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车疾驰,扬起一路轻尘。
车中时不时会闪出一张俏丽的容颜,新奇地打量路边一路所经的风景。
要把李裹儿这样的人间绝色从少女变成少男,难度太高了,古竹婷背囊中根本没有准备充足的物事,也没有那个时间,古竹婷灵机一动,干脆仍让她扮成女人,反正庐陵王扮的是个富贵士绅,身边有个丫环侍候也属正常。
古竹婷要做的只是让李裹儿变得丑陋一些,不要让人一见惊艳。想让人变漂亮不容易,想让人变丑却容易的很,只不过太丑了同样会引人注意,也不符合一个士绅侍女的身份,所以古竹婷只是把李裹儿照人的风彩变得黯淡了一些。
车前车后,数十骑骏马护卫着马车,一阵风似的向前驰去,只给路人留下一片惊叹与议论,不知道何方贵人,竟有这般排场。
古竹婷策马驶在杨帆身边,目光有意无意的总在杨帆身上有所留连,眉尖儿微颦,似乎心事重重。只是,她此刻是一副男人扮相,因为策马而行,无须注意神态举止上也要像个男人,所以这轻颦眉尖的神情活脱脱一个女子,未免引人发噱。
“阿郎!”
眼看前方影影幢幢,即将赶到谷城,古竹婷忍不住了,终于唤了一声。
杨帆含笑望了她一眼,道:“怎么?一路上我就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何话说?”
古竹婷鼓起勇气,认真地道:“阿郎,我觉得……她这人,不可信任!”
杨帆“哦”了一声,明知故问道:“谁不可信任?”
古竹婷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你明知道的。”
杨帆呵呵一笑,本想逗逗她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道:“理由呢?”
古竹婷负气地扭过头去,道:“没有理由。我的直觉!”
这动作很女人,不过她现在是男人模样,杨帆见了不禁笑出声来:“好吧!就算她不可信任,不过……她是一位郡主,很快庐陵王就会被立为皇太子,那时她就是公主,你觉得,一位公主殿下,可信或不可信,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又能吃什么亏呢?”
“这……”
古竹婷忽然也发现自己的担心毫无道理。一位公主,还是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公主,她可信也好,不可信也好,能把杨帆怎么样?
古竹婷想了半晌。实在想不出一个应该叫杨帆担心的理由,不禁恨恨地道:“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已经提醒你了。听不听随你!”
古竹婷打马一鞭,向前面冲去。
杨帆没想到这位古姑娘也有孩子气的时候,那副小任性的模样倒是可爱的很,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
车到谷城,一行人入住客栈。
李裹儿窥个机会凑到杨帆面前,甜甜地道:“杨恩公……”
杨帆截口道:“郡主不用总把恩公二字挂在嘴上。”
李裹儿从善如流地道:“杨校尉……”
杨帆又正色道:“郡主。此行须格外谨慎,你这么称呼我,万一叫人听见,会引起有心人警觉的。”
“杨大哥!”
“……”
“嘻嘻。这下没话说了吧?”
“郡主,你……”
“杨大哥,此行须格外谨慎,你这么称呼我,万一叫人听见,会引起有心人警觉的。
“那我……”
“我叫裹儿!”
杨帆马上讥诮地道:“不叫九彩儿?”
李裹儿扬眉一笑,神采飞扬。一种不可掩饰的妖娆倏然掠上她的眉梢,那刻意扮得平庸些的容颜根本藏之不住这种风情。她柔柔地道:“如果你喜欢,就叫我九彩儿好了,只许你一个人叫,只为你一个人听!嗯?”
杨帆顿感有些吃不消,天生尤物都是妖,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妖。
杨帆闭起了嘴巴,决定以沉默来应对。
李裹儿不在乎,依旧兴致勃勃:“杨大哥,百骑和内卫是干什么的呀?”
杨帆沉声道:“能泄露我们身份的话题,你最好……”
李裹儿道:“这里是马廊好吧,只有你和我,谁能听得见?”
杨帆只顾与她拌嘴,这才发现两人牵着马已经走过侧廊,到了客栈后进的马廊。
杨帆无奈,只好答道:“百骑和内卫都是军队,这么说吧,天下间的军队,边军府军都比不上禁军,因为禁军才是朝廷的嫡系,而禁军之中,南衙禁军比不上北衙禁军,因为北衙禁军是嫡系中的嫡系。而北衙禁军中,则以百骑和内卫最受皇帝信任!”
“我明白了!”
李裹儿的眼睛闪闪发亮:“也就是说,百骑和内卫是嫡系中的嫡系中的嫡系,对吧?”
“嗯!可以这么说!”
李裹儿兴致勃勃地又问:“祖母让你来接回爹爹,还让你指挥百骑和内卫的人,那你就是我的皇帝祖母心中心腹中的心腹中的心腹中的心腹,对吧?”
