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杜孝之沉声唤他。
余时中尚未多想,身体就已经下意识遵从他的指令。他心照不宣得跪到杜孝之的脚下,替他解开鞋带,褪去手制皮鞋,换上室内鞋,再起身脱下他的西装外套。
他们靠得近,衣物摩擦间,浓郁的酒气充斥鼻腔,换在别人身上绝对是令人恼怒的臭味,但薄薄的酒气薰在杜孝之身上,就变成量身订造的高级香水,香不醉人人自醉。
“宝贝,知道自己错了不?”杜孝之不管余时中还抱著他的外套,也不顾他们俩正挤在狭窄的玄关壁,拦腰就把人往怀里收,余时中整个人撞进他的胸膛,头不偏不倚得枕在他的肩窝上。
余时中感觉颈间传来湿热的气息,男人的味道混合酒气,沿著两人的鼻息蔓延至余时中身体的每一处,钻进每一寸肌肤上的毛细孔。
他晕眩不过,双腿软得要抽蓄,在溺毙的前一刻渴切得挣扎起来。
“杜先生、你醉、放手!你醉了、我、我带你上楼休息……”
杜孝之无视余时中的反抗,反身把他压上墙,弯曲手肘贴在余时中脸颊两侧的墙壁,把青年禁锢在密不可分的圈地内。他低下头,鼻头贴鼻头,甚至还亲腻得蹭了两下,最后贴在他的唇瓣上轻语。
“说话,说你知道错了。”
余时中推不过他也不敢推,只能尽量往后退,恨不得嵌进墙壁里,殊不知男人的侵略更堂皇,几乎连下身都紧密得贴在青年的腰际。
余时中觉得心脏都要麻痹在胸腔,他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我错了,我错了,杜先生你不要这样!”
“哪里错了?”
“我不知道……我、不要这样!”
男人缓缓挪动胯部上下摩擦余时中,他只穿睡觉用的单衣,裤子薄得像是一层体温,几乎是磨擦在肌肤上,男人屈起膝盖插入他的双腿内,随便往上一抬,余时中就不得不坐在他的大腿上,难以启齿的部位更是直接贴在男人的西装裤上。
杜孝之身高肩宽,又沉又重,半个身子压上来,余时中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他的姿势别扭,光是要站稳就已经够费力,何况被一个心怀不轨的成年男人笼锢在窒息的桎梧中,只能任由男人照他喜欢的意思狎弄自己的身体。
余时中急得都快哭出来,这种不愠不火的撩拨更折磨,他不敢发出难耐的喘息,只能死死咬紧下唇,把激发男人欲望的催情语扼杀在口中。
“我偏要,我就是要你。”杜孝之不知道是装醉还是哪跟神经又不对了,满身酒气扑上来还真的有那么一点藉酒耍疯的意思。
他像一只大型猛兽饥渴得扑上余时中,居然蛮不讲理得揉玩起他的身体,埋首在他的颈肩嬉戏似的含咬,随著下口的力道越来越重,余时中的恐惧越发紊乱无章,同时,上半身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剥到近乎赤裸,冰凉的空气,和炙烫的欲望,简直是冰火两重天的折磨。
他根本无法阻拦男人的速度和力劲,只能眼睁睁看著自己在狼口底下被洗剥得精光,再乖乖得等著被吃乾抹净。
当杜孝之脱下他的裤子,滑入底下的股缝,余时中终于忍无可忍,有时候杜孝之折磨过了那个点,被逼急了他也是会蹬脚跳墙的。
他急不择言,本只是想骂他,没想到脱口冒出的居然是:“你不是跟那对双胞胎走了吗?回来做什么?”
“什么双胞胎?”男人神态自若,大掌正好盈握半边没什么肉的臀瓣。
余时中抓住男人的手腕,气结道:“就是在……别咬、别,这么大力……吃饭的时候,不是有两个双胞胎兄妹吗?你干嘛问我、啊!痛……”
“嗯?”
“就是跟著迟到的那位先生一起的那两个人,唔、别咬了,求、求你,真的很疼……”
“继续说啊,在场这么多风骚的小玩意儿,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是哪个?”
