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额度》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幸福额度- 第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余时中绕到年轻男孩的另一侧,微微蹲低身体,轻声喊他大哥:“你喝高了,需要我载你回去吗?”

t

“高总,不介绍一下吗?”忽然有人提高音量道:“总是听你推说家里有人,却都不给大家看,我们都猜是怎样狐媚的宝贝儿把高总的精力都吸光在家里了?”

“今天一看,呦,极品呦。”那人继续道:“要是我也有这么一个标致东西,每天下班准时回家都不是问题,想必在床上缠人得紧吧,还是吸得更紧、哈哈哈。”

余时中充耳不闻,他站起来,示意坐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格子男孩,协力抬起高秀明的臂膀。

高秀明先自己坐起来,放掉余时中的搀扶,也不管一众龙蛇混杂瞎起哄,就眯著一双桃花眼盯著他看。

余时中见他神智还算清醒,正打算出言再劝,谁想高秀明突然单手揽住他的腰,用力往下扯,余时中惊喊一声,大腿已经横跨在高秀明的腿上。

高秀明顺势把他往怀里搂,让余时中以侧坐在他大腿上的姿势,脸朝向外面对所有人。

余时中脑中闪过一片飞白,太过震惊以至于他连挣脱都忘了。

四周起哄声雷起,高秀明含笑回应其他人放肆的目光,道:“现在见到人了,可以放我回家了吗?”

余时中想抽开搂紧腰间的手,这样吵杂的氛围让他感到不舒服,他不断说服自己,大哥只是醉了,得赶快带他离开。

“宝贝,看来你不亲我一下他们今天是不打算放过我了。嗯?”

余时中浑身僵硬,对于男人近在咫尺的身躯,低沉的声音,湿热的吐息,以及眷恋的气味,他只觉得晕呼呼得使不上力,脑仁发胀,所有的血液都冲上头顶。

“乖,就亲一下,我就带你回家。”高秀明含糊得哄著他,满心只想著这片光滑诱人的肌肤尝起来要有多美妙。

眼看男人的脸就要凑到自己的鼻头上,余时中即时侧开脸,难堪道:“大哥……”

高秀明动作停了一下,但还是就势把唇印上余时中白皙而微微透红的脸颊。

余时中瞬间像触电一般,他猛然推开高秀明:“大哥!”

高秀明眯著眼睛回望他,醉意模糊了他眼光中的起伏。

“大哥?”刚刚带头起哄的其中一人讶道:“你是余时中吧。可好久没看到你了。”

余时中听道自己的名字扭过头,说话的是一个衣领大开的男人,他的长相很出色但并没有特别之处,余时中可能有点印象,但现在几乎完全不认识他。

“伟恩,他的名字是你可以喊的?”高秀明笑著斥责他。

胡伟恩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余时中一眼,又回到别的话题。

大伙闹了一阵,余时中现身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开高秀明玩笑,毕竟人家身分摆在那边,在场没有人想真正得罪他。

倒是胡伟恩硬是凑到高秀明旁边,又想敬了一轮酒,他掬起一嘴笑,递了一个杯子给余时中。

余时中坚决不喝,他得替高秀明开车,但更重要的是,他想从高秀明的腿上下来。

“别闹他。”高秀明像是清醒了几分,低声回绝胡伟恩递过来的酒杯。却没有半分要余时中下来的意思。

“这么宝贝,怎么好久没看到哥你带他来了。”胡伟恩嘻笑道。

“行了,今天这笔单我作东,你们随意。”没等高秀明站起来,腰上的禁锢一松懈,余时中一溜烟就从高秀明的腿上跳开。

好不容易从高秀明腿上解脱,还没站稳脚步,又被他勾著腰往门口走。

“要我送你们吗?”胡伟恩道:“还是就这么迫不及待?”

