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问题在于,我可不想心存侥幸。你的健康对我太重要了。”
她说:“好吧,我可以去找个有资格的医生,让他做。你给我写个许可信就行了。”
我说:“那也不行, 我还是不同意。另外,我了解我自己,光看着自己女儿穿着鼻环招摇过市就够让我伤心的了,我可不想每看见你一次就难过一回。等你满18岁,如果还觉得这对你很重要,再决定是否去做。”
这次她对我的决定并没有激烈的反对,好像还能接受。至少目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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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
我14岁的儿子保罗,在家里的时候像是在另一个世界,如果我让他做点儿什么,他会说:“行啊,老爸。”然后就没下文了,一耳进一耳出。因此上周末我出其不意地采用了新的办法,居然两次都奏效了。
第一次:我高声地模仿德拉克拉伯爵德拉克拉伯爵即Count Dracula,是传说中的第一个吸血鬼。——译者注的音调说:“我想叫你把垃圾拿出去。”他抬头吃惊地看着我;“别让我等,”我说,“等待会让我发疯!”
他大笑着也用一样的音调说:“好吧,我最好是听令。”
第二次:我注意到他房间地上有一碗吃剩的麦片,我指着它用惯常的语调说:“保罗,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说:“知道,是个碗。”
我说:“不,是个派对邀请。”
“是个什么?”
“是邀请周围的蟑螂来保罗的房间开派对的邀请函。”
他咧嘴一笑,“好啦,老爸,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然后他真的拿起碗送到厨房了。
我知道幽默不是总管用,但当它管用的时候还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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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
我女儿这星期给我来了个措手不及,她说:“爸爸,我得问你点事儿,但不想把你吓着了而让你说不行。你先听着。”
“我听着呢。”我答道。
“我16岁生日派对时, 我想用葡萄酒。你先别激动,你知道,好多像我这个年纪的孩子在生日派对的时候都用葡萄酒。这会让那个夜晚的派对很特别。”
她一定是看出我脸上的不满,因为她接着便开始了长篇游说:“也不一定是葡萄酒,但我如果连啤酒都不预备,就没人会来了。 实际上,我也不是非得准备,如果我的朋友自带酒来,那也不错。好啦,爸,没什么了不起的,没人会醉的,我保证。我们只是想玩得开心。”
我差点儿就给她个直截了当的否决,但我改口说:“珍妮,我知道这事对你挺重要, 我得想想。”
当我向太太转述了珍妮的话后,太太径直找到她上周做的笔记,指着“写成文字”一款对我说:“你如果写出来,她会读读;你要是讲出来,她只会跟你吵。”
于是我给女儿写了信:
亲爱的珍妮:
对于你想在生日派对时用葡萄酒招待朋友的请求,我和你妈妈认真地考虑过了。我们不能允许的理由如下:
1。为21岁以下的人提供含酒精的饮料在本州是违法的。
2。如果我们无视法律而导致有人在参加派对后的返家途中遭遇车祸,我们身为父母者,当负法律责任。更重要的是,我们觉得应承担道德上的责任。
3。假如让你的朋友自带啤酒来,我们等于在说:“你们这帮孩子违反法规也可以,只要我们家长假装毫不知情就行了。” 这是不诚实和伪善的。
你16岁的生日是个里程碑。让我们商量怎么把这庆祝仪式办得安全、合法并且使每个人开心。
爱你的爸爸
我把信悄悄地从女儿房门下塞进去。她没再提起这事儿,但那天稍晚,在她与朋友的一通电话后,对我们提了几个“没准儿可以弥补没有‘真正饮料’”的遗憾的建议——找一位猫王艾维斯 (Elvis)的扮演者,开个卡拉OK派对,或是请人表演占星术。
这一切还在商讨阶段。但有一点我和我太太都清楚。无论最后决定是什么,我们计划将围绕着那晚所说的做。我们时而无意中听到孩子商议着到时候离开派对,喝几口他们预先藏在车里的酒,然后微笑着一脸无辜地回来,我们还听到孩子要带自己的“水”来聚会,只是这“水”实际上是伏特加或杜松子酒。
所以我们不是在干涉,而是尽量谨慎行事,我们会睁大眼睛留意的。
琳达
记得我说过要把这些插图贴在我衣橱门内侧吗?对了,我的确这么做了。它真是帮了大忙。这星期每当我快要冲孩子吼叫时,就会压住火气,走进卧室,打开衣橱,看一遍图片,即使我的情况与之不同,我也会从中得到启发。
上星期五我儿子晚了没赶上校车,这意味着我要开车送他,我上班也得晚了。我忍不住发火了:“你都13岁了还没点儿时间概念。你怎么总是这样对我? 我给你买了新表,你戴过吗?没有。我跟你讲话呢,你竟敢走开!”
