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此跟空话一样的劝说丝毫没有打动如箭在弦上的“起义军”,他们还是选择尽力一拼!
“韩将军,午时三刻已到!”
随着时令官的禀报,最后的纳降时刻已到。
韩世忠紧了紧手中所握的宝剑,镇定的下令道:“鸣号、击鼓,开战!”
绵长嘹亮的号角声响起,甲冑的碰撞声响起,大军向前推进。走了一段距离之后,随着韩世忠喊出“张弓”的号令,位于前列的弓箭手抽箭、拉弓、下蹲,只听“咚”的一声重鼓音,百箭齐发,向斜上方飞射出去。
和官兵不同,对方毕竟是农民军,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弓箭团,他们所还击射过来的箭,无需盾牌,轻轻的便被士兵挡开。
连续多轮的箭雨过后,双方距离已经拉的很近了。
“弓箭手撤退!”
韩世忠挥剑喊到,百名弓箭手迅速的消失在补上的枪阵之后,紧接着又是一声长长的号角声,伴随着士兵“冲啊”的呐喊声,密集的鼓声也不断响起,近战开始了。
“起义军”看着对方如虎狼般冲杀过来的官兵,众人头上冒着虚汗、心中瑟瑟发抖。队伍中开始出现明显地骚动。
虽然都是抱着必死地决心来参加起义。可是当死神真正降临时,大多数人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的便想逃开,有了第一个人,后面的人也跟相效仿。
兵败如山倒。
秦真口干舌燥的看着不断接近的两军,一方甲冑分明,一方粗布烂衣,胜负仿佛已分。随着官兵的大旗进入秦真的视线,她欣喜的发现飘扬的旌旗上写着大大地“韩”字!
会是韩大哥吗?
她仔细的看向战场中,搜索着主帅的身影。
烈日的强光照射到韩世忠高举的宝刀上。雪白的刀刃折射出强烈地亮光,使他如同一团亮光一样冲入敌阵。
“太好了,是韩大哥!”
秦真雀跃的对梁红玉惊呼到,同时也惊动了战场边缘地官兵。
“山丘后面还有人!”
官兵以为是埋伏在一侧的起义军,纷纷冲杀过来。
看着官兵狰狞的面孔,秦真的脸色刷的变地苍白。以二对百?没有胜算!
秦真和梁红玉果断地扔掉手中的武器投降。战场上不杀降兵不是么?
“不好了!”
突然,从冲过来的官兵背后。冒出成片地箭雨,眼见就要射到眼前,二人赶紧滚向一侧,可是……真的躲得过吗?
“当、当、当”一阵兵器撞击声响起,秦真惊讶的抬起头。高兴的看到韩世忠正一手持盾、一手挥宝剑为她们二人挡去箭雨。
“住手!”箭雨过后。韩世忠对近出的官兵喊到,并吩咐自己身旁的随从官说:“将她们好好的送回军营!”
韩世忠回头对秦真丢下一句话:“待我剿灭了叛军再回营见你!”而后便策马带兵往逃兵的方向追去。
秦真舒口气,拉着梁红玉一起站起来。说:“太好了,没想到是韩大哥。”
“你认识这位将军?”梁红玉问到。
秦真点头:“认识,而且很熟呢。”她灿烂一笑,而后便随着几个官兵往宋军的营地走去。
二人在随从官安排的营帐里等了约莫两个时辰的样子,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并有人喊到:“将军回营了!”
秦真和梁红玉急忙走出帐篷,正看见韩世忠翻身下马,抖了抖身上的尘土,而后大笑着朝秦真走来。
“你个坏丫头,总算是找到了,还好没事!”
秦真惊讶的问道:“韩大哥在找我吗?”
韩世忠拍了下秦真的脑袋说:“庆梅和你失散后,一早就通知了附近能通知的人,到处寻你。”
秦真低头一笑,心想又麻烦大家了。
韩世忠看着秦真身后的英气女子问:“这位是?”
