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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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媳-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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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当朝制度,宰相便是从翰林学士院中选拔出来,所以尤老爷倒还有这个面子,请得动以往的同窗好友。翰林学士都没有其他官职,文人色彩几乎没有褪色,自是比朝中其他大臣要少了许多顾忌,也都愿意前来尤家主持此次大典。

  而倡修、主修、编修、监修等等成员,多达百人,尤闰壕的府邸如今是人满为患。按照规矩,今日只不过是开局罢了。

  在此之前,尤闰壕命尤老爷在尤氏族人中筹集了修谱费用,又让尤世荣与尤世强着手收集修谱资料。这两项任务便耗费了大半年的时日,直到前事都已备好,如今才拟定了修谱凡例,张榜告知了族人,在今日前往宗祠向祖宗禀告,然后便可以进入真正的编修之中了。

  现在尤氏一族金部族人都已经汇集在祠堂前,等待族长开始主持大典。

  尤闰壕神态庄严,见族人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他下方,心下满意极了。他便开始念敬词,念完后在宗祠门口朝里跪下了,全族人也都跟着他一齐跪下。而后他将此次修谱大典的谱局成员向族人介绍了一遍,并让全族人鞠躬行谢礼。

  “现在,请各房保管族谱的人,用双手将你们手中的族谱高举过头,我来一一验收。”尤阅壕命令道。

  于是从尤夫人开始,各房保管族谱的媳妇都将族谱高举过头,低眉顺眼地等待族长前来检查族谱是否完好无缺。

  尤闰壕一一从众人面前走过,将旧族谱检查一番后交给了身后的当家头。等到他经过尤夫人身边,取走尤夫人手中的族谱时,他突然看向尤夫人身旁的秦漫,问道:“你的族谱呢?”

  当然,尤闲壕不可能不知道奏漫的族谱在她离开尤府之前,就已经交还给族里了。尤子君成为庶子后,按照规矩这族谱是不应该由秦漫保管的,所以秦漫如今又何来族谱?他故意有这么一问,不过是借机在族人面前羞辱秦漫的身份罢了。

  秦漫低着头,恭恭敬敬地答道:“回族长大人的话,奴家保管的族谱,已经在一月前交给当家头了。”这一时的羞辱还真不算什么,她到底也还是没将这身份看的太重,再说茶底抽薪之计早已成功,如今又有新的把柄可以置尤阅壕于死地,就让他得意这一时吧。

  尤闰壕故作恍悟地说道:i,走了,你如今身份不同,例是我忘性了。”说罢他便傲慢地从秦宴面前走过去了。

  秦漫依旧盯着地面,对他好挑衅毫不在意。

  待尤闰壕将旧族谱全部收回之后,他便让当家头将族谱放入了宗祠内的神余之中,又吩咐族人按照次序进去对族谱进行礼拜。听见族人的应答声,他才率先走进去,对着族谱恭敬的礼拜。

  等到尤闰壕站起,其他族人便按照长幼尊卑的顺序,一一往里慢慢移动,一一对着族谱进行礼拜。尤氏族人少说也有三四百号人,这一番礼拜下来几乎要三四个时辰。

  秦漫颇觉无聊,若让她拜拜尤家列祖列宗,她身为尤家媳妇倒心甘情愿。但去拜家谱,她实在觉得没有必要,这真是封建陋习。虽然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不过这规矩也实在折腾人,其本质也只是为了将族人的思想牢牢的控制住罢了。

