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额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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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额度-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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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志勤没叫余时中回避,他便留了下来,怕只留他们两个人独处会出事,照上次的经验,到时候送救护车的还不一定是谁。

夏仁韵也不拐弯抹脚,门一关上,他的脸色就立刻换了三个季节,原版的如沐春风荡然无存,他就像个背负著寒冬霜雪的男人,严厉质问道:“我姊在哪里?你把她藏哪里了?”

华志勤早就料到他要说什么,坐定位后,照样不疾不徐得批阅公文,慢条斯理道:“你都查不到了,怎么会问我?”

夏仁韵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立刻像只被拔掉胡须再被狠狠采到尾巴的公狮,怒气汹汹得掀出爪子扑上华志勤,他双掌恶狠狠得拍在办公桌上,那声音简直像是要把桌子劈成两半,夏仁韵凶神恶煞得钉住他得猎物,低吼道:“你他妈最好不要给老子耍嘴皮,说!苏乔在哪里?你明明知道她回国了,你早就知道还他妈想耍我,你把她藏哪里了?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华志勤放下手边的工作,往后挪了一段距离,随手把笔一丢,好整以暇得交叉十指,面对暴怒的夏仁韵,华志勤还是保留著驯兽师的威严,他淡淡道:“我不知道。夏少爷,下次要闯进别人的公司前,先把你要问的问题弄清楚。”

“你骗鬼啊,少他妈再唬弄老子,为什么我找不到她,除了在你那还会在哪!你这阴险卑鄙的老男人,损招他妈除了用在苏乔身上,还会搞谁啊?”

华志勤突然沉声道:“你查过哪里了?”

夏仁韵一愣,随即咬牙道:“她的交际圈,朋友,同学,她以前的公司,她所有可能去的地方,我全都找过了,我甚至连我家都回去过,都没有,对,还有廖伟杭,我也去他家问过……”

华志勤肩膀动了一下,连带手中的咖啡杯晃出了几滴污渍,沾染在白纸上。

“但都没有,没有就是没有,她还能去哪里?她明明回国了,我很确定,加拿大那里她一个月前就把租约退掉了,而且、而且……”夏仁韵双眼腥红得瞪著华志勤,彷佛想把他生吞活剥:“他们说、她,她还带著一个男孩。”

华志勤垂著眼皮,若有所思,夏仁韵气不过他那副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样,又想冲上去提他的领子,他又隔桌拍案叫嚣了一次。

“说话啊,她人呢?凭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保护她吗?一个人龟缩在北都算什么男人,你连顾好自己都得靠抱杜家的打腿,依附在人家底下打杂,你、你根本,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她,为什么要逼她跟你走?

夏仁韵双眼布满血丝,愤怒的鼻翼都在抽动:“你为什么要逼她?她、你把她毁了,要不上摊上你这种烂到底子里的流氓,她会被姚都华那个臭婊子追杀?你以为她想招惹你吗?华志勤,就是你把她毁了!她根本不爱你!”

“不是说话大声就可以扭曲事实。”华志勤揉捏太阳穴,冷漠道:“把她毁了的人是你。”

“你!”夏仁韵瞋目欲裂,你你你了半天,却像被拔掉舌头的公狮,连嘶吼的资格都被褫夺。

“逼她辍学,逼她不得不离开家,一个人独自离乡背井逃到海城谋生,好不容易完成学业当上了医生,却又非常不幸得在医院遇到我这么个人渣,还需要我说下去吗?”

华志勤突然站起来,夏仁韵反应不及,被他震得往后退了几步,又觉得不甘心在这个男人面前示弱,愤恨胀满他清俊的脸庞,他却只能粗声运气,毫无能力反击面前的敌人。

“你不是很厉害,夏礼国的第四代嫡系长孙,仗著家世,跑车美女唾手可得,不愿意是他家的事,连自己的姊姊都可以拿来搞一搞,真不知道夏老先生在地下知不知道,败坏国家栋梁的也有姓夏的一份……”

“住嘴!你这个疯子,你这样说苏乔,你他妈这样说她!你这个神经病竟敢这样说她……”

