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汉军却改变了进攻方式,开始用取巧的方式攻城,这种方式虽然伤亡不大,但效果也不会好,难道汉军是想打长期攻城战吗?
张辽和汉军作战已有十几年,他深知刘璟绝非常人,他每一个战略决定都有很深远的目的,从刘璟不惜代价铲除江东水军来看,他绝不会在意进攻士兵的伤亡,那么,刘璟这种取巧之战又有什么目的呢?
正如曹军的发现,汉军确实在挖掘地道,但挖掘地道的目的并非是想从地道入城,而是准备挖空城墙下的泥土,这也是法正的建议,合肥护城河过于宽阔,给周围的土质带来很大喜儿影响,使合肥城下的土质普遍疏松,就这给合肥城墙带来了不利影响。
按照法正的方案,他们可以在城下挖掘几十条隧道,直通城墙下,先用木桩支撑住,然后举火烧毁木桩,城下泥土没有了支撑,就会引发城墙坍塌,这是攻城的一种经典策略。
刘璟采纳了法正的方案,命数千士兵在西城五步外开始挖掘地道,一共挖掘二十七条地道,他们已经挖掘了天,最长的几条地道已即将抵达城墙处。
但其中一条地道却发现了意外,河床上的土质没有干透,土壤中形成了十几个空泡,地道挖掘行动使空泡破裂,地表便凹陷下去,形成了丈许宽的洼地。
正是这个意外使城头的曹军发现了汉军的企图,此时在城墙根下,曹军埋下了一多个大水缸,曹军士兵在仔细聆听地下的动静。
“臧将军,这边有动静?”
一名士兵率先听到了地下的动静,臧霸急忙上前,耳朵贴在水缸上细听,他果然听见了地下有细微的挖掘声,好像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臧霸不由一惊,若能听见说话声,那就说明汉军离城墙已不远处了,很可能就在城下了,这时,又有十几名士兵分别听到了地下的动静,臧霸意识到问题严重,立刻派人向主帅张辽汇报。
不多时,张辽匆匆赶来,他一只一只水缸细听,很快便判断出有十条地道,或者还不止,这只是已靠近城墙的地道。
张辽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简单画了一幅地道分布图,对臧霸道:“你发现没有,汉军地道分布宽有四十余丈,一般挖掘地道越多,就越容易被发现,刘璟不可能不知,但他却挖掘了十几条地道,将军说说他的目的是什么?”
臧霸沉思一下道:“如果这十几条地道同时塌陷,对城墙影响很大,甚至会造成一段城墙坍塌,莫非汉军是想陷城?”
张辽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考虑,以城内守军之众,钻地道入城没有意义,只有城墙坍塌,汉军才能大规模攻入城内,刘璟一定是这个目的。”
臧霸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就让卑职来对付他们。”
在西城五步外有一片长条型的树林,借着树林的掩护,汉军在地上挖掘了二十七条地道,地道深一丈五尺,有数千名士兵参与地道挖掘,在地道口,数汉军士兵用土制鼓风机不停向地道内送风。
每条地道宽有尺,高四尺,士兵无法起身,只能半蹲着弯腰前进,不过参与挖掘的士兵大多身材矮小,可以在地道内转身。
法正心中有点紧张,清晨时有斥候发现城头出现了曹军聚集,很多曹军将领站在城头上向这边张望,尽管法正不知道河床内出现了洼地,但他还是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或许曹军发现了他们在挖掘地道。
法正心中犹豫,地道里有两千士兵,一旦他们全部死在地道内,自己无法向汉王殿下交代,要不要先把士兵撤出来,观察两天再说。
正思虑时,地道内忽然传来惊恐的大喊,只见无数士兵争先恐后从地道内冲出来,法正大惊,急上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军师,地道内出现了毒烟!”
法正急得连连跺脚,“速发信号,让所有士兵退出!”
