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经晚了,五十步外忽然出现了密集奔驰而来的骑兵队伍,他们训练有素,如狂风暴雨般在黑夜中疾奔,这是强大的骑兵才可能办到,在黑夜中集中突击,只有曹军的虎豹骑才具有这种能力,但现在汉军也能做到了。
李典心急如焚,现在只能牺牲前军,希望前军能最大限地阻碍汉军骑兵的高速突击,给后军争取宝贵的集结时间。
李典调转马头便向后军奔去,他只奔出数十步,便听见身后传来一片凄厉的惨叫声,前军千余名士兵已被卷进了汉军的铁蹄之下,长矛若疾刺,刺穿了敌军的胸膛,战刀如闪电,劈飞了敌军的头颅,马蹄如铁,踏破了敌军的胸膛肝胆,一时间,血雾弥漫,肢体横飞,哭喊声、惨叫声响彻了山谷。
李典虽有武艺,但单枪匹马也难敌骑兵的密集冲击,他只能迅速撤到后军,组织后军进行抵抗,但李典奔出不到步,忽然后肩一阵钻心剧痛,浑身力气消失,他差一点栽翻下马,一支冷箭在黑夜中射中了他的肩膀。
步外,庞德收起弓箭,遗憾摇了摇头,这一箭略略射偏了两寸,没有能射中敌将的背心,“将军,敌军后军已集结!”一名骑兵大声禀报道。
庞德嘴角露出一声冷笑,当即下令,“敲响震山鼓!”
“咚——咚——咚!”
惊天动地的震山大鼓敲响,这是汉军全面出击的命令,庞德率领千骑兵以及扮作伏兵的一千士兵从前方杀向曹军,而就在这时,刚刚集结完成的曹军后部也发生了大乱,副将冷苞率领千骑兵从后面突击而至,向刚刚才列阵完毕的千曹军后部发动猛攻。
这时,李典已奔至后军,尽管他肩中一箭,无法再和敌军大将单挑格斗,但指挥作战却不受影响,他大喊道:“背靠背,组成长矛阵!”
驻守叶县的曹军也是精锐之军,尽管遭遇汉军骑兵突袭,但他们反应迅速,除了前军一千余人来不及后撤外,后军千五人还是集结成功了,对于弱旅,集结兵力不过是便于骑兵集中屠杀,而对于精锐之军,集结兵力却能形成对骑兵有效的抗击。
在这一点上,庞德略有点轻敌了,他应该在曹军行军途中趁对方拉长队伍时进行骑兵突击,切割包围对方,这样更能轻易地击溃对方,不过这种战术的缺点也同样明显,便是无法大量杀伤敌军。
庞德放弃了这种切割战术,而是采用集中歼灭战术,有意暴露伏兵,让敌军迅速集结,这样虽然有利于集中消灭敌军,可一旦敌军集结成功,同样会给骑兵造成威胁。
在利弊权衡中,就需要主将非常了解敌军的作战能力,庞德恰恰在这一点上有些轻敌了,这和他长期指挥骑兵有关,对步兵总有一种骨里的轻蔑。
曹军前部虽然被汉军骑兵残酷屠杀,但他们也阻碍了汉军骑兵的迅速推进,给了曹军后部集结的时间,当汉军骑兵前后夹击而来时,曹军后部的千五人已经集结完毕,迅速排出长矛方阵,背靠背与汉军骑兵激战。
这是一场惨烈的激战,汉军骑兵无论人数还是武力都占据了绝对上风,他们进攻强悍,杀戮无情,踏着堆积的血肉一步步向前推进,但曹军士兵却背水一战,置死地而后生,用密集的长矛阵反击汉军骑兵的突击,不断有战马中矛摔倒,骑兵落马后被乱矛戳死。
短短半里长的战线上,死人死马血肉混杂,堆成了一道血肉之墙,尽管汉军占据上风,但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原本计划半个时辰结束战斗,一个时辰过去,曹军还有两千军队,而汉军骑兵却损失过千。
庞德也有点急躁起来,曹军的顽强抵抗令他始料不及,这样打下去,就算全歼了对方,他们也要付出至少两千骑兵代价,这个代价让他承受不起,庞德开始懊悔,自己不该轻敌,应该听从冷苞的建议,在敌军行军时进行突袭,那样最多只用付出两人的损失。
就在这时,冷苞的一名亲兵骑马飞奔而至,高声喊道:“将军,冷将军建议用芒刺突袭!”
