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闭起眼一滴泪水顺着眼角落下,“是我害了他。”
连宇听完詹姆斯说完坐直了身子,“如果要钥匙为什么对方漠下手?对陆忻凤不是找到正主吗?”
连志则将从刚才开始就勾画的纸拿了出来,一个一个框框连接,又画叉又是问号,像极了方漠平时画的东西,“唯一能给出答案的就是陆忻凤。”
陆离已经起身跑了出去,连宇和连志赶紧跟上。
到了陆忻凤家时,陆离每一脚都踩的非常用力,直到走进房间,见陆忻凤已经在沙发上坐好了,似乎正是等着他。
陆离径直朝陆忻凤走了过去,“我说过如果让我知道你和方漠失踪有关,我不会放过你。”带着杀人的怒火陆离一把拽住陆忻凤的胳膊,将人拉了起来。
“陆离。”连宇将陆离拖开,“冷静。那是你母亲。”
陆离依旧没放手的死瞪着陆忻凤,陆忻凤也不挣,只是看着一瞬间出现在自己家里的人,也不出声。
连宇看了看连志,见对方也没有要帮忙的样子,无奈的继续拉着陆离,对陆忻凤道,“陆阿姨,我们都知道了,您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吗?”
陆忻凤微微一笑,笑里带了太多的疲惫,“内疚?我该内疚么?他们得到了我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内疚?我去争取我自己该得的,不对吗?”
连宇不想去和陆忻凤争辩那些,耐着性子问,“陆阿姨,你们之间的感情问题,我并不想去评论谁错谁对,但是,不管是方瑞中还是林小如都已经死了,该还的也都还了,方漠是无辜的,他是个好孩子。”
想起方漠,陆忻凤目光柔软下来,“是啊,方漠是个好孩子,这也是为什么就算林小如死了,我依旧供着他继续留在法国的原因,他长的太像方瑞中了,他温和的笑,是我在婚后的方瑞中身上得不到的。我本打算让他继续留在这帮我,我甚至想过让他做我的儿子,一个像方瑞中的儿子。但是。。。。”陆忻凤的脸色瞬间变了,“但是他为什么要勾引陆离,做兄弟不好么?为什么去做什么鉴定?就这样和陆离做兄弟,让我来照顾他们两个不行吗?为什么,为什么都不顺着我的意思来呢。”
陆离红着眼睛将陆忻凤推倒在沙发上,“顺着你?你以为你是谁?儿子?谁他吗稀罕当你儿子,你从小管过我么?除了方瑞中那个情圣你他吗眼里还有谁,每次你喝了酒抽在我身上的鞭子次数你数过么?我数过,一共是一千一百八十三次,我没掉过一滴泪,因为我知道比起我,你可怜的多。你以为我还小?我不记得这些事?要不是方瑞中死了,我还在那样的日子里度过,所以我很庆幸他死了,自他死后,钱就成了你唯一缝补我们关系的东西,但是你厌恶我这张脸吧?和张启恒越来越相象的脸?所以你答应送我出去,甚至我出名后的每一部电影你都没看过。方漠害我?真正害我的人不是你吗?如果方漠出事,我会跟着去死,别忘了,你欠人家全家的性命。陆忻凤,你所有遭受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陆忻凤被陆离踩中了痛楚,站起身,“是,我咎由自取,但起码我让你衣食无忧的过了半辈子不是吗?既然我能成就方漠,也就能毁了方漠。”
陆离这次推开连宇就恰住了陆忻凤的脖子,“陆…忻…凤。”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九章
这次连志总算是动了,借着手劲将陆离拽开,并将陆忻凤拉到身后,连宇也赶紧抓住还要上前的陆离,“陆离,你冷静。”
挣扎了几次陆离终于颓废下来,跪坐在地上,连宇放开陆离,连志也是转过身看着已经哭花了妆的陆忻凤,“陆女士,我希望将你知道的说出来。”
陆忻凤没出声,陆离却耗不起了,已经过了这么久,多一分方漠危险的增加一分,于是跪着向陆忻凤蹭了过去,“妈,我求求你,你告诉我方漠在哪里?”
