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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周医生转身往楼梯口走,中途回头看过去,只见段叙初仍旧坐在那里,手肘支在桌面上,掌心按着额头,像是雕像一样,他许久不曾动一下。
周医生在心里无声地叹息,重新抬脚走上楼。
段叙初一个人在渐渐深沉的夜色里坐了很久,他起身收拾完餐桌和厨房,才走去卧室里洗澡。
蔚惟一从囡囡的房间里回来后,正坐在床头柔和的灯光下等他,段叙初的心忽地柔软,几步走过去掀开被子上床,他紧紧抱住深爱的女人,不由分说地吻起来。
今晚他的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激烈,带着急切和焦躁,像是闹脾气的孩子,火热湿滑的舌头用力地顶撞着蔚惟一的口腔,弄得蔚惟一有些疼,只是蔚惟一觉察到段叙初情绪反常,也就任由他索取,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温柔地回吻他。
段叙初半晌才平静下来,撤开唇后低笑一声,他跪坐在蔚惟一的身体两侧,掰开蔚惟一的双腿后缠上他的腰,一手扯开蔚惟一肩上的浴袍。
蔚惟一的里面没有穿内衣,浴袍挂在腰间身体半露不露,胸前的那两团雪白若隐若现的,在光线不甚明亮的阴影里散发着光泽,既有艺术的唯美,又有一种让人垂涎的香艳。
段叙初看得眸色渐渐发暗,那里头燃起一小簇**的火焰,他贴过去吻上蔚惟一圆润柔滑的肩膀,贪恋地吮吸着含糊不清地说:“惟惟,这几天你都不让我碰,今晚还打算憋着我,嗯?”
蔚惟一抿唇轻笑,双手抱住段叙初的脑袋。
段叙初欣喜地吻下去,如前几次一样脑袋正要探入蔚惟一的下身,蔚惟一却忽然推了他一下,“阿初,你等等。。。。。。。我刚刚感觉到宝宝在踢我的肚子。”
原本正是**高涨之时,被打断后段叙初不想理会,要继续下去,听到下半句他的动作猛然一顿,抬起头望向蔚惟一,墨色的重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真的?”,他从蔚惟一的腿间移出脸,转而贴上蔚惟一的肚子,凝神听了半天,却没见响动。
段叙初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抬眼斜睨向蔚惟一,“你在骗我惟惟,这是第几次了?好歹你换一个借口拒绝我。”
蔚惟一有些尴尬,不忍去看段叙初失落黯淡的目光,她别开脸,“宝宝刚刚真的在踢我,但胎动本来就没有规律,你错过了也很正常。”
段叙初面无表情地坐起身,狭眸紧绞着蔚惟一,咄咄逼人的,紧绷着脸色也不说话,这让蔚惟一无法躲闪,最终垂下眼睛,咬了咬唇,“我最近不舒服,兴趣不太大。”
段叙初又一动不动地盯了蔚惟一几秒,勾起唇讥诮地笑了一声,“那就算了。”,他躺回去,翻身背对着蔚惟一。
蔚惟一被段叙初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漠气息吓到,连忙伸手去推他的肩膀,“阿初,你怎么了?你总不能因为我不给你,你就生气吧?我现在是孕妇,你就不能。。。。。。”
话还没有说完,段叙初豁然坐起身,“这话该我问你蔚惟一。”,他抬手握住蔚惟一的肩膀,那一双慑人的重瞳仿佛能穿透蔚惟一的内心,“你以为我是在计较你对我有没有兴趣吗?”
“惟惟,虽然不明显,但从医院那晚,你就开始不对劲了,你好几次半夜睡不着有失眠症状,却一直没有跟我说。你为什么打电话给连子涵,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蔚惟一在段叙初的质问中睁大眼睛,“你监视我?”,她确实有跟连子涵通电话,但她确信连子涵不会告诉段叙初,那么唯一可能就是段叙初监听她的通话。
段叙初握在蔚惟一肩上的手一紧,薄唇抿起坚毅的线条,“这不是重点,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而去找连子涵。”
蔚惟一气恼地别开脸,保持着沉默。
“行!不说?”段叙初放开蔚惟一,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连子涵暗中跟我的女人联系,他的胆子也太大了点!”