余时中再也掩饰不住烦躁,他转过头不悦得扫向胡伟恩,高秀明看在眼里,好笑得揉了揉余时中的头发,对胡伟恩道:“别挡路。”

“小家猫。”胡伟恩啐了一口,与余时中错身的时候,忽然抓住他的手臂,凑到他耳边,意味深长的斜瞄了高秀明一眼:“要是哪天流浪了,我可以收留你。”



车内的气氛称不上和谐。

余时中抿著嘴,专注在开车,高秀明坐在驾驶座的后面,从后照镜往后看,应该是对著窗外凝思,看不到他正面的表情。

余时中老实分析他现在的心情的话,其实是挺窝火。

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喜欢被当成物件看待的恶意眼光,他在杜孝之身边已经受够了,为什么现在回到高秀明身边,他还得再承受更多。

“Clock,回家吧。”

余时中没有回答。

他送高秀明上电梯的时候,男人一直阴沉著一张俊脸,平时的斯文翩翩全部被撕下来。

余时中知道高秀明的本质并不完全跟外表看到的一样温柔斯文,但他的确很少生气,尤其是对他,只不过真的动怒的话,那怒火只会变本加厉,连本带利。

他其实不懂高秀明今天叫他去接他的原因,在看到丁香帮他们开门后,高秀明一声不吭得往里头走,没给站在门口外的余时中一句话。

丁香略带担忧得回头一眼,又转过来尴尬得对余时中劝话,大意大概是让他先回去。

余时中独自离开高家,这时已经夜半,正好下起了滂沱大雨,他开著高秀明的车把他载回家后,自己就冒雨到路上拦车,连续过了好几部已载客的车,雨势不小反大,他只好挪步去找最近的公车站。

湿滑又清冷的街道漫漫,余时中走了半天,即使有撑雨伞,衣服还是湿透一大半,狼狈不堪。

就在此时,一连串急促的喇叭声划破倾盆大雨,声音即使被雨声阻隔,但照样把心事重重的余时中吓得结结实实。

他反射性转过头,刺目的白灯划开余时中的双眼,他抬手遮挡的一瞬间,觉得好像走在阴冷漆黑的山洞里,看到那抹快接近出口的亮光,只是不晓得出洞后,等待他的是转机还是危机。

“旧事重演,有没有很怀念?”

夜雨中,男人独特的嗓音狂傲不羁,却让人莫名很有安全感。

余时中缓缓放下手,刺目的白光消散,留下残存的余光勾勒出黑暗中的轮廓,一辆蓝色的轿车倒映在他逐渐回满的瞳孔里。

驾驶座的车窗被打开一条缝,里头闪过一丝精光,余时中狠狠哆嗦了一下,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冷的。

多年前在现在这样暴雨乖戾的一个深夜,男人也是用这种捡小狗的语气,把在雨中瑟缩的他带回屋内。

“上车。”

作家的话:

是谁呢?!

☆、五十三

余时中进到屋子里后,就被催促去换下早就湿透的衣服,他在宽敞又豪华浴室好好享受一翻,才把帮他准备好的乾衣服穿上。衣服的尺寸明显不符,但余时中没想那么多,把裤管和衣袖反摺了将近一半,就赤著脚往灯火通明的客厅走。

桌上摆了两杯尚在冒烟的马克杯,飘出热可可的甜味。

“愣住什么,去喝啊。”

霍海从厨房走出来,手上还抱了一桶饼乾,他放到热可可旁边,拍拍隔壁的座位,对余时中招手:“来,过来吃。”

余时中闻言听话得走到沙发坐下。

霍海立刻发出大笑:“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勾起余时中的下巴,轻挑得眯起那双慵懒的眼:“尽长著一副倒楣相,不过……”他压低声音贴近余时中的耳垂:“老子就是吃你这一套。”

余时中放松身体,乖巧得任由男人上下其手。

“小朋友,怎么过了这么几年还是这副瘦巴巴的小身版,我稍稍没注意就把你这小脖子小肩膀给捏碎了,饭都吃到哪里去了,啊?”

余时中听著久违又熟悉的语调,男人粗犷的低音渗入方才已经由热水澡活络舒张的血脉,彷佛暖流一鼓一鼓打进心脏。

“就你这副德性也敢在大半夜到处乱晃,不怕被坏蛋或居心不轨的怪叔叔拐走吗?他们可是会像我这样一声不响就把你拉进车里再载到他们的家,门一关,你就是喊破嗓子也没有人会来救你。”

余时中掀著眼皮瞅他:“我以为流氓只在海市盛行,没想到北都也一样。”

“傻东西,遇到流氓算你运气好,还可以跟他回家洗个香喷喷的热水澡,还有热巧克力喝,最后在美美得跟他睡上一觉,多好。”

“可以不睡觉吗?”