他停下来,瞅了我一眼说:“妈,去看看你的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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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代惩罚的方法
* 陈述你的感觉
* 表达你的希望
* 教孩子如何改正
* 提供选择
* 采取行动
我问罗拉和迈克,他们是否愿意针对孩子目前的状况,试着使用这些新技巧。两人都表示愿意接受挑战。以下的几页里将会以图画的形式,展示在不同情况下使用新办法的效果。首先,我们会看到罗拉是如何对待女儿凯莉的——她的不守时引起了妈妈很大的担心。
非惩罚方法
陈述你的感觉
表达你的希望
教孩子如何改正
提供选择
但是,假如凯琳不断找借口,假如妈妈又接到类似“凯琳在哪儿”的电话,那么等下一次凯琳再想去她朋友家时,妈妈可以:
采取行动
大家感触很深,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你刚开始讨论代替惩罚的相关方法时,我担心你是在采取‘好好先生’的策略,让父母不再给孩子教导,让她就此逃脱。但事实证明这些方法很有力量,它让我说出了自己的感觉和希望,并教育孩子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些办法一点儿也不主观、刺耳或让人听起来不舒服。强硬但尊重,尊重孩子也尊重自己。”
“很对,你没有把父母放在敌对面,相反站在孩子一边,而且提出了更高的标准。”
“并且教给她如何达到那个标准。”
“同时你没有向她表明,‘我比你权力大,我绝不让你做这件事……我要剥夺一切。’相反的,你把权力交还给孩子,轮到凯琳来判断和决定,该怎样做才能让妈妈感到心安——比如,晚了应该打电话回家,到了的时候也应该打电话,当她准备回家的时候应该再打电话。”
罗拉用手抱着头呻吟着,“我不知道,”她说,“跟你们在一起讨论的时候,我感到很自信。但是当我回家面对现实时,又会怎样呢?这种方法对父母要求很多,它意味着你必须采取不同的态度,事实上,惩罚孩子更容易一些。”
“容易一时,”我说道。“但是,如果你的目标是帮助女儿承担责任,而同时又能维护好你们之间的关系,那么惩罚就是适得其反。”
“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这种方法的确要求我们进行换位思考,我们应该多加练习。让我们看看把这种方法应用于迈克和他儿子之间的问题时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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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惩罚方法
陈述你的感觉
表达你的希望
教孩子如何改正
提供选择
但是如果杰夫做了家庭作业,补了功课,但是又一点一点地滑回到以前的老样子,怎么办?爸爸可以:
采取行动
托尼摇了摇头:“也许我漏了什么东西,我看不出‘采取行动’和惩罚杰夫有什么不同。两种方法最后都是他爸爸不让他参加足球队。”
“等一等,我觉得我开始有点儿明白了,”罗拉说道,并转向托尼,“当你惩罚孩子时,你关上了他改正的机会之门,没有回旋的余地,而当你采取行动时,孩子也许不喜欢你的做法,但机会之门仍然敞开着,他还有希望,可以试着纠正所做的一切。自己可以由‘错’改‘对’。”
“我喜欢你的解释,罗拉,”我说,“我们采取行动的目的不仅仅是要结束错误,同时还要给孩子一个从中学习和改正错误的机会。惩罚也许会阻止他们的行为,但也可能阻碍了孩子自我修正的机会。”
我看了一眼托尼,他仍是一脸怀疑。我继续说着,决定把他说通。“我想,要被关禁闭一个星期的青少年是不会躺在房间里这么反思的:嘿,我真幸运,有这样伟大的父母,他们刚刚给我上了有价值的一课,我再不会那样做了!年轻人更有可能这样想,他们太主观了,太不公平了,我恨他们,我要报复,我还要这么做——只是下次要小心别给抓住。”
大家都在专心地听着。我试着总结概括。“依我看,惩罚的问题在于,它太容易让孩子忽视错误,而只注意到自己的父母是多么的不讲道理。更糟的是,它使孩子停留原地,无法从错误中吸取教训,变得更成熟、更有责任感。”
“孩子犯了错误之后,我们希望看到什么呢?我们希望他能认识到错误,明白为什么错了,能有悔改之心,能找到办法不再犯类似的错误,并且能认真地思考如何改正错误。就是说,要想真正有所改变,孩子需要做思想上的功课,而惩罚只能干扰这一重要过程。”
房间里一片寂静。大家在想些什么呢?他们仍然在怀疑吗?我讲清楚了吗?他们能接受吗?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很晚了。“今晚我们在这里工作得很辛苦,”我说,“下个星期再见。”
托尼举起手来,“最后一个问题,”他大声说道。
“请讲。”我点点头。
“如果用了我们今晚讨论的所有技巧,孩子仍然不改怎么办?假如他不懂怎么‘自我改正’,又怎么办呢?”
“那就需要做更多的工作来解决问题。因为问题更复杂,所以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收集更多的信息。”
托尼看起来很困惑:“怎么做呢?”
“用解决问题的办法。”
“解决问题?”