“这是梁红玉、红玉姐姐,她是我在城里相识的,她心肠可好了,武艺也高强,这几天一直是她在照顾我。”
红玉听秦真夸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过是作恶而已。”
韩世忠抱拳说:“这几日多亏有你照顾秦真,多谢了!”
“将军多礼了。”
二人抬目相视,彼此眼中都是褒赏之意。
庆梅等人已经到了临安,当她接到韩世忠的讯息,得知秦真和他在一起时,总算舒了一口气,不然她可真不知如何对王爷交待。
随着向东推进的军队,秦真和梁红玉也一起东行,在相处中秦真得知梁红玉原来也是将门之后,但因为平定叛乱不利、贻误战机,她的祖父和父亲都获罪被诛,她也被没入军营充当营妓,不过好在她身怀武艺,逃了出来。
秦真捉着梁红玉的手说:“红玉姐姐,我一定想办法让你脱去奴籍,这事就交给我吧!”
梁红玉自然也知道了秦真是大臣之女,与许多权贵都有联系,感激的说:“那就多谢妹妹了!”
韩世忠作战骁勇,一可敌百,“起义军”溃败迅速,虽然中途发生过几场硬仗,但是宋军损失都不太大,韩世忠在多场战斗中,也只受了些轻伤。
军中大夫有限,韩世忠体恤士兵,让大夫先给伤重的士兵治疗,梁红玉看见他手臂上不断流下的血,自荐说:“因为时常给受伤的爹爹包扎伤口,所以我略微懂一些处理外伤的方法,不如就让我先为将军包扎一下伤口吧。”
韩世忠见她好意,便感激的说:“那就有劳梁姑娘了!”
战事循序渐进的推进着,最终,韩世忠在一个山洞中一举捉住了逃窜的“起义军”首领方腊,结束了一年多的南方战乱。
在临安的康王府前,韩世忠将秦真安全送回,并告辞的说:“战事已经结束,我明日便要回京复命,你们两个丫头就好好呆在王府里,等我的好消息!”
送走韩世忠后,秦真和梁红玉走进王府,庆梅见了疾步上前喊到:“小姐!”
她抓住秦真一个劲的摇晃,还左右看个不停,确定没缺胳膊短腿后,带着责备的语气说:“好端端的,你怎么就跟我们走散了呢,真让人闹心,这事幸好还没传到王爷耳中,否则让我可怎么交代!”
秦真吐吐舌头说:“对不起啦,我就想去看看百姓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到底是何原因逼的他们造反,如果跟你说,你肯定会不让我去的。”
她拉过梁红玉的手说:“多亏我走的这一趟让我认识了一个好姐姐呢,庆梅姐姐,红玉姐姐暂时就住在王府里了,以后要当自己人看待。”
“是,小姐。”
庆梅喊来两个王府的丫头带梁红玉先去歇息,而后对秦真说:“昨天京城里传来新消息了。”
秦真低头笑道:“一个多月,时间差不多,可是郓王府出事了?”
庆梅也笑着说:“秦小姐神机妙算,的确是郓王出事了。先去他写了奏折去参小姐,自己没得到好,反而引起皇上的疑心,这一查下来,将他留在金国的内应给揪了出来。原来说在战乱中枉死的赵良嗣原来没死,换了个名字一直留在金国,皇上现在要治郓王通敌的罪!”
秦真轻笑着听庆梅说着,心里想着一些杂乱的问题,若不是出汴京前让父亲多提点一下赵桓,他指不定就要错过根除郓王的好时机。
庆梅一直不停的说:“这次朝廷动作可真快,前后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竟然就能将郓王在金国的内应给找出来,现在已经在找其他罪证了,王这次怕是连最后的底牌都输了个干净。秦小姐,这个事到底是不是你安排的?”
