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尤子君破天荒地出了门,说是有要事要办。秦漫自然明白他的要事为何,便也不留他,一个人乖乖的留在新院落里想着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听到的那些消息。
“奇怪啊奇怪……“尤姨太走过来看小孙子的,不过她心里头还对所发现的事情有些疑惑,于是一路上都还在念叨着这句话。
秦漫刚巧在院里观赏花草,见到尤姨太神游太虚地念叨着,奇怪啊奇怪”便迎上去笑道:“姨娘,什么事情这么奇怪?“
尤姨太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秦漫时,才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刚刚去馨兰轩,发现了让我觉得奇怪的事情。”
馨兰轩?那不是尤姑娘的院落?有什么好奇怪的?秦漫疑惑地问道:“姨娘,您发现了什么,说来与我听听好么?“
尤姨太虽然也没有真凭实据,不过也拉着秦漫进了房,细细地说了出来:“其实呢,上回砚儿受过惊吓之后,我一直怀疑是有人进入过添锦园作祟。不过添锦园防守也挺严的,我也想不出有什么人能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进入添锦园,吓唬我的乖孙子。所以呢,我便从那日之后在各个角落里洒了一种名叫,玉光,的药粉。”
“玉光药粉?它有什么作用?”秦漫心想尤姨太发现的事情,必定跟这玉光药粉有关,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漫儿你别急,听我细细道来。”尤姨太安抚着,又接着说道:“这玉光药粉,我都洒落在东院一些平常人不会驻足的地方,譬如说床角,墙壁角落等等。除非打扫房屋的下人才有可能碰到,不过这玉光药粉是非特殊东西而去除不了的,自是不必担心下人将其除去。我今日在馨兰轩,发现我那玉光药粉的味道在一个柜子前特别浓,我研究了许久也没发现这其中的奥妙。按理说,除非有碰到此玉光药粉的人经常触摸柜子,才有可能导致这种情况发生。
所以说,我觉得奇怪啊。”
柜子?密道?秦漫一惊,难道那馨兰轩也有人时常出入?她立刻站了起来,说道:“姨娘,我们去馨兰轩看看。”当然,她不会说出密道之事,不过尤姨太对此药粉如此熟悉,想必能发现馨兰轩里哪里药粉最为浓烈。
尤姨太自然欣然同意,便与秦漫一同往馨兰轩走去。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尤姑娘东窗事发
荷花池畔,一青衫男子负手而立,遥望着满池残叶,微微出神。
她……,在他身边快三年了吧?想到她初进门时的彷徨,第一夜她带给他的温暖,他无声地笑了。她那偶尔流露出丰富表情的脸庞,总会让他捕捉到一丝丝的特别,或许正是因为她的特别,她才能捕获他的心,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跳进她的陷阱之中吧。
“爹。“一十七八岁的少年走近男子身边,微微福身,唤道。
尤子君并未转身,只是问道:“不在房里好好呆着,为何出来寻我?”
少年笑道:“爹有心事,孩儿怎能不管?孩儿知道,爹在为娘的事情发愁。“别人看不出,他却能看出,爹心中是十分痛苦及挣扎的。
每回爹来自己这儿,他总能感觉到爹眉眼间都带着笑意,比以往多了许多温情。他是乐于见着爹爹幸福的,因为爹这些年太苦了,有一个女子能带给爹正常人的感情,他比谁都高兴。可没想到,娘竟然是敌人派来爹身边的眼线,这如何能不让爹伤心呢?
“你不必替我操心,我自有分寸。只要你好好用功,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尤子君转过身来,摸了摸少年的头,微笑道。
远处,冷霜远远的走来,使得这对父子没再说话。冷霜走到两人面前,点头道:“少爷,大少爷。“
“什么事?”尤子君微微怅然,想必是事情有了结果吧。冷霜她们办事,向来会给他一个期限,不过他没想到短短一日,她们就找出来了。
冷霜顿了顿,还是狠下心说道:“尤姑娘找到了,而且她哭着要见少爷一面,她……,她已经有三个多月身孕了。“
尤子君表情未变,淡淡地说道:“这么说来,她送尤姑娘出府的时候,尤姑娘有一个多月身孕了。“稍后,他一笑:“本事还真大,瞒了我这么久,连姨娘都帮着她瞒我。”
“这事跟奶奶有关?”冷霜微愕,尤姨太怎么会帮着媳妇瞒自己的儿子?难怪当初她和冷彤去问,却什么线索也问不出来,原来尤姨太说子谎,其实尤姨太早知尤姑娘有了身子。
“姨娘不知内情,不怪她。”尤子君摇了摇头,吩咐道:“先将尤姑娘带回秦府,交给少夫人处置,我稍后就回去。”不知……漫儿会是什么反应……
冷霜总觉得今日的少爷有些反常,不由得有些担心:“少爷打算怎么做?少夫人既然跟外人勾结,就是我们的敌人,少爷切不可打草惊蛇啊。”她就怕少爷会因为私人感情而误了大事,如果将尤姑娘带回府,无疑走向少夫人说明他们已经知道了少夫人的身份,连尤姑娘都给逮住了。到时候,万一事情有变……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尤子君的声音依旧是没有一丝起伏,只不过越是这样越是让了解他的冷霜觉得害怕。
“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办。”冷霜忧心地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转身去办事了。不过也许少爷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毕竟现在几十万大军都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少夫人隐瞒身份这么久,想必对敌情知道得很清楚,少爷是想来一招,敲山震虎,也不一定。这么想着,冷霜又稍稍放下了心。
看着冷霜远去的背影,少年微微一笑:“爹,您打算怎么对付娘?”他故意用了,对付,二字,也是想让爹明白,娘不是敌人。
尤子君身躯一震,对付?他愕然看着说出这两个字的少年,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来。是啊,他跟她之间已经是对立关系,而他就要想办法对付她了么?