“这是我们下个星期要讨论的话题。我们会探讨一些方法,通过父母和孩子的共同努力去探索解决问题的可能性。”
托尼第一次笑了,“听起来很不错,”他说,“我不会错过的。”
故事
在讨论非惩罚方法的研讨会后的一周里,大家应用了所学的新技巧, 有些人汇报了情况。
下面的第一个故事是托尼讲述的有关他14岁的儿子保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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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
保罗和他的朋友马特从门前的车道上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咧着嘴直笑。我说:“什么事儿,各位?”他们说:“没什么。”相视大笑起来。马特低声跟保罗嘀咕了几句就走了。
“他跟你说什么得向我保密?”我问保罗。他没有回答,于是我说:“实话告诉我,我不会惩罚你的。”
他最终讲出了一切。事情是这样的:他和马特想去社区游泳池游泳,骑车到那儿时,因为太晚已经关门了。他们试了所有的门,最后发现其中一个门没有上锁,就溜了进去。他们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在里面跑来跑去,高声喊叫,敲打所有的长躺椅,把椅垫扔得到处都是——有的甚至扔进了游泳池。对他们来说这不过是一个恶作剧。
这孩子应该暗自庆幸,因为我保证过不惩罚他,但我听到这些时,真想把手里的书扔到他的身上,准备不再给他零用钱,拿走他的电脑,关他的禁闭,希望这样能抹去他一脸的傻笑。
我说:“听着,保罗,这件事很严重,你们所做的事情有一个名称,叫毁坏公物罪。”
他脸红了, 大叫起来:“看,我就知道不该告诉你,你会在这件事上小题大做。我们又不是偷了东西或者往游泳池里撒尿。”
“好吧,幸亏你没那么做。”我说,“但是,保罗,这是一件大事。这个社区的许多人辛勤工作,筹集到了足够的钱才修了这个游泳池。他们为此感到骄傲,努力地维护着这个游泳池。这游泳池也正是你以前学习游泳的地方呀。”
保罗说:“你想怎么样呢?让我内疚吗?”
“你说对了,”我说,“做错了的事就得改正。”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让你回到游泳池去; 现在就去,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回原处,整理成原来的样子。”
“现在?!……嘁,我刚回到家!”
“对,现在,我开车送你去。”
“马特呢?都是他的主意,他也得去!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他真的给马特打了电话,马特起初说:“没门儿。”说要是他妈妈发现的话会杀了他。于是我接过电话:“马特,这件事是你们两个干的,得由你们两个来改正,我十分钟后来接你。”
我开车带孩子回到游泳池,幸亏门还开着,那地方被弄得乱七八糟。我告诉孩子们:“你们知道该怎么做,我在车里等你们。”
20分钟后,他们出来说:“都弄好了,想看看吗?”我说:“好,我看看。”就走进去检查。
很好,所有的地方都弄整齐了。休息长躺椅也都摆放好了。椅垫也放回了原处。我说:“不错,这儿一切都复原了。把灯关上,咱们走吧。”
在回家的路上,两个孩子一句话也没说。我不知道马特在想什么,但是我觉得保罗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不应做那些错事。我想他会很高兴能有机会,如你所说的,“改正它。”
琼
瑞吉儿从门口经过时,我正在做晚饭。我一看见她*的眼睛和呆板的傻笑,就知道她已经“高”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抽了大麻,但希望不会比那更糟了。
我说:“瑞吉儿,你看起来像吸了毒似的。”
“你总是胡猜。” 她说完就进自己的房间了。
我站在那里,简直不能相信这一切。就是这个孩子,上个月还向我透露:“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妈妈,路易斯开始抽大麻了,你相信吗?这多可怕呀?”
我记得当时还在想,谢天谢地,幸亏不是我的女儿,谁想到现在她也成这样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是不是该罚她,让她放学后哪儿都不能去?(绝对不能去路易斯家!)从今往后要求她放学后直接回家?不行,那只会导致争吵和眼泪,而且这也不现实。
但我又不能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不过,像她现在这样,吸烟或吃药后昏昏沉沉的,我和她交谈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我也需要时间想一想。我是不是该告诉她我自己青春期时的“经验”?如果讲,又应该告诉她多少呢?这会帮助她醒悟吗?她没准儿会以此找借口。(“你不是也这样过吗,现在也很好呀!”)总之,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想象着跟她交谈的种种版本。终于,晚饭后,她看起来有些恢复,我们进行了如下的谈话:
“瑞吉儿,你不用表白,我已经看见了,也明白我该知道的。”
“哦,妈妈,你真少见多怪!那不过是一点儿大麻,别跟我说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你没有试过。”
“事实上,那时我要比你再大一点——16岁,而不是13岁。”
“就是嘛……你现在也挺好呀。”
“那时我可没有这么好,我的老朋友,你所谓的‘好孩子们’,不再做我的朋友了,我的学习成绩也下降了。其实开始我并不知道大麻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