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正的脸色有些微微变了,没再开口说话。他就知道,她还在想着尤子君呢!方才她想的那么出神,连月成待在她身后都似乎心不在焉,想必也是在怀念从前跟尤子君在一起的日子吧?
秦漫却像是没看见他变脸似的,冲他嫣然一笑后问道:“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吗?“
皇甫正虽是暂时不想搭理她,但见到她主动朝他笑,听到她主动问话,竟也是脱口接话道:“你在想什么?“问完他又有些懊悔,实在不喜这种被她掌控情绪的感觉。
“我在想世事的无常。”秦漫却没给他懊悔的时间,眨着眼说道。短暂的停顿后,她接弃说了平去:“从前嫁给尤子君的时候,心里是十分惶恐的,总觉得这尤府水太深,好像随时都会丢了性命一样。现在看来,这种感觉一点也没错。”
“你怕死?”皇甫正有些不相信,据他所知,她应该不是那种怕死的女人。
“谁不怕死?“秦漫笑了起来,仿佛他说的有多么可笑。后来她又不笑了,“哼了一声说道:“我从不信有不怕死的人,所以我并不为我的贪生感到羞耻。当初嫁给尤子君之后,我正是为了生存,才与尤府里的人勾心斗角。在知道我的丈夫是个反贼后,我也是为了生存,力所能及的帮助他、鼓励他,希望他能成功。现在,我也同样因为生存,忍受了你带给我的身败名裂,试着接受你,因为我别无选择。”
“那么你接受联了么?”皇甫正隐隐的有了些笑意,她真是个坦白的女人,跟刻意奉承讨好他的献媚妃嫔不一样。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心底对她的答案有了万分的期待,问完之后便心跳加快了些。
秦漫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我自己也不清楚,只不过我不再恨你了,因为你对我很好。所以说,女人真是心软的动物。不管男人是否伤害过女人,女人都会因男人的好每心软,原谅男人的种种错误。
“你刚刚就是在想这些?”皇甫正虽微微有些失望,但听见她说不恨他了,心底也总算有了点盼头。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她本身就不是水性杨花的女子,若是这般快就接受他,是会更让他失望的。
“是,也不是。
”秦漫看着远处走来的暗卫,快速的说完了去:“我也想了以前跟尤子君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并将之拿来与你对比。究竟谁胜谁负,我还没有得出答案,也许还需要时间吧。不过你们有一个共同点:你们会为了自己的正事冷落我,因为你们太忙了。“
“启禀皇上“幸,有急报。”那暗卫跪了下来,似乎有所暗不。
皇甫正沉吟了片刻,从对面的女人眼中看到了一丝失望。虽然她很快的垂下头去假装用手抚摸石桌沿,但他仍然瞧见了。不过你们有一个共同点:你们会为了自己的正事冷落我……所以说,尤子君也经常会为了正事离开她?
