里会没有据点。格拉斯海姆大道的安全只是暂时的。
当务之急,果然还是要让沢田纲吉也察觉到这一点,同时又不能让威尔第发现我们已经找到了他。
脑袋飞快运转着,我加快脚步往观众席走,同时盘算着要怎么才能找到那位疯狂的科学家威尔第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每章提示】
游戏中日期——8月23、24日
謝謝阿落姑娘、依穎姑娘和夏子姑娘的長評,於是加更奉上XD
这里是惯例的小萌物大感谢》《
谢谢蓝幻尘?千蝶衣、艾丽娅、美丽冻人罩姑娘、琳琳、平和岛奚染(请务必让我吐槽这个马甲)的地雷以及夏世的手榴弹》《
爱你们=333=
☆、Target。61 三日谈(下)
比赛一结束,我就拖着沢田直往赛场门口跑。可是无奈观众太多,等我们好不容易跑到之前赌球的地点时,那里早就没有人了,就连先前负责下注的男人也已不知所踪。
我急得团团转,只好到处寻找。所幸散场还没多久,那个人又带了这么多东西没能走远,终于在运动场的一扇偏门外找到了他。
这地方看起来似乎是工作人员专用的出入口,因此人迹罕至,比起前面正入口安静了不知多少倍。
我远远地停下脚步,只见对方在紧闭的门扇上敲了三下,两长一短,随即也不等门打开,将怀里抱着的包裹往门口一放,又转头打量了眼四周,就三步一回头地走远了。
等到那人完全离开,门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白色的布包一动不动躺在原处,顶上的蝴蝶结被风一吹微微晃动。
沢田微虚着眼目视前方,沉吟半晌没有说话。
我实在等得不耐烦,干脆靠到墙边,漫不经心地以手扇风:“这就是目前所有线索指向的终点了,至于那位威尔第是不是真的在这里……还是交由沢田君自己来判断吧。”
青年点点头思考了一番,轻声道:“嗯,要找到威尔第先生确实不是容易的事情,也许Reborn会有什么办法。”说着,低头冲我笑了笑,“不过,能够第一时间就找到这里已经帮了大忙了。”
我耸耸肩,装作无所谓地回道:“威尔第在白兰那里终归比较麻烦吧,你之前也说了,尤尼表示必须集结彩虹之子全员,所以我就稍微留意了一下。”
这句话刚说完,耳边忽然传来一记极轻的“咔嗒”声,回头一看,只见偏门旁一侧的白墙上不知何时凭空多出了条缝隙。
那条缝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上扩张,片刻之后竟拉出一扇玄窗大小的黑洞。紧接着,一只机械手臂猛然从洞内探出,灵活地弯曲伸长一番后迅速抓起地上的布包又缩了回去。下一秒,黑洞咔一声合上。
整个过程绝对没有超过一分钟。
我瞪大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完全忘记了之前原本打算说什么。沢田若有所思地在原地呆了片刻,转身笑道:“我们回去吧。”
“啊,好。”我点点头,跟在他后面离开。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地方依旧和之前一样,墙面完整,偏门紧闭,除去少了个布包这点外,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更加增大了威尔第就在这里的可能性。我掏出手机立刻联系上附近的情报网,让他们时刻注意这里的动静,尤其是人员出入情况。
做完这些工作,两人已经来到了停车场。沢田发动车子一路开回住所,进门后便直奔二楼卧室。我在楼下客厅里坐下打开电视,没过多久,就听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走了下来:“……嗯,那就这样。我们?……明天跟你见面后就回去。”
说话间已经到了楼下,他挂断电话,随即翻看着手中类似奖券一般的纸条又将手机放到了耳边。电话并没有立刻接通,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正走进厨房找了个玻璃杯要倒水,急忙上去帮忙。
水壶中的开水刚刚灌入杯中,电话好像被接通了,只见沢田笑了一下,开口道:“云雀前辈,我现在在纽约,可以见一面吗?”
手臂一抖,开水差点从杯子里洒出来,我急忙用另一只手稳住水壶,继续倒水。
沢田无辜地看了看我,冲电话里道:“是关于威尔第先生的事情,想必会对云雀前辈有不少帮助吧。”
听他这么说,我又忍不住抬眼打量了他一眼。
印象中,少年时期的沢田纲吉并不擅长应付云雀恭弥。虽然也不能说现在就擅长应付了,但仅从这通电话,看得出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让那位彭格列最强的守护者至少听完自己的意见。
这通电话比之前结束得还要快,沢田呼出口气,接过水杯灌下一大口,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低头问我:“明天差不多就该回去了吧,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想出去买点东西。”
“诶?要买什么?”
青年缓缓地笑起来,脸上溢出柔软的光芒:“马上要到狱寺君的生日了,得准备礼物才行。”
彭格列岚守狱寺隼人的生日在9月9日,距离今天还剩下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沢田说既然来纽约了,也好顺便带上礼物回去。
于是我们在住所附近的商业中心里吃过晚饭后便循着整栋楼里的商店一路逛下来,却毫无收获。两人都累得不行,只好找了家咖啡店先坐下休息。
大概是因为一直都没能找到适合的礼物,沢田看起来很苦恼。我机械地搅拌咖啡,低头看着银色的小勺子在褐色的液体中画出一个又一个圆圈,想了想,放低声音问道:“沢田君,你之前的电话是不是就是将这件事情告诉Reborn先生了?他明天过来吗?”