陆离从来没如此卑微的求过任何人,陆忻凤知道就算是小时候,她心情不好喝了酒就打他,他也从来没跪过,一时竟是将陆离和当初的林小如重叠,“为什么?呵呵。”摇晃着坐在沙发上,失声痛哭,此时的陆忻凤不再是那个高雅的女人,失去了一切亲情,割舍了爱情,只能坐在一座金山上哭。
詹姆斯姗姗来迟的坐到陆忻凤的身边,用着不太流利的中文道,“如果当初割舍了爱情,就可以得到友情,后来如果割舍了金钱权利付出一些包容,就可以获得亲情甚至是友情,陆女士,你前两道选择题都选错了,那么如今,你要如何在亲情面前选择?”
给了陆忻凤半分钟去思考那些如果,最后陆忻凤擦了擦眼泪才道,“我不知道方漠在哪里,但是有个人知道。”陆忻凤的话让陆离瞬间抬起头,陆忻凤继续道,“就在几个月前张启恒找过我,当年我念在他是陆离父亲的份上,只送他进了监狱,却没想到他出狱了,他来找我要钱,否则就告诉媒体陆离是他这个坐过牢人的儿子,我无力与他折腾,就想给他一笔钱,钱我给了,他也答应了以后不会再出现,但就在一个月前,他突然来找我,说他的钱花光了,我没答应给他,他说钱可以不给,但是他现在的老大想要那把消失的钥匙,问我知不知道当年那件事后钥匙的去向,我就借口说为了救方瑞中,我给了林小如,我本来想着反正人都死了,他也没办法。”
詹姆斯看着陆忻凤道,“他怎么知道方漠的?”
陆忻凤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以为他过段时间还会找我要钱,却没想到陆离先来找我,说方漠失踪了,我想大概和他有关。”
“我想应该是看到了那支MV。”连宇说着看向陆忻凤,“为什么不早说出来。”见陆忻凤不答,连宇替她答到,“反正方漠也不知道钥匙的下落,不管对方是问不出撕票也好,还是放了都好,钥匙就此成迷,如果方漠死了,陆离就会死心了?”
陆忻凤立刻道,“我有想过,救人的,我会出一大笔钱。。。”
陆离抢过陆忻凤的话,“又是钱。”陆离站起身看着陆忻凤,“张启恒在哪?”
陆忻凤摇头,“我不知道,每次都是他来找我的。”
线索又断了,陆离一拳砸在琉璃制的茶几上。
而方漠那边,整个人被绑在椅子上,也是一直都未合眼,只要睡着就会被人弄醒,方漠知道这种疲惫的询问方法,虽然比皮肉痛苦看着轻松,但实则精神上的压迫更为严峻,方漠看着对方轮流守着他不让他睡,还反复的问着同一句话,试着和对方沟通,但却没什么效果,有几次那个带头的大汉想动手,都被那个胳膊被划伤的人阻拦住,说监狱里都是这么审问的,本能的方漠觉得这个人大概可以沟通,又一翻轮换,那个胳膊上绑着绷带的男人走到他跟前,“方漠,说吧,你挨不过的。”
方漠牵动一下嘴角,却扯到了唇上的干裂的伤口,“大叔,钱不是我的,如果我知道,我为什么不说?你们所说的钥匙,我连见都没见过。你能告诉我是谁说我有钥匙的么?”干涩的嗓子疼的厉害勉强说出一段话。
男子坐下看着方漠,“方瑞中是你父亲不是么?当初知道钥匙下落的就只有他。”
方漠也想到了是上一代的遗留问题,叹气道,“大叔,你觉得,如果我知道那钥匙的下落为什么不自己去取出来?为什么还在为人打工赚钱呢?更何况,比起我这个私生子,他的正牌妻子更应该知道不是吗?”
