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这场仗,他必败无!作为有着多年行军经验的将军,他有这种觉悟,只是怎样败?何时败?败得惨不惨?他只希望能够多坚持半个月,那时皇城中的圣上,便能有充足的时间布防。三万大军对上百万雄师!他坚持得越久,便越能挫伤对方的势气!所以,他不能冒险!既便是敌人在他城门外呼呼大睡,他也不敢冒然偷袭!晋王可不是泛泛之辈。此人精于算计,露此破绽给他,必有阴谋!
“将军,夜凉了,您也睡吧!明日必有一场恶战!您要注意身体!”一名副将低声说道。
亢易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不甘,他缓声说道:“晋王这是在给咱们使压啊!但凡计谋心为上!姓古的确实不可小瞧!”那名副将应了声是。也不在说话,眉宇间尽是焦虑。
亢易元紧了紧领,默然走下城楼。
天亮之后,晋王的大军并行令起床军士们仍在呼呼大睡只在少数人换岗。中午时候,军中将士这才睡醒,吃了些饭,晋王又传令下来,命全军将士原地休息。这一场休息然又睡到天黑。而崇岭关中,警戒了一天的将士们觉上了当,虚惊一场。
太阳刚落山,王集合大军,全速行进,五里路程,很快就赶到晋王命人做饭,大军就地扎营过饭后,集合于崇岭关前十万大军,扑天盖地乎要攻打此关。
崇岭关紧张了一天的士们,不敢大意,各自坚守岗位。以防对方突然袭击。谁料晋王的军队,只是默默地站在崇岭关外,刀剑出鞘,战马嘶鸣,就是不进攻。这一对持,竟又是一夜!至此,崇岭关守关的将士已经紧张了一天一夜,多数人并未合眼,疲惫到极点,许多将士靠在城楼上打盹。
“杀……”
“冲啊!……”
天色微亮。晋王突然挥军进。晋王地军士虽然也对持了一夜。可他们白天睡了一天。相比起崇领关地守军。精神好了不知多少倍?而晋王就是利用。对方军士地疲惫。己方人多势重。斗志高昂。精神上更是胜过对方!这一仗攻其无备。对方又是一天一夜未眠地疲惫之师。如果再不能一举拿下。就真没有天理啦!
一间。军旗猎舞。战马嘶鸣。喊声震天。晋王大军如潮水一般。涌向崇岭关!
“晋王有令。头一个攻上城楼。奖白银百两。杀了亢易元。奖黄金百两!”晋王军中传令官。高声吼道。二十多万将士。俱都欢呼。攻城地前锋营军士。越疯狂。
“放!”
崇岭关内。亢易元冷喝一声。万箭齐。如流星飞蟥。呼啸而过!晋王大军中。顿时人仰马翻!惨叫跌起!一波箭雨之后。接着又是一拔!漫天箭雨。急飞落下。溅起片片血花。一时间。烟尘滚滚。大地惊颤。
晋王的骑兵冲在最前,数轮箭袭过后,已死伤四五千人。可他们人多,潮涌而至,已到了崇岭关脚下,这些骑兵翻身下马,抽箭对射,无奈崇岭关高约十丈,从下方射箭,威力不大。这些骑兵又被射死不少,许多人干脆躲在马匹身下。
亢易元见对方军士,已开来独车,登云梯等攻城器具,一边命弓箭手自由散射,一边率众将早已准备好的巨石砸下,崇岭关关口,地势陡峭,与关外地面,至少有二十五度以上的斜角,巨石都是经过打磨的,从城楼处倒下,轰隆隆滚涌而去,越滚越快。
巨石都在三百斤以上,其冲击力不容小瞧。纷纷落下,砸坏不少攻城器具,运气不好的骑兵,连人带马撞上,筋骨折断,热血四溅!晋王军中,头一轮的攻城器具一半以上被毁。加上巨石挡道,骑兵们涌来也慢上许多。
巨石刚过,一根根滚木,长约丈许,高约一尺,这木头在油中一浸,从城楼顶上丢下,随后用火箭射中点燃,火借风势,烧得厉害,浓烟避日,惨叫如嚎。
晋王的先锋营军士,虽说厉害,但人在冬日,衣着穿得比较厚,也并非每一名军士都能披上纯铁凯甲,大多人的凯甲都是皮毛所制,只在关键部分加以铁片!遇火易燃,到处都是呛人的焦臭味!许多军士还未被火烧中,已被熏得晕头转向,怆惶逃窜!原来整齐的进攻队形,此时凌乱不堪,
晋王在马车中,注视着前方的战况,肃然无语,身后众将领也都不敢出声。垂下头来。良久,晋王放下唐玄送他的千里镜,感叹道:“好个亢易元!崇岭关不愧是名列前三的奇关!如此奇关,再配以名将,当真是万夫莫开啊!”
