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面,刘致竟有了一丝埋怨之意,刘璟笑了起来,语重心长对儿道:“你二娘是希望你不要变成书呆,她是为你好,让你早起是为磨练你的意志,爹爹武时,四更时就要起床,一直坚持了八年,到现在还是天不亮起来,只有意志坚强的人,将来才能做大事,你应该感谢二娘才对。”
刘致呆了一下,还没人对他说过这些道理,他这才理解二娘的良苦用心,不由羞愧地低下头,“孩儿明白了!”
刘璟拍拍他稚嫩的肩膀,“以后师父会慢慢教你这些道理,好好写字吧!”
“是!”
刘致又端正做好,开始认真写字,这时,刘璟忽然看见一个小脑袋,向房间里探头探脑,正是他的宝贝女儿刘珠,今年才岁,颇为调皮,一般当父亲都疼爱女儿,刘璟尤其疼爱。
他笑着走了上去,一把将女儿抱了起来,轻轻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脸蛋,笑问道:“小猪儿在做什么?”
刘珠和她母亲一样,长了一个圆圆的包脸,大眼睛,乖巧聪明,她眨眨眼睛,笑嘻嘻道:“我在看爹爹是不是在教训哥哥。”
“要是爹爹在教训哥哥呢?”刘璟又笑问道。
“我帮爹爹一起打!”
刘璟哈哈大笑起来,他亲了女儿脸蛋一下,“哥哥有果都给你吃,你还打他?”
刘珠扮了个鬼脸,却不回答了,刘璟回头见儿像老僧入定一样,不为所动,便点点头笑道:“哥哥在练字,我陪猪儿去院玩。”
刘珠欢喜得拍掌,“我要爹爹帮我摘果。”
“好!爹爹帮你摘。”
刘璟抱着女儿走到院里,刘珠指着杏树上已经泛黄的累累杏,急道:“我要那个。”
刘璟伸手拉下枝头,刘珠伸出小手抓下两颗杏,笑得满脸开花,这时,孙尚香走进了院,对刘璟笑道:“刚才遇到吴阿婆,说徐长史来了,在外书房等夫君,夫君不去看看吗?”
刘璟知道徐庶一定是为江东之事,他点点头,把手中女儿递给她,“小猪儿,让二娘陪你玩,爹爹有事了。”
刘珠撅起嘴巴,一脸不高兴,她眼巴巴地来找爹爹,爹爹却只陪她一会儿,刘璟疼爱女儿,又捏捏她的小脸蛋笑道:“晚上爹爹陪你画画。”
刘珠顿时欢喜起来,“爹爹骗我是小狗!”
刘璟和她勾了勾小指头,又对孙尚香一笑,转身去了,走出院门便听孙尚香逗她道:“小猪儿,手中杏给二娘一个。”
“不行!这是爹爹给我的。”
刘璟笑着摇摇头,快步向前宅去了
走进外书房,徐庶和董和正坐在屋说着什么,见刘璟进来,两人连忙起身施礼道:“微臣参见州牧!”