蔚惟一见状猛然从后面抱住段叙初的腰,脸抵在他的脖颈上,低低地说:“阿初,你不是说等庄名扬的葬礼结束后,我们就去民政局吗?如今半个月过去了,明天我们就去吧?”
段叙初被蔚惟一这样一抱,浑身的肌肉顿时一僵,心也软下来,半晌后他放下手机,转身把蔚惟一紧紧搂入怀中,下巴在蔚惟一的头顶重重摩挲而过,喑哑地解释道:“上次你说不太吉利,我特意看过黄历选了日期,刚好是下个月初。”
第218章 言不由衷
“还有半个月,我可以倒计时了。”蔚惟一满怀期待地说,抱紧段叙初劲瘦的腰身,她的脸贴在段叙初的胸膛上。
他身上散发着灼热的温度,在这样寒冷的冬夜里温暖着蔚惟一,她惬意地闭上双眼,昏昏欲睡之下声音有些模糊,“你不要生闷气了阿初,我和连子涵真的没有什么。我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瞒着你,你就当给我一点独立空间好了,不能不监视我吗?你这种行为让我觉得你不信任我。。。。。。。。”
“不能。”段叙初不容置疑地打断蔚惟一,健硕的双臂紧箍着蔚惟一的身体,他绷着脸色霸道而强硬地说:“无关信任不信任,而且你心里也清楚我不是怀疑你会背叛我。从我遇见你直到现在,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你的掌控,若是哪一天我不在暗中关注你的一举一动了,也就意味着我不要你了。”,他叹息一声,抬手抚上蔚惟一的脸,墨色的重瞳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惟惟,你希望这种事发生吗?”
他许久没有这么严肃过,蔚惟一一时间有些怔愣,下意识地摇摇头。
段叙初见蔚惟一真被自己吓到了,他顿时有些忍俊不禁,凑过去与蔚惟一的额头相抵,手掌在她的头发上温柔地抚过,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宠溺和怜爱,“小女人。。。。。。怎么到现在还怕我?跟我吵架时那股蛮横劲去哪里了?”
蔚惟一闻言眉头一皱,昂起下巴反驳,“我什么时候蛮横了?”
段叙初低笑一声,手掌按下蔚惟一的后脑勺又贴上去,柔声哄着她,“你没有,都是我惯出来的可以了吧?”,他在蔚惟一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下,无奈却是心甘情愿,“惟惟,我这一辈子都被你吃得死死的,只有你不要我,我怎么会放得下你?”
蔚惟一心里满足的同时,又泛起一抹酸楚,“阿初,对不起,我。。。。。。。”,断断续续地说到一半,蔚惟一用力地咬着唇,积聚中在眼中的泪水快要掉下来。
段叙初等了一会,蔚惟一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不舍得逼蔚惟一,带有薄茧的大手抚着蔚惟一的脸,床头晕黄的灯光下他目光柔和地凝视着她,“不想说,就不要说了。现在困了没有,睡觉吧?”
