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他啊……,
她不由自主的站起来,突然又觉得自己穿太少了,在他那种目光下有些无所遁形。于是,她若无其事的转身回到床上,将有些冰冷的光脚丫缩回被子中去了。然后,她想说些什么,却很难启齿,也可以说是找不到话题。
尤子君只看到她突然凝固的笑脸,还有一言不发的回床动作,于是心里叹气不已一一她还是没办法接受他啊。那日看着她的睡脸离开,与皇上彻夜不眠的讨论邻国犯境问题,而后的两日根本来不及回府看她一眼,就不得不整顿军队,以求在皇上要求的五日内出发。但这几日里,他脑子里想的都是她,怕她醒来后会做什么傻事。
幸好常亚每日都从府里带消息给他,让他知道她平安无事的在房里呆着,一日三餐也没有饿着,他才稍感欣慰。只是……他很快就要远赴边境,她会如他所愿呆在府里吗?她……会为他担心吧?
他唇角微勾,若她会为他担心,他绝不会放过这一次机会。
“不、不要再软禁我了,我不会逃跑的乙“秦漫被这种沉默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说完这句话就埋头在被子中了。其实,她对这样没什么意见。因为就算尤子君放她出去,她也不敢出去。那些侯爷府的人……应该没人不知道她的事情吧?她心中有些苦涩,若害得他连下人也瞧不起他的地步,她可真是罪过了。
也……不知道观儿……还记不记得她。
床动了一下,她猜是尤子君坐上来了。于是心里很自然的有了些紧张,她的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前几日的一幕幕又浮现上来,直让她的脸烧红不已,甚至连身体也变得燥热起来。不得不说,那种事情真的只能和最爱的人做,才有感觉啊……,
尤子君看着她逃避的动作,轻声道:“我没有软禁你啊,这个院子里除了月成和常敏可以进来之外,没有任何人再能随意进入,所以你是可以出去透透气的。“
奏漫小声抗议:“你……你不给我衣服…………,穿着一件透明的单衣,她能出去吗?他还真是……不过,原来那小丫头叫常敏 还真是敏感的小丫头,一点点动静都能让其惊吓不已。
尤子君眉眼间都带着笑,咳了咳后说道:“之所以不让其他人进来,就是为了让你放心的出去透气,月成没告诉你吗?”
有啊,当然告诉了,可她还是没办法这么出去。她已经够让他丢脸的了,如果再被人发现她不知体统的这样穿着出去院子里,那她会更让他丢脸的。秦漫暗自在心中想道,而后嘴里便说:“穿上衣服,感觉会好些。”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语气轻柔的跟他说话?舰果然……没办法当面对他恶语相向吧?也许……她自己内心深处其实一直都在期盼他对她不离不弃?
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的秦漫,又有些厌恶自己了。他是那样优秀的一个男人,怎么能……被她给害了呢?可是,他真的不放手,她也不会冷淡对他,让他受伤啊。好矛盾,好矛盾……
“待会儿我让常敏送干净衣物过来,不过漫儿,答应我好好呆在府里,不要趁我离开时逃跑。“尤子君轻轻叹息,他是无法拒绝她这样软软的要求的。
秦漫一下子就抬起头来,惊问:“你要离开?去哪儿?”
两条视线顿时交缠在一起,有一种淡淡的温柔在两人心中产生,与前几日的热切完全不同。但很快地,秦漫就败下阵来,不由自主的垂下眼脸,不敢与他对视。
她在心里滴咕:她早就知道,就算她清醒着,也很容易会被他一个眼神征服。实在是……她梦寐以求的丈夫就是这样温柔且坚定的男人呐。
尤芋君很想揽她入怀,却硬生牛的止住了这种渴望。他不想吓着她,也不想逼她,他希望她能真正抛开以前的伤心事,重新幸福。他站了起来,扫过她齐臀的长发,那以前是他的最爱。
悸动在心中,他说出了此行目的:“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明日,我就要出发去边境了。”
“又要开战了吗?“秦漫再也顾不得其他了,抬头惊讶的问道。慌乱的声音透着她心底的不安,她实在没想到他竟然要去边境了,而去边境只有一个可能一一作战。
“皇上刚刚登基,邻国便趁机试探我国虚实,已经连攻了时日,边境发来急报,很快便要守不住城池了。所以……”尤子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希望能从她眼里看出些他想要的情恃。
秦漫喃喃道:“可是……你是忠伯候,不是大将军啊……”,朝廷难道无人可用了吗?皇上怎么会让他去打仗呢?难道说,是因为上次他拼死守京城的关系?