地道内想起一片急促的钟声,这是撤退的命令,但不用钟响,二十七条地道内的汉军士兵已纷纷奔出,他们拼命咳嗽,很多人一头栽道在地,晕厥过去。
又过了片刻,滚滚黑烟开始从地道内冒出,弥漫着浓厚的硫磺和砒霜气味,这是石炭油、硫磺以及砒霜混合燃烧后产生的浓烟,毒性大。
法正心中一阵阵发冷,他看出还有很多士兵没有撤出来,这时一名牙将上前低声道:“军师,还有五多弟兄没能撤出来。”
法正不由长长叹息一声,他心里明白,这五多人都活不成了,地道之计就是这样,一旦被敌军发现,就很容易破解,他也不知自己哪个环节出问题了,或许曹军本身就有防备,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向汉王请罪了
大帐内,刘璟听完法正的禀报,摇了摇头道:“胜负乃兵家常事,军师并没有什么失误,而且张辽是曹魏名将,被他识破也很正常,军师就不必自责了。”
刘璟的安抚使法正心中稍稍好受一点,但他出计失败,使他心中始终感觉不安,这时旁边庞统笑道:“其实要使曹军城池坍塌,倒不一定要挖掘地道,我有一个办法,或许会有效果。”
虽然地道失败刘璟没有责怪法正,但并不代表他不在意,连着几次攻城都被张辽击败或者识破,着实让刘璟心中恼火,只是刘璟喜怒不形于色,旁边人也难以捉摸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刘璟不露声色问道:“庞军师有什么办法?”
庞统上前行一礼,笑道:“昨天天气颇热,士兵给我弄来一杯深井水,井水着实冰冷刺骨,我当时便想,如果将这井水浇在烧红的石头上,会有什么后果”
不等庞统说完,黄忠和甘宁一起击掌叫好,黄忠对刘璟笑道:“庞军师这个办法确实不错,我家乡采石用的就是这个法,可以一试。”
刘璟沉思片刻道:“今晚在北城尝试!”
北城内外的两座土山对战已渐渐走向平衡,双方都修建了防火墙,准备大量灭火石灰,烈火焚山的一幕已难以再出现,由于两座土山处于对峙状态,也使双方都无法在北城进行攻防战。
一更时分,五十架重型投石机渐渐逼近城墙,在五十步外停了下来,城上的投石机已被拆除,城内土山上的投石机也射不到这里,五十架重型投石机比较安全。
老将黄忠一声令下,五十架重型投石机吱吱嘎嘎拉开了抛竿,五十只装满火油的陶罐腾空而起,射向城墙,他们射距都经过调整,使大部分陶罐都砸中城墙,火油流满外墙。
这时,躲在河床内的一支汉军士兵射出了数支火箭,火箭点燃了墙面的火油,火焰迅速蔓延,烈火熊熊燃烧,长达两丈的城池外墙都被烈火吞没了。
汉军的火油陶罐继续抛射,城墙上的烈火越烧越旺,汉军已经投掷了上千桶火油,整个北城变成了赤焰火城,曹军士兵纷纷撤到远处,胆颤心惊地望着汉军烈火焚城。
庞统则在土山上注视着下面城墙的变化,他知道采矿场的采石步骤,今天也完全一样,先用烈火焚烧城墙,再用冰水泼浇,城墙砖石就会全部爆裂,那时只要投石机用巨石猛砸城墙,城墙就会悉数垮塌,
他发现墙砖已被烧成为深红色,就仿佛九天的炉膛,不断传来砖石的爆裂声,他知道火候足够了,庞统当即对一名士兵道:“速去告诉黄老将军,换为水攻!”
士兵飞奔下山,远远挥手大喊:“老将军,军师说换为水攻!”
黄忠也知道时机已到,当即下令道:“换为水攻!”
汉军早用数千只大陶罐汲满了冰冷刺骨的深井水,用泥土封了罐口,装上了投石机铁兜,随着黄忠一声令下,五十只装满了刺骨冰水的陶罐腾空而起,向早已被烧得通红的城墙砸去。
第955章 攻城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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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此时心急如焚,他已看出了汉军的用意,却素手无策,汉军投石机的位置较远,他们的投石机射程不够。【】
这时臧霸奔上前道:“远,让我率军杀出去,摧毁他们的投石机。”
“不行!”
