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璟又翻身下马,牵马走上前笑道:“蔡兄伤势好点没有?”
蔡进点点头笑道:“多谢璟公手下留情,现在已经好多了,再过一个月,就能完全康复。”
“哦!”
刘璟又笑问道:“这么早,蔡兄是来找我吗?”
蔡进取出一卷锦书,双手呈给刘璟,“这是我的邀战书,我想再和璟公比一次。”
这是比剑的规矩,如果第一次比剑输了,那么还可以再约战一次,如果再输,那就不能再约剑了,所以蔡进确实还有一次机会。
刘璟也知道这个规矩,他也不拒绝,接过战书笑道:“再比一次倒也无妨,可是蔡兄的伤势还没痊愈,对你可不利啊!”
蔡进摇了摇头,“我再约的时间不是现在,而是两年后,这两年里我们各自练武,两年后,我们再比一次,一决高低,璟公能否答应?”
刘璟对这个蔡进的印象不错,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上一次他没有使任何阴谋诡计,堂堂正正比剑,输在了自己手中,两年后再比,刘璟也同样充满了期待。
他欣然答应,“那好,我们就一言为定!”
两人伸出手掌,重重一击,这就是击掌为誓了。
蔡进拱手作揖笑道:“让我们期待两年后的比武,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蔡进转身便走,但走了两步,脚步又不由迟疑一下,终于还是回头道:“这些天璟公要多多留意,注意身边有无可疑之人,切不可大意。”
刘璟一怔,这是什么意思,要自己当心什么?
他心念急转,似乎有点明白了,他缓缓点头,“多谢蔡兄好意,我一定会当心。”
蔡进快步走了,刘璟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暗暗思忖:‘看来蔡家也并非全是卑鄙之人啊!’
第43章 可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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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璟望着蔡进远去,又细细味他的话,难道蔡家是想暗中对自己下手吗?
刘璟摇摇头,他不相信蔡瑁会那么弱智,好歹他也是荆州的军师,应该不会用暗算这种官场的大忌,杀他刘璟可是得不偿失,他不相信蔡瑁会做这种亏本买卖。【】
不过。。。。。蔡中或许有这种可能,瞒住蔡瑁对自己下手,刘璟想起了蔡中那两颗金灿灿大门牙,从他对付甘宁就可以看出,此人是一个不择手段之人。
想到这,刘璟警惕地向两边望去,现在还是清晨,大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是街角有一个卖菜的老农。
另外,在左边十几步外的一座亭里,一名老道士正闭目盘腿打坐,亭边还拴着一匹健骡,显得风尘仆仆,看样这老道是远道而来。
再看别处,便没有什么可疑之人了,刘璟两腿一夹马肚,‘驾!’战马跑动,很快便离开了刘府,向城东而去。
就在他刚刚离去,坐在亭里的老道士却慢慢睁开了眼睛,两道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刘璟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
襄樊是‘南襄隘道’南端的汉水津渡,由汉水南岸的襄阳和北岸的樊城组成。
襄阳城的起源是军事控守的渡口之城,两汉时地位不显,自从刘表据荆州,治襄阳,凭此城之险要以阻北方势力南下,其地位方显重要。
在中国历史上,凡事存有南北两个政权之时,襄樊总要被拖入战火,无论是国、南北朝、宋金、宋元的对峙,襄樊都历经战火。
宋朝陈亮曾说过:‘襄樊东通吴会,西连巴蜀,南湖湘,北控关洛,左右伸缩,皆足以为进取之机。’
这一语便道破了正是襄樊重要的战略地理位置,造成这两座城池屡遭战火的根源。
襄樊虽是一体,但刘璟所住的襄阳城主要以官府和官绅住宅为主,以及荆州的各种府集中地,化氛围很重,商业并不发达。
而北岸的樊城才是荆州的商集散中心和货运码头中转之地,商贾云集,商业发达,各种店铺、酒馆、旅舍、邸店、青楼、乐坊、赌场等等商业场所应有尽有,每天人流如潮,热闹非常。
