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先生,发生什么事情了?”领头的一位戴着眼镜的医生恭恭敬的对皇茗司问道。
“她一醒来就这样。”皇茗司把我放下走到眼镜医生面前,脸色铁青地问,“你们是怎么医治的?!!!”
“这个……”眼镜医生满头黑线地连连点头,“让我再检查检查。”
说着,他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支奇怪的小电筒来翻我的眼皮……扒我的舌头……最后还索性把我推到X光室,心电图、脑电图、B超什么的,索性给我做了一次彻彻底底的全身检查。
末了,眼镜医生一本正经地走过来看着我问——
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妮妮。
(白痴医生,别笑得一脸菊花似的,是皇茗司刚刚告诉我的,要不我还记得个屁呀。)
还记得身边有什么朋友没?
——嗯,皇茗司。
(白痴医生,就他一个人守在我身边,用屁股想也知道他就是我的朋友啦。)
你今年多大了?
——不知道。
(白痴医生,干吗又一脸沮丧啊?本小姐刚刚还没来得及问皇茗司呢,怎么会知道自己几岁?)
记得你是哪所学校的吗?
——不知道。
(白痴医生,为什么你是一脸要哭的表情?)
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白痴医生,为什么你的脚发软了?)
这是什么?
——彩电……
(白痴医生,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认识这个字吗?
——医生你是猪吗?问我这么简单的问题。
小姐,请您严肃的回答……
——这是“猪”字!!!
(哗啦,全体晕倒~!!!壮烈啊~!!)
“啪”一声,大受刺激的眼镜医生终于合上了病历本,抬起头两眼亮晶晶地望着一旁快要背过气的皇茗司,用一种权威而严肃的声调禀述——
“经过初步检查,这位小姐智力正常,知识容量正常……可是因为大脑受到了比较重大的冲击,脑内的淤血积压着中枢神经,所以才造成了她现在出现了失忆现象。”
哇咧???失忆?!
拜托!!本小姐早在好几个小时前就告诉过你们我什么也不记得了,猪都知道我失忆了嘛~~!搞了这么久才得出这个结论,真不知道这群医生平时吃饱了是干什么的~!!
“但是这位小姐各方面一切正常,失忆不会对她的身体构成任何威胁。”
“这就好。”皇茗司铁青的脸色终于缓了下来,“那她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
“也许等淤血散了就能恢复记忆,也许一个月……也许半年……更或许……”眼镜医生支支吾吾地推了推眼镜,“对于这种症状,医学界目前还未有任何定论。”
“什么没有任何定论?!!”我惊声尖叫起来,“医生,那我不会一辈子都不记不起吧?”
有没搞错?本小姐居然一夜之间丧失所有记忆?而且这该死的记忆说消失就消失了,还可能一辈子都记不起?!这个眼镜医生是自己医术不高明,所以才胡乱诓的一个理由吧?
“也有……这个可能~!”噌的一声,嗯……眼镜医生的镜片开始亮光了~!!
“其实失忆症在现在的社会并不少见,一般有三种原因:一是脑部某些部位发生病变,例如暂时性脑中风、癫痫发作及偏头痛;二是服用了过量的麻醉品导致失忆;第三种也是目前这位小姐所患的症状,这种失忆一般为心因性失忆症,头部受到外部强烈刺激,暂时地、有选择地遗忘某些重要事情。”
“所以——,我建议这位小姐目前不要强制性去回想以前的东西,免得刺激过大,造成中枢神经断裂等不可挽救的后果……一切顺其自然……”
“可是医生,具体的治疗究竟是怎样?”忍不住打断他的长篇大论。
“这个……我先回去和专家们研究一下,想出好办法一定先通知您。”眼镜医生丢下这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后,不敢再看我的眼睛,赶紧灰溜溜地晃荡出了病房。
暴晕晕晕~!还是什么办法也没有~~!医生说了一大堆,也就化成那句话——
顺其自然,他也没办法了~!!
该死的,那我该怎么办?记不起自己的家在哪里,也记不起自己还有什么亲人朋友……我到底该怎么办?难道就要无家可归了吗?
我坐在床边发呆,脑袋里一片空白,拼命地想回想起什么,一切依旧枉然。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总感觉我遗忘了一个最重要的人?为什么我总感觉我遗落了一个最重要的约定?
是谁?脑海深处的是谁?那样高大的身影,那样冷漠桀骜的眼神……是谁?我忘记了谁?为什么我的心会这样的疼痛呢?为什么感觉要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呢?
该死,为什么会这样?疼得……眼泪又不争气地流出来了。
VOL。03 突如其来的儿时回忆
VOL。03 突如其来的儿时回忆
“妮妮,你怎么了?”皇茗司紧张地抓住我的手,“医生不是说过吗?你不要强制性回想以前的事比较好……”
“可是,难道我就永远这样空白下去吗?”我沮丧地看着皇茗司。
“没关系,慢慢来~。”皇茗司拍拍我的肩安慰我,“我把你以前的事情讲给你听,说不定你能想起一点。”
他知道我以前的事?!原来我和他以前真的认识?!
