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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还走近晋王的帐蓬,就听到里面的说话声,特别是威王吴隆飞的声音,沙哑中带着焦虑,焦虑中带着愤恨,总之,唐玄一听到他这声音,心里顿时安然许多,这恰恰证明上次他和亢易元袭粮成功。
唐玄停在帐外,由传令官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就收到晋王召见的命令,唐玄脸带微笑,大摇大摆地走进大帐内,只见里面坐了不少人,一见唐玄进来,俱都起身,用最恶毒的眼光盯着他,恨不得立马将他撕成碎片!一时间,咯咯的错牙声尤为刺耳。
唐玄微微一笑,躬身道:“岳父大人,您找我?”他笑得纯洁如天使,坦然而镇定。完全不像是闯了大祸的人。于是,晋王还未说话,威王吴隆飞的三儿子-吴世蒙已开口怒骂:“好啊,姓唐的,你还敢来…!你趁火打劫、烧抢友军。罪该立斩!”
唐玄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说道:“手下败将,还敢来晋王帐中猖狂?世蒙小子,你父王在此,哪里轮得上你来说话?”
“你?”吴世蒙大怒,一跃而起,挥拳便要朝唐玄打去。幸好,被威王喝住:“混帐东西,还不快坐下!”吴世蒙只好作罢,瞪着唐玄,狠狠地坐下。
威王喝斥完吴世蒙,对晋王道:“犬儿无礼,让古兄笑话了。”说罢,两眼朝唐玄他细打量。“原来这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公子,就是唐公子?”
晋王笑道:“哪里的话?世蒙小侄威猛过人,确是一名虎将。”晋王将目光投向唐玄,淡淡地说道:“这里是军中,没有什么岳父!唐将军,你可要自重!”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单刀赴会
“翻脸不认人的,老子见多了,就属古存中这老王八,做得最标准到位!哼!你翻脸也好,翘屁股也罢,老子就学单刀赴会的关二爷,难道还怕你不成?大不了大腿一拍,溜回家抱老婆,总比你个老乌龟、死太监,老婆被人家抱了好!”
唐玄暗骂罢,脸上仍是挂着笑意,道:“小婿受教了,不知晋王召唤,有何吩咐?”受教是受教,反正岳父、小婿的照叫不误!晋王想理论,老子就同他理论个够,最好拖到天黑还没理清楚,于是散伙回家吃饭,明天再来理理。
晋王声音带着威严,缓缓说道:“唐将军,本王令你掌管粮草,对你信任无疑,可是听说昨**犯下滔天大罪,可有此事?”
“什么叫滔天大罪?老子这叫替天行道!再说,这世间有比谋反更大的罪吗?这老王八自己害着几十万好儿郎身死,还有脸在这里哟三喝四?”
唐玄想起昨天的大战,哀鸿遍野,惨不忍睹,心里就恨不得将这帮乱臣贼子全部干掉,他忍住怒火,大声辩道:“晋王请明察!那些都是外人胡说八道的!道听途说并不可信,不可让小人得了志,诬陷了忠良!小婿当然是冤枉的。小婿对岳父大人的忠心可照日月,可鉴古今!”
反正今儿是阴天,没太阳照,。更没月亮赏,唐玄大可信口胡说!至于鉴古今那玩意儿,谁爱信谁信,等老子灭了藩王们,给那写历史的小官点好处,他就是把你晋王写成东方不败,也照样有人相信,反正市井百姓们正好好这口子。
唐玄此话一出,在座的不少人俱。都大怒,威王父子数人自不用说,晋王的几位猪头世子也是恼怒,再看唐玄一幅闲庭信步的模样,似乎不是在审问他。再加上唐玄有意无意的瞟了众人一眼,那种眼神视笑非笑,蔑视之极,像是去ji院挑肥捡瘦一般,看在众人眼中,越发愤怒!
晋王脸色来淡,道:“唐将军,你说。有人诬陷你?好!本王就给你个机会,你敢不敢与他们对质?”