而两岸间的渡船往来,如过江之鲫,昼夜不息。
或许是为了避讳的缘故,刘表的镇南将军府位于城西,坐西朝东,东西之间一条笔直的襄沔大道贯通全城,这也是襄阳城的特点,东西长,南北窄。
而刘表家宅就位于官府之侧,这一带都是官府集中之地,到处可见巡逻的士兵,戒备十分森严。
沿着一段褚红色的官府围墙纵马小跑片刻,刘璟便来到了襄沔大道,大道宽五十步,中间种有两排茂密的树木,树木中间形成了一条平坦的林荫道,这是官贤道,只有官员和名望士族才能使用。
而树木两边则是普通民道,左边是进,右边是出,不同方向的行人各走一边,决不允许逆行。
这是一种权力秩序,在权力的压制下,行人各行其道,井然有序,一旦发生民走官道,或者前后混行在一道内,那就意味着襄城城开始混乱了,甚至意味着刘表失去了对荆州的掌控。
两边平民道上已有早起谋生的普通平民,来来往往,颇为热闹,而官贤道上却人稀少,虽已是冬天,但还没有下雪,两侧依旧树荫浓密,一条笔直宽敞的大直通东城门。
刘璟纵马在官贤道上疾奔,战马四蹄翻飞,白色的身影快疾如风,刘璟伏身在战马之上,两侧风在耳边呼呼作响,片刻,战马便奔出了东城门,在更加宽阔的原野上飞奔,这种疾速畅快的刺激令刘璟几乎要纵声大喊起来。
。。。。。。。。。
两个半时辰后,刘璟终于返回了襄阳,虽然奔跑得大汗淋漓,人和马都格外地精神抖擞,从头到脚都有一种发自身心的畅快之感。
刘璟已不骑马,他牵着爱马缓缓而行,的卢马步态轻盈,不时调皮地将头伸到他脸上摩擦,偶然又会重重打个响鼻,将唾液喷他一脸。。。。。。
走进西门,两边也有几家酒馆和旅舍,旗幡挑在空中高高飘扬,时时辰已渐到中午,几名酒保在大门口热情地招揽客人。
跑了一个上午,刘璟腹中饥渴,他拍了拍爱马的长脸,笑道:“老伙计,要不要去喝一杯?”
一名酒保看出了刘璟的犹豫,急忙迎上前笑道:“公,小店有荆州最好的美酒,有刚刚从汉水钓上来的鲤鱼,小葱爆鲤鱼是小店一道名菜,价格低廉,来坐一坐吧!”
酒保又看了一眼雄壮的战马,连忙补充道:“小店还有刚刚蒸好的上好黑豆,是名贵战马的佳肴。”
这句话让刘璟动心了,他呵呵一笑,“看在上好黑豆的份上,就去你们店吧!”
他随手从怀中抓了一把钱,约十几枚铜钱,塞给酒保笑道:“替我好好照顾战马,这点钱赏你了。”
铜钱在手中叮当作响,酒保眼睛都笑眯了,“公放心吧!战马我一定会照顾好,而且就拴在马桩上,让公可以一眼看见。”
这是一种不成的规矩,名贵战马不能放后院马厩,一旦被盗,酒馆赔不起,所以大门一侧都会有拴马桩,由迎客的酒保看管,同时主人也能看见自己的坐骑。
刘璟看了一眼拴马桩,马栓上只拴着一匹健骡,他快步走进酒馆,上二楼靠窗坐下,探头便可以看见自己爱马。
酒馆里客人不多,一半的位都没有坐满,酒客们五成群,坐在一起喝酒聊天,隔着两个位却坐着一名老道士,穿着灰色旧道袍,头戴竹冠,年愈古稀,但精神矍铄,鹤发童颜,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他面前只摆着几盘蔬菜和一壶酒,正端着酒杯,有滋有味地细细酌。
这个老道让刘璟微微一怔,清晨在刘府门口的亭里,不就是这个老道士吗?怎么又遇到了。
刘璟心中略感蹊跷,难道这老道就是蔡中派来的可疑之人?但一转念又觉得不可能,老道是先来酒馆,若自己不来酒馆,那他们就不会遇到了,应该只是一种巧合。
刘璟坐下,要了几盘小菜和一壶酒,他又探头看了看战马,刚才的酒保正用刚蒸好的黑豆喂自己的战马,又拎来一桶清水。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不远处的老道士自言自语道。
这个老道是在说自己呢!刘璟不由苦笑一声,自从有了这匹战马,他的生活便再没有了从前的无牵无挂,他知道有很多人都在窥视这匹宝马,稍微不留神就会被人偷走。
有时候,刘璟半夜醒来,也会担心自己的战马,甚至怀疑刘琮也想下手,刘琮的眼中也流露出了对这匹马的贪婪。
但没有办法,有所得必有所失,只能说,以他现在的实力,想保住这匹宝马还比较艰难,肯定要付出大量的心血。
刘璟向老道士善意地笑了笑,又端起酒杯,就在他刚刚喝了一口酒,忽然听见外面传来马匹的长嘶,紧接着是酒保惊恐的喊声,“你不准动,那是别人的马!”
