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令!”
徐晃领令走了,荀攸又站在沙盘前,注视着刘璟的军队,原来刘璟只剩下四万人,现在又来了万援军,实力再次增强,恐怕他很快就要发动对上方谷的进攻了。
夏侯惇走到一旁,低声道:“军师觉得我们会守不住陇西吗?”
荀攸叹了口气,“尽管我部署了一年,堪称滴水不漏,但毕竟具体作战还是靠人,战场上瞬息万变,就不是我能意料,比如木门寨那边,我就担心张郃没有能及时拆毁木桥,那么我的防御部署就破了一半,所以关键还是要看执行啊!”
“军师说,张郃会犯这种错误?”
“我不知道!”
荀攸摇了摇头,怅然道:“但我知道一点,假如木门寨被攻破,那么木桥就一定没有拆毁,或许他想拆毁又来不及,被敌军抢占了,总之,我现在对自己的部署开始没有信心了。”
。。。。。。。。。。
赵云的军队在攻占木门寨后,命大将邓贤率千军驻守木门寨,赵云军队继续北上,并在两天后渐渐抵达了上邽县,上邽县属于广魏郡,位于渭水河谷的南部边缘,相当于上方谷这样的位置,从高原向河谷盆地过渡地带。
上邽县只是一个小县,由于商业价值不大,使得县城人口不多,只有八余户,数千人口,不过它的军事地位却很重要,它虽然不属于广魏郡,但它却是广魏郡的门户,夺取上邽县,开阔的渭水谷地便豁然出现在眼前。
也正是军事地位重要,荀攸又加高加固了县城,使它具有一定的防御功能,不过比起冀城,上邽县还是差得很远。
距离县城还有十里,时间便渐渐到了晚上,赵云行军谨慎,他对上邽县一带的地形不熟,便下令就地宿营,待明天天亮后再北上。
大帐内,赵云、张任以及法正在商议夺取上邽县的策略,法正指着上方谷道:“从上方谷到上邽县只须九十里,木门寨失守,荀攸必然不会对上邽县坐视不管,一定会派兵来援救,我建议可以用围城打援之策,一方面包围上邽县,另一方面派主力击败上方谷过来的援军,只要援军被击败,上邽县就守不住了,张郃必然会弃城而逃。”
赵云沉思片刻道:“张郃已经丢了木门寨,军师觉得他还会放弃上邽县吗?”
张任也接口说:“我也觉得张郃不敢再丢上邽县了,那样他没法对曹操交代。”
“我认为他一定会放弃!”
法正笑道:“如果我们只有一万军,或许张郃会死守县城,但我们有两万五千余人,上邽县守不住,更重要是,荀攸给了他八千军队,若全军覆没,他才没法向曹操交代,反正县城是守不住,还不如保存有生力量,放弃城池东撤。”
正商议着,帐外却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赵云有些不悦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回禀将军,军旗的绳断了,我们军旗被风吹走了。”
张任心中一惊,他对赵云和法正道:“我这人比较相信天意,军旗发生异常,一般是暗指会有偷营夜袭,今晚张郃必会有所动静。”
赵云也沉吟片刻道:“虽然听起来荒唐,但如果说今晚张郃会来偷营,我不会觉得奇怪,这确实是他挽回木门寨损失的唯一手段。”
说到这,张任和赵云一起向法正望去,法正却眯眼一笑道:“如果真有偷营,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夜色中,一支千人的军队在一条小上向南疾行,这是一条远离官道的偏僻小,一般是樵夫或者采药人才会走这条山道,但今天却出现了一支声势颇为壮观的军队。
为大将手执点钢槊,胯下乌鬃马,威风凛凛,正是大将张郃,在荀攸部署的陇西防御中,张郃负责上邽县和木门寨,共统领军队八千人,不料木门寨一战,五千军队全军覆没,一眨眼他便只剩下千人,守一座上邽小县。
张郃心中比谁都清楚,上邽县和他的千军队,抵挡不住赵云近万人的进攻,如果上邽县再失守,或者他的军队全军覆没,他都没法向丞相交代。
反复思量,张郃终于心一横,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利用他对地形的熟悉,夜袭汉军大营,将赵云军彻底击败。
张郃还是很有把握,他知道有几条小可以避开汉军的巡哨和探,只要不被巡哨发现,他就能杀汉军一个措手不及,这时,他距离汉军驻营地越来越近,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快两更时分了。
“全军暂停!”