唐玄一幅无所谓的样子,道:“小婿清者自清,有何不。敢?就怕他们害怕!只不过……”唐玄故意不说话,吊一吊这老王八的胃口。
晋王正容道:“这里是本王的军帐,你有话就直说!为。何吞吞吐吐?”唐玄道:“晋王,既然是对质,自当平等相待,你让他们坐着,小婿站着,这不明摆着偏向他们吗?如此以来,就算本公子浑身是嘴,句句在理,估计你也会相信他们。小婿还是不辨了吧!你要杀便杀,省得一翻口舌。”
唐玄抬头上看,神色凛然,似是不屑于他们多费。口舌。两眼朝向帐蓬顶,那里正绣了一幅猛虎下山的画,唐玄见那老虎威风凛凛,尾巴翘得老高,正在琢磨,这么大块头,从山上冲下来,会不会扭伤了脚?
“你……放肆!姓唐的,你太过份啦!”
晋王的大儿子。古宏,最是受不了气,大声斥道:“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还敢要座?若不是父王仁慈,早打断你双腿,叫你连跪的机会都没有?”
唐玄冷哼道:“大世子,晋王坐堂,何时轮到你来哟喝?莫非你比晋王还尊贵?你敢这般放肆!难道以为晋王老了,这大位早晚是你的?嘿嘿,那唐某可先要先恭喜新晋王了,我说得对不对啊,二世子?要不要咱俩一起拜见新晋王!人家新晋王可是威猛的很,动不动就要打断别人的腿,不像晋王有妇人之仁。咱们不快点拜见,说不定你屁股上,又要开出几朵烂花来啦。”
二世子冷哼一声,不接口说话,大世子更是又气又怕,脸上青红不定,汗珠不知不觉间滚落下来。他本想再争辩几句,突见父王怒目而视,瞪得他心里直发毛,慌忙坐下,不敢言声。
晋王正声道:“唐将军,你坐吧,本王问你,昨日敌匪突龚威王、康王的军中粮草,你做了什么?”唐玄道:“小婿当机立断,烧了一部分帐蓬草料!”
晋王道:“这么说来,你私自残烧粮草,此事属实?”唐玄道:“属实一半儿,小婿烧得是草,而并没有烧粮!”
众人听他狡辩,俱都暗自冷笑:自古粮草为一体,就算是你没烧粮食,烧了战马吃的草料,也要定个死罪,既然你自己都承认了,姓唐的,你就准备去死吧!
晋王道:“既然你已承认,本王治你死罪,你可有意见?”唐玄喝了一口茶,道:“当然有意见,小婿那样做,也是为了保全晋王的粮草,晋王不奖励小婿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治小婿的死罪?”
晋王沉声道:“那你说说,你为何烧了军中的帐蓬草料?”唐玄坐在椅子上,晃着脑袋说道:“既然晋王想知道,小婿就原原本本,如实说来。当时,东南方向的威王、康王粮草遭袭!火势冲天,浓烟滚滚!而晋王、德王的粮草离敌军较远,暂时还未起火,小婿想问问晋王,当时您是怎样想的?会不会以为敌军不会来袭自己的粮草营?”
晋王不知道他问这做什么?只好说道:“敌军既然是袭粮,自然早就策划好了,哪有只烧二王的粮草,不烧另外二王的粮草?所以本王和德王也都立刻派兵回防。”
唐玄道:“这就对了,小婿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当时粮草营离晋王攻城处,少说也有二三十里地,等二世子带兵回防,估计粮草早被烧光了。这一点儿,威王应该深有体会。”说罢,唐玄轻蔑的看了威王跟他倒晦的三儿子一眼,等后者几欲发狂时,又继续说道:“所以呢,小婿急中生智,一方面命手下转移粮食,另一方面命他们点燃一些作用不大的帐蓬跟草料!此法可惊挠敌军的视线,让他们以为这里已经引燃,不必再多派兵士过来点火,从而去焚烧德王的粮草。所以,小婿事后查看,只烧了五千斤草料,外加二千顶帐蓬,而粮食之类物资,却是半点损失都没。晋王,你看小婿是该奖呢,还是该罚?”