刘璟急忙探头望去,只见他的爱马已经被一名大汉从拴马桩上解下来,酒保被打翻在地,大汉拉着缰绳,企图翻身上马,但他的爱马却挣扎嘶鸣,不想被大汉骑上。
刘璟勃然大怒,抓起刀便向楼下奔去,刚跑出酒馆,只见那大汉已经骑上了的卢马,猛抽一鞭马臀,战马吃痛,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
眼看战马即将奔跑,而刘璟离战马还有二十步,尽管他奋力奔跑,但已经来不及了,刘璟眼睛都红了,将手中刀狠狠向盗马贼砸去,盗马贼却异常矫健,侧身躲过,双腿一夹战马,的卢马终于奔跑起来。
但就在的卢马刚刚奔出几步,忽然,一个灰影从天而降,像只盘旋的苍鹰,轻巧地落在马背上,只听一声闷哼,那名盗马贼一头从马上栽落。
刚刚奔跑起来的战马又停了下来,控制住战马之人,正是那名老道士,他笑眯眯地注视刘璟,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令人信任的光芒。
刘璟一颗心落下,向老道躬身行一礼,目光又落在了盗马贼身上,眼中迸射出骇人的杀机,上前几步,一把揪住盗马贼头发,拖行两步,从地上抽出了战刀。
“璟公饶我一命!”
盗马贼惊恐地大喊起来,“我只是受人之命,没有办法。”
刘璟将战刀顶住他的喉咙,厉声喝道:“是谁指使你,说!”
“我不能说,求公饶我!”
刘璟手起刀落,一刀斩断了盗马贼左手手腕,盗马贼痛得惨叫,杀猪般地狂叫,“是蔡中!是他指使我。”
旁边老道有些心有不忍,向刘璟求情道:“刘公,这盗马贼虽然可恨,但他不是主谋,幕后有指使之人,他只是奉命行事,公给我一个面,饶他一命吧!”
老道救下了自己战马,他既然开口,这个面刘璟要给,而且斩断了盗马贼的手,刘璟心中的怒气也稍稍平息一点,他狠狠踢了盗马贼一脚,“滚!”
盗马贼忍住剧痛,拾起断手仓惶逃走,一直等他跑远,刘璟这才走到老道士面前,深深行一礼,“多谢仙长出手救我战马,刘璟感谢不尽。”
老道士捋须微微一笑,“气落丹田如下井!”
刘璟眼睛蓦地瞪大了,不可思议地望着老者。
第44章 拜师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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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落丹田如下井!’
这正是赵云教他的落凤功法中的第一句,这功法是赵云师门的不传之谜,眼前这个老道怎么会知道?
刘璟忽然有点反应过来,“您是。。。。。。”
老道微微一笑,“贫道是常山玉真人,璟公听说过吗?”