张辽当即拒绝了臧霸的请令,他知道摧毁几架投石机没有什么意义,还会有新的投石机过来,可城门一旦开启,就会给汉军带来机会,要知道所有城门都用巨石封死,最强大的攻城槌也难以攻破。
张辽望着一脸激愤的臧霸,叹口气道:“宣高,先冷静下来吧!”
臧霸毕竟也是经验丰富的大将,他只是被汉军肆无忌惮的攻城激怒,在张辽的劝说下,他也渐渐冷静下来。
沉思片刻,臧霸道:“汉军目的是让城墙垮塌,这一招确实很厉害,估计北城外墙会坍塌,就和当年攻打吕布时一样,徐州城墙也是被攻城槌击垮,不过徐州城墙虽垮,但曹军还是没有能攻破城池。”
张辽目光闪过一丝亮色,急问道:“当时是怎么守住城池?”
“当时吕布听从陈宫的建议,拆除民宅,用地基巨石临时造一座内城,一面反击,一面修城,千士兵仅用一夜时间便修复城墙。”
臧霸话音刚落,只听北方传来一连串的闷响,张辽脸色大变,这时汉军用巨石攻城了。
他不假思令道:“宣高,你速去仓库取地基石,准备造内城,我上城去看看。”
臧霸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向仓库赶去,张辽则转身向西城奔去。
此时北城墙遭受烈火和冰水交替刺激,一连串的爆裂开来,很多砖石扑簌簌落地,墙砖变成了石粉,在汉军巨石的连续重击下,城墙终于支撑不住,约丈长的一段城墙轰然垮塌,填充城墙的黄沙和泥土倾泄而下。
远方,操纵投石机的数千名汉军士兵一起欢呼起来,这时,大将魏延纵马疾奔上了一座山丘,刘璟和数十名将领正在山丘上观战。
魏延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单膝跪下行礼道:“启禀殿下,合肥北城已垮塌,卑职请令,愿率一万军杀入城内!”
刘璟笑了笑,“城内可是有五万曹军,你只率一万军杀进去,有多少意义呢?”
“卑职可以开启城门,使汉军主力杀入城内。”
刘璟却摇了摇头,“曹军士气高昂,哪有那么容易被击溃,不过你愿意攻城,我可以准令,你可率一万军进攻城墙垮塌处。”
魏延大喜,抱拳道:“卑职遵令!”
他转身上马,向不远处的军营奔去,这时法正低声对刘璟道:“殿下不是打算用合肥之战来拖垮曹魏经济吗?万一被魏将军攻入城内,殿下的计划岂不是。。。。。。”
不等法正说完,刘璟便摇了摇头,“外城墙垮塌一段,并不代表合肥城就会沦陷,不过给张辽施施压,以免得他小瞧于我。”
说到这,刘璟又对甘宁道:“压力之下,张辽必会向曹操求援,你可率万军北上,拦截寿春援军。”
“末将遵令!”