皇甫正想起来了,自从她和尤子君搬去秦府之后,尤子君几乎日日早出晚归,后来更是连夜晚也不归府。看来,她对此事有着很大的芥蒂。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一个女人独自支撑着这么大个家,最需要的自然是心爱男人的呵护了。
“叫,幸,过来报告吧。”皇甫正打定了主意要将尤子君比下去,便对那跪着的暗卫吩咐道。现在她就在他身边,再说他派,幸,去打听的事情,料想她也不知情。毕竟,这些国家大事,尤子君也不可能说自己的夫人听。
也许最重要的是,皇甫正已经感觉到秦漫的归顺之意了。虽然不是很明显,秦漫也没有说出口,不过皇甫正最喜欢猜人心思,数度怀疑之后便会渐渐相信。所以,他松懈了。
“是,皇上。”那名暗卫迅速起身,飞奔出去传那叫,幸,的暗卫去了。
秦漫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皇甫正,眼里似有什么光芒在闪动。等到皇甫正笑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她才讷讷地说道:“我……我只是很奇怪,你怎么不去忙你的事情呢?“
月成跟了泰漫也有一段时日了,此时终于发现了她家小姐的用意。她不得不为此感到担心,小姐已经跟前姑爷不是夫妻了,如果再帮着前姑爷对付皇上的话……到时候岂非两边不讨好?而且就算是前姑爷赢了,那他以后身份非凡,也不会再让名节已损的小姐跟着他了呀……
她才不管什么名节不名节的,她只知道小姐一定要过的好才行。于是月成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待会儿一定要暗示一下小姐,千万不能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傻事亦……,
“联陪着你不好吗?况且也没什么大事,联舍不得离开你半步。”当然了,皇甫正比尤子君更懂得讨女人欢心,毕磐三宫六院的女人时刻都等着他的几句好话。
秦漫轻咳了一声,似有几分赧然:“这话你不知对其他女人说过多少遍,不过我还是谢谢你。“说完她转头对月成吩咐道:“月成你先下去吧,皇上有正事要处理。“
“是。皇上,;卜姐,奴婢告退。”月成应了声,便怀着忐忑的心情转身离开了。唉,该说她家小姐太聪明呢,还是太死心眼呢……,
秦漫和皇甫正对望了一会儿后,便听见那名叫,幸,的暗卫走到皇甫正身前跪下说道:“幸叩见皇上,皇上吩咐幸查探的事情,幸已经查探清楚了。”
皇甫正看了依旧微笑的秦漫一眼,沉声道:“说。“
“是,宴上。
”幸也有些诧异地看了自家主子身旁的女人一眼,但仍旧是没有违抗自家主子的命令,继而禀告道:“幸打听到当年先帝封赏六王爷为王爷时,两半虎符就都已被六王爷收回了。所以两半虎符都在六王爷手上,并未转交他人,但幸去六王爷身故的地方查探过,并没有发现虎符的踪迹。所以幸怀疑,六王爷临死前将两半虎符交给了身边的人,而当时就只有他的女儿沈玉涵和尤子君两人在他身旁。“
“尤子君不可能,他要是有那两半虎符,他现在就不会以几万兵马对敌几十万大军了。”皇甫正哼了一声道。
幸答道:“皇上英明,所以幸也认为那两半虎符一一六王爷交给他的女儿沈玉涵了。“
秦漫放在身前的手抖动了一下,那不办…………
“秦漫,你怎么了?”皇甫正锐利的视线盯住了她颤抖的手,立升追问道。
秦漫抬眼,知道皇甫正生性多疑,此刻已经怀疑上她了。她迅速的在心中衡量了一下轻重,便有些犹豫地说道:“我……我不知道你要的东西,是不是沈姑娘曾对我提起过的东西。但是我听见她说,六王爷确实给了她两件遗物。“
皇甫正一下子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将她拉起,急切地问道:“那她有没有说那东西在哪儿?“
秦漫被他抓的有些吃痛,但仍忍住痛说道:“你别着急,沈姑娘并没有刻意保护那两件遗物,而且我也没听说她,那很重要,之类的话。总之沈姑娘去世后,是她的贴身婢女替她收拾的遗物,并且随葬在她的坟墓前。“
皇甫正立刻松开她,转身对幸命令道:“速派人去沈玉涵墓前掘墓,寻找那两半虎符!”
“皇上!“幸吃惊地说道:“皇上万万不可轻率啊。”
“你敢说联轻率?!”皇甫正怒道。
“幸不敢,皇上恕罪。”幸急忙解释道:“幸要提醒皇上的是:那沈玉涵的坟墓在京城之外,而现在南城门紧闭,北城门有尤子君的重兵把守,要派人去安全取得虎符实在是难如登天的。幸这次能侥幸入京,只是因为没人认识幸,而幸也没有随身带什么物品,可若身上有虎符,那城门官兵是绝不会不认识这虎符的。幸一片忠心,望皇上三思!”