对方似乎根本就不怀疑陆忻凤,依旧问着,“钥匙藏在哪了。”
方漠垂下头,开始思考起这些人为什么笃定钥匙在自己手上,是陆忻凤?那陆忻凤是用什么方法让他们信任的?还是说方瑞中真的拿了陆忻凤的钥匙?这些人是陆忻凤指示要自己交出钥匙?为什么陆忻凤从没提过,自己的母亲也没提过。
就在方漠还在想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对方却开口问了另外的一个问题,“陆离,他为什么会去选择当演员?”
这句话问的方漠一楞,看着这个男人的目光也带了很多疑问,粉丝?不像,看着对方的脸似乎想看出什么,对方却先开了口,“怎么?陆离长的比较像他妈妈么?”
方漠觉得这个人觉得熟悉,曾经连宇给过他画像,那个出狱的人,叫什么来着,“你叫张启恒?”
张启恒没想到方漠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惊讶的看着他,“怎么?那个女人告诉陆离,我是他父亲了?”
方漠彻底震惊了,难怪他和陆离的鉴定不是兄弟,原来陆离的父亲是这个人,那么绑架和陆忻凤有关么?但从张启恒的话又是问句,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我见过你的画像,陆离拿着,你和陆离还是很像的。”随便扯着慌,至少稳住对方。
对方似乎有点惊讶,抬头看着方漠,“陆离拿着我的画像?陆离知道我是他父亲?”
方漠看着他激动的样子,顺着道,“我只是助理,并不是很清楚你们之间的事,只是陆离平常都会看着画像。”
张启恒笑了笑,“呵呵,是么?”然后看着方漠,“我觉得陆离对你似乎不是普通关系。”
从张启恒的话中方漠知道对方大概盯了很多天了,有预谋的等陆离和自己分开才动的手,如果是陆忻凤指示的,只要约他单独出来就好,可见这件事和陆忻凤的关系不太大,“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样?”
张启恒摇摇头,“在监狱什么没见过,说说陆离吧。”
方漠开始从和张启恒交谈中渐渐引导张启恒,因为他看的出张启恒还是很在乎陆离的,便用亲情诱惑他,不断的深聊过后,每次轮到张启恒询问时,方漠才会开口,直到又过了半天,方漠觉得让张启恒放了他不太可能,因为张启恒也不是主谋,那个老大是越狱出来的,在监狱里听张启恒说起过自己曾经和金山擦肩的事,而那件事他也有些印象,毕竟都不是什么好人,那件事还是很轰动的,于是就在张启恒出狱后越狱出来找他,张启恒也不过是被迫的一方,方漠想了想便改变了策略,想办法与外界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
就在过了两天的漫长等待,张启恒的下落依旧没有,陆离几乎没合过眼,始终等着连志的消息,就在陆离的等待已经快到临界点的时候,陆离的电话响了起来。
陆离拿出电话见是陌生的号码,想按却被连志阻止,示意他的人准备,才让陆离接电话。
“喂,陆离。”
是方漠的声音,陆离直接站了起来,“方漠,你在哪里。你怎么样。”
“我。。。”方漠的声音被拽离了电话,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对面传了出来,“说主题。”
陆离听出是方漠被打的声音,立刻喊道“你们敢动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呵呵,还挺宝贝的,看样子,这小子说的也没错。”对方的声音有些远,之后似乎是把电话又贴近了方漠。
“陆离,我没事。”方漠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不那么沙哑,让陆离放心,“陆离你听着,在我爸爸做的那个音乐盒里,藏着那一把钥匙,将那把钥匙交给他们。”
陆离虽然不知道方漠为什么这么说,但依旧顺着方漠的话道,“好,你别担心,我会救你出来的。方漠。。。”
对方却换了人,“呵呵,告诉你,老子还真就不怕警察,现在立刻拿着音乐盒来西郊85号仓库。”
不等陆离再说什么对方先挂了电话,“喂。。”陆离看着连志,“怎么样?”
