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分说地拉起我,拖住我的手腕往玄关处走。
我不明所以,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发现我这种级别根本无法撼动经过长年正规训练的裴言峤,于是我放弃了,也是在这一刻我感觉到从手腕处传来一种仿佛被电到的酥麻感,直至四肢百骸,最终我的心尖都颤了起来。
我跟女友亲密时,都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悸动,而是始终不温不火、淡淡如水的那种感觉,对于我这种温润的性子来说,我所追求的就是这种细水长流。
然而这短短的几秒钟我发现,不是我淡漠,而是我没有遇到那个能让我内心火热的人,我也是在这一刻才猛然惊觉,我对裴言峤竟然产生了只有异性之间才会存在的感情。
是什么感情?
不是兄弟之情,而是。。。。。。。爱情。
“你们要去哪里?”女友跟过来,温柔的声音拉回我的神思,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时跟裴言峤一样,把鞋子换好了。
裴言峤应该没有发现我的不对劲,仍旧强行抓着我的手腕,头也不回地对女友说:“有事情跟我大哥出去一下。。。。。。。”,他话语一顿,忽地转过脸看了一眼长相清秀,气质却极其温婉的女友,他的眸光里闪过戏谑笑意,“大嫂不介意的话,也一起?”
女友很乖巧、很依赖我,平日里我走去哪里,能带着她,她必定也会跟着我,听到裴言峤这样说,女友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好。麻烦你们等我一下,我去跟伯母打声招呼。”
“嗯。”裴言峤淡淡地应了一声,自然而然地放开我的手,开门走出去取车,并没有注意到我抚上手腕的动作,等到我和女友坐进去后,裴言峤开着车子疾驰而去。
中途我稳住自己过于激烈的心跳,平复下来后像是为了证明什么,我转身伸手拖住女友的后脑勺,凑过去温柔地亲吻她的唇。
裴言峤在场,女友很不好意思,不过也没有拒绝我,双臂勾住我的脖子,她闭上眼睛,红着脸青涩地回应我。
直到我感知到身体里喷薄而出的**,我这才意犹未尽地撤开唇,伸出长臂把女友揽入胸膛,炙热粗重地吐息在她的耳朵上,“艺浔,今晚去我那里。我想你了。。。。。。”
我还喜欢女友、还想要女友的身体、我还很。。。。。。正常。
女友把脑袋埋在我宽广的怀里,光线不甚明亮的车子里,她的耳朵红得滴血,很是惹人怜爱,“嗯。”
我从后视镜里看过裴言峤一眼,他开车时仍是那种慵懒的姿态,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我和女友身上,仿佛他对这样的亲密已经司空见惯,而我对他的反应竟然很失落。
十几分钟后车子在某家会所门前停下。
平日里我会跟裴廷清一起参加很多聚会,对这种场合并不陌生,只是女友还是第一次来,不免有些排斥,走进去的中途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我安抚性地揽住她瘦削的肩膀。
电梯在十几层停下来,裴言峤迈开脚大步走在前面,我和女友跟在后面,在寂静无声的长廊里走了半分钟,裴言峤停在某个包间的门前,随后连门也没有敲,直接开门走进去。
屋子里是一派yin靡、声色犬马的景象,其程度实在让人作呕。
女友吓得“啊”地发出一声尖叫,脸色惨白着往后退出去几步,而我看到裴言峤走过去后,很快有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像水蛇一样缠上他。
这一瞬间我的胸腔里燃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之火,猛地转过身开门把差点吓晕的女友拉出去,“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出来。”
“我。。。。。。”女友在这种地方很没有安全感,肩膀颤动着环顾一眼无人的走廊,咬咬唇最终还是点点头,“嗯。”
当时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裴言峤的身上,再加上被屋内上演的各种活chun宫图刺激到,我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把女友一个人放在走廊里后,我推开门重新进去。
那个女人正在解裴言峤的衣服,而裴言峤的眼神里虽说并没有什么波动,但他也没有阻止,或是推开那个ji女。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是裴言峤的兄长也好,对他产生不明情愫也罢,知道他整天都是跟这些人混在一起,灯红酒绿、纵情声色,像我这种作风正派的人压根接受不了这种生活,我几步上前扯开那个女人甩到地上,随后握起拳头狠力地挥上裴言峤英俊的脸。
下一秒群魔乱舞的房间里突然间变得死寂,各种亵玩的动作停下来,有人反应过来后骂了一句什么,紧接着全部跑到裴言峤面前,“三哥!”
那一下子我用了太大的力气,裴言峤的眼睛和半边脸被我打肿,唇畔冒出血珠子,在他的下属要冲上前时,他抬起手,没有什么感情波动地说:“这是我大哥,同父异母的。”
二十多个男男女女的杀手往后退出去。
我收回手,修长的身形立在那里,眼神凌厉神色冷峻地看着裴言峤,沉默片刻,裴言峤抹掉唇边的血迹,开口只问了我一句话,“现在知道我每天都去了哪里,又做些什么了吗?”