刘璟内心激动,果然是他,赵云的师父常山玉真人,他听赵云提起过,至少有**十岁了,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位鹤发童颜的老道士,刘璟立刻双膝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个头,“刘璟拜见玉真人仙长!”
这个老道正是赵云的师父玉真人,又叫玉真,在常山郡落凤山修行,今年已八十有七,修仙有术,虽然年近九十,但他身体状态却如中年人,精神矍铄,在山道行走如飞,所以当地民众都叫他玉神仙。【阅】
他在二十天前接到爱徒赵云的信,恳求他来指点刘璟武艺,在信中,赵云夸刘璟资质之佳,还要超过自己,这让久不问俗世的玉真人又动了凡心,特地赶来襄阳。
赵云当然不是自成才,他原本是一个行山猎户之,十四岁那年,他用绳套活捉了一头母狼,因怜悯小狼而放生到手的猎物,被玉真人见了,认为赵云有慈悲之心,便收他为关门弟,赵云苦练武五年,终于练成一身绝顶武艺。
玉真人已经准备闭关,但爱徒赵云的一封信使他最终无法割去尘心,孤身南下荆州。
玉真人笑呵呵地将刘璟扶起,他其实已经来襄阳几天了,在北城外他看见了刘璟勇救甘宁,对刘璟的印象好。
不过刘璟一刀斩断盗马贼的手,玉真人却又觉得刘璟的杀戮之心稍稍盛了几分,令他有些遗憾。
“我们去城外说话吧!”
玉真人笑着骑上健骡,向城外哒哒奔去,此时刘璟已顾不上蔡中派人盗马之事,连忙催马疾奔,跟着玉真人出了城。
刘璟虽然武时间不长,但他已初窥门径,赵云给他的落凤功法使他能够迅速集中力量爆发,对力量的微妙运用,也能使他的刀法飘忽不定,神出鬼没。
但是,刘璟本身的力量不足,使得他不管再怎么运劲巧妙,也难以成为一流武将,这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力量就是米,没有雄厚的力量为基础,招式再巧妙也难以抵敌真正的武艺高强者。
刘璟身高八尺,和赵云身材相仿,但赵云能轻松举起一千五余斤重的石兽,而他最多只能举起四斤,这就是他们两人的力量差异。
而力量的培养需要从小开始筑基,改造人体筋骨,使人体的骨骼筋脉更加粗壮,肌肉更加强劲有力,充分挖掘人的潜力。
如果没有经过从小的筑基训练,那就注定长大后难以成为沙场大将,就像刘璟也从小在山中行猎,速和敏锐都胜人一筹,但他最终也只能成为小兵中的佼佼者,最大的成就也就是搏杀两名曹军骑兵。
刘璟也知道自己最大的问题就在于练武晚,十六岁才开始武,已经错过从小的筑基培养,筋骨基本长成定型。
这一让他为沮丧,但在武昌城,赵云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又使刘璟看到了希望。
‘我也是十四岁才开始武筑基,五年便成,你十六岁为什么就不行?’
正是这句话让刘璟又看到了希望,但赵云这句话的伏笔在哪里?他一直不解,直到玉真人出现,刘璟才明白了赵云这句话的深意。
此时,刘璟心中对赵云充满了感激之情,赵云对他的爱护从不表露,但他却是真心诚意地关心和帮助自己。
机会就在眼前,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关系到他刘璟在国的前途命运,国时代,唯有强者才能生存。
。。。。。。。。
在城外一座小山丘上,玉真人站在一座亭里,负手凝望着远方的汉水,在他身后,刘璟垂手而立,低着头,就像一个上迟到被罚站的生。
“六十年岁月悠悠,江河依旧,人间却已沧桑。”
玉真人微微叹息一声,没有回头,低沉着声音道:“我年轻时也曾经站在这里眺望汉水,大江东逝,一晃就六十年过去了。”
他又回头笑问刘璟,“你能理解这种岁月沧桑的心态吗?”
刘璟默默点头,“我能理解。”
“你才十六岁,就能理解?”玉真人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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