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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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媳-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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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子君嘴里正塞着点心,冷不丁被秦漫这般一问,便含糊不清地答道:“夫嫩放清,能等,能……”

    “夫君喝点水吧。”秦漫笑着倒了杯水,递了过去。尤子君的确是帮着她在姑娘们面前竖立威信的,连她开这么一个小玩笑,他也还配合着。她禁不住心中一暖,隐约的又想起先前他所说的话——他与尤老爷是不同的。

    “是、是沈姑娘因为身子骨不好而烦闷,各位姑、姑娘们都在劝着沈姑娘,说些笑话儿想逗、逗沈姑娘高、高兴呢。”赵姑娘终于完完整整的将自己的意思给表达出来了,自认为没有哪里说错,便低下头绞着手指不再言语了。

    秦漫微微一笑,突地转向四房许姑娘问道:“许姑娘,是这样吗?”她倒对这许姑娘没有什么成见,但她十分不喜有人冷眼看戏,而自己正是戏中角色。所以在适当的时候,她是会将这看戏之人拉下水的。

    许姑娘却也不是省油的灯,也回以一笑道:“莫非少夫人认为赵姑娘在说谎?”

    “自是没有,赵姑娘便是不对我说实话,这当着夫君的面,她也是不敢说假话的。”秦漫又转头看了赵姑娘两眼,见赵姑娘的头愈发低了下去,再瞧瞧另几位姑娘的脸色,心中已是明白了大半。

    若她猜的不错,必是那尤姑娘煽风点火让性子急的潘姑娘又出言顶撞沈姑娘了,而且此番顶撞还与沈姑娘的病有关,所以那孙姑娘才会脸色愈冷,而沈姑娘是满脸难堪。其实这潘姑娘的确是枚好棋子,她尤姑娘会用,她秦漫——也会用。

    尤子君此时已恢复了常态,静静的用耳听着女人们之间的对话,用心听着那夜空中传来的木鱼声,眼角余光却是瞧着沈姑娘的。他并非不知沈姑娘在暗地受了委屈,但他却是无可奈何,毕竟尤府男人们长年不在府里,他也不可能日日将她带在身边。只要她还与其他姑娘碰面,她就不得不承受这些,纵使他心疼,也无法强迫其他姑娘待她和颜悦色。

    秦漫这会儿已经悄悄在桌下握住了尤子君的手,面上笑道:“夫君,妾身昨日听夫君说……想过些日子等钱庄事情忙完,便带尤姑娘去一个……一个叫什么风什么玉的去逛逛,是吧?”

    尤子君趁机捏了她两下,答道:“我是这么说过,许是要等一段时间吧。”

    那边儿潘姑娘心一惊,急忙问道:“少夫人,可是风来玉?”

    “对,对的,就是风来玉。原来潘姑娘也知道的,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秦漫笑的好不惬意,因为她瞧见了尤姑娘那一瞬间闪现的惊讶——与喜悦。

    尤姑娘怕是不知道潘姑娘与尤子君的这一段的:当初潘姑娘年纪尚小被尤子君带出府游玩时,最常去的地方便是风来玉。这风来玉是一家玉器店,尤子君还曾送过潘姑娘一块玉佩,与尤子君如今身上所戴的玉佩便是一对儿。

    所以秦漫在一瞧见尤姑娘眼中那抹惊喜时,便确定了尤姑娘不知此事。就连她,也是在尤子君回家拿那枕头下玉佩的那日,无意间问起玉佩为何这般重要,尤子君方才说的,且他答应过潘姑娘:一生不再带别位姑娘去风来玉。

    “少爷如此恩宠,真是好福气,尤姑娘还不谢过少爷?”潘姑娘满脸堆笑,看不出丝毫异样。

    秦漫也就只是笑着,依她估计,这潘姑娘的火爆性子只怕忍耐不了多久——最多在尤姑娘谢礼之前。不过她倒并不希冀什么,毕竟尤子君在场,想必潘姑娘也不会失礼到哪里去,最多只是冷言讥讽一番罢了。至于等尤子君离府之后潘姑娘会如何去尤姑娘房里闹,她就只能臆测了。