华志勤单手撑在办公桌上,道:“过去的事没什么好说,我也不屑说,我只能告诉你,她这辈子,就只能跟我这么个人渣过下去了。”

“这辈子、哈,她人在哪里?我不想跟你废话,告诉我,她在哪里?”夏仁韵像是笃定华志勤一定会告诉他:“你帮不了她,我可以。”

见夏仁韵逐渐冷静下来,华志勤要时中替夏仁韵冲一杯咖啡,而他们俩则一人占据一边沙发,夏仁韵往后一躺,舒服得架起修长的腿,华志勤含了一口咖啡,率先开口:“你查姚家了没?”

“什么?你脑子进水了吗?青帮?”夏仁韵差点就跳起来,可怖的青筋直抽跳:“你说什么?”

“这就是你说的全查过了?”华志勤嘴角冷冷收紧,冷声道:“她应该在青帮那里,如果是这样,你查不到也正常。”

“为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余时中一回来就发现夏仁韵在发抖,他皱著眉要去调空调,夏仁韵又哆嗦出一句:“你说什么?为什么青帮要她,她、她……”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姚家的小儿子把她找回国的。你抖什么,姚先生已经过世,现在青帮散成一团,哪还记得以前的事。”

“你少讲的事不关己,好像事情不是你引起的,青帮追杀的又不是你!”夏仁韵冷嗤一声,又敛整俊气的眉毛,严肃道:“姚亦画死了?青帮不是早该垮了?苏乔为什么会在姓姚的手上?”

华志勤皱著眉头换气,似乎有些不耐烦:“用点脑子。”

夏仁韵被骂得面红耳赤,这口恶气却没法子发泄,但很快的,他厘清出来的结果就转移他所有发脾气的心力:“姚家要拿苏乔威胁你,哈,华志勤,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当初带著苏乔逃出海城,现在你得为了她再回去一次,因果报应,自食恶果吧。”

夏仁韵重重吐出混浊的恶气,终于能扬眉吐气道:“这就是你答应要给她的东西?我不想听你那些阴险歪歪的鬼道理,我们让事情简单一点,这句话你多爱讲,想必一定不陌生。”

华志勤翘起二郎腿,从夹层掏出一支菸点燃。

夏仁韵兀自雀跃,慧黠的凤眼闪动著光芒,直嘟囔:“是了,青帮追杀的不是你,他们是要活捉,哈。”

夏仁韵扬起下巴,笑道:“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副德性还能多狂?

“不是很厉害吗,黑社会算什么东西,不过都一些躲在阴沟里的鼠辈,成天跟一些三教九流的垃圾打交道,这样你也妄想能追到豪门小姐吗,没有手下,没有老大给你撑腰,没有姚家,你什么都不是,你不过是个没读过书没文化的老头子,这样你也敢碰苏乔一根指头?你连看她一眼都不配!”

夏仁韵学著华志勤也翘起脚,眯著眼睛把玩手中的戒指,衔著笑意道:“你说我现在要是把你五花大绑送到姓姚的面前,他会不会把苏乔还给我?”

华志勤难得笑了,浅浅的笑纹压在嘴角特别深刻:“会。”

夏仁韵蹦的一声把修长的腿收回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华哥当仁不让。”

他话说完便站起来,用让人无法察觉的速度翻出手机号拨了出去,余时中早被他俩一出胜过一出的对话弄得横七竖八,见事情正往一发不可收拾的的方向燃烧,他本能就冲上去阻止夏仁韵。

但是他多虑了,华志勤不过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对著手机下指令的青年哑口无言,喉咙声带像是全栓了锁。

“我如果回去姚家,你的外甥就会失去他的父亲。”

夏仁韵脸色泛青,嘴角不自然得抽著蓄,他回过头,无所谓得笑笑,拿著手机的手却放了下来:“那又如何,我可以让苏乔的孩子叫我爸爸。”

华志勤耸耸肩,垂下眼帘道:“那你就做吧。”

夏仁韵隔空用眼神把华志勤剿杀了上万遍,最后不知道得出了什么决量,他掐掉手机的按键,收进口袋,又默默踏回原本的座位,重新做回谈判的位置,只是此时对座的敌人变成了合作对象。

“说吧,你有什么打算?”