每次不管谁对谁错,争吵也好,冷战也罢,不到十分钟总是他先做出退让,而她的性子倔强、凛冽、不够温柔。。。。。。如此这些她都知道,她所需要的就是这样能没有底线包容着她的男人,今生能跟段叙初这个男人相守,是她蔚惟一之幸。
蔚惟一靠坐在床头,抱住段叙初的脑袋贴上她隆起的小腹,“刚刚宝宝真的在踢我,你耐心点。”
“好。”段叙初调整姿势枕在蔚惟一的腿上,伸出手臂圈住蔚惟一的腰,他的脑袋埋在蔚惟一的肚子上,过了一会段叙初“唔”了一声,抬起头摸着自己的脸,“我感觉到了,刚刚我这里被顶了一下。”
蔚惟一抬手戳了一下段叙初的脸,笑着说:“那就是了!刚刚宝宝肯定是在肚子里踹我了。等到月份再大些时,你直接就可以看到我的肚子被宝宝踢得左突右突的。”
“是吗?”虽说段叙初养囡囡几年很有经验,也通过各种方式了解不少,但多数毕竟都是理论上的,此刻那么清晰地感知到宝宝的存在,他觉得新奇而开心,再次把脸紧贴上去,“这么晚了他不睡觉,还在你肚子里闹腾,我唱首歌给他听。”
蔚惟一的一只手抚在段叙初的耳边,五根纤细的手指在段叙初漆黑的头发里穿梭而过,“嗯。”,在段叙初低沉磁性的嗓音里,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和甜蜜,眼中却有晶莹的泪光闪烁。
***
转眼裴言瑾和裴言峤在渔村待了一个月,裴言峤的抵抗力和意志力都很强,在这段时间的治疗下,他已经不再需要拐杖,就能正常行走。
比起冷峻话少的裴言瑾,裴言峤是自来熟,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跟周边的人和睦相处,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学会了这里的方言,再加上懂点医术,宁潇自然而然地把裴言峤带在身边,用作助手。
失忆的人太容易被骗,裴言峤没有问过自己以前过着怎样的生活,很快地融入渔村新的环境里,跟宁潇一起待在医院里治病救人。
这天中午裴言峤和宁潇经过输液室,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嚎嚎大哭,在妈妈怀里拼命挣扎着,不愿意扎针。
裴言峤的脚步一顿,手插入白色大褂口袋里,颀长的身形立在那里,半分钟后他走过去,在小女孩面前蹲下身,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示意小女孩看向他。
长相俊美的人,总会让对方产生好感,何况面前这个大哥哥的笑那么迷人,小女孩立即止住泪水,搂着妈妈的脖子坐在那里,用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瞅着裴言峤。
裴言峤伸出手让小女孩看到他的掌心里什么都没有,紧接着他在空中随意一抓,再摊开时手心里已经出现四五颗五颜六色的糖果。
小女孩“呀”地叫了一声,连她的妈妈和负责输液的护士都有些目瞪口呆,裴言峤挑挑眉毛,笑着把一把糖果递给小女孩。
他蹲在那里捏着小女孩粉嫩的脸,指腹擦去她脸上挂着的泪痕,用很温柔的声音说:“你要乖一点,配合我们医生的治疗,这样你的病才能好起来。”
小女孩看着裴言峤弯起的眉眼,她毫不迟疑地点点头。
裴言峤这才站起身,示意护士给小女孩扎针,转身要走时小女孩拽住他的衣角,用很稚嫩的童音问他还会不会来。
裴言峤摸着小女孩的脑袋,“我是这里的医生,每天都会到这边。”,他转头望了一眼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的裴言瑾,裴言峤把口袋里剩下的糖果也给了小女孩,抬脚走出去,“大哥。”
裴言瑾淡淡地应了一声,倒是宁潇冷冷地扫向裴言峤,“三弟你可以啊。。。。。。。这么小的孩子都被你迷得晕头转向。”,她让裴言瑾帮她拿着文件,走到裴言峤的身边后掰裴言峤的手,“教教我怎么变的,我要像那些魔术大师一样,凭空变出一束玫瑰花来。”
裴言峤任由宁潇掰开自己的手,下一秒宁潇看到一枚精致的发卡,她往自己右边的刘海上摸去,果真发现原本别在那里的发卡不见了,宁潇眨了眨眼睛,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其实。。。。。。。”裴言峤的手指按住宁潇的额头,重新把发卡别回去,他意味深长地低声说道:“这不是变来的,是偷的。刚刚那一把糖果也是我从那位妈妈口袋里拿的,这么简单的小把戏大嫂你都没有看出来,只能说明你智商不够。”