身后将领们,见已方损失惨重,晋王不但不愤怒,反而称赞对方,心里不免有些狐疑!大世子小心说道:“父王,敌方狡猾如让威虎山的僧兵们上吧!他们个个身怀绝技,一定有办法破了崇岭关的。”
晋王摇头道:“战场之上,不同于江湖拼杀,并不光是靠个人勇猛!你看
下如雨落石雷动,燃木滚滚,战场上,目不?听鼻不能呼,既便是不坏金钢得忘而生畏!并非人力能挡!威虎山的僧兵上阵,也难免死伤惨重啊!”
大世子急道:“可是……父王,难道便这样耗下去么?如果战至天明,怕是三万前锋营的军士们,所剩无几啊!”
晋王沉声道:“战场之上,最忌焦躁!这才头一次交锋了几千人,你便沉不住气!往后这仗怎么打?没出息的东西!”
大世子吃父王一记喝骂,不敢再出声心里一点也不服!暗道:“父王优柔寡断,越来越胆小啦哼,就会骂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到底谁才是没出息的人!”
大世子哪里知道,晋王此次攻打崇岭关,意在练兵。崇岭关虽险,区区几万人马,他就算败上一两场又能怎样?姓亢的不敢攻出城来,不然,光威虎山的僧兵,就能收拾他们!而且,这才刚打仗,不到万不得已,晋王也不会亮出自己的底牌!
二世子见大哥骂,心中高兴,瞥了他一眼,出声说道:“父王,依孩儿看来,这些石头油木,数量有限,如此反复诱攻数次,便会用尽!不如暂时鸣金收兵!等油木燃尽,再派兵进攻,待他们落石油木一下,再收兵,如此反复。耗尽他们的储备!兵法有云,虚实之,实虚之,我等反复进退,对方摸不透,待他们麻痹之时,再大举进攻,拿下崇岭关!”
晋王听了二世子的话,微:一笑,点头道:“飞儿啊!你这主意倒是不错!本王也正有此意,好吧!暂时收兵,一个时辰以后,再战!”
众将领听令,王的前锋营这才退下来,三万骑兵,死三千,伤五千!前锋营将领过来请罪,晋王不但不责罚他们,反而重赏,死去的将士,每人家中送去抚恤银两,受伤的也都了不少银子,反正唐玄送他一百万两白银,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前锋营攻城不下,损失重,晋王不罚反赏!这让原来低沉的士气重新振作,因为晋王有令,只要众将士尽了全力,英勇作战,是胜是败,都是只赏不罚。这次许多军士跃跃欲试,恨不得明天派自己去攻打崇岭关!说不定真能立功封赏!
“看晋王这老乌龟治军,倒有其独特的一套。从先前的急行军,打乱对方预计到达时间,出其不意!到与崇岭关比邻而卧,犹如一头沉睡的猛虎,给崇岭关军士造成极大的心里压力!再到对持时的疲惫战术,最后到以败仗激全军斗志!老江啊!你猜猜这老乌龟下一步,将如何施为?”
唐玄靠在松软的大椅上,一饮着小酒,一边抚摸着侍女的小手,漫不经心地问道。行军打仗,酒和女人都是禁忌之物,一般时候,是不允许带入军中的。可唐玄掌管全军的粮草物资。
还是想带什么,就带什么?谁能管得着?就算是告到晋王那里又如何?晋王暂时是不会动他的。而且,他唐玄若是老老实实,不干点出格的事,晋王才是真的不放心?