华志勤双掌合十枕在鼻梁间,他思量了许久,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喔?”夏仁韵目光炯炯,歪头道:“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华志勤沉淀的眼神再度扬起浊尘:“夏苏乔不会平白无故就被姚居带走,就算姚家硬来,她肯定有法子让我知道。”

夏仁韵还想问出更多,华志勤却摆手打断他,他扬起头,对著从刚刚到现在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余时中道:“时间晚了吧,抱歉,你先过去,那里迟了就不好了,我这边没事。帮我带上问候。”他瞟了眼对座的青年:“不用这么担心你的朋友,我还不至于吃了他。”

“嗯。”余时中拾起就放在手边的外套,不放心得又看向夏仁韵,后者立即还他一个飞眼外加两个隔空的亲吻,他才真正放心离开华志勤的办公室。

余时中没时间调公用车,拦了计程车就直奔市立医院。

☆、一二三

他不是第一次来医院探病,所以很快就找到病房的位置,他跟站在房门外的保镳打了招呼,并轻手轻脚得推开门,怕吵到静养中病人。

这是一间高楼层的单人病房,平时就是一般富人都不一定住得进来,不是因为特权不够,而是这种病房只开放给那些刚从加护病房脱离险境,但还在观察阶段的重症病人所入住的。

这个时间开放给家属探望,并没有护士或是医生巡防,病房内安静得连空调的微风都清晰无比,他本来以为病人在睡觉,还刻意放轻脚步绕道,没想到越过隔离用的屏风后,就看到病床上的男人正用一个超高难度的角度要用拖鞋去勾一颗……橙子?

“……”余时中三两步走过去,弯下腰帮他把那颗天杀的橙子捡起来,抬眼望向满脸惊乍的男人,问道:“我帮你拿去洗洗?”

“哎呦,时中,换你来探望我了啊?”

“张泉哥,你躺好。”余时中走到病榻旁帮他拽了拽被单,张泉接著道:“你扶我坐起来。”

余时中架起张泉的胳膊,小心翼翼得扶正他的身体,深怕去扯到包满绷带的右手,待张泉坐好,余时中见他双眉紧皱,满脸苦色,却还是硬要强颜欢笑,赶紧问到:“怎么了?扯到伤口了吗?”

“没有。”张泉痛苦得闭上眼睛,喘了几口气才道:“没事,习惯了。”他迅速换回平时没心没肺的微笑:“怎么今天有空来?老板探视完换老板娘吗?我这员工福利也太完善了吧。”

余时中一本正经得凝视他:“你要吃橙子吗?还是要别的?我去帮你洗。”

张泉狡黠得笑笑,点点头:“好,难得让时中宝贝帮我服务,怎么能错过。”

余时中拿著手上的橙子走到卫生间,顺手从水果篮里又拿了苹果,却直接无视另一个满是绿绿蓝蓝的葡萄果篮。

“你会无聊吗?还是平常都在睡觉?”余时中坐在病床旁边的板凳,边剥橙子皮边问著头上都快长草的病患。

“嗯?还好,我昨天刚拿到医院里的会议纪录,正一件件翻出来看,不无聊。”

余时中有一搭没一搭得跟张泉抬杠,因为他嘴笨,大多还是张泉起的头跟他聊天,余时中一方面觉得有些歉意,一方面又觉得宽心,张泉还是像以往那样言语犀利又无俚头,但很明显的,他的话变少了,情绪也没那么丰富。

“七爷今天还来?”

“应该是。”

张泉垂下睫毛,他这几天都没戴眼镜,平时带著厚厚的镜片没看出来,张泉的眼睛还不小,如今大病了一场,凹陷的眼窝特别明显,眼睛显得更大了。

他低声道:“跟他说别忙我这了,我又不是林姑娘,鬼门关前走一遭,回来还是条硬汉,没事的。”

张泉笑了笑,露出一张苦瓜脸:“他每天来这我压力山大啊,我是病人欸,还得提心吊胆揣度他大爷的脸色我累不累啊?”