秦真淡笑不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本不想将赵楷和弋歌逼上绝路,可是他们竟然想方设法害自己,那就没道理留个不定时炸弹在身边了。从四师兄那里问些赵楷的小秘密,而后让父亲在软耳根的赵桓面前吹吹风,于他也有利的事情,他没道理不做。
只不过,赵桓比她想想的要心急许多,她本以为这个事情最少要两个多月,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了
106 江南琳琅满目
真这次下江南,很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督促卫厂的工构年前吩咐的一批东西赶制出来,所以秦真休息了几日后,便将梁红玉托付给二师兄的侍女弄影照顾,自己便和庆梅一起驱车来到了临安郊外的灵隐寺。
灵隐寺位于飞来峰和北高峰之间的茂密山麓中,林木耸密,使得古刹真如其名,在林中若隐若现。
即使有人跟踪,只怕也会以为秦真和庆梅是来寺中上香的,她们随着小沙弥来到方丈房中,一位白眉老僧对她们念了一声佛号,而后问到:“二位施主好久不来了,小王爷和唐施主可都还好?”
“多谢方丈挂念,王爷和二师兄一切都好。”
老和尚点点头,引他们进内室,不知方丈拨动了什么机关,内室的佛龛徐徐移开,一扇暗门便出现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二位施主自便。”
她们对方丈施了一礼,便躬身进入密道,沿着密道中的楼梯往山下走去。
这条密道一直通到灵隐寺后山脚下的大山洞中,山洞经过改造,已经成为了一座隐秘的厂房,便是卫厂的所在。
山脚下自然有进出卫厂的通到,只不过为了避人耳目怕人追踪,所以王府中的人一般选择从寺内的密道进出,即使厂房之事暴露,也不会扯上干系。
走在长长的山道楼梯上,庆梅说:“每次走在这条路上,我总会想起小姐和王爷第一次带我来时内心的惊讶,这样奇妙的地方,也只有唐二哥那样的奇才能够弄出来了。”
秦真笑着说:“你这是过奖他了呢。这可是唐门百年地秘密之地。专为了躲避灾祸而建,汇集了先人百年地功夫,当然隐秘了。”说到这里,秦真叹了口气,“只可惜唐门最后满门冤死,连躲进这里的机会都没有。”
庆梅第一次听到秦真提起唐二哥的往事,但见秦真住口不再说,也没有追问下去,她深知多做事少说话的道理。
到了山脚的卫厂中,秦真找来卫厂的管事叮嘱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并探望了一些工匠,而后又沿原路折回。
见秦真自出了卫厂后便皱眉不语,庆梅问到:“小姐,是不是他们哪里有做的不好的?你说出来,我让他们多多注意。”
秦真摇头说:“不是……你可知他们做的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用途吗?”
“这个庆梅不懂。王爷也没同我说过,只是看起来危险地很。”
秦真说:“南间制作的有轮子的青铜物件是‘火炮’。西间略小的粗管铁器是“火铳”,北间的长形杆状武器是‘火枪’,若将东间配置的黑火药填塞进这些东西里,一但点燃发射,威力无穷。杀起人来比刀剑恐怖百倍。”
“呀。果然是很危险地东西。”
“赵构这次让我过来,就是等着这批火器完工后运送到北线,只是。这些东西一旦放到战场上,不知会夺取多少人的性命。”
庆梅见秦真又在为这种事情烦恼,开解到:“打仗总是会死人地,只要这些东西能助王爷早些打胜仗,平定四方,那么就是好东西,小姐不必为战争的伤亡而忧心。”
秦真点点头,庆梅说的道理她也知道,可是知道并不代表就能心安的接受,不过,此时她也比较无奈,只能如此了。
回府的路上,庆梅为了逗秦真开心,提议说:“时候尚早,不如去琳琅阁地各个分堂转转吧。”
秦真想到可以趁机去看看樊天翔和李师师,所以就欣然同意了。
琳琅阁,实际上是由珍珑坊、天行客栈、锦威镖局三个分堂组成,珍珑坊管吃、天行客栈管住、锦威镖局管行,最初倒不是为了赚钱,而是赵构和秦真二人到处游历,总觉得吃住行很不合心意,便在樊天翔地帮助下自己动手办起来,不知不觉便有了如今的规模。
当马车晃悠悠的停在珍珑坊前时,酒楼中早已是熙熙攘攘,宾客不断。小二不认得她们是真正地东家,只当时哪家的小姐出来用饭,但好在脑袋伶俐,琢磨着她们不会坐大厅,便说:“楼上有空房,二位小姐楼上请。”
她们笑盈盈的到楼上坐下,庆梅说:“听闻你们掌柜的是绍兴人,和我是同乡呢,不知能否请你们掌柜的上来叙两句家乡话?”
