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万人的匈奴骑兵在单于呼厨泉的带领下,艰难地向灵州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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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提前到来的大雪,给所有的匈奴人都带来了大困难,尤其是被困在直道上的刘去卑军队。
他们为了冲破封锁,两次向午亭关发动猛攻,都被汉军用残酷的火油战术击败,被烧死数千人,所有的攻城梯也全部被摧毁。
匈奴人没有了攻城武器,更重要是,他们彻底丧失了攻城的信心,只能在午亭关以南的直道上苦苦等待,等待单于派援军来解救他们,这一等就是近一个月。
粮食早已断绝,士兵们只能杀战马充饥,一个月后,战马已被宰杀过半,直道上到处是战马的骨头和尸骸。
而且他们也没有携带帐篷,数万军队只有余顶小帐,都被千夫长以上高级军官占据,其余绝大部分士兵和中低级军官只能蜷缩在边,他们没有冬衣,大多衣裳单薄,在凛冽的寒风中,只能一天一天的苦捱。
漫长的一个月过去,士兵们身心受到严重摧残,很多士兵都不幸病倒,甚至还有不少人因病死去,而就在这时,更严峻的考验悄然而至。
刘去卑住在一顶最大的帐篷内,地上铺着厚厚的兽皮,帐篷里寒冷刺骨,他的侍卫便去山坡上挖了一些树根和灌木,给他烧火取暖,刘去卑也不想出帐,整天将自己关在帐篷内喝酒解闷。
他当然不用吃马肉,粮食也不可能全部断绝,只剩下几只羊和二十几头牛,还不够数万大军吃一顿,只能供应刘去卑等少数高官。
半夜里,刘去卑忽然被侍卫从沉睡中推醒,他迷迷糊糊问道:“什么事?”
“大王,不不好了。”侍卫结结巴巴,满脸紧张,却又说不出话来,手指着外面。
刘去卑蓦地起身,随手拔出战刀,大步向帐外走去,他以为有敌军来袭,不料他一掀帐帘,一下惊呆了,只见夜空中飘飘扬扬下起了鹅毛大雪。
“现在什么时辰了?”刘去卑紧张地问道。
“还不到一更。”
刘去卑只感觉两股一阵阵战栗,他最害怕的一刻终于来临了,天降大雪,他们却被困死在直道上,难道苍天要绝他刘去卑于此地吗?
刘去卑已经无数次地咒骂呼厨泉,尽管此时他又想大骂呼厨泉枉为单于,却不肯拼死来救他们,但他已经骂不动,呆立了半晌,他了叹口气,转身回帐去了。
这是天意,苍天提前降雪,就是要惩罚他们,他的士兵能否活下去,就看苍天能否饶恕他们了,他刘去卑也无能为力
第884章 士卒哗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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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刘去卑接到了他不愿听到的消息,一夜之间,竟然冻死了六千余士兵,这让刘去卑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以为最多数人冻毙,却没想到了冻死了六千余人,这让他心中很难受,但他又无言以对。【阅】
向他禀报的万夫长道:“启禀大王,这些被冻死的士兵大多已生病,身体嬴弱,所以经不起雪夜寒气的侵袭,卑职相信今晚就会好得多,不会再死那么多人。”
刘去卑叹了口气说:“冻死的人都抛下山谷吧!就当是天葬,留下直道上,我怕会发生病变。”
“这么寒冷的天倒也无妨,不过留在直道上让别的士兵看见,会严重影响军心,还是大王说得对,抛下山谷为好。”