谁说军中有女子不吉祥的?真准啊!唐玄真想好好奖励那人一顿,这不,刚带了二十名美人,晋王就吃了败仗吗?唐玄自然庆庆功,开些酒畅饮。
江北天坐于唐玄下处,恭声说道:“公子爷,以属下看来,晋王似乎早料到这次的失利!余下几天,他也不会全力进攻,以骚扰为主!待到崇岭关物资消耗殆尽,再作打算!”
唐玄笑道:“没错!看来咱们也要为晋王出点力、帮他助助威!”他顿了顿,抽空在一名侍女脸上摸了一把,淫声吩咐道:“二位小美人,快去洗干净了,在床上等着本公子,在本公子没回来之前,不许浪喔!”
二名侍女羞羞答答应了一声,扭着身子离开。帐中只剩下唐玄与江北天,唐玄问道:“老江啊!晚上咱们去会会守关的亢易元吧!”
江北天略有些惊讶,道:“公子爷,这……恐怕不妥吧!崇岭关如此徒峭!轻功再好的人,也是难以攀越啊!”
唐玄说道:“这个无妨!我自有办法上去!亢易元是个难得的虎将啊!不能让他死在崇岭关!我先去探探晋王的口风,给他明讲,就说咱们进关劝降亢易元,要他配合一下。不然咱们冒然离帐,他必会知道!想那老乌龟,一定会让咱们去的。”
江北天知道皇上诡计多端,他说行的事,就一定行的,于是也在说什么。
当夜,江北天尾随唐玄去找晋王。二人来到晋王的大帐前,里面灯光已经熄了,大帐四周全是守卫,这些人见唐公子这个大恶人到来,不敢怠慢,为的侍卫队长急忙过来参拜,轻声说道:“唐公子,晋王刚刚睡下,您看是不是改日再来拜见?当然,唐公子若有紧急军务的话,小的这就去通报!”
这名队长语气恭敬,对唐玄极为客气,怕是对上世子们,也最多如此。看来上次威虎山的侍卫挡驾,被唐玄喀嚓掉的事情,震慑了不少人!许多军士见唐玄,都万分小心,不敢得罪分毫。
唐玄拍了拍这位侍卫长的肩膀,递出二锭银子,称赞道:“好!你这侍卫很好,本公子看你顺眼,这一百两银子,你拿去跟兄弟们快活吧!随便通告晋王,就说本公子有好消息禀报!”
这侍卫队长慌忙接下,喜不自禁,弯腰应道:“多谢唐公子!小人这就去通报晋王!”说罢,转身离去,在晋王帐前一角,低声禀道:“唐公子说有好消息禀报晋王,请二位公公通报一下!”原来晋王大帐内,还有太监们守着。里面的太监本想拒绝,一听来人是唐玄,便不敢。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放长线了
了一会,晋王帐内传来公公的回话,说是晋王召见唐与江北天进帐,见晋王披了件大衣,精神不振,双眼有不少血线,咋一看,似乎苍老许多。
唐玄心中一喜,表面却假腥腥地叹道:“岳父大人节哀顺变!不就是打了场败仗??没什么大不了的,您的身体要紧!你看看小婿,不是吃得香、喝得香、睡得也香么?大丈夫就该能屈能伸,能软能硬,嘿嘿!”他故意把“能屈能伸,能软能硬”说得意味深长。
晋王早知道这个姓唐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面色一沉,不快地说道:“贤婿,你三更半夜里跑来,便是取笑本王的吗?”
唐玄嘿嘿笑道:“哪里的话!小贤听闻岳父大人为白天败仗烦心,吃睡不好,特来安慰一二。岳父大人,这天凉了,您就没找个暖被子的么?”说罢,他左看右看,眼珠子转个不停!似乎在看,帐里藏得有没有美人,最好是光着身子的。
晋王冷哼道:“谁说本王吃睡不香?哼!若不是你三更半夜跑来,本王还在睡梦中呢!你不要瞅,本王心系天下,行军之中,是不带女子的。倒是你,听说你私自带了美女和酒,在军帐中作乐,可有此事?”
唐玄脖子一硬,道:“岳父大人明察!这是有人刻意诽谤,其用心阴险啊!不过贤婿相信,岳父大人一定不会听信谣言的。”
唐玄摆出一幅被人冤枉姿态,说得义正词言。晋王看在眼中,尽是鄙视,暗骂道:“混帐东西,现在还是满身酒气,脖子上还有红唇印痕,竟有脸说自己是被人冤枉的?当别人都是瞎子吗?”