刷——刷——
刷——刷——
我的眼睛开始镫亮镫亮起来,我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的问,“我们以前——认识吗?”
“傻瓜~!”他宠溺地拍拍我的脑袋,微笑着说,“我们幼稚园的时候就认识了~!”
虾米??!幼稚园的时候就认识了?!这么说来……我和他还是青梅竹马吗?
“你看着个。”皇茗司低头从脖子上取下一块小小的玉佩,递到我面前说:“这是你幼稚园的时候送我的。”
哇咧?!!玉佩??!!
我睁大眼睛从他手里接过玉佩,放在手心里小小的一款,整个都是清澈透明的颜色,光滑得就像丝绸一样,还带着暖暖的体温……
咦咦??!这是什么?!!
我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把玉佩翻了过来,果然,在玉佩的背面,左下角的位置有两个小小的字——妮妮。
哇咧~!果然是我的名字……居然还刻得那么丑……
真不想承认是我送的……汗死~!!
“真的……是我送的吗?”我郁闷的抹了一把冷汗。
“嗯,那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啊。”他露出淡淡的笑容,似乎想起了什么很喜欢的事情,连淡漠的眉眼都拢上一层快乐的颜色。
随着钟声滴答滴答的声音……房间里只有他淡淡的口吻,把我带到了一个似乎距离我很遥远……又似乎近在眼前的空间……
那些被我遗忘却被他珍惜的岁月……
“喂!角落里的那个小个子!过来!”
“听见没有!我们老大叫你过来!”
三个小霸王把一个瘦小的小男孩堵在幼儿园厕所的墙角。
“你们……想干什么?”小男孩胆怯地看着面前的三个小霸王。
“我的鞋带散了,你帮我绑!”为首的小霸王一副不容反抗的语气把脚伸到小男孩面前。
“为什么要我绑?你自己不会绑吗?!”怯生生地开口。
“我就是要你这个讨厌鬼给我绑鞋带!”
“不要~!”小男孩不服气地瞪着面前的三个小霸王,“老师说过,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哈哈……老师?老师可不会来厕所哦!!”为首的小霸王不屑地摆摆手,“本少爷今天很不爽,就是要你绑鞋带!!”
“你的爸爸妈妈都不要你了,没有人会帮你喽~!!”
“我们想怎么欺负你就怎么欺负,谁叫你是杂种~!!!”
其他两个小霸王也嚣张的起哄,谁叫他们今天又惹事被老师批评了呢,眼下这个没有父母的小男孩正是最好的出气筒呢。
“不许再叫我杂种——!!!”小男孩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死死地瞪着面前的三个小霸王,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
“你们才是小杂种!没教养的小杂种~!!!”
“什么?”面前的小霸王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他冲过来朝小男孩就是一拳,“该死的,你居然敢骂本少爷……”
“对啊,教训教训他~!!”
“小杂种,看你以后还怎么嚣张~!!!”
三个小霸王冲上来把小男孩打倒在地,拳打脚踢。可怜的小男孩又怎么敌得过三个身体强壮的小霸王呢,他根本没有反手之力,小小的身体被他们踩在地上,苍白的小脸庞已经被鞋子踩得变形,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得破破烂烂。
其中一个小霸王揪着他的头发说,“你说一句你是小杂种本少爷就放过你~!!”
“小杂种……”小男孩虽然被打倒在地,可他那幽黑的眼眸里满满一片不服输的光芒,他倔强地瞪着面前的小霸王,恨恨地说,“你们才是小杂种~!!三个小杂种~!!!”
“该死,看我怎么教训你~!!!”小霸王愤怒了,他高高的扬起拳头就朝小男孩脏兮兮的小脸蛋上挥去——
“喂!你们在干什么?!”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不许欺负人!”
三个小霸王吃惊地回过头去,原来是一个穿着小花裙的小女孩,正睁大着那双如星星一般的大眼睛气愤地瞪着她们。
“喂,死丫头,不许多管闲事!!”带头的小霸王趾高气扬的朝小女孩挥挥拳头,“难道你也要挨揍吗?”
“要挨揍的人是你吧?!”小女孩拽拽地走过来,一脸不屑地瞪着面前的小霸王,“聪明的话,就赶紧把他放开~!!”
“死丫头,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会知道本少爷的厉害~!!”为首的小霸王放开脚下的小男孩,冲到小女孩面前,挥手就是一拳……
“啊——!!!!不要——!!!”
“5555……好痛啊——!!我要告诉老师~!!”
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小女孩的求饶声,小男孩偷偷挪开捂住眼睛的手指一看——
乖乖,刚刚还嚣张得不得了的三个小霸王正像三只青蛙一样被打趴在地上呢,而那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正笑吟吟地望着他们。
“怎么?还想和我打架吗?告诉你,我可是跆拳道高手哦~!!”
“呜呜呜……不打了不打了~!!!”