在去年年底,将军府进行了一次重大权力改革,正式推行多相制,但因刘璟尚未建国,所以还不能称相国,便设立了参政尚书这个职务,简称尚书,得封这个职务,也就是获得了相国之权。
目前由徐庶、蒋琬、费观、董和、司马懿五人出任参政尚书,共同协商军政大事,又设尚书令之职,尚书令负责处理日常政务,执掌政事笔,由五人轮流出任尚书令,每人执掌政事笔一个月,为此,又将议事堂改名为平章台,平章也就是协商的意思,这样一来,刘璟所倡导的多相制便形成了。
但为了制约尚书滥用权力,又设立侍中之职,由尹黙出任,尚书或者尚书令的政务决策若有重大不妥,便会被侍中驳回,交还给平章台的尚书们重新协商,侍中下设侍郎数人,作为侍中的助手。
如果尚书和侍中的意见始终无法达成一致,那就由刘璟来做最后决定。
另外,侍中还有一项重要权力,政务的辨别之权,哪些政务可以由尚书令自己决定,哪些政务必须要平章台五尚书协商解决,哪些政务又必须交给刘璟审批,这样一来,刘璟便可以从繁重的日常政务中解脱出来,专心考虑军国大事。
对于这种重大的权力变动,损失最大的是徐庶,实际上就是把徐庶的长史之权,分成了五份,本来是徐庶一个人执掌政务大权,现在变成了五个人共掌相权。
虽然自身权力损失很大,但徐庶却是这种多相制的坚定推行者,因为徐庶考虑的并不是自己的权力得失,而是考虑相权对君权的制衡,汉朝的单相制,容易使丞相大权独揽,也容易造成皇帝对丞相的猜忌,所以相权并不大。
一旦实行多相制,丞相之间就可以互相制衡,对皇帝的威胁就大大减小,所以皇帝也容易放权。
徐庶知道,一旦形成了这种多相制,对未来年的权力格局都会产生深远的影响,从君相分权的角上考虑,徐庶是力支持这次改革。
也是巧,这个月正好是徐庶出任尚书令,执掌政事笔,一些日常琐碎的政务就是由他负责。
刘璟命侍女上了茶,又对徐庶和董和笑问道:“多相制运行了五个月,感觉如何?”
徐庶欠身道:“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合,也有一些考虑不周之处,但时间长了,自然就会慢慢契合,所以我们也不担心,总的来说,还是非常不错,运转顺利。”
刘璟点点头,“因为我的精力主要考虑在北伐东征之上,所以政务之事,我基本上不过问,不过一旦将来稳定下来,或许我也要参与政务。”
董和接口笑道:“这是当然,州牧请放心,我们不会趁机夺了州牧的权力。”
人一起笑了起来,房间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下来,这时,刘璟又问道:“关于再征兵十万之事,可决定了吗?”
这是荆州之战结束后刘璟第一件要做的事,兵力不足使他在和曹操的对峙中非常被动,不得不暂停了北伐计划,所以再募兵十万,使总兵力达到十万,就显得非常迫切了。
募兵之事由董和负责,他主管兵曹和尉曹,职权就相当于后来的兵部尚书,董和连忙答道:“回禀州牧,方案已经制定好了,只等平章台协商后,再报州牧批准,便可实施。”
“简单说说看。”刘璟笑道。
“简单说起来,就是益州募兵五万,荆州募兵万,汉中募兵两万,其中益州的五万军包括了益州南部的两万夷蛮士卒,我们已经和蛮王和夷王达成了一致。”
刘璟点点头,又问徐庶,“江东结盟之事谈得如何了?”
。。。。。。。。。
孙刘两家结盟之事并不顺利,可以说是陷入了僵局,关键就是蕲春郡的归属,孙权的态很明确,结盟就必须废除之前签署的不平等协议,那么蕲春郡就应该归还给江东,但将军府的尚书们在商议之后,一致拒绝了江东的这个要求。
理由很简单,结盟是将来的事情,而蕲春郡归属荆州是上一次江东军西征的结果,不能因为现在的结盟而抹杀掉江东军西征的事实,当然,作为荆州的诚意,可以把彭泽湖和彭泽县以及蕲春郡以东的长江水道还给江东,仅此而已。
将军府的态使吕范深感郁闷,因为出发时,吴侯再叮嘱他,一定要将蕲春郡拿回来,否则宁可不结盟,虽然吕范也明白鞠春郡对江夏威胁大,将军府肯定不会答应,但吴侯的态也明摆在那里,令他左右为难,无计可施。
吕范住在成都的贵宾驿馆内,馆内环境优雅,服侍细致周到,令他住得非常舒适,但将军府的态强硬却使他郁郁不乐,无心观赏驿馆内优美的风景,甚至也没有心思去探望尚香公主。
中午时分,一辆牛车缓缓停在了贵宾驿馆前,一名中年男领着两名伙计将十几只食盒提下了牛车,这时馆丞走出来,他打量了一下这几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中年男拱手施礼道:“我们是江南酒馆之人,驿馆中的江东客人向酒馆订了酒食,我们特地送过来。”
馆丞有些愣住了,还从未听说贵宾驿的客人在外面订酒食,这时,江东副使张承走了出来,张承是张昭长,十余岁,现任江东都督府参军,非常精明能干,这次被孙权任命为吕范的副使出使成都。
因为谈判陷入僵局,张承心中也颇为苦闷,便想出去走一走,他走出大门,正好看见了牛车,心中不由微微一怔,这时送酒食的中年男连忙上前拱手道:“原来是张公,小人是江南酒馆掌柜,特来送酒食。”
张承只觉得这个中年男很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沉吟一下,没有回答,中年男向他眨了眨眼,又道:“公忘记了吗?昨天你来过鄙店,江南酒馆。”
张承顿时醒悟,江南酒馆不就是江东军设在成都的一个情报点吗?他打了个哈哈道:“是了,我险些忘了,是我定的酒食,快请拿进来吧!”