皇甫正不言语了,这的确是个实辩他确实太冲动了,稍有不慎这虎符落入尤子君手中,那他可就是全盘皆输啊……,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刘婆子得势
奏漫此时来不及想任何细节,只是拼命的将虎符下落往沈玉函头上推。在她看来,就算皇甫正确定虎符是在沈玉涵坟中,那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派人去挖。
现在京城已经是,只能进,不能出,的情况了,而且进入京城也十分不易,稍有不慎就会使得虎符落入尤子君手中。总之,皇甫正现在看来是很害怕那虎符落入尤子君手中的。
“其实我并不确定我所知道的是否就是你想要的,你又何必这么激动呢?“她揉着被抓痛的手腕,说道:“如果你手下所说的,两半虎符,就是我所知道的六王爷留给沈姑娘的那两件遗物,又如此重要,那么沈姑娘为何不对尤子君说明呢?“
这种椎,也不能太过明显一心欲拒还迎才是最好的推法。
皇甫正转过身来,看着她道:“当年沈玉涵还小,这么些年来又一直跟在尤子君身边,若尤子君因为想给沈玉涵一份安定的生活,而没告诉沈玉涵他所做之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看来,秦漫也并不十分肯定沈玉涵所提到的遗物就是那两半虎符。不过她应该也是真不知情的,否则她就会将那两半虎符交给尤子君了。而若有那两半虎符,现在尤子君必定已经成功反了他。
“另外,沈玉涵也有可能根本不知道这虎符的重要性,所以她对你提起的时候便只将虎符当成了他爹留给她的纪念罢了。”皇甫正又说道“,而实际上,这虎符是六皇叔当初领兵攻下前朝时所用过的虎符,后来联的父皇登上皇位之后,六皇叔才将旧虎符收回。当时父皇为了表明与六皇叔的亲近,便没有再在军中使用虎符,而是以,士兵听将领,将帅认圣旨,的规矩替代了虎符。”
“你说的也有可能,沈姑娘也许真的不知道这虎符的重要性。”秦漫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i,只不过就算拿到虎符,你也无法离开京城,手持虎符去命那几十万大军听你的号令。就算冒着风险拿到虎符,又有什么用呢?“
沈姑娘是真的不知道那虎符的作用,只当成免死金牌在用了。那到底是皇家之物,当时沈姑娘很可能只是为了避免尤闵壕对她不利,留给她做防身用的。尤阅壕再嚣张,也还是不敢对皇家之物不敬。就连她自己,当初只是随意看了一眼知道是皇家的金牌,却压根不知道虎符原来就是那般模样。
只不过秦漫这会儿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她原本是要站在很客观的立场上跟皇甫正讨论这件事情,避免皇甫正对她起疑心。殊不知,她这番话给了皇甫正很大的启示。
皇甫正大笑着揽住她的肩,心中豁然开朗:“秦漫啊秦漫,你果然是联的福星。你说的对,联不必等到尤子君战败之后再以虎符收拢军心,联只要派心腹前去用虎符将大军收拢即可。“
说罢他回头对幸命令道:i,想尽一切办法调人出城,拿到那两半虎符,去大军中顶替吕皓的大将军之位!之后的事情,不必联明说了吧?”
“是,皇上。”幸领命后又说道:“皇上,幸想单独跟皇上说几句。”他总觉得这个尤子君的女人不妥当,虽说提供了这么有利的线索给皇上,但他仍然不放心。所以,为了皇上的安全着想,他一定要劝皇上离这个女人远一点。
幸是皇甫正最信任的心腹,再说此刻他也没了以往不容任何人质疑他的霸气,面对幸的要求,他便有了些迟疑。
“没关系,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秦漫笑了笑,椎了他一把,就像平常夫妻一般随意。
皇甫正微微愣了愣,紧接着便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拍了拍她的手:“联去去就来。“说罢,他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幸,大步朝静宁院外走去,而幸也随即跟了上去。
秦漫等两人走远之后,才颓然坐了下来。
真是失策啊失策……没想到皇甫正原本是打算等尤子君彻底战败之后才要用虎符收拢城外大军的,谁知道现在被她这么一说,却决定派心腹持虎符前去接替大军。虽说他们在沈姑娘坟前找不到真的虎符,似……,
唉,这样一来,她的拖延政策就只能告以失败了。等到皇甫正的人发现沈姑娘坟前并没有虎符,也没有她所说的那两件遗物的时候,她在皇甫正面前演的所有戏——就都要被拆穿了。
短暂的萎靡之后,秦漫又重新振作了起来。现在不是想这些后果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该如何将虎符所在之处的消息告诉给尤子君!