李裹儿吧吧吧地说着,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杨帆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心道:“这个女孩儿,究竟是外向活泼还是心机深沉,究竟是纯美天真还是狡诈如狐呢?”
李裹儿轻轻低下了头,幽幽地道:“杨大哥,你救了我的命,又接我爹爹回京,爹爹心中对你感激的紧。我和你又……又……”
她的脸颊微红,羞涩地卷着衣带道:“所以无论怎么样,我们庐陵这一家,都把杨大哥看成我们最亲的人。祖母原谅了爹爹,此番回京,爹爹是要被立为皇太子的,可是京里有好多坏人想对我爹爹不利……”
李裹儿慢慢抬起头,深情地凝视着杨帆,道:“杨大哥你这么大的本事,又这么受我的皇帝祖母信任,你一定可以对我爹爹提供许多帮助,是么?如果爹爹能顺利登基称帝,那……杨大哥就是我家的大恩人,说不定……便是驸马爷也做得的……”
说到这儿,她的声音已细若游丝,不但脸蛋儿红起来,就连白皙的耳根子都红起来,如同一朵含羞低头的初绽粉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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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四章 尔虞我诈
杨帆离京秘赴房州的这段时间,京城里发生了许多事。
王孝杰身故以后,安西四镇没有一员称得起份量的大将镇守了,而对武周一朝最大的军功,武则天又甚为看重,无奈之下,武则天只好启用西突厥可汗斛瑟罗为平西军大总管,镇守碎叶城。
斛瑟罗自从留居洛阳城以后,最大的嗜好就变成了醇酒美人。
最近他刚刚得到一个日本美人,名叫阿酱,是个笑起来阳光般灿烂的女孩子,不同于中土和西域美人儿的风情和她爽朗的性格、明媚的容颜,使她迅速成为斛瑟罗的新宠。不想正与美人缠绵恩爱着,突然就接到圣旨,让他去碎叶城上任。
斛瑟罗这些年来他久居京城,在族人中的威望日益降低,当初他就无法同乌质勒抗衡,眼下更不可能,可是圣命难违,他只好硬着头皮上任。
他很清楚,此一去必受乌质勒排挤,好在这一次他是奉圣命以平西军大总管的身份赴碎叶城,乌质勒绝对不敢杀了他,倒是不怕有性命之忧。不过用不了多久,他肯定得被乌质勒挤兑得待不下去。
所以,他连最宠爱的日本姑娘阿酱都没带,反正用不了多久就得卷铺盖滚回来,他孤身上任去了,也不知道如今已经变成了美女收集家的他,回来的时候会不会再带回来个斯拉夫美人或者其他什么民族的美人儿。
另一方面,契丹降将李楷固和骆务整深感朝廷信任,感激涕零之下,从反周的急先锋摇身一变成了平叛的强力人物。
契丹如今分裂为三两部,一部投奔突厥,一部投降朝廷。一部保持中立,此外还有一部分曾参与造反的人马成了游匪。李楷固和骆务整眼下就是扫荡这些游匪的中坚力量。
他们熟悉契丹人,也熟悉北方地形,因此连连取胜,武则天闯讯,心中大赞狄仁杰和杨帆有眼光,这两个曾经的祸害如今果然成了朝廷的栋梁。
只不过,为朝廷保下了这两员降将的狄仁杰现在却不大好了,他病了。
狄仁杰一向身体强健,平时很少有个头疼脑热的毛病。结果这不常生病的人一旦得了病还就不容易好了,狄仁杰卧榻多日,武则天大为焦急,特意派了御医去为他诊治,可狄仁杰已经老迈。非药石所能回,依旧不见什么起色。
在此期间。武则天还改控鹤监为奉宸府。以张易之为奉宸令,张昌宗为奉宸监,更名之后,开始由张氏兄弟搜罗大量的京师美少年充斥其间,二张趁机把许多与之交厚的倜傥少年引入宫中,充作武则天的后妃。并为他们讨取各种官职,进一步扩张了自己的势力。
同时,内政方面,朝廷施行了七年实际上早已名存实亡的“禁屠令”也停止了。七年来,有权有势的人始终有鱼有肉,真正倒霉的是那些安份守己地以捕渔为业的渔民,这些可怜人大多集中在江南水乡,等禁令解除的诏命送达时,他们早已困顿不堪了。
另一件事则与杨帆有关,房陵县令把牢里发现“神人脚印”的祥瑞报上京师之后,不知道武则天出于什么考虑,或许是近两年来已经不再有人报祥瑞的缘故,她对这次祥瑞竟然甚为重视。
在派员勘察,确认发现巨足脚印,并且问过两名犯人之后,武则天大喜过望,宣布以明年为大足元年,更改年号。只不过此时杨帆还不知道他在房陵,为了脱困灵机一动想出的一个办法,竟然促使国家改了一个年号。
朝中在人事方面还出了一件事,刚刚上位不久的吉顼被贬职了,贬到了安固做县尉,缘由是因为他在朝堂上和刚从河北回来的武懿宗因为一桩事情发生了争吵。
武则天当堂没说什么,心中却大是不悦,她正在考虑立儿子为皇储,而吉顼也是支持立李氏为皇储的,武懿宗在河北表现的再不堪,那也是姓武的,如今吉顼竟敢和武懿宗当堂对峙,来日自己大行之后,吉顼倚仗对李氏的功劳,那时会如何对待武氏族人?