刘去卑当即下令将冻死的士兵尸体全部抛入深谷,又命士兵去南面寻找木柴灌丛,用来烧火取暖,直道夯得为结实,几年来寸草不生,直道劈山而筑,一面靠山,另一面是丈深谷,唯有从山上能搞到一些木柴,怎奈前段时间天气寒冷,使得数十里内的树木被砍伐殆尽,要想寻找木柴,只得再向南去寻找。
然而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摆在匈奴骑兵面前,那就是没有了马力,过半战马被屠杀为食,而剩下万余匹战马因缺少马料也奄奄一息,很多战马甚至无法站立,根本就无法负重士兵去南方寻找木柴,仅靠两条腿步行数十里去寻找木柴,这比上战场还要令人害怕。
但刘去卑却不管这么多,他下令挑出千名精壮士兵,给他们饱餐一顿,命他们去五十里外寻找木柴,千名士兵万般无奈,在一名千夫长的率领下,向南去寻找木柴了。
雪越下越大,下了整整两天两夜,大雪在山坡上厚厚堆积,失去平衡的雪块不断滑下,悉数堆积在直道上,其中前方一段数里长的直道上,堆积的积雪已齐人腰部,根本寸步艰难。
去寻找木柴的千士兵一天后便狼狈返回,这种天气要想步行去五十里外寻找到木柴,肯定是有去无回,何况大雪封了直道,根本就无法南下。
入夜,不到两万名匈奴士兵紧紧靠在一起,蜷缩在山脚下抵御着寒风和饥饿的侵袭,仅仅两个晚上,便有八千人被冻死,这是第晚,不知有多少人会魂归故乡。
士兵们又冷又饿,低声咒骂着,这个时候,所有士兵都放开了,肆无忌惮地咒骂刘去卑和那些高级将领,他们有帐篷,有兽皮,据说还有烤得喷香的牛羊肉,还有醉人的奶酒,令饥寒交迫的士兵仇恨之。
“大哥,你说大王为什么不肯投降?”一名年轻的士兵小声问一名夫长,也是他的兄长。
夫长冷笑一声说:“我们投降可以活命,而他投降,只有死一条,他宁可等单于来救,也绝不肯投降,反正我们会冻死饿死,他有吃有喝死不了。”
“这个狗日的!”
士兵低低骂了一声,又问道:“那单于会来救我们吗?”
夫长摇摇头,“下了这么大的雪,单于自身都难保,还来救我们?别指望了。”
“可是我们这样会死的。”
年轻士兵害怕,忍不住哭了起来,“大哥,我想回家,我要回家看阿爹阿娘!”
夫长爱怜地搂住兄弟的肩膀,柔声安慰他道:“再忍两天,情况肯定会有变化了。”
虽然这样说,他心中却叹了口气,不由暗暗懊悔,兄弟才十七岁,自己真不该带他上战场,如果他有什么长两短,自己怎么向父母交代。
这是,远处有人喊道:“前面发肉干了,快去领!”
年轻士兵顿时急了,他知道肉干的量很少,到他们这么恐怕就没了,“大哥,我去领肉干!”他立刻起身向前方奔去。
夫长一把没揪住他,眼睁睁见兄弟向黑暗中奔去了,不多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叫骂声,紧接有人惨叫,不知谁喊了一声,“前方杀人了!”
夫长心中一惊,提刀向前方跑去,跑出数步,来到了人群聚集处,夫长推开人群挤了进去,只见地上躺着一人,正是他的兄弟,他扑上去大喊:“细牙!细牙!”
他兄弟被人斩断咽喉,已经气绝身亡,夫长蓦地抬头,血红的眼睛盯着发肉干的军官,就是此人杀了自己兄弟。
这名军官冷冷道:“每人只准拿一块,他却要拿两块,死有余辜!”
“我杀了你!”
夫长狂吼一声,挥刀扑向军官,军官挥刀相迎,大骂道:“你疯了吗?我是大王任命的军粮官,你想找死吗?”
夫长一言不发,手中刀发疯似的劈向军粮官,军粮官见来来势凶狠,向后退了数步,不料脚下一滑,打了个踉跄,这一瞬间,夫长的长刀劈中了他的右腿,军粮官大叫一声,摔倒在地,夫长扑上去,一刀将他人头砍下。
周围士兵一片惊呼,纷纷后退,夫长将人头放在兄弟面前,放声大哭,这时,有人喊道:“大牙,你快逃,这军粮官是大王的侍卫,你闯下大祸了,快走吧!”