尤子君笑了笑,解释道:“皇上说经过京城那一役,大部分将士都还是愿意效忠我的。因此,虽然我没有手握兵权之意,但皇上还是将虎符交给了我,让我前去平定叛乱。再者,皇上许诺我赢了这场仗之后,将下达一个有利于你的圣旨,所以我不得不出战。“
“什么圣旨?“秦漫惊闻他是为了她才出战,更是有了种想哭的冲动。他何必……为她做到如斯地步啊…………
“皇上没说,要等我凯旋而归才知道了。顺便,我也要在这场战投中为皇上选出一个才干跟吕皓不相上下的大将军出来,这一一应该才是皇上的真正目的吧。”尤子君说完后,往前走了一步,突然说道:“漫儿,明日我将出发,能否……抱抱我?“
秦漫愣愣的看着他,想伸出手去,手却不停大脑使唤。而她此时更恨的,是他那种近乎生离死别的态度!几十万大军逼近京城他都没有输,现在他去边境又怎么会有事呢?他是故意吓她的吧?真是……
尤子君的眼眸黯淡下来,随即若无其事的笑道:“没关系,那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就不来辞行了。“说完,他落寞转身,心想她还是无法将内心的关心表达出来呢。她的包袱,可真够重的,他得想办法帮她卸下才行。
腰突然被抱住了,他低头,见她从他腰际仰头看他:“今晚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就留在这里吧。”
怔仲了一下后,他狂喜:“绝对没有其他事情。”就是有,也滚一边去吧。
秦漫想笑,可却故意板了脸放手警告:“朝廷的英雄,不许想歪,我只是想在你出发前给你打气。”
“如果可以,还是做你一个人的英雄吧。“尤子君此时才真正的笑开来,握住她的手,真挚地说道。
秦漫没说话,既为他留下来而感到开心,也为她的冲动而感到懊恼。可是……真的没办法放开吧。而且情况持殊,就允许她私心的想在他远征前霸占他一晚吧。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再次感动
这一晚,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也没有人点烛火。两人就在这静静的躺着,在黑暗中细数对方的心跳声,甚至没有人开口说话。但是,两人紧握的左手和右手,始终没有分开过。
时间如白驹过再一般,不管人愿意与否,始终要从指缝中溜走。天,很快就亮了,而天亮就代表着其中一个人要离开一一归期不定。
因为常敏红着脸送来了衣物,所以穿戴整齐的秦漫送尤子君到了院子门口。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叮咛:“那个……要安然无恙的回来。
原本她想说她会等他回来,后来觉得太暧昧太思念,便自动改了口。但她知道,他会明白她在等他的。就算她不能光明正大的做他的妻子,她心中却始终放不下他,也在意他的生命胜过她自己。
“那个……一定!”尤子君也学着她的口气,如星光般闪亮的眸子直视着她,承诺道。
第一次,秦漫发觉他也有可爱的一面,于是两人都笑了。
但秦漫无法不去在意他那样闪亮的眸子,她的鼻子因此有点酸,眼里有点雾气。昨日看到他,他的眸子是暗淡无光的,可却因为她这一点点的示好,他就如此开心……她忍不住会怀疑,是否她对他太残忍了?
林小兰说过,这不是她的错,现在她却认识到这也并不是尤子君的错啊。可她却惩罚了自己,也惩罚了他。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何所有人都开始倒戈,都觉得她过分了。也许……他要的不多,而她却给的太少吧。
尤子君走了很久之后,秦漫才坐在院子里发呆。她也不想回房间,那会让她想起昨日的温馨,引发她的思念。
她不禁好笑,他不过才刚走而已,她怎么就会想到,思念,二字去?她是真的离开他太久了,所以才会如此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时光吗?
听见身后像猫一样的细微动静,她淡淡的笑开:“小丫头,你也觉得侯爷这样对我,很不值得吧?”她看见了,常敏早上进房来送衣物给她时虽然脸儿红红,但却自有一股难过在里头。但是她能确定,常敏是没有恶意的,也许……只是单纯的崇拜吧。
常敏愣了愣,然后那种难过的感觉又袭上心头。她吸了吸鼻子,很小声很小声的央求:“请……夫人……”,
秦漫没有回头,她知道她一回头便会吓着常敏,她想听一个单纯的孩子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不要……伤害……侯和……”,常敏很努力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说完后出了一身的汗。她从来没有跟除了哥哥之外的人说过话,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央求夫人,对侯爷好一点。
秦漫擦了擦眼睛,轻声问着:“小丫头,你喜欢侯爷么?”
“和……”,常敏惊慌如鬼,连连摇头,然后害怕她误会似的,再次表达自己的心情:“大战……我在。我假…………”想了好久,却想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对侯爷的感觉。但她知道,她有意中人,不是侯爷。偷偷地,她红了脸。
秦漫转过身来,看着她笑道:“我懂了,你很崇拜他,觉得他像英雄是不是?对你来说,他保护了你的哥哥,保护了全城百姓,所以你希望他幸福,对吗?“她想,这应该就是一个小姑娘的心情吧。如果她真的亲眼看见当日的战争的话,那么她必定会除了佩服她的哥哥之外,还佩服身为主帅的尤子君。
常敏松了口气,连连点头。于是她的眼睛亮了,夫人好厉害,她如果能有这样会说话该多好。可是一面对人,她就会紧张,继而结巴,她也没有办法。当天她的确在为伤兵们包扎,因为他们都是哥哥的战友,所以她也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可是当她要给主帅包扎的时候,却被他拒绝了。她当时觉得很害怕,主帅都不觉得痛吗?