    尤姑娘也不作其他想,毕竟少爷都当着大家的面儿亲口承认要带她去风来玉了,便起身离座福身道:“贱婢谢少爷恩宠。”

    只听‘啪’的一声清脆响,众人便都望过去,却是潘姑娘拍断竹筷所发出的声音。

    “少爷不过说着玩罢了!你这贱蹄子倒还当了真了!好个不知羞耻的贱蹄子,那风来玉岂是你去得的地方?!”潘姑娘声音洪亮高昂,立时就让尤姑娘白了脸,许是还没被人这般当众辱骂过。

    这下子,就连秦漫也愣住了。这尤子君毕竟在场,潘姑娘她怎敢……怎敢……


正文 第二十九章:少夫人的话儿

    不过,这光景儿下惊呆的却只有尤姑娘与秦漫两人,前者是因为首次被当众辱骂,后者却是因为未曾预料到潘姑娘有这胆在尤子君面前这般放肆。

    按照秦漫所想,这尤子君定要将潘姑娘好好惩治一番的。那潘姑娘虽说尖酸刻薄了些,但始终是被尤姑娘所利用,心性也坏不到哪里去。她只道是自己害了人,心里边儿有些懊悔。

    尤子君是在秦漫握住他手开口发问的那一刻,便预料了这结果,他自是不会惊讶的。潘姑娘是个明白人,她知道只要不伤害着哪位姑娘,他是不会插手的。想到此他又真真觉得人都是蹬鼻子上脸的,若非他平日里对她们太过放纵,想必也是不敢如此的。

    “你……你……”尤姑娘平时温柔惯了,此时却是瞪着眼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再说当着尤子君的面儿,她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一时之间便有那闪闪的泪花儿在眼里转着。

    尤子君右手握成拳,放在唇前挡着咳嗽了一声,沉声道:“茹梅,你这话似乎有些过了。”他侧头瞟了秦漫一眼,仿佛在责备她为何还不出声阻止事态发展。

    秦漫倒不是不想挡,只不过她原本以为尤子君会发怒,心想这尤子君在场,是不须她说些什么的。但她此时见着尤子君的眼神,方才明白尤子君并不想在这种时候惩罚什么人。也就是说,他需要她将事态给收住,最好是让大家都觉得事情像没发生过一样。

    潘姑娘委屈地道:“少爷向来是重信守诺之人,少爷答应过贱婢的事儿,总不会忘了的。”说罢她恨恨地望了尤姑娘一眼,心底那些事却是一如既往的藏不住。

    秦漫这回却是不等尤子君开口,便笑说:“潘姑娘真是急性子,我不过是问问我家夫君罢了。至于这去还是不去,没定不是吗?”

    “去就是要去的,不去就是不去,怎么个没定法?”潘姑娘却是因她这么些年来就守着‘风来玉是她与少爷才能去的’这个念想,如今这个念想却要被尤姑娘给破了,她是说什么也忍不下去的。

    其实潘姑娘并不傻,少爷这些年的脾气她比谁都清楚。若非那前三房夫人出了事儿,少爷如今还是那位谦谦君子,也不会老是如今这副冷冰冰的面孔。但少爷无论怎么伪装表面,那颗心却还是少爷的。所以少爷私下里从不会像尤管家那般惩罚她们,顶多不过是板板脸罢了。

    其他姑娘不敢做的事儿,她偏偏敢。只因她年岁小时触摸过少爷的心事,她比其他姑娘了解少爷,所以她顶着严苛的规矩当着少爷的面儿骂了尤姑娘。瞧少爷不也没把她怎么着吗?只要少爷不罚她,其他个姑娘,抑或是少夫人,又有哪个敢去尤管家与老爷跟前嚼舌根?