“爹还是舍不得。”少年抿唇而笑,似乎并不惧冉尤子君的怒气。
事实上,尤子君也不会对面前的少年生气,他只不过是觉得惶恐。他前半生对竹了太多的人,而下一个要对付的却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是他儿子的娘……他没再停留,迈开步子朝门口走去,他得回秦府了,冷霜她们动作一向很快。
少年转身,看着面前一向敬佩有加的男人,轻声说道:“爹,别让娘恨您,也别让砚儿恨您。孩儿希望,爹能用感情留下娘,而不是以手段压制娘。”
尤子君脚步一顿,胸口顿时有些窒息。半晌后,他几不可察地微微领首,丢出的话语也随风飘远:“放心,爹有分寸。“
少年便笑了……
此时秦漫刚和尤姨太出了馨兰轩,透过尤姨大的分析,她只经确定了蔡兰轩时常有外人进入。因为那玉,光药粉在馨兰轩里最浓烈的两个地方,一是密道出口的大柜子里,二是尤姑娘的那张床。但具体能联想到什么,她一时之间还不敢说n
既然她不敢想,半实就会让她敢想。不多时月成便慌慌张张的来禀告,说是冷霜冷莉等人带着尤姑娘回府了,而且尤姑娘一路都还叫着少爷的名字。
秦漫与尤姨太同时震惊,没想到尤子君竟然能找出尤姑娘的藏身之地,看来秦书昱在外边安排的并不妥当。只不过她们是不知道尤子君在京城的势力,既然在皇帝身边都有人,更何况是要找出一个在大白天被尤大夫弄出府去的姑娘呢?
秦漫匆匆赶到厅堂,果然见到尤姑娘坐在侧椅上嘤嘤啜泣,见她进得厅堂来便冲她大吼:“你这个狠毒的女人,竟敢想杀掉我跟少爷的孩子!现在真相大白了,看少爷回来如何收拾你!“
秦漫皱紧了眉头,看了尤姑娘一会儿便径直朝正座走去。她面上平静得很,可实际上她的心中已经慌乱成一团了。冷霜她们不会自作主张将尤姑娘带回府来,一定是尤子君的授意!可是,尤子君就这么将尤姑娘带回府来,不顾下人围观,而且是在青天白日里,难道说他有意要对付她了?
于是心中有一股苦涩化开来,秦漫眼眶有些发酸,她没想到尤子君会为了一个尤姑娘,而选择与她对立。曾经她也想过后果,以为就算尤子君知道了这件事情,也顶多再将尤姑娘接回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便算了。毕竟,她是他的正室夫人,他们也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砚儿,不是吗?
可惜如今看来,她错了。当一个男人变心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也真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尤子君的实力。视线对上了得意的尤姑娘,她微微一笑:顶多就是个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罢了。
“冷霜,这是怎么回事?”虽然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不过秦漫仍是要开口询问的。
冷霜面无表情地说道:“怎么回事,少夫人比我们更清楚不是么?少夫人还是不要问了,一切等少爷回来再作处置吧。”要不是看在小少爷的份上,她真的无法再容忍这个女人伤害少爷!不过少爷到现在看来都还没对少夫人忘情,她还是不要做出顶撞少夫人之事的比较好,毕竟少爷喜欢的人,她也得无条件尊敬。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跟当家少夫人这么说话?!!“月成竖眉喝斥道。就算少夫人将尤姑娘赶出府又怎么了?少爷难道还会处罚少夫人不成?尤姑娘是怀了身孕,不过少夫人可是已经给少爷生下小少爷了,又何必惧怕一个肚子里还不知是男是女的妾侍?所以怎么着,也轮不到冷霜这下人来对少夫人不敬。
“我来告诉你,我是什么身份,而这个家究竟是谁在当家,又是谁说了算。”低沉的声音响起,尤子君出现在门口。那绷紧的冷硬线条让众人顿时不敢再开口,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月成不敢说话了,她就是再傻再笨,也不会笨到在这个当口跟少爷顶嘴,那样只会害了少夫人。
尤子君并不打算跟月成计较,径直走向正座上的秦漫。当然,有人不会就这么看着他走向秦漫去,这人必是尤姑娘无疑了。
“少爷,您可得为我做主啊……,尤姑娘站起身来,朝尤子君扑了过去。被关了快两个月,她日盼夜盼就是盼着少爷能找到她,如今如愿以偿,她怎能不激动呢?