“呦,吃我得穿我的还洗我的浴缸,马上就跟我翻脸不认人。”霍海恶狠狠道:“不过才隔个几年,就给我守身如玉了啊,在高秀明面前躲得跟只小奶猫一样,怎么来我这里就变成癞皮狗了啊?”

“我那时候只是,只是在发呆……谁让你突然走过来,还是当著大哥的面……”

“大哥?”霍海危险得挑起眼:“你跟高秀明还有那种关系啊?”他松开手挂在余时中身后的椅背上,懒洋洋道:“看来你在北都吃得很开嘛,是我白操心去跟姓高的套套瓷了。”

余时中垂下睫毛,挺直背脊盯著桌子看。

霍海瞟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还可以?这些衣服我从来没穿过。”他暗骂一声,喷了一口闷气:“这都什么娘们穿的衣服,放在衣柜里看著都嫌别扭。”

余时中也觉得奇了,这种丝绸的质料霍海拿来当抹布都嫌娘们,偏偏尺寸又是他尺寸:“那你干嘛买?”

“又不是我买的!操了,讲多少遍了也不听,就说我这种水准等级的帅哥只需要白衬衫根黑裤子就可以镇压一整条街了,哼。”

余时中小小翻了个白眼,被霍海逮个正著,他大手一伸,余时中惊乍得低头闪开。

“下次别傻站在路中央,身体都不是自己的吗?”

余时中被顺了毛,下意识正襟危坐:“是,海先生。”

“啊?就叫你不要喊我先生,海鲜这都什么玩意儿,当我是牡蛎还是龙虾啊?”

余时中心说,当初明明就是这个男人叫他喊名字而不是喊姓。

霍海没好气:“你也真够可以的,随随便便坐进陌生人的车,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啊?是不是忘记你第一次是在怎样状态下见到我嗯?过了这么久还是一样蠢。”

余时中咕哝:“你又不是别人……”

“你啊……”霍海略为烦躁得揉开鬓角得碎发,翻开眼皮来回端详余时中,叹息道:“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你收到身边的……那什么脸?头给我转过来,我帮你擦头发。”

余时中乖乖转身,调整一个让霍海触手可及的姿势,他轻声问道:“你怎么会看到我?”

霍海本来想调侃他几句,但看他一副被抛弃的落魄模样,好心作罢:“你从高秀明家出来的吧。”

余时中眼皮一跳:“你怎么知道?”

“高秀明的住处又不是什么秘密。”霍海低笑:“我会到这附近一带的确是巧合。”

“你那什么不相信的表情。”霍海随手把沾湿的毛巾往沙发丢,用手指弹了余时中的额头,凶道:“还不吃东西!小腮子长大了啊。”

余时中乖乖拿起热可可,小心翼翼得咬住杯缘,还没尝到浓郁的香气,霍海又狠狠抓住他的后颈,提小鸡一般往上抓,斥喝他:“喝东西不要这样喝,跟你说过多少次!”

余时中只好呐呐得嘟起嘴巴吹凉,再大口喝下,心想霍海有管这么宽吗?以前顶多爱跟他说教,现在这是唠叨了吧,这就是岁月不饶人?

霍海静静得坐在一旁看余时中努力张大嘴吃东西,他也没有拿菸,慵懒得靠在沙发椅背,衣襬随兴得扣著几颗钮扣,露出锁骨以下完美的胸肌。

就在余时中放下马克杯的时候,霍海低悠悠传来一句:“既然吃饱穿暖了,是不是该来说说你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余时中低著头,不知道为什么很心虚,道:“你是要问什么?”

霍海冷笑一声,捏住他的后颈拎起他的头:“你什么时候到我的公司上班了啊?我居然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怎么,华志勤是个好上司吧?妈的那个爱装逼的臭流氓,趁我最近没有闲工夫去公司走动,什么人都敢给我往公司里放!”