夫长忽然心一横,横竖是死,他也豁出去了,他起身对众人大喊道:“粮食已断绝,马肉也快吃尽,天降大雪,单于不会来救我们,我们不是冻死就是饿死,与其死在这里,我们不如投降吧!至少还能保住性命回家见妻儿。”
夫长的话激起了所有人的共鸣,大家纷纷举手大喊,“我们愿意投降,不想冻死在这里。”
“投降!投降!”
喊声越来越大,夫长一挥手,众人又安静下来,他高喊道:“大家跟我去午亭关投降,若大王不准,我们就跟他拼了!”
仇恨之火在匈奴士兵们心中燃起,数千名士兵跟着夫长大步向午亭关方向走去,队伍浩浩荡荡,声势壮大。
去午亭关必须要经过营帐区,这时,刘去卑听说有士兵要造反投降,不由大怒,操刀出帐,带领数士兵拦住了士兵的去。
“谁是领头人,给我站出来!”刘去卑咆哮着大声吼叫道。
夫长在众人的目视下站了出来,他此时心中只有仇恨,毫不畏惧道:“我就是领头人!”
若刘去卑此时好言道歉,拿出牛羊安抚士兵们,或许能平息这次即将生成的士兵哗变,但刘去卑也没有退,如果他示弱,明天会有更多的士兵闹事,他只有强硬对待这些士兵,只要杀了领头人,其余士兵自然会被吓退。
刘去卑也不解释,冷冷对侍卫令道:“杀了他!”
几名侍卫挥刀冲杀上去,夫长举刀大喊道:“兄弟们,我们拼了!”
这一刻,积蓄在士兵们心中的愤怒终于爆发,数千士兵怒声吼叫,举刀向刘去卑和他的数名侍卫杀去,生死关头,匈奴军士兵爆发了哗变。
第885章 举兵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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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璟是在下雪的第天下午抵达午亭关,午亭关有八千汉军将士,由大将魏延率领,坚守了近一个月,和南面平胡关一起,将刘去卑的军队困死在这段七十里长的直道上。【全文字阅读】
关城上,一名士兵撑着伞,遮住了漫天大雪,刘璟站在伞下凝视着远方直道,关城内的直道上应该大片火油烧过的痕迹,以及满地尸骸,但此时都被皑皑白雪覆盖,步外便是灰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魏延指着前方道:“殿下,如果天气晴好,便可以看见里外有一座土墙,高约两丈,横亘在官道之上。”
“那是什么?”刘璟有些不解。
“那是刘去卑害怕士兵跑来投降,特地修建的一座阻拦墙,防止士兵擅自投降,可惜这座阻拦墙没有任何意义,还是有不少匈奴哨兵偷偷跑来投降。”
“那边情况如何?”刘璟又问道。
魏延摇摇头,叹了口气说:“情况非常不妙,他们粮食断绝,只能杀马为食,偏偏马料也没有了,战马大多饿死,也没有什么肉,据说这不到一个月,他们杀了近两万匹战马,还有几匹战马宁可跳下万丈悬崖,也不愿被他们所杀。”
“里面有水吗?”
“有山上流下的泉水,很多士兵想翻山逃命,但大部分士兵都从山上滚落摔死,一些翻过山的士兵也难以活命,这边山头一座连着一座,绵延数里,又没有粮食,要么饿死,要么成为山中猛兽之食。”
众人说到这,忽然有士兵指着前方喊道:“快看,有匈奴士兵逃来了。”
只见数十步外,有四名匈奴士兵踉踉跄跄向这边奔来,其中一人背上还插着一支箭,还未跑到关城,中箭士兵一头栽倒,再也没有动静,很快,尸体便被大雪覆盖了。
“把他们拉上来!”