尤子君顿脚,侧头看向冷霜和冷莉,两人立刻会意,将尤姑娘从他身上拉弄,押在手中没让她再动弹。
尤姑娘懵了,少爷找她回来,不是要给她做主么?为何用用这般冷酷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没来由地,她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
摆脱了尤姑娘的纠缠,尤子君这里很顺利的走到了秦漫面前,看了她一会儿后,对她伸出手。
秦漫反复的咀嚼着他进屋时所说的那番话,心底正在惊疑不定,却见他伸出手来,不禁微愕。紧接着她就明白过来,他是让她起身一一这个座位,他要了。
慢慢的将手交给他,她站了起来。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温情男人的残暴
尤子君握住她的手,坐在了原本该属于她的位置,接着便不顾有旁人在场,猛地一拉,将她拉往自己怀里。
秦漫惊呼一声,跌坐在他大腿上,刚要挣扎着站起,却听他低声说道:“别试着反抗我。”她心底一颤,不由自主的停止了反抗,不仅仅是因为大庭广众不好看,也是因为他如寒风般凛冽的语气。
她瞒着他送走了有身季的尤姑娘,现在东窗事发,还不知他会如何惩罚她呢。撕去了温情的外皮,他们之间还剩多少和睦相处的机会?也许……这一次就能简简单单的体现出来吧,她黯然心想。
尤子君将她箍在身前,冷冷地看着尤姑娘道:“说出你肚里孩子是谁的,我不罚你。否则,你会尝到你这一生都没有尝过的痛苦。”
尤姑娘一下子就懵了,什么,肚里孩子是谁的“少爷在说什么啊?好久好久之后,她才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问道:“少爷的意思是说,少爷不承认这个孩子是少爷的?“
“本就不是我的,何须我承认?“尤子君冷然说道“,总之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苏你还不说出那个野男人是谁,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尤子君说完,看了一眼冷霜,冷霜便立刻会意,在尤姑娘面前点燃了一柱香,固定在了香盘之中。
秦漫抓紧了自己的衣角,闭了闭眼,不由自主地咬住了下嘴唇。走了,王府内有密道可以通往馨兰轩,尤姨太的玉光药粉说明了一切,跟尤姑娘燕好的不是她的丈夫,她的丈夫对她多次解释如……,
可她为什么就是没信办……,
腰上传来的力道让她隐隐作痛,但她知道这没有尤子君的心痛,也忍着没有作声。她比尤子君在更先进的社会中呆过二十多年,更受过高等教育,却怎么忘了夫妻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呢?就因为一个尤姑娘,一个他连名分都没给的妾侍两个月的异常,她就忘了这两年他待她的好,也忘了他的洁身自好,说来实在惭愧。
秦漫不敢看向尤子君,她只是以为尤子君对于她的不信任和自作主张感到痛心,却并不知这个男人已经知道了她那惊人的身份,而且只知道了一部分。
往往,一个误会很简单,都是由于,断章取义,而产生的。秦漫从表面现象误会了尤子君欺骗她,而尤子君也从听来的半截话、看到的半裁现象而误会了秦漫的身份与他是敌对。如果两人都能坦诚相告,那么一切的误会就烟消云散,而两人所面临的所有难题也都迎刃而解了。
只不过,尤子君与秦漫都是第一次动情,他们还在探索,还在学习如何信任唯一的爱人。也许在这条路上充满了荆棘,但却会给他们最深刻的教训,在未来的日子里不会再轻易怀疑对方口所以现在的情况对两人而言是个困境,必须有一个人能首先做出让步,否则他们就无法再继续维持这份感情。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而秦漫也即将因为今日之事明白:是他在做出让步。
“说还是不说?“尤子君见那香已燃尽,便看向尤姑娘问道。
尤姑娘的表情显得有些悲愤,她胡乱的抹去了泪水,恨恨地说道:“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敢做不敢当的窝囊废!就算我尤兰珍瞎了眼,傍错了人。你可以不认我肚里的孩子,但你不能污蔑我与其他男人有染!我馨兰轩的下人全都可以替我作证,我从未在夜晚踏出馨兰轩一步,是你,是你趁着夜色每晚与我幽会。“
她扶着桌角,惨然一笑:i,所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要保得少夫人,也不必拿我开刀。只要你们一句话,我可以喝下堕胎药,不让这个孩子破坏你们的感情。反正,我们就是贱命,你们说什么都对,不是么?“
秦漫听的有些心惊,尤姑娘似乎不像是装的,难道说…………尤姑娘真的不知道与她欢好的男人不是尤子君?
“既然你要嘴硬,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尤子君俊目一眯,淡淡地吩咐道:“冷霜冷莉,你们亲自动手,打到她招认为止。怎样让她痛苦,又不会让她丢了性命,你们应该心里有数吧?“
那语气中的残酷,让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寒颤,除了尤子君安排的人之外,其他人鼻无法理解,温文尔雅的少爷怎会突然性情大变,变得如此冷酷无情?尤姑娘怀着身孕,他竟然也要动刑……
“子君,枷……,“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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