张郃传下军令,军队停了下来,这时他又找来几名斥候,低声吩咐他们道:“去探查敌营,立刻向我报告。”
“遵令!”
几名斥候迅速骑马而去,张郃又传下了命令,“全军抓紧时间休息半个时辰,准备战斗了!”
。。。。。。。。。。。
时间渐渐到了更时分,张郃率领千军队悄悄来到了汉军宿敌的西北角,透过树丛,他可以清晰地看见汉军大营,甚至还称不上大营,没有围栅,近千顶大帐密集地安札在一起,四周围满了枪刺,只见一队巡哨在大门两边巡逻,精惕地望着四周,在一座高高的哨塔上,一名士兵正伸一个长长的懒腰,蹲下去再也不见起来。
张郃心中冷笑一声,就算自己被发现,汉军又能怎样,他们根本来不及防御,现在正是士兵们睡得正熟之时,时机成熟了,张郃翻身上马,挥槊大喊道:“立功就在今夜,弟兄们,跟我杀进去!”
“杀!”张郃催动战马,挥舞长槊向汉军大营门口杀去。
“杀啊!”千曹军齐声呐喊,从树林中冲出来,如奔涌的黑色浪潮,跟随着主将张郃,呼啸着向大营席卷而去。
军营内的哨兵大呼小叫,四散奔逃,张郃战马疾奔,杀进了汉军大营,他一连踹倒七八座大帐,却没有看见一个士兵,张郃勒住战马,愣住了,这时,曹军士兵们纷纷杀进了大帐,但他们也和张郃一样,没有看见一名敌军。
“将军,这里是一座空营!”有人急声禀报道。
张郃心中暗喊糟糕,他中计了,就在这时,四周喊杀声震天,鼓声如雷,张郃心中慌乱,带领士兵们冲出大营,左右两边忽然火起,左边是大将泠苞杀来,右面大将白马银枪,身材魁伟,仪表堂堂,正是东征军主将赵云。
赵云疾马冲至,长枪一挺,直取张郃咽喉,“贼将,拿命来!”
张郃在南郡当阳和赵云有过一次激战,他深知赵云厉害,自己不是他对手,他想逃走,但赵云的银枪已到他眼前,无奈,张郃只得举槊相迎,两人激战十余个回合,张郃渐渐不支,他大喝一声,挥槊直刺赵云左肋,就在赵云闪身瞬间,张郃双腿一夹战马,战马冲了出去。
不料他却听见赵云冷笑一声,脑后疾风声响,惊得张郃心碎胆裂,这是一记枪锤直敲张郃后脑,快若闪电,这一击若打中,张郃必将脑浆崩裂而死。
但张郃毕竟是身经战的河北名将,他意识到这不是枪刺的风声,身猛地趴在马上,后脑躲过了枪锤致命一击,枪杆却狠狠地抽在张郃的脊背上。
只听‘啪!’一声闷响,甲片纷飞,打得张郃一口鲜血喷出,他紧抱马颈落慌而逃,赵云追之不及,他勒住战马,回头对千曹军高声喝令道:“我乃常山赵云是也,投降者免死,若不降者,一律格杀无论!”