“原来你会邰拳道啊?早知道我们就跟你打了……”
“你这么厉害……做我们的大姐头好不好?”
三个小霸王捂着脑袋灰溜溜地爬起来,六只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面前的小女孩,满眼都是崇拜的星星在眨啊眨的。
“大姐头?可以啊。”小女孩拍拍小裙子上面的灰尘,“不过,你们以后再也不许欺负其他的小朋友了~!!!”
“是是是~!!大姐头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们什么都听你的~!!”
“那个小杂……小朋友,对……对不起了,刚刚欺负你是我们不对……”
果然,三个小霸王被小女孩制得服服帖帖的,他们不但没有再欺负小男孩,还很“礼貌”地跑过来跟他道歉呢。
“你没事吧?”小女孩走过来关心地伸手扶起还趴在地上的小男孩。
“我……我没事。”虽然浑身被打的又酸又痛,可倔强的小男孩还是不硬撑着说没事。
“真的没事吗?”小女孩狐疑地看着面前好强的小男孩,“可是……你身上的衣服都脏了耶,回去一定会被妈妈骂的~!!”
“我没有妈妈!”小男孩涨红着脸看着小女孩,“我的衣服脏了我自己可以洗。”
“什么?”小女孩吃惊地看着小男孩,“你这么小就自己洗衣服吗?那你爸爸呢?”
“我也没有爸爸,我住在孤儿院~!!”小男孩没好气地转过脸瞪着小女孩,“你问完了没有?你是不是也要像他们一样来奚落我啊?告诉你,我可不会因为你救过我,就把你想象成拯救天使什么的……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的同情~!!!”
说完这句话,小男孩就头也不回地扔下小女孩跑出了厕所,根本来不及回头望一眼小女孩受伤的表情。
小小的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似乎所有的欺负与白眼都是司空见惯的事,但是,今天遇到的这个小女孩,她却不同,第一次有人向自己伸出了友善的双手,可一直防备至深的他,却选择了拒绝。
因为,他注定孤单,他不需要朋友。
VOL。04 无可奈何的离别
VOL。04 无可奈何的离别
然而小女孩却仿佛是一快牛皮糖一般的粘上了他,无论他摆着多么难看的脸色,或者做出多么凶恶的样子,小女孩却仿佛越挫越勇的样子,成天都围在他的身边像小麻雀一样的唧唧喳喳。
“喂,我叫妮妮,你叫什么名字啊?”
——不理会。
“你是叫小司吗?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不理会。
“妈妈说好朋友要互相照顾哦,我和你一起回家好不好?”
——不理会。
小男孩怎么向小女孩威胁性的挥着拳头,小女孩依旧踩着小自行车咕噜咕噜的跟在了他身后。
从那一天开始,夕阳照射着的小路上,两辆小自行车总是你追我赶的追逐着太阳的尾巴,总是小男孩气喘吁吁的走在前面,然后小女孩总是晃动着胖嘟嘟的小腿努力跟了上来然后唧唧喳喳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小男孩虽然依旧摆着一张臭脸,可是却掩饰不了自己心里的高兴。
这一次,他是不是真的可以不再一个人了呢?
这一次,他是不是真的可以拥有一个好朋友?
他总是静静的听着小女孩像麻雀一样的在身边叫唤着。
“小司小司,等下带你去吃好吃的炒饭吧!”
——结果总是他付钱。
“小司小司那边的花好漂亮啊。”
——结果他被威胁着去帮她摘花而被环保的老爷爷抓住送到了老师办公室。
莫名其妙的话语总是在一天一天的逐渐增多,而这一次,又变成了——
“喂,小司,你唱歌很好听嘛!”使劲踩着单车的小女孩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
“你到底想说什么?”已经习惯了无厘头的陷害的小男孩立刻警觉的皱起来眉毛。
“今天老师说学校要举行歌唱比赛哦,你为什么不报名?”小女孩不理会他的抗议,自顾自的问着。
“……”
“去参加啦~!我挺你哦!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啊!去啦,去啦~!”
“哦!”被她聒噪到不行的小男孩敷衍性的淡淡应了一句,却没想到小女孩却像得了宝一样欢呼起来:“那你是答应啦?!啊~!真是好运,我最喜欢小司了!”
说完冲下车来搂着小男孩就是一个熊抱。
察觉到上当的小男孩愣愣的看着小女孩飞奔远去的身影,阴郁的眉毛缓缓皱起,最喜欢是有多喜欢呢?是超过所以喜欢的那种喜欢吗?
无法反悔的小男孩报名参加了学校的歌唱比赛。
在轮到他上台的前一刻,一直消失的小女孩却匆忙出现在后台,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一块小玉佩递给他:“这个是我跟妈妈去佛国寺特意为你求的哦,开过光的哦,据说可以给你带来幸福的!你看,你看,后面还刻有的我名字——妮妮,这样就好像我能永远保护你一样。”
从来没有人这样的和他说过话,也从来没有人可以为了他的幸福而去祈祷,可是这个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小女孩,却为他做到了这样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