“其实我早就想辞职了……”

霍海沉下脸,他本来长相就狂狷,笑的时候还勉强称得上正经的流氓,不笑的时候完全就是匪徒了。

“说你蠢,为什么会蠢到撞到杜孝之手里呢?”霍海低斥:“来到北都,也不知道来找我?不然你以为我之前把你带回去是吃饱撑著干嘛呢?真当自己是流浪狗啊,啊?”

余时中有口难言,当初他离开海市,几乎可以说是仓皇逃亡,霍海又不是时时刻刻待在海市,真的发生突发状况,余时中也求助无门。

“要是落在别人手上,我都好办事,但问题是杜孝之不是别人!别说我,就是叶思涵都得让他三分面子!你明白吗?”

“我们签过约,他答应三年后就放过我。”

“简直傻逼透顶!”霍海恨铁不成钢,他一拍大腿,愤然道:“你以为杜孝之是什么善荏?北都一直以来都是杜家的地下王朝,落到杜孝之手上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手伸到沿海岸线就算了,早晚的事。他会那么嚣张,主要是他把整条红宝街全部拿下。”

“红宝街?”余时中想起洛谦才跟他说过的话。

“对,黑白两道多少势力花了多少钱多少时间多少混战,抢得头破血流就是要打破红宝街的平衡,谁不想独占,谁想只喝一口羹?”

“数之不尽的钱!宝贝,跟谁都可以翻脸,就是不能跟钱说不过去,全是白花花的钞票,除此外红宝街还是块法外之地,就像以前大战时后的租界,在现代社会现成的国中国,想卖什么就卖什么,想干嘛就能干嘛,谁不想要?谁能不要?谁又敢要?”

余时中听出霍海的语气很是扼腕:“但没有哪一方势力能真正打破其中错中复杂的利益纠葛。而最后突破这一盘烂局的人就是杜孝之,他手腕又硬又狠,别说破坏规矩,他只花了一年就把红宝街整治成自己的后花园,听说现在红宝街还买的到新鲜水果,好像是因为他喜欢吃那什么水果、樱桃?”

“……是葡萄。”

余时中虽然听不是很明白,他知道杜孝之不是一般人,但连霍海都制衡不了他,他开始有点佩服自己当初一个人去找杜孝之的勇气,就想霍海说的,根本傻逼嘛。

霍海用斜眼削他:“你知道我怎么想吗?”

余时中抬眼:“怎么?”

霍海把他揽进自己的怀里,痛心疾首嚎道:“我当初怎么就没把你睡了?为什么?你明明是我捡到的!就你这又臭又硬的忸脾气,当初就是死活跟我倔,要是那时候从了我,保你现在养得白白胖胖,只需要悠悠哉哉地躺床上等我回家就行了。”

要是换做六年前的他,听到这种欠揍的话,一定撩起拳头就往他身上砸下去。然而事过境迁,霍海对他的意义不再只是个随便施予小惠的人。

霍海虽然长相凶悍,作风狠戾,但相处过后就会发现他只是爱逞口头流氓,余时中见怪不怪,到后来爱理不理。

他在十六岁那年遇到霍海,那天晚上他在打工的酒店里跟客人狠狠打了一架,最后被丢在大雨滂沱的街道上,正好挡到了霍海的道,他连救都不算,只是顺手把他捡到自己的店里。

霍海开的店是一个赌场,后来余时中就在那里打工,算是过上从家道败落后最安逸的一段日子。

他真的和霍海相处的日子并不长,自从他屡次拒绝委身于他,霍海狠狠对他大发一顿脾气后。

霍海年长他很多岁,余时中有时候觉得霍海待他就像在教儿子一般,明明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留点体力作正经事吧。”

“小腮子,嫌我老啊?小心我今天就把你睡了,把这几年的分补回来!”

余时中笑了笑,嘴角很苦涩。

霍海见他终于松动嘴角,也不禁露出无奈的笑容,他想了想突然敛起俊容,对余时中道:“听说上次杜孝之带你去叶大少的饭局?”

余时中没所谓得点点头。

霍海喝完热巧克力,觉得嘴巴很乾,习惯性往口袋夹翻找,最后只抽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