一句话提醒了庞德,他狠狠地一拍脑门,自己真是糊涂,竟然把骑兵对付集群最犀利的武器给忘记了,他厉声大吼:“速令芒刺骑兵上前!”
所谓芒刺骑兵,是汉军模仿贵霜骑兵而组建的一支小型骑兵队,这支骑兵队最大的特点便是每人配备了十根精钢打制的短刺,短刺长五尺,重十斤,外形为流线型,从粗到细,一气呵成,前段尖锐无比,外形像芒刺,所以叫做芒刺骑兵。
由于这支精钢短刺打造不易,耗费巨大,目前只打造出一千余根,组建成一支一二十人的小型骑兵队,每个人身材高大,臂力过人,骑着强悍的高头大马,凭臂力可以将短刺投出十余步远。
蜂弩虽然也可以击穿盾牌,大量杀伤敌军,但在敌我相距近时,很容易误伤已军,而靠人力投出的芒刺,就相对显得精准、密集,杀伤力大。
另外也可以使用火攻,将火油投入敌军大阵,让烈火扰乱敌军阵型,不过对于战马却不利,很容易使战马受惊,反而使骑兵陷入混乱,在这种情况下,使用芒刺就是最佳的战术。
随着庞德的一声令下,一队骑兵疾速奔来,他们奔入骑兵前线,纷纷从矛鞘中拔出精钢短刺,奋力向曹军长矛阵投去。
一余根芒刺划出一道道乌黑的暗光,密集地射入曹军的长矛阵中。
第924章 兵压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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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十支精钢短刺如一道道黑色的闪电,疾速而强劲地射入了密集的曹军长矛阵中,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起,短刺力量大,锋尖锐利,射穿了曹军士兵的盾牌和盔甲,射穿了士兵们的身体,将无数士兵钉死在地上。【】
紧接着第二轮、第轮,一轮轮无情地投射,短刺疾飞,划过夜空,每一根短刺下都会有一名惨死的士兵,短短五轮后,曹军死伤便超过五人。
汉军强大的杀伤力使曹军士兵恐慌起来,长矛军阵开始从内部动摇,庞德看出了敌军南面已出现不支的迹象,大喝道:“击鼓突击!”
他亲自抄起鼓槌,奋力敲响战鼓,‘咚!咚!咚!鼓声激昂振奋,这最后一战的命令,数千汉军骑兵如狂风暴雨般向曹军长矛阵发动了最后猛攻。
曹军终于抵挡不住,南面长矛阵率先崩溃了,抵抗的意志在一瞬间消失了,士兵们互相践踏、哭喊连天,不顾一切地四散奔逃,更多人向山上逃去,这他们唯一的出。
南部的曹军崩溃也带动了北面的军阵溃败,李典此时就在北面,他见大势已去,只得强忍着肩头剧痛,挺枪乱刺,五名士兵跟随着他拼死突围。
混战中,冷苞率领两支千余人的骑兵直突山谷两侧,截断了曹军士兵逃亡上山之,使数千曹军士兵再无出,而李典却抓住了汉军骑兵分兵前往两侧的机会,找到了汉军的一处薄弱点,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带着余名士兵向北方奔逃而去。
眼看主将逃走,其余数千曹军士兵再无生,纷纷抛掉长矛,脱去盔甲,跪在地上乞求投降,庞德见胜局已定,便下令道:“接受投降!”
一群群投降的曹军士兵被骑兵喝令起身,手放在头上,列队离开了战场,士兵离去,血腥的战场令庞德也忍不住叹息一声,这一战,对方虽然损失近千人,但他的七千骑兵也伤亡超过千人,他心中怅然,回头对冷苞道:“这一战我轻敌了,损失竟如此惨重,我要殿下请罪!”