一念及此,武则天次日便找了个由头,把吉顼贬为县尉,轰出了京城。
骑猪将军武懿宗经此一事,自恃姑母信任,又掌握了京都屯兵的大权,行事更是肆无忌惮,狂妄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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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榻上,武承嗣两颊凹陷、二目无神,神色十分憔悴。
他把手帕捂在手上,声嘶力竭地咳了一阵,喘息着对张嘉福道:“懿宗如今是京都屯兵的统帅,可为大用,得招揽他。三日后是他的生日,我已准备了一份厚礼,到时由小儿和你一起去,给武懿宗贺寿。小儿愚钝,不堪大用,还需你从中说和,道明本王的结纳之意……”
张嘉福担心地道:“微臣自当为王爷效力!只是,微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先治好王爷的病,王爷您近来身子越发地差了。”
武承嗣摆摆手,不以为然地道:“没事,老毛病了,当初被流放时太过艰苦,落下的病根儿,如今年纪渐渐大了,这病就又找了来,死不了。”
房门“咚咚”地敲了几下,未等回答,门便拉开了,大管事匆匆走入,向武承嗣递上一根一指长的竹管。
张嘉福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王府管事胆敢未经允许便擅自闯入,显然是早就得了武承嗣的吩咐,告诉他在什么情况下可以不经允许立即报见,如此说来必定是出了大事,张嘉福不由跟着紧张起来。
武承嗣见是一根竹管,先是一阵茫然,似乎是什么事情太久远,已经被他忘记了,随即却脸色一紧,好象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把抢过竹管,匆匆打开来,就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笼中鸟已窃飞,去向不明!”
武承嗣大惊失色,攥紧了那纸条,连声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十多年了,他一直安份的很,无缘无故怎么会逃?不对劲!宫里,一定是宫里有了变故!咳咳咳……”
张嘉福急道:“王爷,发生了什么事?”
武承嗣阴沉着脸道:“庐陵王从黄竹岭上逃走了!”
张嘉福大吃一惊,失声道:“怎么可能?他能逃到哪儿去,又怎么可能会逃?是谁帮助他逃走的?啊!除非是……”
武承嗣强忍着咳意,胀得脸庞通红:“没错!只有一种可能!这是本王姑母的手段。”
张嘉福慌张道:“王爷,这可怎么办?”
武承嗣冷笑道:“怎么办?当然是让他死!他死了,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武承嗣扭头对大管事道:“立即派出五路人马,不!十路人马,把咱们的人全派出去,不管是水路旱路,所有从房州通向京城的路都要查,找到他们,干掉他们!”
大管事显然也是武承嗣一向得用的心腹,知道许多内情,闻言毫不惊讶,沉着地点点头,便悄然退了出去。
武承嗣想了想,一把掀开被子,张嘉福连忙上前扶住他,问道:“王爷,你想干什么?”
武承嗣道:“我要马上去见武三思,我还要召开宗人大会,这件事不只关乎我一人,须得动用武氏全族之力,务必阻止他回到京城!”
※※※※※※※※※※※※※※※※※※※※※※※※※※※※※
武三思脸色红润,打一个嗝,一口酒气便扑面而来,惹得武承嗣眉头大皱,又是咳嗽不止。
武三思阴阳怪气地道:“太阳打西边出来啦?听说梁王殿下偶染风寒,身体不适,你不在府上好生养病,到本王府上干什么来啦?”
武承嗣厌恶地看了眼刚刚退到一边的满堂歌女,恶狠狠地道:“摒退左右!”
武三思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歌女乐师立即潮水般退下,堂上为之一空。
武三思懒洋洋地道:“行啦,说吧,什么事?”
武承嗣捂着嘴咳嗽几声,微带嘶哑地道:“李显……逃离了房州黄竹岭!”
武三思一愣,茫然道:“什么?”
武承嗣大怒,用力一捶桌子,咆哮道:“你耳朵聋了吗?李显逃了!庐陵王李显……咳咳咳咳……逃了!你说他怎么敢逃?他凭什么能……咳咳……逃?这分明是姑母的主意,姑母变卦了、变卦了!”
武三思好象吓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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