  不过这几个时辰到底也是熬过去了,其实今日大典就是收回旧谱,祭告祖宗,然后拜别旧谱罢了。到了新谱修成之后,这仪式更加隆重,在拜谱之后,还有几道隆重的工序。

  尤闰壕今日也顾不得别的了,这大典一结来,修谱之事就紧锣密鼓地要进行了。他照例说了几句结束语,便放族人们回去了。

  回到静宁院,秦漫已是觉得浑身散了架,感觉比从前在学校军i时站军姿还累。她舒展筋骨,暗自埋怨所嫁非人。

  “漫儿,明日我们就能离开了。“尤子君也颇觉疲累,坐下后倒了两怀水,递给了秦漫一杯。

  秦漫顿时没再在心中埋怨了,笑着接过水杯,啜了一口后说道:“不知道新谱修成后,是否还要像今日这般走一遭?“倘若是,她真希望那时自己一病不起,无法参加。一一

  尤子君看出了她的埋怨,微微责备道:“修编族谱是一个家族的大丰,夫人不可心生埋怨。流芳百世或是遗臭万年,都在这族谱之上了。”

  那族谱之上怎么会写出什么遗臭万年的事情呢?除非是被除籍的人,才会在那族谱上留下臭名。至于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不该流芳百世也被族谱给流芳百世了。秦漫心中不敢芶同,但也没有反驳于他:“夫君误会了,我并不是埋怨,只是想知道多久之后我们会再回尤府来,又是否会如同今日这般举行大典罢了。”

  尤子君这才缓了神情,说道:“今日已开局,接下来谱局中人会比较辛苦,大概十日左右便可完成,而后再校对,最后刻写与印刷,总共约需两月时间吧。到时会举行,出谱,大典,除了像今日这般拜谱之外,各房领了新谱之后还得焚香提灯,在宗祠用八抬大轿将新谱迎回自家厅堂供奉祭拜口如此,三十年一度的修谱大典才算是圆满结束。”

  天,还要八抬大布……,秦漫压下心中惊讶,默默的喝着水。她心想,幸好是三十年才修一次,若是年年来一次,只怕谁也受不了吧?她很久之前便知道尤老爷开始忙于此事,想必这修谱也是一件耗资费时累人的苦事。

  “少夫人,老太太派宋婆子来传话了,让少夫人过去一趟。”月成走了进来,对秦漫禀告道。

  秦漫看向尤子君,见他点了点头,便站起身来,领着月成往老太太院里去了。一路上她心里都在想,一扯到尤家的事情,尤子君态度便有所转变。看来他虽然对尤家现有的规矩不满,不过却是十分维护尤家的。就不知逛……,到时候他对尤闰壕是什么态度了。虽然就目前来说,他掏空钱庄似乎是在和尤闰壕对着干,但她总觉得他的目的不会这么单纯。

  进了老太太房里,秦漫还来不及请安,便被老太太拉过去坐下了。她只得口头上请安道:“老太太安。”

  “族长那边儿,都说定了?“老太太关心的却是这件事,也不管什么请安不清安的了。

  秦漫点了点头,答道:“当时孙儿媳在尤善堂外,并不知夫君与族长如何商谈。不过夫君说他都安排妥当了,族长也同意了他的要求。”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一听,心里就放下了压了好久的大石。不管怎么说,世显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惹得外人说漫儿的闲话,就不好听了。

  秦漫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问了一句很冒昧的话:“老太太,别,儿媳有一事不解,想请教老太太。就是……现在父亲膝下没有嫡子,那么族长之位将来会由谁继承呢?”

  这个问题她也问过尤子君,不过他只说族长也许会另立长房,但具体事情他却不是非常清楚。内里的规矩,只怕老太太是最清楚的了。

  老太太一愣,继而问道:i,漫儿怎么会想起这件事来?莫非是察觉到了什么?“她也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但族长目前还没有什么举动,她也不好过问什么事情。再说世显没有嫡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啊。

  秦漫自然不会说出尤子贤的事情,便笑了笑,掩饰道:“孙儿媳没有发现什么,只是想不通这件事情而已。这回又听夫君说,父亲有辞官的打算,所以就顺便问问老太太关于下任族长的人选。“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i,漫儿,如今的形势你也应该瞧清楚了,咱们长房确实没有嫡子,这下任族长怎么也不会是子君的……倘若你们父亲还年轻,我倒是能做主把媳妇给休了,可现在……唉,于事无补啊。所以说,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族长要另立长房,以新任族长为首的长房了。