冷苞安慰他道:“本来情报就短缺,我们也不知道曹军会如此强悍,我认为谈不上什么失算,毕竟谁也不神仙,能面面俱到,能战到这一步,最终击溃了曹军,也我们的胜利,将军不要往心里去。”
冷苞的劝慰让庞德心情好了一点,但他依然十分自责,难以原谅自己,这时他又问道:“冷将军觉得我们趁机杀向叶县,还向宛城方向集结?”
冷苞想了想:“临行前的情报上,叶县有一万守军,我们这里歼灭了五千人,那县城应该还有五千人,都精锐之军,凭我们很难攻下城池,更重要,汉王殿下并没有要求我们去攻打叶县,而让我们参与围攻宛城,我们应该听取汉王之令,在附近放十几支斥候,严密监视曹军南下。”
庞德点点头,“你得对,我们应听从汉王殿下之令,立刻南下宛城。”
他随即找来一名斥候牙将,对他令道:“你可率五骑兵收拾战场,同时在南下的沿途警戒,若有曹军大举南下,要立刻通知我们。”
“遵令!”
庞德安排完毕,便对众将道:“立刻调头南下,前往宛城!”
五千余骑兵纷纷调转马头,押送着曹军战俘,向宛城方向浩浩荡荡而去,
。。。。。。。。。
刘璟率领主力军队抵达南乡县时,时间已到了四更时分,这时他虽然还没有得到庞德的报告,但育阳县的战报已出来,聘率领两万军神速出击,包围并全歼了育阳县的五千军队。
此时南乡县的守军也接到了曹洪的调令,正准备赶往宛城集结,但就在这时,曹军斥候发现了已杀到十里外的汉军主力,刚要出城的守军被迫放弃东进,转而坚守城池。
刘璟随即下令大军包围南乡县,准备天亮后大举攻城。
南乡县的守将名叫于泽,大将于禁的族弟,一直跟随于禁,因为于禁的亲戚关系而难以得到提升,于禁和曹洪关系好,曹洪便给了于禁一个人情,将他收为部将,于泽颇为机敏,头脑清晰,深得曹洪的信赖,短短几年时间便从牙将升为校尉。
此时于泽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城头上焦急地来回踱步,汉军至少有四五万之众,而他手下只有五千守军,南乡县虽不算破旧的县城,但比起宛城还差得远,一旦汉军大举攻城,他根本就守不住城池。
无论于泽怎么考虑,他都无可走,更不可能向曹洪求援,于泽叹了口气,他望着夜色中竖起的几座巨大黑影,心中一阵阵发憷,那汉军巨大的投石机,南乡县城不大,一旦汉军发动火攻,县城就将成为一片火海。
就在这时,几名士兵指着城下大喊:“将军,好像有骑兵来了。”
于泽连忙扶着城垛向下观望,只见一名骑兵手执火把向这边奔来,他忽然意识到这定送信的骑兵,连忙对士兵们喝道:“不准射箭!”
骑兵飞奔至城下,大喊道:“汉王殿下给于将军的信!”
喊完便一箭射出,箭头上插了一封信,早有士兵拾到,飞奔送至于泽面前,于泽望着送信骑兵奔远,这才在火光下仔细看信,仅仅信皮就让他一怔,只见信皮上写着‘汉王璟至魏国校尉于将军’这竟刘璟写给自己的亲笔信。
他不由有些受**若惊,颤抖着手打开信,信中也刘璟的亲笔手书,同族操戈,汉军不忍屠城,督促他立刻投降,否则汉军将不得已火烧全城,片甲不留,于氏家族也将成为南乡县的罪人。
于泽心中一动,刘璟提到的于氏家族,难道他的目标自己的兄长于禁吗?于泽也知道兄长于禁与刘璟关系有点非同寻常,虽然结怨已久,但又有一种特殊的缘分。
而且于泽也知道汉军在逐渐壮大,而曹军则在逐渐衰落,无论人心向背,还军事力量对比,刘璟统一天下已大势所趋。
更重要,他现在除了投降一途外,根本就无可走,要么就血战到底,或许汉军根本就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于泽沉思良久,便简单写了一封回信,招手将一名亲兵找上前,将信递给他,又低声嘱咐道:“你速去汉军大营。。。。。。。”
亲兵点点头,坐竹筐下城去了,望着亲兵走远,于泽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刘璟会给自己一个什么答复?