第650章 孙夫人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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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丞见确实是张承订的酒食,便不再多问,让他们拿进驿馆,走进大门,中年男低声笑道:“张公不记得我了吗?”
张承歉然道:“我看着阁下很眼熟,就是想不起哪里见过?”
“我是都督府仓曹从事,姓蒋,我们打过交道。【】”
张承一拍脑门,他想起来了,此人名叫蒋涣,外号蒋谷神,前年在都督府见过他不止一次,后来听说被调走了,没想到居然在成都,而且看样,应该是江东在益州的情报统领。
他连忙道:“我想起来了,你是谷神。”
中年男呵呵一笑,“正是!”
他笑容一收,又对张承肃然道:“吴侯有紧急命令给你们,我要见吕将军。”
张承点了点头,“请吧!”
房间里,吕范独自一人喝着闷酒,结盟之事成了死结,如果迟迟解决不了,他就准备回去复命了,他知道刘璟肯定不会让步,但吴侯也不肯让步,他留在成都也实在没有意义了。
就在这时,张承快步走到门口,躬身道:“将军,江南酒馆的人有急事求见。”
吕范也微微一怔,他作为正使,当然更是清楚江南酒馆的地位,他立刻意识到应该是江东有消息传来,只是他有点疑惑消息是怎么过来的?他也才抵达成都天,江东的消息这么快就来了吗?
“请他进来!”
片刻,张承将掌柜蒋涣带进了房间,蒋涣跪下行一拜礼道:“卑职参见吕将军!”
“原来是蒋谷神。”吕范微微笑道:“请免礼!”
蒋涣直起身,取出一份情报递给吕范,“这是一个时辰前,江东传来的紧急鸽信,这还是第一次,卑职不敢耽误,便立刻送来。”
吕范心中也颇为震惊,居然是鸽信,要知道从江东到巴蜀何止千里万里,鸽信至少要中转几次,而且风险大,这种情况很少发生,现在居然送来了鸽信,这只能说明信中的内容非同小可。
他接过情报,立刻打开看了一遍,半响没有说话,这时,张承暗示蒋涣退下,等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吕范两人时,他才问道:“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吕范叹了口气,“曹军反攻合肥,合肥形势危急,现在吴侯也亲自率援军赶赴合肥了,他希望我们立刻和刘璟签署盟约。”
“可是蕲春郡怎么办?”张承为难地问道。
吕范沉吟一下道:“吴侯的信中没有提及,但既然他让我们立刻签约,那么蕲春郡应该是放弃,张参军觉得呢?”