原来他看上的不只是那对姊弟,这个认知让余时中脑袋一懵,脱口而出:“就是那个一下叫你杜爷一下叫你七爷的,长得跟丁香几乎一模一样的男生。”
他想也没想,秉持著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一口气把所有的话说完:“你答应他,说要把他们介绍给学校的校长,还答应他们可以和柳琴老师见面,你,你不是说,柳琴老师很难请的吗?”
“……当初、你要我去请她作画,要我想了多少个讨她欢心的方法,你说她喜欢甜食,我就去学,你说她喜欢造景花盆,我都、都跟你去了几次山里头的温泉……你、你明明就可以请得动她的,为什么要这样整我?”
杜孝之轻抚他泛红的眼眶,柔声道:“怎么是整你,不是学会打鲜奶油了吗,你又是最馋嘴的,多学几种吃奶油的方法不使挺好的,嗯?”
余时中面红耳赤,愤怒到气喘症都要发作,他奋力推开男人的肩膀:“你!闭、闭嘴,你都胡说,都是你在胡说八道!而且你、你在说什么?不要转移话题!”
“你得让我不要分心啊,嗯?我的话你都记得一清二楚,为什么总是跟我口是心非?”杜孝之拉开余时中的手往自己的脖子勾,倾身啃食他的后颈,突然一计重咬,余时中满溢的泪意当场就滑出眼眶。
杜孝之不为所动,回溯泪珠的轨迹往上舔拭:“哭什么,小东西,该你闹的时候跟我板张脸色,一回到家就跟我龇牙裂嘴,还是你就知道回家跟我闹?”
“谁、谁跟你……”
“你倒是好,最知道怎么处处戳我的心窝,中途甩我面子不说,一转身就立刻搭上别的男人拉扯不清,靠在一起吃饭,还用他的钱去赌牌,哪一件事在我看来都不可原谅,你说要怎么样的惩罚你才会听话,嗯?”
余时中觉得他现在还没晕倒简直是个奇迹,他虽然从来没有试图要跟杜孝之沟通过,但、但像他这种罔顾伦常的无赖,根本就应该要抓去关!
“怎么不说话?知道错了吗?居然敢去找别的男人了,是觉得我不能满足你吗?他知道你这银荡的小妖精在床上不被操哭是不会放过夹在屁股里的东西吗?”
杜孝之含住他的耳垂,低沉得侵犯的耳膜:“他知道你最喜欢被反绑,被粗暴地拉开大腿,喜欢被干到哭不出声音,在高潮的时候被掐住脖子,只有这种濒临死亡的快感能让你欲仙欲死,那时候你会紧紧夹得我只想把你干死在床上……”
“住、住嘴!”余时中喷红了眼睛,嘶声吼道:“是我不能满足你吧!”
这一吼,彷佛把时间给吓唬住了,杜孝之的动作也跟著一顿。
余时中抓住被松开的空档,狠狠推身上的男人,颤抖著起伏不定的气息粗喘道:“你做什么回来?……明明,明明他们……这么像……”
杜孝之被推了一下,身体没退后多少,倒是酒意被挥得一乾二净。
他稍稍退开余时中的身体,整理了衣领和袖襬,微微调整脸部俊锐的线条,像一座完美的大理石雕像,面无表情得凝视眼前衣衫不整的青年。
“你是要过问我的事?”
杜孝之的眼神太锐利,余时中怕被割痛,及时移开了脸:“没有。”
他算老几啊?他跟谁发脾气呢?杜孝之就是要同时一起玩他跟那对双胞胎,他也没有权利拒绝。何必闹得他、好像里外不是人,好像是要管束别人……
管束杜孝之?那也太可怕了,他哪敢?
“不是你自己要问的吗?万衢送来的那两个人诚意十足,馋人的花样也新鲜得很,一个只穿丁字裤一个乾脆什么都不穿,你说的就是他们?”
“还问我、”余时中觉得杜孝之每句话都不堪入耳,明明是在说别人,却觉得被调戏的是自己:“你、你、真是……”
“现成的礼物哪有不收的道理,你说恩?”