晋王听后,深思不语,此次质问唐玄,完全是做戏给别人看的,唐玄给威王来了个火上浇油,落井下石,逼得威王几乎上了绝路,当他得知这个消息后,不知有多高兴?又加上唐玄的身份特殊,只是一个不怎么重要的女婿,他做的事,代表不了晋王的意思。威王也不会真的翻脸,因为威王知道,这事肯定不是晋王指使唐玄干的,大家都是几十年的老交情,相互之间,了解甚多,如果晋王要害他,一定会害得更加隐蔽,更加老练!
吴世蒙前些日子,不是跟姓唐的打得死去活来吗?这件事完全可以理解为报私仇。而不是晋王下令做的。虽然晋王也很想下这样的令。
其他人见晋王沉思不语,都有些焦急,怕晋王信了唐玄的胡话,威王也坐不住了,厉声说道:“唐将军,你烧自家粮食也好,烧自家草料也罢,都与本王无关。可是你为何带兵过来趁火打劫?害我守粮军士死伤大半,粮草也乎烧尽!难道你做此事,也是为了晋王好?哼!你且给本王说个明白!”
唐玄微笑道:“威王不必动怒,老人家自当看开些,别太斤斤计较,粮草没了,可以再去买嘛,听说你的三儿子,不是抢了不少钱吗?拿出来买些粮草不就行了。”
威王怒道:“你说得轻巧,眼下哪里去买这么多的粮草?你毁我粮草,还敢如此狡辩,古兄你看着办吧!”唐玄冷冷一笑,道:“晋王,既然威王发怒了,你就治小婿一个死罪吧,免得得罪了威王。人家一发威,小婿倒无所谓,就怕几位世子吓得寝食不安。这仗没打完,魂倒吓跑了一半儿。”
唐玄这么一说,晋王便不可能治他的死罪,不然,外人定会说什么晋王怕威王的闲话,晋王可是要当皇帝的,这种话传了出去,哪里还有威信?威王刚才大怒之下,说的话重了些,现在一想,确有些不妥,可是他又不可能低三下四地去向晋王解释,毕竟晋王的女婿,趁乱烧了他的粮草。这事,错在晋王那边。他若是低三下四,今后也不用混了。
二王均是极好面子之人,半晌都没说话,各自在心中思量。一时间,安静之极。
唐玄察颜观色,将一切看在眼中,暗暗心喜,晋王本是个多疑之人,他现在拿不定主意,多思考一会儿,就更不会治他死罪。毕竟,这仗才刚开始打,后面要攻的城多着呢?晋王只略占上风,还不至于立马飘飘然,乱杀良将。
唐玄思定,心中顾虑一扫而光,神情一振,朗声说道:“晋王,小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讲?”
晋王略有些不快,道:“你爱讲便讲,又没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别在这里故弄玄虚!”
“好!老家伙,这可是你说的。”唐玄大声说道:“晋王,依小婿之见,不如现在就把威王跟他的世子、亲随们,全部捉起来!顺你者生,逆你者亡!不听话的就杀掉,扶持一个听话的懦夫世子接位,趁威王粮食尽毁,军心不稳之时,将他的兵马收编进来,再以同样的方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了康王的兵马,如此以来,你有三王之兵力,大军在握,天下还不是你的囊中之物……”
唐玄话还未说完,威王与他的世子们,早吓得脸色惊变!如果晋王真依姓唐的计谋,他们必死无疑,姓唐的这计谋,够毒够大胆,可是一点儿也不险,更要命的是,这计谋成功的机会很大!威王等人坐立不安,背上冷汗涔涔。心神惶恐地望着晋王,看他如何做法?进帐之前,大家都交了兵器,现在想拼命都拼不了。
大世子古宏急忙说道:“父王,您千万别听姓唐的胡言乱语!他自己烧抢友军,还要嗦使您做不仁不义之事,我们与威王是友军,您千万别做让天下人笑话的事啊!”
唐玄冷声道:“放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此等机会千载难逢!如果晋王不能当机立断,后世之人只会笑你优柔寡断,错失良机!自古有云,成王败寇!到时晋王您君临天下,谁还敢笑话?”唐玄一幅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反正不管晋王听不听他的话,此事一挑明,大家心里都有了隔膜。
晋王皱眉不语,思绪翻飞:这姓唐的说的没错!此时动手,确是良机!可是……这事来得太突然,晋王还未做好心里准备,没把握的事,他从来不做!但这姓唐的已在众人面前挑明,现在不做,等他准备好了,威王怕是也准备好。机不可失啊!此时晋王进退两难,对唐玄又爱又恨:这家伙为什么不先悄悄地告诉自己?