我不接话,面无表情地上前拽住裴言峤的手臂,这次换我拖着他走出门去。
女友并不在走廊里。
我以为她不喜欢这里,一个人先回去了,心想着过一会她就会给我打电话了,再加上我担心裴言峤会重新回房间,就没有太过纠结女友,我像是一个兄长教训三弟一样,拖着裴言峤回到车上,带他去了我的住处。
我拿来医药箱给裴言峤处理脸上的伤,从离开会所到此刻他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而我自认为自己管教他的行为并没有错,因此那天晚上我也没有主动开口。
睡觉之前我煮了两碗面条,裴言峤吃过之后,连澡都没有洗,就躺回床上。
我有洁癖,在见过他被女人抱住后,虽然没有闻到,但我总觉得他身上有很浓烈的女人香水味道,也因此那天晚上我去客房的床上一个人睡,关掉灯后才想起女友一直没有回电话给我,我打过去也并没有人接。
我见时间已经是凌晨1点了,生活习惯良好的女友这个时候应该睡了,我放下手机,在精疲力尽之下沉睡过去。
后来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我被手机铃声吵醒,闭着眼睛拿过手机,还没有说话,那边就传来女友歇斯底里的哭泣声,“言瑾,我。。。。。。我。。。。。。。”
我一下子清醒了,猛地惊坐起来,焦急万分地问:“怎么了艺浔?慢慢说,我在听。。。。。。。”
女友还是不停地哭,“救我。。。。。。。”
我突然间意识到什么,立即用手机定位到女友的位置,当我发现她依旧在那家会所后,“轰”的一声,我的脑子一懵,手机不自觉地从手中跌落。
“砰”的一下响动,我猛然间反应过来,抓起衣服胡乱地穿上,捡起手机往门外冲去。
裴言峤听到动静后走出来,见我这个样子他没有问我什么,和我一起赶去那家会所。
后来我们在某个房间里找到了女友。
毋庸置疑,女友在等我的中途,被某个男人弄进这个房间里。。。。。。强bao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狗血烂俗的电视小说剧情,会发生在我和我的女友身上。
我走过去抱住赤身**、肮脏凌乱快要陷入昏迷的女友,她抗拒了一下。
我眼中酸涩,死不放手更加用力地抱她。
“言瑾。。。。。。。。”她崩溃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双臂搂住我的脖子,投入我的怀抱失声痛哭起来。
裴言瑾番外 【4。1】
在无间岛上的那段时间,汤钧恒多次建议我杀死秦悦,先不管秦悦犯多大的错,但至少我知道汤钧恒是在挑拨离间,或者更确切地说,秦悦知晓太多汤钧恒不可告人的秘密,汤钧恒想借我之手除去秦悦,而我也多次动过这个念头,但每次我都下不了手。
这不是我优柔寡断,而是对于任何女人,我都无法狠下心,这世上的女人无论好与坏,善与恶,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
正如我对汤钧恒说的,“女人,是用来疼爱的。”,这时我想起多年前深爱我的,最终却带着腹中胎儿跳楼自杀的女友。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把所有的疼爱都给我的初恋女友,我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她,而事实上我非但没有给她幸福,我还给她带去那么多的伤害。
我知道愧疚和自责都没有用,但人也是在经历过后才会成长。
那天晚上在会所的房间里我和女友跪在地上,面对面紧紧拥抱彼此,她在我的怀抱中哭晕过去,而我保持着那个动作久久不动,手掌放在她后脑勺的头发之上,某种液体抑制不住地从我的眼眶里涌出来,一滴一滴砸落在我瘦削的手背上。
透明圆润、滚烫沉重。
期间我抬头望过去一眼,裴言峤站在门的中间,垂下去的手握成拳,大概是我目光里骇人的血红色,他似乎有些无措,第一次在我面前低下头,不敢看我。
我什么也没有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膝盖发麻,磨掉一层皮似的疼,于是我动了一下,那边的裴言峤回过神,拿出手机拨打过去,“找到那个男人,灭他全家,包括他的亲朋好友,他家的祖坟也给我掘了。”
我听后也只是冷笑。
如果这样就能弥补对我女友的伤害,那么何须他下手,我自己就能把那个男人碎尸万段。
复仇,不过是一种自我逃避的方式而已。
我把身上的长风衣外套脱下来,裹住女友**的身体后,抱起她面无表情地往外走,一路上有好几个人对我和女友指指点点,我却不在乎,坐上裴言峤的车子,把女友送去医院。
女友遭遇xing侵伤得很重,也所幸那家医院是裴家的产业,没有太多不必要的麻烦,只是主治医生告诉我女友的心理上受了很大的创伤,让我做好准备。
其实这种时候我完全有理由、完全可以理所当然地抛弃女友,但我做不到。
一方面是因为我确实是真心喜欢女友,哪怕这份感情并不浓烈,甚至很淡,我开始有精神出轨的嫌疑,然而在山顶上的那片草地里要了女友的第一次,或者在跟女友交往时,我就决定娶她为妻了。
再者虽说女友出身平凡,但至少这些年简单宁静、一帆风顺,却在20岁被毁了,这一切皆因我而起,扪心自问,我做不到在这种时候不要她,所以听完裴毅贤善意的提醒后,我也只是一笑置之。