沢田随意看了眼四周,将咖啡杯放到桌上:“嗯,明天早上应该就能到。我也联系了云雀前辈,所以我们出发去机场前得先和他们见一面。”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重新将话题引到礼物这个问题上:“说起来,要说在美国能买到什么礼物,果然只能想到电子产品吧……苹果什么的……”
“但是在意大利也能买到吧……”沢田依旧困惑,“而且狱寺君似乎也不缺这些……”
其实我觉得,只要是你送的,那位十代目的左右手狱寺隼人先生一定不管什么都会看做珍宝。而作为礼物来说,最重要的永远都是心意。
我思考了许久,迟疑道:“要不……买台相机吧。”见对面的青年诧异地看过来,急忙又补充,“狱寺先生一看就是工作狂,送台相机,让他有空记得多休息多旅行……”说到后面忽然就没了底气,只好干笑了两声,“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果然有些奇怪,要不再找找其他的吧……”
话音被吞进肚子里,我假装低下头喝咖啡,第二口刚刚咽下,就听沢田惊喜地道:“就这么办吧!刚才看到楼上有一家电子产品的专卖店,等下就去看看。”
“诶?”这下轮到我震惊了,“等等!你当真了吗?真的要买相机啊!”
对面的青年郑重其事地点头:“嗯,就决定是它了。而且我考虑了一下,我们之后再去纽约港拍些夜景照,可以一起当做礼物。”
我:“……”
这还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沢田纲吉竟也有几分浪漫细胞。
我们买完相机直奔纽约港,直到凌晨近三点还在海边。纽约不愧被誉为“不夜城”,即使是在这个其他城市大多已陷入沉睡的时间里,它仍灯火璀璨,喧嚣不减。
我趴在岸边的围栏上打呵欠,但被海风一吹,脑袋清醒得很,倒是一点也不困。沢田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将相机笨拙地装到便携式三脚架上,又弯下腰观察取景器,却半晌没有按下快门。
我等了片刻还是没见他有下一步行动,便凑过去想要看看究竟出现了什么问题。脑袋刚伸到取景器前面,还没能将眼睛凑近,沢田忽然双手一抖,吃惊道:“诶?潮さん?”
“怎么了……”我睁着一只眼看了看取景器里的景象,没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便仰起脸抬头看他。
青年的脸庞近在咫尺,他微微睁大了眼,棕色的瞳仁里仿佛盛满了漫天灯光,将倒映在那里面的我晕染成奇怪的色彩。
原本是该觉得尴尬的,可是看到他眼里映出的那个女生时,我一个没忍住,竟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来。
沢田无奈地叹了口气,顺势从我手里拿走相机:“笑得太过分了啦……我只是因为第一次用单反……”说话声渐渐低下去,我重新抬头正要解释自己笑的并不是他说的这个,眼前忽然一闪,顿时愣了一愣。
沢田纲吉从相机后面露出脸,低头看了看显示屏又看了看我,弯着眼角笑道:“这张意外的不错呢。”
这一次,我终于没能再笑出来。
灯火中青年的脸庞温柔而安静,我想,他确实有在看着我,用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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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所已经四点多,两人各自回房睡觉。但因为今天回巴勒莫的航班在中午,而此前还要先去同云雀以及Reborn见面。我算来算去发现最多只有两个小时能睡,干脆就抱着电脑玩到起床时间,之后直接洗漱完下楼准备早餐。
厨房的冰箱里并没有很多食材,但对于做早饭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虽然我也没什么料理技术,不过煎两个鸡蛋再烤几片吐司终归没有问题。
沢田出现在餐厅里时,我正好将牛奶热好倒进杯子里。
“你来得正是时候,可以吃早饭了。”我说着,将煎蛋、吐司以及牛奶放到他面前。对方怔愣着在桌边坐好,却没有动:“潮さん……几点起的?”
“忘记了……”我耸耸肩,也跟着坐下,拿起吐司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回答,“反正没有睡,几点起都一样啦。”
“没有睡!?”沢田一皱眉,吃惊得差点要站起来,“是因为昨天太晚了吗……抱歉……”
我急忙打断他的话:“等下在路上都可以休息啊!昨天是玩得太高兴了所以睡不着……没事的没事的~”
他看起来仍是将信将疑,但最后并没有再坚持,默默地将所有食物一一解决干净。
餐厅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刀叉与杯碟碰撞的声音,还有车辆从外面大街上经过时的引擎声。我看着此时坐在自己对面的青年,他半敛的双眸,沐浴在晨光下的发顶,还有脸上恬淡闲适的表情。
我忽然想到凌晨时分站在纽约港边的他,心中涌出无比的满足。
“啊对了,等下要去哪里和云雀先生见面呢?”
沢田喝完最后一口牛奶,用纸巾擦了擦嘴,看向手表:“嗯,是云雀先生的店。”
那是一家叫做星☆克的咖啡店,听说属于云雀名下的并盛财团。我在巴勒莫时就曾见过,传言这家店分布世界各地,原来是真的。
到了之后,便有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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