。。。。。。。。。
五更已过,东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天已经快亮了,刘璟**未眠,依然在大帐内来回踱步,此时他已接到了庞德派人送来的快信,汉军全歼五千叶县援军,但庞德在快信中也坦言,他因为轻敌而使汉军骑兵损失上千,愿意接受处罚。
现在刘璟还暂时不想考虑如何处罚庞德,他没有这个心思,他还有更大更复杂的问题要解决。
这一次汉军以绝对优势的兵力进攻南阳,取胜必然,关键怎么样才能用最小的代价夺取南阳,以及如何巩固对南阳的占领,这才他需要面对的严峻挑战。
在此之前,他几次占领了南阳郡,但几次都被曹军夺回,有曹军主动出击,也有他主动退出。
事实上,刘璟很清楚南阳的战略地位,当年刘表同意张绣占据宛城,就希望宛城能成为襄樊的屏障,今天夺取南阳郡,不仅使战线推到许昌大门前,也使荆州不再受到曹军的威胁。
如此重要的战略位置,汉军却始终无法占领,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汉军的整体实力不如曹军,不得不采取战略守势,被迫放弃南阳,转而将防线后退到汉水。
但汉军在夺取关陇后,已经渐渐从战略守势转为战略平衡,而在这个背景下发动合肥战役,也就打破战略平衡的必然选择了。
打通南襄隘道也合肥战役的一部分,占领南阳郡和战略要地合肥,夺取合肥大战的胜利,汉军从战略平衡转向战略进攻的关键一步,意义非同寻常。
汉军的实力已能和曹军抗衡,那么巩固对南阳的长久占领也就成为了可能,只要汉军在潼关保持威压姿态,曹军就不敢对南阳郡轻举妄动。
可以,南阳郡合肥大战的一把破局钥匙,拿下南阳郡,当他将来大举出兵江东时,曹军就不可能在西面威胁荆州,拿下南阳郡,也就破了孙曹结盟的大局,同时使曹军在合肥大战中,一只脚先陷入了被动。
最让刘璟感到庆幸的,守南阳的主将曹洪而非张辽,若张辽,他在战局不利的情况下,一定会放弃宛城,转而坚守叶县,只要叶县不失,许昌就不会受到汉军的威胁。
而曹洪却没有这种战略眼光,不仅困守宛城,而且还命令叶县的守军赶来支援宛城,无疑自毁门户,这也曹洪比不上曹仁和夏侯双雄的主要原因。
当然,这也曹操的一个弱点,在军权上任人唯亲,明明将合肥十万大军托付给了张辽,最后他还不放心,亲自跑去合肥督战,这等于就架空了张辽的指挥权。
而曹洪两次丢失南阳,曹操还任命他为主将,只能曹操骨里的信任问题了。
刘璟正思考着,这时,法正笑着走进大帐,“殿下还没休息吗?”
刘璟见他衣着整齐,也笑道:“军师也不没有休息吗?”
法正点点头,“微臣刚才在军营内走了一圈,正好遇到守门士兵禀报,南乡县主将于泽派心腹来求见殿下。”
这在刘璟的意料之中,自己给足了于泽面,他除了投降之外,再无其他选择,刘璟便微微一笑问道:“于泽有什么要求?”
第925章 宛城之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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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于泽,只希望能继续保留他的校尉之职,别无他求。【全文字阅读】”
法正将一封信递给刘璟,刘璟接过信看了看,不由笑了起来,“看来此人很有自知之明,要求倒也不高,军师替我答复来人,我可以答应于泽的要求,但要求他立刻献城投降。”
法正犹豫一下道:“此人其实只一个小人物,殿下还亲自给他写信,殿下的目标于禁么?”
刘璟笑了笑道:“就算!毕竟于禁我人生的一个证人,他若能投降我,也算我一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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