其实余时中有跟杜先生转述张泉的话,但他听了只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还是该来的时候就照著行程来,只是配给张泉的保镳又更多了。

张泉得知监视他的人又多了一批,还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那简直像心上长了霉菌,想挠也挠不到,气得他趁著杜孝之不在的时候,就对著窗外大吼大叫,下的护士小姐都不想进来张泉这间病房,弄得张泉更郁闷了。

余时中见张泉今天精神不错,要知道他第一次来病房探望他的时候,那时他刚脱离加护病房,张泉简直就像一条搁浅两天的海豚,死气沉沉得瘫在被褥中,他整个人瘦了不只一圈,连腕骨都突出可见,更别说衣服底下看不得地方。

他拿了两眼张泉的脸色,支吾道:“那个,张泉哥,我刚刚在外面……有看到……那个……”

张泉等著他把话说完,余时中却自己先噤声,弄得张泉哭笑不得:“怎么?不把话说完?”

这时,病房外传来了敲门声,张泉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真的时钟),道:“差不多要来换点滴了。”

进来的是两位护士小姐,一位年轻一位资深,年长的那位像是护理长,她让年轻的小姐去外面推了护理车进来,自己则动手置换张泉的点滴。

那位年轻的护士离开没多久,就听她惊呼一声:“呀!”

她这一声尖锐的惊叫吓著整屋子的人,余时中赶紧冲过去看出了什么事,却正巧目睹一幕英雄救美的画面。

年轻的护士小姐走路绊到了脚,整个人往装满器械的护理车上摔,她先是撞倒了整车的药品和金属器械,要是真的摔下去肯定得见红,但她运气好,被一位刚好路过的男人稳稳得接在手臂里。

护士小姐似乎还不敢相信预期中的痛楚并没有发生,只能任由解救她的男士把她扶好,傻呼呼得听著男人温和的慰问,却半晌回不了一句。

她一抬头触及男人的脸庞,立刻刷红一张嫩薄的脸蛋,一想到自己刚刚整个人都偎在这个男人的怀里,羞得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

余时中一瞬也不眨得把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他站在原地没有上前帮忙,因为碰巧这位英雄他也认识。

年轻的小护士明明没受伤,却害羞得双腿发软,几乎要晕倒在他身上。万成尴尬得不得了,他本著绅士的风度慰问了两句,那女孩更是软绵绵得盯著他的脸,他无语得错开视线,正巧对上青年清澈潋滟的目光,似乎正淌著促狭的笑,上挑的猫眼滢滢生姿。

“小心点。”万成低声说了最后一句,便大步错开护士迈入病房,果见余时中一愣,青年本来抱著手臂若有所思,万成伸出胳膊轻轻一拥,就把青年抱了满怀。

“Clock。”

余时中立刻挣脱开来,蹙眉道:“万成哥?你怎么在这里?”

“跟你一样啊,你在这里做什么,嗯?”

“这里是……”余时中没反应过来,万成点头道:“张泉的病房啊,我来探望他。”

“喂喂喂,我还没死呢,这里可是公共场合,还是我的病房,你不要给我一来就调戏我的人啊,哈。”屏风后张泉不爽到极点的语气马上跟进。

万成哈哈两声,跟著余时中绕到张泉的病榻前,张泉一看到人就对他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道:“你这家伙怎么还没被砍死啊,斯文败类就是在说你,过了多少年都没变。”他瞪著万成揽著青年的手:“我警告你喔,别对他动手动脚的,不然我就……”

“就怎么样?”万成微笑道。

“我就再休克一次给你看。”张泉翻白眼。

“哈,你说什么呢,别开这种玩笑。”万成爽朗一笑,松开了余时中,他往前走到床边,仔细看了看他的模样:“我老早听说你这次伤得很严重,看来复原得不错。”

“没死呢,这不留了一口气,不过跟死也没差多少了。”万成一来,张泉原本的脾性全都跑了回来,他冷淡得撇开视线,语气恹恹。

“戒掉后的状况还好?”万成不以为意,似乎很习惯张泉的脾气,倒是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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