那个深夜里我守在女友的病床前,双目熬得通红,却一秒钟也不敢阖上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我担心女友醒过来找不到我,她会哭、会害怕。
而裴言峤就抱着一条腿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十几个小时里我们彼此之间没有一句对话,直到第二天下午裴言峤才一言不发地离开。
女友醒过来,不出所料她先是要自杀,被我拦住后她发疯一样地砸东西,歇斯底里地对我吼,让我滚。
我的手被她砸过来的玻璃杯子割破,她也不管我,拿过床头柜上的那把水果刀,要往她自己的心口上捅,我跑过去死死地抱住她。
锋利的刀刃划过我的手臂,她终于清醒过来,扑到我的怀里抱着我的脖子痛哭,“言瑾,怎么办?我好脏,我不想活了。。。。。。。原本我就什么都没有,长得不够漂亮,家境平凡跟你门不当户不对,成绩也不好。。。。。。。。等等这些,我都无法跟你匹配,如今我连干净的身体也不能给你了,我该怎么办?”
裴言瑾番外 【4。2】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只能遵循着我的意念,捧住女友的脸,对着她那双仍旧清透乌黑的眼睛吻下去。
我吮吸着她瞳孔中流淌出来的热泪,沙哑地告诉她,“好好活下去。。。。。。。等你走出来了,我们再分手。”,如今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
我抱紧女友,贴在她的耳边给她唱完那首【童话】:“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
也许你不会懂从你说爱我以后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后来女友在我的怀里沉睡过去,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子,唇角却微微翘起来,我用大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痕,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端详女友的五官相貌,这才发现她长得其实很漂亮,只是所有的光芒都被她骨子里的自卑感遮掩了。
为防止女友再次想不开,我让人把所有的东西都移出去,最后整个高级病房里只剩下沙发和我坐的一张椅子,以及病床,而对于一心想死的人来说,怎么做也不可能阻拦。
于是那两天我彻夜不眠、寸步不离地守着女友,所幸女友再醒来后也只是精神恍惚,陷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把任何人当做透明,我很温柔地跟她说话,她也不理不睬。
第三天下午裴言峤过来,手中提着保温饭盒,这时我正在给神情呆滞的女友喂饭,裴言峤站在我身后,低沉地叫了我一声,“大哥。”
我拿着汤匙的手指一顿,侧过脸淡淡地瞥过裴言峤一眼,面部线条是紧绷着的,连我自己都能听出那时的语气里有多厌恶他,“出去。”,我很想大声吼他,让他滚,但我知道这件事终究不能怪他。
只是人往往就是这样,仿佛把自身的过错施加给别人,自己就能好受一点一样,而事实上不会有人知道,那一刻我有多么害怕裴言峤被我骂走,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理我。
裴言峤没有走,僵硬地立在那里足足半分钟,他又低低地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的手指一颤,这才回过头。
我坐在那里仰望着他,他的身形颀长挺拔,像是芝兰玉树,在对上他那双满是歉疚的、亮晶晶的深褐色眼睛时,我又一次感知到自己心脏的加速跳动。
我太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不想再看到他,我又重复了一遍,“我让你出去。”
“我并非故意。”裴言峤竟然开始对我解释,在我面前他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那个样子让我的心猛地一疼,“我只是一时兴起,把大嫂也带了过去,并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那个男人不是我安排的。”
我讶然。
“你问我每天都在做什么,事实上我想开一家会所,那晚你们所看到的只是我培训下属的一部分,我在购置。。。。。。”
我打断裴言峤的话,“难道开会所非要低俗肮脏的se情服务吗?”,在我看来,无论打着多么高端的名号、形式多么五花八门,其本质依旧是**交易。
裴言峤没有再反驳我,走过来把保温饭盒里的鸡汤盛出来递给我,“我让我妈特意做的。当然,我并没有告诉她发生在大嫂身上的事,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我抿起唇,没有再说什么,重新转过身把鸡汤一口一口地喂给女友。
几天后,我给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