“想吧,晋王老王八,你就慢慢想吧!你想得时间越久,就越证明你心里有鬼!威王就越怀疑你,嘿嘿!老子真是天才啊!刚才他们不是还想审老子吗?现在怎么都不说话啦?”唐玄暗中擦了擦手心的汗,刚才虽说他表面上微笑从容,可心里却紧张的厉害。这下好啦,可以松一口气。唐玄换上一幅幸灾乐祸的面孔,四外张看,尤为得意。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众人均把目光投向晋王。大概是目光多了,看的晋王无心思考,回过神来,摆出一幅肃穆的面孔,厉声道:“够了,姓唐的,本王的大帐,容不得你在这里胡说八道,来人,把他赶出去。”
唐玄大喜,晋王赶他出去,岂不是?不定他罪了!正要出声相谢,突然,帐外传令官禀报:“晋王!康王与德王想要见您!”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不请自来
唐玄听到康王与德王不请自来,暗呼糟糕,这二个老家伙敢来晋王军中,必是早将一切布置妥当。他隐隐有种预感,这二王肯定是来看他受罚的,说不定,还要在旁边煸风点火,鼓动晋王砍了他。
唐玄暗自焦急,大骂康王不康,德王没德,两个老家伙不得好死。本来他是单刀赴会的,没想到,准备了一把刀,结果赴了两次会,这不成了半刀赴会了吗?昔日刘邦能逃脱一次鸿门宴,可他能一下逃掉两次鸿门宴么?这可怎么办?
正当唐玄火烧眉毛之时,康王与德王已走进帐中,晋王与威王上前迎接,四王寒碜几句,依主宾之位坐下,德王这才依陈一平所指,打量着唐玄,淡淡地说道:“这位就是南州城有名的唐公子吧,果然……名不虚传!”
当时唐玄焦急,坐卧不安,众人随着晋王的话朝唐玄看去,见他屁股乱扭,没个坐相,真像个市井痞子,想想他平时的所作所为,顿时明白德王所指,众人俱都小声笑了起来。
唐玄听到众人嗤笑,反而不怕了。他这人从小便吃不得亏,睚眦必报,一听德王挖苦他,立马火冲脑门,什么害怕恐惧,焦急不安,早被他冲到九霄云外去了。唐玄两腿一盘,干脆卧在椅子上,一只手掰了掰脚脖子,一边冷笑道:“你便是人称逍遥自在、没事乱逛的德王吧!果然……陈一平跟你长的一点儿也不像!”他故意把“王吧”二字,说得大声,是人都能听出弦外之音。
在座的众人,大多又惊又怒,。姓唐的竟然连德王都敢辱骂,真是胆大包天,倒是晋王不以为然,姓唐的说话,一向是气死人不偿命!偏偏每次都让对方无计可使,就像现在的德王,难道他会不顾身份,跟一个无赖公子动真格的吗?这里是晋王帐中,唐玄又是晋王的女婿,在晋王面前,别说他不能下令杀唐玄,就是打都不能打一下,骂倒是可以,可是他骂得过唐玄么?
德王毕竟老练深算,几乎不用考。虑,老脸上半点愤怒的神情都没,反而有一丝淡笑,道:“唐公子伶牙俐齿,本王自叹不如啊!”顿了一顿,又对晋王说道:“本王听闻古兄在此审训重犯,特来观审,顺便讨教古兄的家法军规,长些见识。”
“完了,这老家伙果然没安好心!。看样子,准备给晋王使压,想治老子于死地。”唐玄漫不经心地揉着脚脖,心里早就翻江倒海,胡想乱想。
晋王见康王与德王不请自来,料想没什么好事。这。二人来看他审唐玄是假,说不定联合起来,要玩什么阴谋,不可不防,他朗声说道:“陈兄太抬举本王!此事本王已决定调查几日,再来开审。倒是让陈兄失望了。”
德王喔了一声,道:“眼下攻城为重,古兄如此做法,也。是人之常情!可是烧抢友军之人,若是现在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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