“……”
“说话。”
“……我没话说。”
杜孝之突然逼近余时中,钳住他的下巴垄罩他所有的视线,黑暗中闪动著野兽般的精光:“你不希望我收?”
“不、……不是这样……”
“那就是要我收下?”
“也不是……”
“那是怎样?”
余时中哑口无言,他到底是希望杜孝之收还是不收?
作家的话:
时中:柳老师喜欢什么样的甜食?
杜先生:有鲜奶油的。
时中:(也很喜欢)……那要怎么做?
杜先生:你先去穿上围裙,就能做了。
时中:嗯。(去穿上)
……
只是每次做完的地点都不是在厨房
也很遗憾从来没有做出鲜奶油蛋糕
大概类似这样的讨好柳琴老师大作战。
(还有温泉旅馆篇囧)
喜欢时中被逼到墙角的样子吗哈哈
☆、七十七(上)
“哈、哈啾!我的老天、这、哈、都他妈什么鬼天气?哈、哈、哈啾,妈的……”
“没事吧,有没有去看医生?”
“我从来不吃药的,你没听说医生开的药剂量都过量,我们要和自己的免疫力共同攻坚病毒,只要同心协力,一致抗战,必定可以革命成……哈、哈啾,操!”
“好,继续努力,夏同志。”
夏仁韵非常不满一本破纸居然比感冒的自己更值得余时中关心,他咻的一声抽走余时中手上的菜单,刻意在他面前津津有味得看了起来。
“杭州酱鸭,皇头鱼,蟹粉褒,韭黄鳝鱼……听起来还真不赖……不是,我说时中,你今天这么大方怎么回事?”
“没有啊,我们难得碰面一次,吃个饭不好吗?”
“难得?是你自己消失匿迹诶,我们以前不几乎天天都见面,至少就隔一面墙。”
反正他拿的是霍海的薪水,偶尔大手笔一次心安理得,再说:“你这种大少爷今天这顿对你来说只是家常便饭菜吧,在那边装。”
“呦,挺精神得嘛,最近过得挺滋润?瞧你说话脸红气足的,皮肤更是白里透红,可口得让人恨不得想咬下一口来嚼嚼。”
夏仁韵一手支著额头,笑容不怀好意,余时中没理会他,自顾招来服务生点单。
这家杭州餐馆离余时中的公司不远,称不是什么一流的高档餐厅,但在这一带远近驰名,据说早期只是街角的小店,前几年配合这附近新兴商业区的发展,重新扩建翻修后,也跻身进入有规模大餐馆,许多附近公司会来这里开商业会议。
“段空?你说的是顺航的空少吗?你说你在龙屋见到他?真的还假的?”
“嗯……”
“天啊,你不知道空少是谁?他是顺航的太子爷,货真价实的龙头富三代,家里早期采黑金发迹的。现在掌有全国私人工矿开采业,垄断接近一半的钢铁产业,旗下的造船厂跟国军还有合作。”
“呃,喔……你想说就说吧,我听。”
“这什么反应,人家可是最佳良婿排名第一名,多少野心勃勃的企业家大老板想把女儿嫁进去。光是这位不到三十岁的段氏王国接班人就有将近三百亿的身价,。空少年轻气盛,背景雄厚,有实力有远见,重要的是长得帅到不行!”