甘宁匆匆去了,刘璟又令王平率一万军作为魏延的后援,随着北城墙的坍塌,一场惨烈的战斗即将爆发。
‘咚!咚!咚!’夜色中战鼓声激烈敲响,一万汉军士兵在魏延的率领下杀气腾腾向北城冲来,他们冲进了护城河河床,狂喊着向坍塌处的城墙涌去,四处喊杀声震天,兵器撞击刺耳惊心。
北城内外的两座土山上几乎同时发动了对战,巨石与火球如雨点般向对方砸去,赤亮的火光照亮了夜空。、
曹军投石机射出的巨石砸进了奔跑的汉军士兵群,巨石翻滚,血肉横飞,惨叫声响成一片。
而汉军土山上的投石机也毫不示弱,将火油罐和巨石砸上了城头,碎石飞溅,烈火腾空,合肥北城头上,数千曹军紧靠着城墙蹲下,躲避着从天空呼啸砸下的巨石,曹军士兵不断被巨石击中,血肉模糊,被砸成肉饼,烈火迅速逼近,不少士兵被烈火包围,惨叫着跳下城去。
但无论曹军还是汉军的投石机,都不能阻止曹军的防御和汉军的进攻,曹军士兵张弓搭箭,等待汉军冲入射程内。
魏延一马当先,率先冲上河床,这时,他一眼瞥见城头上的曹军哨官,立刻张弓搭箭,一支劲箭从弓中射出,箭矢穿透了哨官的脖,哨官惨叫着从四丈高的城头重重摔下。
这声惨叫仿佛黑夜里的丧钟,敲醒了城头所有的曹军士兵,城上士兵纷纷起身开弓放箭,一时间箭似密雨,为数汉军骑兵纷纷中箭,战马嘶鸣声划破长空。
这时,从坍塌缺口处忽然涌出数千曹军士兵,他们大声叫喊,从缺口处奔跑出来,挥舞长矛和战刀杀向迎面奔来的汉军。
这是曹军为了争取时间,城内正在紧张地修砌一座石墙瓮城,他们需要时间,这数千曹军便担任了拖延汉军进攻的任务。
魏延率领的一万汉军是来自益州精锐之军,个个士气高昂,骁勇善战,很多士兵都已身经战,尽管地形不利于他们,但他们依然攻势如潮,向曹军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相比之下,张辽派出数千敢死军大多是老弱之兵,精兵被张辽留在城内,这些出击曹军杀出城后,就很难再返回去,他们都必然死在汉军的进攻之下。
出击曹军的人数也不多,只有千人,他们仅能依靠稍微有利的地形和汉军进行鏖战,但毕竟人数少,又是老弱之兵,他们远远不是汉军的对手,不多时,在一万汉军如大潮般的进攻之下,千曹军便已阵亡大半。
剩下千余曹军已无法抵挡汉军的进攻,开始四散奔逃,但汉军却没有理会他们,没有进行追击,现在关键就是对坍塌缺口的争夺。
城头上的曹军已经在坍塌城墙的两边打上了密集的木桩,并垒砌了五层巨石,将完好城墙和坍塌处完全隔离开来,使汉军无法攻上城头,只能越过缺口向城内进攻。
此时汉军挖开缺口,将两丈高的缺口夷为平地,数千汉军如潮水般攻入城内,由于两支军队相距近,两边土山上都已停止了投射,任由两支军队为争夺入城而展开血腥厮杀。
随着缺口处失守,曹军也快要完成了石墙的堆砌,他们先打下一圈木栅栏,粗大的栅栏都是用民房的大梁制成,粗大而坚固,木栅间的缝隙只容一拳通过,十分密集。
而在木栅后面,曹军用数万块平整的地基条石在城内的缺口四周围起了一座占地十几亩大的瓮城,石墙高四丈,与城墙平齐,厚约一丈,可抵御攻城槌的撞击,围墙上趴满了数千曹军士兵,张弓搭箭,等待汉军杀入。
曹军一旦从里面补上城墙,缺口实际上便失去了城破的意义,只是时间紧迫,还有一段约丈宽的围墙没有合拢。
数千汉军士兵冲进了城内,暴风骤雨般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射向城下的汉军士兵,他们高举盾牌,毫不犹豫地杀向那条丈宽的围墙缺口。
双方争夺的核心就是这条丈宽的缺口,这是杀入城内的唯一通道,双方都没有了选择,只能拼死以一战。
千余名汉军和两千多曹军在这条长不过丈宽的缺口处展开了其惨烈的鏖战。
千余名汉军如潮水一般涌来,他们来不及列成队型,挥舞着长刀,手执盾牌,弓箭上弦,顶着箭雨向前猛冲猛射,一时刀光森冷,长箭噬血,数十名在瓮城内打木桩的曹军士兵奔逃不及,被杀来的汉军乱刀砍死。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汉军变得异常悍不畏死,即使冲在前面的人已经被杀死,但后面的士兵依旧疯狂涌上,顶着尸体肉盾,强大的冲击力把堵在缺口处的数十名曹军骑兵推翻在地,马上的骑兵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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