连志点了点头,“知道地点了,在西郊21号,似乎一座废气工厂里。对方还挺有脑子,报了假地址让我们去扑,估计是设了陷阱吧。”
陆离终于松了一口气,起码方漠现在没事,等我,我很快就接你回家。陆离心里说着跟着连志就走。却被连志阻挡,“你不能去,你会妨碍。。。”
连宇拦住了二哥,“让他去吧。”
连志叹了口气,“我真是欠了你的。”还没等连志说什么,连宇就俯在对方耳边说了句什么,连志嘴角微微勾了一下道,“真的?”
连宇不情不愿的点头,这次连志没阻挡陆离,甚至还给了他一套防弹的背心。“自己管自己。”
陆离也没那个心情知道连宇和他说了什么,紧步跟上,陆离穿好衣服走到门口,却见陆忻凤的车驶进院子,陆忻凤下车走到陆离的面前,从脖子上解下了一条项链,一个纯金的圆型吊坠,陆忻凤在吊坠的几个突起处按顺序按了下去,从边缘则弹出了一根上面带有复杂颗粒的扁平面,“钥匙,如果用假的,你也会有危险。”
陆离深深的看了陆忻凤一眼,拿过钥匙,“谢谢。”转身就跟着连志离开。
车子在两公里外就停了下来,然后分成两队,陆离带了一队小炮灰装摸做样的去了85号仓库,而连志带了另外一队人在21号厂房站好点,准备埋伏。
陆离则是站在仓库门口静静的等着对方再次联系他,果然没一会的工夫85号仓库坍塌了下来,之后陆离的电话果然响了起来。
“臭小子,竟然带人来。”
陆离平静道,“不是被你识破了么,现在你们放心了?”
“哼,21号工厂,我告诉你,再敢耍花样,就弄死这个小白脸。”
“知道了。”陆离往周围看看,对方居然还知道他现在身边没人了,上车往北开去。
沉重的大门被陆离费力的推开,才进去就被人用枪指着头,“小子,钥匙呢?”
“方漠呢?”陆离镇定道。
“想死是吧?”对方用力的顶了顶陆离的头。
陆离也不怕,“我既然敢来,就有完全的安排,我若死了,你也别想拿到钥匙。”
啪啪啪,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190的身高,脸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呵呵,年轻人,还是识相点比较好。”说着将方漠拉了出来。
“陆离。”方漠看了看陆离的周围,这家伙真的傻到一个人来了?
陆离从方漠出现开始目光就一直盯在他的身上,见方漠除了憔悴一些并没什么大伤,才放下心来,从怀里拿出那条项链,“你要的东西。把人还给我。”
拿枪指着陆离的人一把拿了过去,然后给到对面那个刀疤男,那人把玩了一下看着陆离,“你他吗耍我?一条项链就糊弄我?音乐盒呢?”
陆离耐着性子道,“把人还我,我自然能让这项链变成钥匙。”
那男的想了想,又看了看陆离似乎也逃不出去,就将方漠狠狠的推了过去。陆离快速的拉过方漠,将绑着方漠的绳子解开,“你怎么样?”
方漠摇摇头,“没事,你怎么自己来了。你。。。。”
陆离却将方漠抱在怀里,“你没事。。。太好了。。。”
方漠一句责备的话也说不出,任陆离抱着,刀疤男朝方漠的脚边开了一枪,“少他吗恶心我,说,这个怎么回事。”
“看到上面的突起了么?按照13452的顺序点一下。”
对方照做后果然从里面弹出了东西,那男的欣喜若狂的看着东西,然后看了看张启恒,“说,金库在哪?”
张启恒从陆离出现时就一直看着陆离,见老大喊他才回过神,“好象是陆家租宅身后的深山,陆家自己建的金库。”
方漠看着陆离,见陆离看了张启恒一眼,便移开目光,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没开口。
“呵呵,小朋友。再见拉。”刀疤男举起枪就瞄准了陆离和方漠,陆离却拉过方漠站在自己身后,然后连着两枪就打在了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