沈姑娘当日将那捆绑在一起的两块虎形金牌交给她之后,她怕被人发现便命月成交给尤大夫去镖局里存着了。那震远镖局就在京城内,尤子君要取得虎符易如反掌,但关键是如何让尤子君知道虎符的下落?
她如今被皇甫正派的人盯得死紧,皇甫正也有事没事就来静宁院转悠,而她也根本不可能派人出去给尤子君通风报信。此时她真是悔恨极了,早知道就不那么早哄骗皇甫正将尤府其他人给赶出府去了,否则就可以替她传递消息出去。
再一想,这也不可能。若真是她得知虎符一事后就劝皇甫正放了尤家那些人,那么以皇甫正多疑的牲子一定会怀疑她的。只怕还不等尤家人走到尤子君所在的地方,就会被暗卫杀害了。
这时,一名皇甫正的暗卫走上前来,说道:“皇上有口谕:近日联正事在身,秦漫的任何事情都交由刘三娘处理。”说完他也不等秦漫反应过来,转身便离开了。
当然,秦漫不会以为这静宁院就没有暗卫盯着她了门口就还有四个呢。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皇甫正竟然会让刘婆子来管她,这岂不是让她看死对头的脸色过日子吗?她瞬间明白了:看来,是那名叫,幸,的暗卫不相信她,在皇甫正再前说了什么忠心的话,使得皇甫正决定暂时不接近她。
而此时月成怒气冲冲的从外头走进静宁院来,身后还跟着个一脸得意笑的刘婆子。
秦漫也没动,就这么坐着,想看看刘婆子能嚣张到什么程度。她虽然不敢保证皇甫正会对她多好,不过皇甫正还不至于让刘婆子虐待她。
果然,刘婆子只说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话,言下之意就是秦漫往后若想过好日子,就得将她巴结好。说完后她见秦漫和月成都不作声,也不管她们了,转身离开。
其实刘婆子是很想整整秦漫的,只不过皇上有言在先,只让她负责秦漫的饮食起居,不得让秦漫出任何事情,否则唯她是问。所以,她也只能暗示暗示秦漫,不敢真的说出过分的话、做出过分的事儿来。她不满之余便在心底骂着:真是个骚蹄子,是男人都能勾搭,连皇上也另眼相看!
“真是个贱婆子!“月成朝刘婆子远去的身影啐了一丑,恨恨地骂道。
“月成,我累了,扶我去睡一会儿。”秦漫却早已料到刘婆子不敢,心下便有了主意:你不敢是么?你不敢,我偏要栽赃!
接着,秦漫便在月成的扶持下回了自个儿的房间,关上了门休息。虽说暗卫们盯得紧,不过对于她的隐私还是不敢侵犯的,乖乖的守在门外不敢抗议她睡觉。
秦漫坐在床边,看着月成忙来忙去打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里没有下人收拾,就只有月成一个人在每天打扫,偏生她说干净了,月成还是觉得不干净,说没有秦府好。其实对于她来说,哪里都是一样的,关键是看心情好坏。
不过,脆弱的时候有这么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在身边,真好。她从来没有这么喜欢月成过,甚至超出了对尤子君的喜欢。她想,其实来到这个世界,对她最好的应该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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