小二堆笑的回答说:“小姐请稍等,小的这就下去给您瞧瞧,掌柜若有空,我一准给您叫上来。”
不一会一个中年大叔样子的人便进了包房,一见她们二人,便躬身说:“东家,你们今个怎么亲自来了?”
秦真说:“顺路过来瞧瞧,你们新老板最近几天没再店里吗?”
掌柜的以为是东家查看生意来了,便说:“大爷的娘子身子不爽快,所以这几日大爷到店里来的少,不过每晚都会去账房核算账目,并不曾懈怠。”
秦真又问了些李师师病况的问题,见掌柜了解的并不清楚,随口吃过两口饭,便要去看望樊天翔和李师师二人。
李师师由于体内毒素积存而使身体日渐衰弱,来了临安后,便住进樊天翔所购置的院落中,足不出户。在外人看来,他们二人如夫妻一般,但是秦真知道,李师师一直认为自己配不上樊天翔,纵使有情,却也不愿嫁他。
樊天翔见小师妹来看他们,高兴的接他们进去,但李师师体力不济,没说两句话便疲惫的几乎要晕过去,他们急忙转移地方,到外厅叙话。
“大师兄,没给师师姐姐请大夫看看吗?”
樊天翔面露苦色的说:“怎么没请,但是师师这个情况并不是药石能治,实在苦恼。”
“五师兄,找五师兄帮忙吧,对于排毒之事他最为擅长,一定有办法的!”
“可是,无欢现在死守东京城,战事紧张,怎么能拖得开身呢。”
秦真想想说:“你让师师姐姐把她所服之毒的方子给我,我不久后便要北上一趟,待我找到五师兄,让他想出医治之法,再带回来告诉你们。”
“如此,就麻烦小师妹了。”
秦真不乐意的说:“大师兄何必跟我说这个话,我以前麻烦你的事够多了,都没有能帮得上你的地方!”樊天翔摸摸秦真的头,淡笑不语。
107 山愈崩地愈裂
这一章战争场面描写的比较多,若不喜欢看,可以在直接跳去看最后两行。】
辽国南京又叫祈津府,其中东北角的蓟州原本是大宋燕云十六州之一,乃是兵家必争之地,此时此刻,辽宋联军和金兵正在蓟州对峙。
赵构穿了铠甲,腰上别着和他手臂一般粗的宝剑,立在城楼上向远处瞭望。和他一起随行的刘琦担心的说到:“王爷,城楼上时有流矢飞过,您还是回城楼里去吧。”
赵构问到:“种老将军肩上的伤好些了没有?”
年龄不饶人,当年驰骋沙场的无敌将军种师道,在上一场对战中却被金国将领宗翰所伤,这一伤,不仅是伤了老将军的自尊心,更是影响了士气。
“种将军的肩膀险些被劈成两半,虽然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可是要想上马作战,还很需要一些时日。”
赵构望着远方叹息了一声说:“老将军受苦了,我们去看看他。”
二人从城楼上下来,来到蓟州城楼下的宿营中,蓄着花白胡子的种师道正歪着身子披着布衣,看着桌面上的地图。
“种将军,你该多休息休息。”
听到赵构的声音,种师道抬头看见身穿银甲的少年正雄赳赳的向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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