千曹军都亲眼目睹张郃被打得吐血而逃,又听闻这便是闻名天下的第一猛将赵云,士兵们更是吓得魂不附体,纷纷跪下投降,一万五千汉军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将千曹军全部缴械。
这一战俨如瓮中捉鳖,除了主将张郃和两名随从外,千曹军士兵一个都没有逃掉,全部投降了汉军
就在张郃率军偷袭汉军大营的同一时刻,张任却率领一万军队抵达了上邽县,望着一里外黑黝黝的县城,张任一摆手令道:“停止前进!”
一万军队停止了前行,张任凝视城池片刻,回头一名军侯道:“去叫城开门!”
军侯带着两名骑兵催马疾奔上前,在城下大声喊道:“汉军已至,若不开城门,必破门屠城!”
城中守军只剩下不足人,他们看见了外面黑压压的军队,又听说是汉军杀至,吓得守军纷纷丢盔弃甲而逃,躲入民户之中。
这时,县令吕延带着十几名衙役在巡视县城治安,正好遇到逃下城的士兵,他连忙上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士兵战战兢兢道:“启禀县令,汉军杀至,看样有万余人,正在城下令我们开城门,弟兄们都逃了。”
吕延大吃一惊,张郃率军去偷营,估计凶多吉少,现在汉军杀至,这可如何是好?他心中慌乱,但很快又冷静下来,自言自语道:“吾是一县之令,个人名节是小,满城性命是大。”
他立刻命令衙役去开启城门,片刻,衙役们放下吊桥,打开了城门,吕延催马出城大喊道:“我乃本县县令,愿献县城投降,望汉军平息刀兵,善待黎民!“
张任率领一万军队开至城门前,他上下打量这位县令,只见他衣袍半旧,十余岁,模样还算精明能干,便问道:“你就是上邽县令?”
吕延上前施礼,“启禀将军,我正是县令吕延,县中已无军队,只有数千黎民,愿迎接汉军入城,望将军不要伤害民众。”
“汉军军纪严明,从不伤民,你可替我安抚民众,另外,我想知道,城中有多少粮食?”
“回禀将军,约万石。”
张任大喜,万石粮食可以让他们支撑两个月,他立刻回头令道:“军队列队进城,不得扰民,违令者斩!”
第666章 虚城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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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一支军队正沿着渭水南岸的官道向东疾速行军,这支军队约两万人,正是前去支援上邽县的曹军,他们从上方谷出发,昼夜不停地向上邽县赶去。【阅】
这支军队的主将正是徐晃,他一沉默不语,显得忧心忡忡,他知道上邽县所面临的危险,汉军前往上邽县的程要比他们短得多,而到现在张郃的求援士兵还没有到,可能上邽县已经出事了。
“这里离上邽县还有多远?”徐晃回头问道。
一名军官连忙上前禀报道:“将军,这里是回龙谷,过了回龙谷就要转道向南,应该还有十余里了。”
徐晃点点头,他打量一下四周的地势,这一带地势开阔平坦,但前方有两座大山,山势陡峻,山谷间森林茂密,是容易被伏击之地,徐晃知道汉军擅用埋伏,便令道:“军队停止前军,就地休息!”
士兵们纷纷停下休息,徐晃又命斥候前去探查况,这时,副将于禁骑马奔了上来,他翻身下马对徐晃道:“公明,从时间上算,恐怕上邽已经不妙了。”
徐晃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上邽有危险,但我们不能因为有危险就不去了,为将者怎能不遵将令。”
于禁沉默片刻道:“救上邽虽然重要,但保护自己,不能被汉军伏击,我觉得这才是我们目前最须考虑之事,公明以为呢?”