后来哥哥告诉她,主帅的夫人在敌人手中,所以让她不要去打扰主帅。她觉得夫人应该很幸福,因为主帅是如此的情深意重,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了吧?如果也有一个英雄这样保护着她,她牺牲什么都无所谓。
哥哥也很崇拜主帅,后来主帅成了侯爷,哥哥就跟随主帅过来了。而她,也被允许一同进府做丫鬟。起初她还很害怕大户人家特别是侯爷府的活儿一定很严格,后来才知道,侯爷只是让她做一些很简单的活儿,而且只限于在这个静宁院内。而因为离侯爷近的缘故,她经常会在收拾房间的时候见侯爷一个人发愣,偶尔还再一些什么。
想到此她不禁笑了,侯爷实在不适合作画呢,因为当初她以为夫人就长那样,还在奇怪侯爷怎么会那么喜欢长成那样子的夫人。现在见了夫人,她才知道,夫人跟画上的一点也不像,侯爷画错了,难怪每次侯爷画完都会蹙眉生气。
“想到什么了?都不由自主的笑出来了。“秦漫一直观察了常敏许久,于是有些感慨少女纯真的时候最动人了,虽然有些傻气。想当初她在上初中的时候,也做过好多傻事呢。
常敏抿了抿唇,飞快的跑进屋去拿画了。侯爷说过静宁院就是为夫人所设的,所以夫人就是这静宁院的主人,她对夫人就要像对侯爷那样。那么,夫人可以看画的吧?她觉得侯爷虽然画的不好,可真是用心画的,夫人看了也许会感动呢。
秦漫挑了挑眉,不知这小丫头想做什么了。很快地,她便见常敏又飞奔出屋,气喘吁吁的拿了一卷东西在手中,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竖立起来让她观看。
下一刻,她站了起来,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便有些颤抖的问道:“小丫头,这是……”该不会如……,尤子君画的吧?
“侯爷不会画。”常敏脸颊俏红,这一次倒是说的不结巴了,也许秦漫天生的便有亲和力吧。
“的确……不会画……“秦漫喃喃出声,伸手去将画拿了过来,放大在眼前看着那既像她又不像她的画中女子。这个男人,还真是懂得如何让她落泪啊。一滴,两滴,眼泪落在画上,她的心也隐隐作痛。
再为画的遮捋,常敏并没有看见她落泪,只是补充道:“每、每次画知……侯爷都会、会很生气。”
秦漫含泪而笑,她几乎能想象他拿笔画着他记忆中的她,然后不满意的生他自己气的场景了。
她将画贴在脸上,仿佛觉得他在身边一样,既安心又温暖。他在意她到如此地步,她却一再让他痛苦。难怪……连月成都倒向他那边去了。她是真的伤了他吧。
月成说,当时他以为她轻生,将她从火海救出来后完全变了个人,还吼她说要重罚她,但是眼里却有泪。她微微有些惋惜,若还能记得他吼她的样子,也是不错的。似乎从见他第一眼开始,他就没有吼过她呢。
像珍藏宝贝似的,秦漫将画重新卷了起来,一张泪脸也被常敏看见。
常敏吓得跪了下来,颤声叫道:“夫、夫人……,“完了,她把夫人给弄哭了,要是侯爷知道会很生气的。
“小丫头,起来吧。”奏漫将画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这才发现这个院子的摆设跟尤府的静宁院一模一样。虽然她很感激尤子君的用心,但这个地方也让她有些伤心——当初她受海辱的时候,就是在静宁院呢。所以她特别接受不了,在跟尤子君生活了那么久的地方,她却被另外一个男人亲吻着,抚摸着……
垂下眼脸,她蹙眉:“小丫头,我想换个地方住,这事儿要跟谁说?”
常敏疑惑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换地方住。还有,夫人为什么老叫她小丫头啊?
“这个地方会让我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所以……”秦漫苦涩的解释,又见常敏将心事全写在脸上,又有些开怀:“叫你,小丫头“我会觉得自己没那么老,而且看见你就像看见了希望一样,觉得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让我绝望吧。”
常敏又脸红了,原来她在夫人的心中有这么好的印象,总算她没有白拿侯爷的赏银,照顾好夫人就是她最重大的任务了。她点点头:“我会……,告诉……奶奶。”
秦漫心里一突“奶奶”就是尤兰珍吧?她听月成说了,自从尤子君跟尤家脱离关系之后,尤姨太也就不是尤姨太了,她是忠伯候唯一的娘,在侯爷府也有着绝对的权利与地位。相比之下,比呆在尤家是要好得多了。
只是……唉,没有哪个母亲会希望自己的儿子再有这样一位夫人吧。她有些忐忑,突然也不是那么想换院子了,因为害怕与尤兰珍碰面。
“秦漫,不介意跟我谈谈你和子君的事情吧?”
就在秦漫嘲笑自己的胆小时,身后传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威严的声音,让她的身躯一震:该来的,总会要来吗……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尤老爷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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