汉军士兵将几只大筐放了下去,将名匈奴士兵拉了上来,一个个饿得瘦骨嶙峋,眼中闪烁饥饿的寒光,话都说不出来,魏延立刻吩咐士兵带他们下去喝两碗热粥。
刘璟也急于想知道直道上的情况,便跟了过去,名匈奴逃兵坐在火堆旁,一连喝了几碗热粥,才终于缓过气来。
一名汉军士兵用匈奴话问了他们几句,这才对刘璟道:“启禀殿下,他们说土墙内有刘去卑的名侍卫看守,他们有二十几人,一起拼死逃命,其余士兵都被杀死,只有他们几人翻墙过来。”
“你问他们,下了大雪对那边影响如何?”
士兵又问了几句,回头道:“他们说非常惨,第一个雪夜就冻死了六千人,昨晚又冻死了两千余人,尽管刘去卑封锁消息,但大家都知道了,那边士兵都要活不下去了。”
刘璟点点头,对魏延道:“这两天要加强警戒,估计要么今晚,要么明晚,直道上就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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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刘璟正在沉睡之中,忽然被侍卫推醒了,侍卫低声道:“殿下,直道上出事了。”
刘璟顿时清醒过来,他穿上军服,又披上一条厚厚的大氅,快步来到关城上,关城已站满了数千士兵,张弓执弩,严阵以待,二十几架投石机也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刘璟走到城墙边,魏延抱拳行礼道:“启禀殿下,刚才直道上火光大作,喊杀声不断,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且直道上没有了干柴,这么大的火光,一定是帐篷被点着了。”
刘璟凝神向直道远方望去,火光已经小了很多,但隐隐还能看到一点,但喊声也停止了,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似乎是房坍塌的声音,立刻有士兵反应过来,大喊道:“这一定是阻拦墙被推倒了。”
刘璟也觉得是如此,他立刻令道:“弓弩手准备,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箭!”
有士兵奔跑大喊:“殿下有令,弓弩手准备,没有殿下的命令,不得放箭!”
这时,夜色中出现了无数的黑色人影,一群一群向关城走来,走到五十步外,却又停下了,只见一名匈奴军官奔跑上来,在城下大喊:“我们已杀死了刘去卑,愿投降汉军,恳求准降!”
黑暗中,只见所有的人影都跪下了,魏延跑到刘璟身边低声道:“殿下,恐怕是诈城!”
刘璟点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刘去卑被逼到最后关头,是有可能用诈降的办法来夺取关城,不过,直觉告诉刘璟,更有可能是刘去卑的士兵哗变了。
这时,韦晋上前施礼道:“殿下,卑职愿前去探查情况。”
派人去探查真实情况,这是唯一的办法,刘璟当即答应了,“你可多带几名士兵去探查。”
“卑职明白,若是敌军诈降,卑职就举火把为信。”
韦晋和几名士兵坐大筐下城,快步向降军中走去,刘璟的目光紧紧注视着韦晋的身影,只见他和为的匈奴军官说了几句,便跟着他向人群中走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始终没有火把举起,刘璟一颗心微微放下了,看来真是军队哗变,前来投降了,过了大约一刻钟,韦晋终于回来,身后跟着一名匈奴夫长,手中拎着一只包袱,两人上了城,韦晋上前对刘璟低声道:“确实是士兵造反了,杀了刘去卑,不是诈降。”
这时夫长上前跪下,泣道:“小人叫宁大牙,士兵们饥寒交迫,都不愿再战,是小人率领大家起来抵抗刘去卑的镇压,杀死了刘去卑,恳求殿下放我们一条生。”
说完,他将包袱双手呈上,有士兵接过,打开包袱,里面果然是一只人头,有士兵认识,正是匈奴右贤王刘去卑的人头。
刘璟点点头问道:“你们还剩多少人?”
“还有一万五千人,其余都死了。”
刘璟心中也感叹,万人被困直道,最后只剩下一半,确实很惨烈,他又问道:“一万五千人都愿意投降吗?”
“都愿意投降,不愿再战!”
这时,魏延又上前道:“殿下,卑职有几句话说。”
刘璟跟他走到一边,魏延低声道:“留这些匈奴士兵是隐患,殿下,不如趁此机会将他们斩草除根。”
刘璟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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