徐晃知道于禁对汉军已经有一种骨里的害怕,他对汉军屡战屡败,在曹军中甚至有了‘于鸦’的绰号,就是他跟着谁,谁就必败无疑,徐晃为人厚道,他理解于禁的心情,便笑道:“则不必担心,我们小心谨慎就是了,就算救不了上邽,也不至于将自己赔进去。”
于禁叹了口气,“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军师考虑得周密,往往会出问题。”
“哦!这话怎么说?”徐晃好奇地笑问道。
“就是想面面俱到,结果分兵多,反而容易被刘璟各个击破,刘璟是攻势,我们是守势,他握有主动,他不打上方谷,转而打上邽,一样可以突破封锁,上方谷就没有意义了,还不如集中兵力守冀城,只要冀城不丢,刘璟也拿不下陇西,至于街亭、上邽之类,看似重要,但实际上又没有意义。”
“可是则想过没有,上邽丢了,也就切断了我们和关中的联系,如果刘璟派一支军队守上邽,他则率主力攻打关中,关中危矣!”
“刘璟不会打关中,我比谁都了解他,若他想取关中,必然会先攻南阳,从武关道进关中,这是他的一贯做法,可惜军师不听我的建议。”
说到最后,于禁显得十分沮丧,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徐晃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道:“只要最后事实证明你是对的,我相信军师会还你一个公道。”
两人正说着,一名士兵飞奔来报,“启禀将军,张郃将军来了!”
徐晃和于禁对望一眼,两人眼中都已会意,上邽县丢了,两人起身迎了上去,很快,张郃被士兵扶了过来,他被赵云一击抽在背上,受伤重,一吐血,脸色为难看,也是他体格强壮,才能撑下来。
徐晃连忙扶住他,“这是怎么回事?”
张郃一撑到现在,当他看见徐晃,心中一松,顿时晕死过去,众人乱成一团,徐晃连忙命军医来医治,这时,和张郃一起逃出的两名亲兵被领了上来,徐晃问道:“你们说,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亲兵垂泪道:“因守城兵力少,而对方有两万人,将军便想出奇兵夜袭敌营,结果被敌军识破,闯了空营,反而被敌军包围了,将军被赵云所伤,拼死逃了出去,其余弟兄都完了。”
“那上邽县呢?”徐晃又急问道。
“上邽只有一守军,能保得住吗?”
徐晃半晌说不出话来,旁边于禁心中却暗喜,张郃也是曹军名将,先丢了木门寨,又丢了上邽,八千军队全军覆没,这和自己有什么区别,谁还敢再嘲笑自己。
心中虽然暗喜,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于禁佯作心情沉重道:“既然上邽已经丢了,我们的任务也就消失,至于打不打上邽,还是请军军师决定吧!公明觉得呢?”
徐晃沉默不语,半晌叹了口气道:“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还是想等一等,看看上邽的情况,我需要给军师一个交代,不能就这样回去了。”
当天晚上,曹军斥候传来了消息,这个消息让徐晃和于禁都大吃一惊,上邽县竟然是一座空城,没有一名驻军,汉军不知所踪。
尽管知道这可能是汉军的诱兵之计,但徐晃在反复思量后,还是决定向上邽县进发,原因也很简单,他有两万军,汉军也是两万军队,双方兵力相当,不能因为汉军摆出一座空城计,他就放弃上邽县,这样他无法向上面交代。
更时分,曹军再次拔营,浩浩荡荡向上邽县开去,徐晃分兵两,由于禁率五千军先行,他则率一万五千主力紧随其后,双方只相距十里,就算于禁前军被伏击,他也能及时救援。
曹军主力过了回龙谷,又调头向南,沿着一条崎岖的山道向二十余里外的上邽县进军,虽然山道崎岖,但地势却不高,属于过渡的丘陵地带,于禁为小心,派出数士兵在前方开道,他唯恐遭遇汉军伏击。
很明显,汉军不会无缘无故放弃上邽县,他们北上就是为了夺取上邽,怎么又会放弃呢?理由只有一个,汉军要对付他们这支援军,现在他们在明,汉军在暗,于禁感到为被动。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一个没有遭遇任何伏击,五更时分,他的军队顺利抵达了上邽县,这时探来报,县城内还是没有任何汉军,望着远处黑黝黝的县城城池,于禁踌躇良久,终于下达了命令:“传令全军进城!”
五千曹军浩浩荡荡向上邽县奔去
徐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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