“奈何空少是出了名的欢场浪子,身边美女如云,上个月不是才跟那个被封为最性感的主播的诽闻闹得沸沸扬扬,前不久还跟日本的演员闹过婚外情,婚的是对方那个女的。”
余时中不禁回想起段空的模样,心想现在男人有张女人脸才是主流了,那种粉味的长相,说难听一点就是狐狸精的脸,居然能让他在女人中吃大开。
瞧他那天黏在杜孝之身上软得好像没有骨头的模样,还撒娇,他绝对是撒娇了,恕余时中实在无法把他跟夏仁韵说的话联想在一块。
“不过,他至今仍未娶妻,虽然花边新闻没有断过,但钢铁王国新任帝王的后位依然空在那边。据说──”
“嗯。”余时中决定给一点鼓励,感谢他为他科普一下现今八卦知识。
“传闻空少心底早就有一个理想人选,是他至今唯一深爱过的女人。只可惜,那个女人最后嫁给了别人,如果只是单纯嫁给另一个男人就算了,但她谁不好嫁,偏偏嫁给跟段空这世上最不共戴天的男人,他的小叔,也就是顺风集团的董事长,段茂延。”
夏仁韵八卦魂一燃起来,刮风下雪下冰雹都浇不熄:“段茂延这个人深藏不露,所有精明算计都往肚子里塞。早在前任董事长段阔远还在世的时候,他们俩兄友弟恭,安分守己得协助自己的兄长治理段家的产业,所以当段阔远过世时,他把段氏股下最重要的产业之一,顺风造船厂交到当时还只是总经理的段茂延手上。本想著他们叔侄俩一同维护段家帝国,哪里知道却造就段氏现在面临分裂最大的危机。”
余时中点点头。
“重点还没来,段空和他小叔一直维持那层粉饰太平的面子,而真正突破面子让他们撕破脸,就是他的爱人背叛他嫁给了段茂延。”
余时中轻笑:“什么女人这么漂亮,能让好好叔侄俩撕破脸,难不成是貂蝉再世?”
夏仁韵朝他暧昧得眨眨眼:“你这比喻太恰当了,因为那个女人的名字中恰好有一个蝉字,不过段茂延可不是董卓那样昏庸愚昧的角色,貂蝉最后会选择他也不是不可能。”
夏仁韵回味得眯起眼睛:“不过不得不说那王俊蝉真的是美得遗世独立,玲珑有致不说,最要人命的是那副嗲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她随便撒个娇,我赌就是她爷爷一把老骨头肯定也是酥得外焦内软……”
余时中奇怪道:“你认识他?”
“我也希望有这个荣幸能认识她,美人贵在独一无二的风貌,如果用婚姻限制别人欣赏她的美貌就太庸俗了。”
“……我是说段空。”
“认识啊,报纸新闻天天播,就你不认识吧。”夏仁韵翻了个白眼,见余时中吃得没心没肺的模样,眼神不自觉抹淡开来:“你最近过得如何,还有……被虐待吗?”
余时中手一顿,又慢吞吞得送入口中。
夏仁韵叹了口气,耸肩道:“换个问法,你为什么会去龙屋?那里是赌场你知道吗?虽然是合法营业,但什么龙蛇杂混都有。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很不放心哪。”
“……”
“你别看进去那儿的人一个个都穿西装打领带,那衣服一脱下来,跟你保证一样人做的事都做不出来。人家看你面生,长相诱人,藉口带你绕绕环境,吃点小东西喝点小酒,甚至有耐心一点的带你去赌场玩个几把,那最终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就等著你洗乾净自己跳进对方的嘴里。”
“……”
“而且龙屋是绝对注重客人的隐私,要是那层楼被整层包下来,你就是叫到声带著火、沸腾、再蒸发也没有人会来救你。时中,你是不知……你脸色怎么这样?噎到了吗?”
夏仁韵迅速把水杯递出去:“喝点缓缓,还好吗?怎么?等等,该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
“咳、咳……”
“天啊,真的假的,你被骚扰了吗?男人还是女人啊?看你傻成这德行八成是男的吧……”
“别胡说八道!”
夏仁韵表示不相信:“你敢说没人搭讪你?”
“咳、咳……你再隔应我,我就不请你吃饭了!”
夏仁韵立刻做了一个拉上嘴练的动作,余时中笑出声,不久夏仁韵也松了嘴角,两人天南地北得聊著,谁也没再提余时中最近的近况。
饭后要上水果的时候,余时中去了一趟洗手间,夏仁韵兴致勃勃得挑著西瓜籽,说是等他回来就是无籽西瓜了。
余时中走出洗手间,在转角包厢遇到了一个认识的人,他穿著一陈不变的深色西装,连含著菸站在墙边吞云吐雾的画面都可以像小学老师一般严肃。
“来吃饭?”华志勤似乎老远就看到他,伸手制止他口头上的招呼。
余时中点点头,瞧华志勤的打扮应该是有商务会议。
“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我现在开个会都得自己倒咖啡,没见过像你这么偷懒的助理。”
余时中脸一热,尴尬道:“志勤哥……”
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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