  秦漫微微一笑,说道:“老太太,父亲既然要辞官,那么族长应该将位置还给父亲的吧?荆L媳怎么看,父亲身子骨也还硬朗,再说了,族长不都是由德高望重的人担任吗?以夫君还有子贤堂弟子仁堂弟的年纪来说,只怕还不能担任族长之职吧?“

  老太太愣住了,好半晌才回了神。她一脸惊诧,叫道:“对啊,世显如今六十二岁,当年族长接了老太爷的位置时也是六十多岁,假如世显没了牢职在身,这族长的位置就该还给我儿世显啊?“

  秦漫看着恍然大悟的老太太,但笑不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浮上水面的线索

  秦漫等人今日回秦府,在尤府大堂与老太太尤老爷行了礼之后,便启程了。临走时秦漫经过尤府门口送行的下人面前,感觉有人飞快的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她不动声色地攥紧在手中,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却见原来是尤苦。她心里一突,莫非是尤苦发现了什么异常?

  想到此她点了点头,若无其事的与尤子君出了尤府大门,坐上了回秦府的轿子。一上轿她便低头看那手中的东西一一是一个纸团。

  她超紧打开来看,见那纸团中包着三片柳树叶。她心中疑惑,又将那纸团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发现除了柳树叶之外,其他什么也没有。

  轿身摇晃了一下,纸团中的柳树叶掉落在地,秦漫急忙俯身捡了起来。她看了好一会儿,也还想不透尤苦这是何意,只得先将柳树叶放进了袖口内的小袋子里,打算待会儿回府后与尤子君商量一番,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想法。

  不多时,轿子在秦府大门前停下了。秦漫搭着月成的手,踏着那下人的背下了轿,抬头见秦府的众人都已经等候在大门拼了。

  “恭迎少夫人、少爷、小少爷回府。”众人齐声说道。

  秦漫等尤子君到了她身边后,便与他一同往前走去,走到秦福面前时她问了句:“这几日府里可平静?“

  秦福忙回道:“回少夫人,一切如常。“

  秦漫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们都散了吧,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会儿。”这会儿她得先回东福园去,跟尤子君商量一下尤苦这纸团的事儿,秦家人既然没有异动,她也就不必担车了。

  “是,少夫人。”秦福应声道。

  奏漫便与尤子君回了东福园,其他人也都各自回了各自的地方。

  一进屋,秦漫便拉着尤子君到桌边坐下了,又从袖口内取出了纸团,摊开来后对他说道:“子君,你看,这是尤苦塞给我的,但我却百思不得其解,她往这纸团中放柳叶做什么。”

  尤子君一边拿起那柳叶细瞧,一边说道:“她无法以字传达,自然就想办法暗示你了。这柳叶必定代表着什么人或物,否则她不会放一个毫无用处的东西在里头。“

  那柳叶倒也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与普通柳叶一样,深灰绿色,长条形。看样子,是刚从柳村上摘下来不久的新鲜柳叶,色泽手感都还未变。

  柳叶?倘若尤苦是指人的话,据他所知这尤府里没有姓柳名叶之人。倘若是枷……,这柳叶又代表了什么呢?尤子君摇了摇头,冲门外唤道:“冷霜,进来。”

  他话音刚落,冷霜便从门外走了进来,微微倾身说道:“少爷。“

  尤子君将那三片柳叶递给冷霜,看了秦漫一眼,说道:“这是尤苦偷偷给夫人的,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意思。“

  冷霜双手接了过去,只看了一眼便说道:“此物并无异常之处,想必尤苦是借此暗示什么事情,不知尤苦事先有没有跟乒爷或少夫人商量过什么事情?唯有知道前因,才能猜出后果。”