宁潇:“。。。。。。。”
裴言峤放开宁潇,两手重新插入口袋,转身往饭堂的方向走去,“我饿,先过去了。”
他的身形本就挺拔,又穿着白色的大褂,更衬得他宽肩窄腰、瘦削修长,不似以往的散漫、玩世不恭,这样的裴言峤温和沉静。
裴言瑾还是注意到裴言峤的那条腿,这让他的心忽地刀绞一样的痛。
“丑男。”宁潇抬起手臂,由于身高相差很多的缘故,宁潇不得不踮起脚尖,站在裴言瑾右边颇有些费力地把手肘搭在裴言瑾的肩膀上,“你们师承一人,言峤会的,你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教我言峤刚刚是怎么做到的。”
裴言瑾侧过头缓慢地瞥过宁潇一眼,“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怎么教你?而且你不学好的东西,就学偷鸡摸狗?”,话虽这样说着,裴言瑾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黑色的钱包,正是宁潇的。
宁潇:“。。。。。。。”
裴言瑾翻着钱包,除了几十块钱和身份证外,里面还有一张照片,裴言瑾的眼睛一眯,“这个是。。。。。。。”,还没有来得及仔细去看,宁潇劈手夺回钱包,面无表情地往那边走去,“吃饭。”
***
最近几天温度骤降,窗外的树叶上结了一层冰,蔚惟一怕冷,并没有带着囡囡外出,趁着这个闲暇时间,她重新布置起婴儿房来。
段叙初一大清早就去了警局,具体怎么回事也没有跟蔚惟一说,蔚惟一在室内放起钢琴音乐,她坐在沙发上嘱咐周医生如何布置房间,囡囡也参与其中,跟在周医生身后转来转去,而毛毛则紧挨着蔚惟一,雷打不动地蜷缩成毛茸茸的一团睡在沙发上。
蔚惟一的手掌抚在小腹上,闭着眼睛靠在那里,在动听的音乐中和温暖的房间里,她整个人懒洋洋的,有些犯困。
期间周医生见蔚惟一的面色泛着苍白,她走过来关怀地问道:“蔚小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若是想睡觉的话,你回房间睡吧!婴儿房我会让蔚小姐满意的。”
“是呀妈妈。。。。。。。”囡囡也攀到蔚惟一的膝盖上,仰头近距离盯着蔚惟一的脸,“爸爸前两天还告诉囡囡孕妇嗜睡,不要让囡囡总是黏着妈妈。”
蔚惟一伸手抱住囡囡,笑着对周医生摇摇头,“我没有什么。”,目光不经意间往窗外一扫,蔚惟一的眸子一下子亮起来,推着囡囡的肩膀指过去,“囡囡,下雪了!”
第219章 失明
囡囡连忙抬起头,果真看到窗外白色的雪花一片一片地飘落下来,“下雪了!”,她跑去窗户那里,高兴地跳起来,过了一会跑回来拉住蔚惟一的手臂,“妈妈,你不睡觉的话,我们就去院子里玩耍吧?”
“好。”蔚惟一笑着应道,谁知站起身时眼前一黑,她整个人一个踉跄,连忙按在沙发背上。
周医生吓得立即跑过来扶住她,“怎么了,蔚小姐?”
蔚惟一只觉得头晕目眩的感觉越发严重,眼前看到的东西都是模糊的,半分钟后周医生满是关怀的脸在瞳孔里渐渐清晰,蔚惟一摇摇头,唇边牵出一抹笑意,“我没事。”,她松开周医生,转身牵住正仰头望着自己的囡囡,“走吧,等雪再下大点,我们就可以打雪仗了。”
“嗯!”囡囡兴高采烈的,挣脱蔚惟一后,她在睡觉的毛毛身上拍了一下,“毛毛,不要睡了。”
毛毛很不情愿地跳下沙发,懒洋洋地跟在囡囡的身后,蔚惟一关上婴儿房的门走出去,而周医生则回去卧室给蔚惟一拿衣服。
外面的天空昏暗,又因段叙初的住处偏僻,倒显得整个天地宽广浩大起来,囡囡奔到院子里后,张开双臂仰起头转起圈来,咯咯的清脆笑声传入蔚惟一的耳中,蔚惟一纤细的身形立在门前,温柔的目光跟随着囡囡的身影移动。
雪越下越大,蔚惟一也因此感觉到眼前白茫茫一片,越来越模糊,囡囡仿佛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完全看不见。
这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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