可是表面,晋王也不戳穿,他暂时还不想定唐玄的罪,更不想杀了他因为此人还有利用价值!于是,晋王说道:“谣言不谣言,本王心中明白,你最好收敛些!眼下行军打仗,不是儿戏,全军粮食可都是你在看管,如若出了半点闪失,本王也救你不得!”
唐玄道:“岳父大人就是英明!小婿定会辜负岳父大人的期望。”他心中却在思道:“老子不会让粮草出半点闪失,不过十点八点的闪失,还是要的。”
王说道:“你深夜来此会就是跟本王说这些吧?”唐玄道:“小婿看前锋营的军士死伤惨重,心中不忍,一不小心想了一计,必能拿下崇岭关!不知岳父大人,有没有兴趣?”
“这姓唐地。又搞什么花?”晋王有种奇怪地感觉。暗自思罢问道:“贤婿啊。你能有如此心意。本王甚是安慰。如果你能助本王拿下崇岭关。本王一定亏待不了你!说吧!随便把你地条件也说出来!”
唐玄不好意思地笑道:“小婿岳父大人分忧排难。本是分内之事。谈条件岂不太见外了?不过……岳父大人既然说了。小婿也不能不给您面子。小婿长话短说。请岳父大人此时派兵佯攻一次。声势造得越大越投降。如果他不听。就杀了。对方势必军心大乱。岳父大人也能轻易拿下崇岭关!”
晋王听了。心头微微一喜果这话从其他人口中说出。他一定不会相信。飞进崇岭关?劝降亢易元?开玩笑也要开得靠谱点儿。晋王也必会责骂那人。可是姓唐地。就另当别论啦!他能搞出千里镜。能搞出如此霸道地火器不定。他还真能飞进去。
晋王脸上绽出笑容气说道:“贤婿啊!你不会故意寻本王开心吧!崇岭关宛若天险。除了飞鸟也别想过去!”
唐玄慢慢说道:“岳父大人不必多虑。小婿地条件也很简单。不外乎银子啊人啊什么地?都是岳父大人看不上眼地。”
晋王狐道:“你真地能飞进崇岭关?行剌亢易云?”唐玄胸有成绣地说道:“岳父大人只需这般如此。即可。”说罢。唐玄拿树技在地上画起来。一番解释之后。晋王大喜。当下传令下去。命一支骑兵从正面进攻。
守卫崇岭关的官兵,本已疲惫不堪,这时晋王的军队又来送死,挠人休息,这些官兵俱都大怒,也管不了那么多,各种防城石头、滚木如雨倾泻!晋王的骑兵死伤无数。
唐玄与江北天,亲带十数名官兵,将坐骑四脚用厚布缠好,飞奔起来声音极小。砍些木材,用帐蓬的布绑起来,做成三角形,长约三丈,像一个超大型的风筝!唐玄与江北天,贴在风筝上,用长绳拉住,一头结在战马上,战马跑起,唐玄与江北天像二只大鸟,朝天上飞去。此处偏僻,怪石兀立,其陡无比,中间与崇岭关又隔了小河,一般人是无法跃过的。
两匹战马跑到河边时,突地停住,唐玄与江北天借着风力惯性,继续朝前飞去,当飞到小河的正中间时,距离城墙还有四丈左右,唐玄与江北天,站在大风筝上一跃,二人轻功极佳,又是自上朝下跃,四丈距离,一下子就跃了过去。
这一切,令看在眼中的晋王目瞪口呆!姓唐的怎么有这么多歪门邪道?他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晋王私下打算,当姓唐的没了利用价值,第一件事,一定要杀了他!不然……他有种莫名的恐惧!似乎姓唐的能在千里之外,取他首级。
唐玄与江北天跃入崇岭关半晌,晋王仍在那里发呆,手脚被夜风吹得哆哆直抖!他仍是半点觉察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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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岭关内,亢易元神色刚毅,他一直未睡,到处巡查关中布防。好在准备多年,物质充沛,加上崇岭关险要,战士们斗志昂扬,以一挡百,将对方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