  秦漫想了想,决定告诉冷霜,她便解释道:“本来我是打算将尤苦带到秦府来的,可惜她不愿走。她想留在尤府追查当年纵火的元凶,我想,她的这三片柳叶可能跟此事有关,她也许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只可惜她这趟回尤府的动静太大,尤苦怕是被人看出什么而不敢直接找上她,唯有这样小心翼翼的暗示,不过这实在难以猜测,她一路绞尽脑汁的想,却也是想不出这三片柳叶代表了什么。

  冷霜略一思索,便说道:“冷霜也不知猜的是否正确,不过少爷与少夫人可能有所不知,尤府里有一人,名刘三娘。如果尤苦这三片柳叶指的是一个人的话,就就应当是这刘三娘没错。“

  秦漫讶然道:“难道说,这刘三娘,就是尤夫人引为母亲的刘婆子之名姓?“

  冷霜点了点头:“若是从人名着手,便只有她符合这三片柳叶的暗示。下人的名字,少爷与少夫人不知晓,所以才无法想到她身上去。“

  “那问你算是问对了。”秦漫笑道,紧接着又皱紧了眉,喃喃自语:“只不过,尤苦发现了刘婆子什么事呢?她告诉我刘婆子这人,又是什么用意?“

  冷霜想了想,请命道:“少爷,少夫人,就让冷霜回尤府一趟,找尤苦将此事问个明白。冷霜只是一个下人,就说是少夫人落了首饰在静宁院所以才派冷霜前去取回,想必也是没有人怀疑的。”

  秦漫看向尤子君,见他点头便说道!”那有劳冷霜了,快去快回,莫让他人发现了古怪…若是尤苦真的发现了什么,也许那元凶已经开始注意了,你切不可露出马脚让元凶再起杀念。”

  “是,少夫人,冷霜这就去。“冷霜说着便要转身。

  “等等。”尤子君制止了她,说道:“还走过几日再去吧,之前尤苦给夫人东西也不知被其他人看见了没有。夫人首饰这么多,也不会如此之快便发现有一样不见了。倘若你这么急匆匆的回去,必定要暴露了尤苦。”

  秦漫一想也是,便说道:i,夫君说的是,冷霜你还是三日后再去尤府找尤苦问个明白吧。

  “是,少夫人,冷霜告退。”冷霜领了命,察言观色知道少爷与少夫人不需要她伺候在前,便退下了。

  如果这件事情直指刘婆子……秦漫敲着桌面儿,在心中思忖着。那尤夫人岂不是又脱不了干系?可之前的每件事情都表明,尤夫人的确是没有参与过那些杀人放火之事的。

  尤夫人多次表明此事,看样子倒不像是在说谎,那么……刘婆子就是瞒着尤夫人做的了?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刘婆子都一把年纪了,无儿无女的,她娘家也没人了,又何必弄这一出?尤夫人待她如亲母一般,她在尤府的地位也可以说算高的了,除了几位当家的,下人们哪个不是对她毕恭毕敬的?

  秦漫摇了摇头,觉得这事儿不止表面的这么简单。她看人一向都是很准的,那刘婆子精明极了,应该不会做如此折本的买卖,再说刘婆子每回与尤夫人说话时,她都注意着,发现刘婆子确实是真心疼爱尤夫人的。

  尤府的下人也都说,刘婆子对下人极为严肃,甚至对老太太与尤老爷也不曾露出笑容许多,唯有对着尤夫人之时,才是发自真心的笑容。有好几回,她也看见了。

  “漫儿,还在想这件事情?“尤子君见她半晌不说话,便搭上她的手背,关心地问道。

  秦漫侧头看他,笑道:“没有,我是在想尤子贤的事情。”刘婆子的事情还只是个苗头,等冷霜回去尤府之后再作结论。眼下她想做的,是利用秦书昱与尤子贤的交情。既然尤阅壕想利用他们两人的交情,迫使秦书昱背叛于她,她又为何不能反过来加以利用,从尤子贤身上打听到些什么呢?

  “子贤?”尤子君先是一愣,继而失笑,说道:“漫儿,如今我才算是领略到你执着的一面了。一旦发现了蛛丝马迹,你都要顺着线索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看来,这一回子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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