张承点点头,“将军说得对,刘璟不可能把蕲春还给我们,吴侯急着结盟,只能是我们放弃蕲春郡了。”
吕范负手走了几步,又低头思考片刻,最终叹口气道:“我估计刘璟还不知合肥之事,我们也不要表现急,明天再和将军府谈一谈,不过今天我要去探望一下尚香公主,看看尚香公主能否为江东争取一点利益。”
孙尚香早就知道吕范来成都了,丈夫也把母亲的家信转给了自己,按理,吕范是她和刘璟的媒人,又是江东元老,和父亲关系好,他就像自己父辈一样,来成都肯定要来看望一下自己,这是人之常情,孙尚香也急于从吕范口中了解一些家乡的情况。
但孙尚香等了天,却始终不见吕范来见自己,这让她心中微微有些不高兴,下午,就在孙尚香准备去看一看陶湛,管家婆忽然来禀报,江东贵客来访,这让她心中又是激动,但又有点生气。
孙尚香有心说不见,但想了想,她还是压住心中的不快,来到了贵客堂。
贵客堂上,吕范正心事忡忡地喝茶,这时他听得一阵环佩声响,只见十几名侍女簇拥着明艳亮丽的尚香公主走了进来,吕范连忙起身施礼,“微臣参见尚香公主!”
“吕将军不必多礼,请坐?”
孙尚香嫁给刘璟也快年了,她年少时那种泼辣的性格也收敛了很多,虽然骨里依然率真直爽,但在外人面前,她却有了几分贵妇人的雍容之态,她知道自己在某种情况下是代表刘璟,所以她也要讲究一些仪礼,就算在家乡人面前也不例外。
吕范见孙尚香嘴角含笑,举止从容得体,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就是从前那个总是风风火火带着一群女骑兵,让江东人个个头痛的尚香公主吗?完全是另一个人的感觉。
他心中轻轻叹息一声,是他们公主长大成熟了,这才是江东最美的女人,这时,孙尚香让侍女上了茶,这才含笑问道:“吕公是几时来成都的?就吕公一人吗?”
吕范连忙欠身道:“微臣是天前到来,因为忙于公事没有先来探望公主,这次来成都,除了微臣外,还有张军师的长公,他是副使。”
“原来如此。”
孙尚香笑问道:“那张公怎么不来见我?”
吕范一时不好回答,张承没有和他一起来是因为这里面有一点尴尬,当年孙策想和张昭联姻,把妹妹尚香许给张承,双方都已经说定,因为孙策去世,这桩婚事竟不了了之,张昭也从不提起。
但吕范是当事人,他很清楚前因后果,张昭是很愿意和孙氏联姻,只是吴老夫人反对这门婚事,她觉得两人年纪相差十余岁,不合适,因为吴老夫人反对,孙权也装作不知,而且孙权是想和吴郡名门顾氏联姻,也就是顾雍之,所以这门婚事就黄了。
这件事孙家早没有放在心上了,但张家却一直没忘,张承不肯跟自己一起来,就说明张承心中还记着这件事,吕范心中苦笑一声解释道:“因为明天要和将军府商谈结盟之事,张公要准备很多资料,所以没有时间来拜见公主,请公主见谅。”
孙尚香也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也不知当年自己和张承之间还有婚约,不过就算知道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毕竟她早已嫁给刘璟,孙尚香又问道:“我母亲最近身体如何?”
“老夫人虽然体弱多病,不过问题不大,仔细调养也是长寿之相,请公主放心,吴侯和其他族人一起都好,还有老夫人给公主的信,公主收到了吧!”
“刘将军已经给我了,多谢吕公带信过来。”
沉默片刻,吕范又缓缓道:“这次微臣来成都出使,是奉吴侯之令,欲和刘州牧结盟,两家共抗曹操,但吴侯的意思是,双方最好以平等姿态达成盟约,所以微臣一直在和将军府谈判,只是”
不等吕范说完,孙尚香便果断地摆手止住了他,她肃然道:“我明白吕公的意思,但我和夫君成婚之时就有过约法章,我绝不参与孙刘两家的事务,如果刘将军看在我的面上关照江东,那是他的心意,与我无关,请吕公转告我兄长,我是刘将军之妻,如果一定要我出面,我只会偏向刘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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