    秦漫挑眉道:“潘姑娘这话不对。这虽说夫君有这想法带尤姑娘去,但终究是没最终下了决定,也不知是否会有那空档,也或许夫君过几日又不想去了,又或许……总之呢,夫君还没亲口对尤姑娘说:‘尤姑娘,过几日我带你去风来玉逛逛。’潘姑娘你说是吧?”

    “这……”潘姑娘噎了一下,紧接着她又反应过来,不对,刚刚少爷明明承认说过带尤姑娘去风来玉的话,怎地不是亲口?她一想到少爷那重信守诺的个性,便急了:“少夫人这话才是不对了,这么多个姑娘都在场,都听见了少夫人问出那话儿,而少爷也承认了,这还不算是亲口对尤姑娘许诺?”

    秦漫笑了,笑的好生让人觉得奇怪。等笑过了那一阵儿,她才缓缓说道:“潘姑娘且听我说:这一嘛,我之前问夫君的时候用了‘想’字,这证明夫君当着我的面儿也只是说有这个想法带尤姑娘去;这二嘛,夫君答话时用了‘许是’二字,说明夫君也不确定是否会带尤姑娘去;这三嘛,夫君可从未亲口对尤姑娘许这重诺,若非我一时兴起问了夫君这事儿,夫君也不会记起。”

    尤子君听她又用了‘一时兴起’的说词,忍不住唇角弯了弯。

    “那少夫人的意思是……”潘姑娘知道自己是被少夫人给绕了进去,索性也不猜了,直截了当地问道。

    秦漫叹了口气,道:“所以这归根究底呢,还是怪潘姑娘你自个儿。”

    “怪贱婢自个儿?”潘姑娘瞪大了眼睛,这关她何事?

    秦漫点了点头:“自然得怪潘姑娘的。原本只是我与夫君一段忆旧事的闲话家常,却被潘姑娘误会了去,将一段戏言闹成了真事儿。若不是潘姑娘自个儿要那尤姑娘去谢夫君的礼,那谁也不会将这事儿当真。潘姑娘你说是吧?”

    “可……可……”潘姑娘像赵姑娘一样结巴了,那这说来说去,还得怪她自个儿沉不住气了?

    许姑娘咬着糕点,笑了。尤姑娘和潘姑娘还没看明白:这大赢家,只有少夫人一人而已呐。

    然而尤姑娘却并不比许姑娘笨,就在许姑娘露出笑容的那一刹那,她已然明白了。这少夫人原来是要给沈姑娘报仇,便以牙还牙的借了潘姑娘的口来羞辱她。一时之间她是又羞又气,但却是无可奈何。

    尤姑娘看着不知所措的潘姑娘,紧紧的咬着牙关忍耐。她败就败在不知潘姑娘与少爷之间的那点情事,看样子少夫人是早就知道,所以才下了这个套儿给她。那风来玉必定是少爷与潘姑娘幽会的地方,而少爷应是许了潘姑娘不带第二人去,所以潘姑娘听见少爷要带她去风来玉,便怒发冲冠了。

    “既然事情我都说清楚了,潘姑娘是否该做些什么来弥补?你瞧,你先是错怪了夫君,而后又错骂了尤姑娘,还搅了今个儿大伙儿的兴致——夫君呐,该让潘姑娘怎么着才能弥补回来呢?”秦漫依旧是温温柔柔地笑着,仿佛那不愉快的事儿根本没发生过。

    尤子君也笑说:“这我还真拿不准主意,还是有劳夫人想个法子吧。”想必他这位夫人心中早是有了主意的,不过是要借了他的允许说出来罢了。如此,因了他的同意,潘姑娘才不会断然拒绝。

    秦漫便朝向尤姑娘说道:“尤姑娘的为人处事平日里大家都清楚,性子温婉,又与人相处和睦,莫说夫君疼爱有加,就是我这女子看了也要怜惜三分。尤姑娘今日虽受了些委屈,但现误会也解释清楚了,想必尤姑娘不会往心里去——毕竟都是自家姑娘,尤姑娘是吧?”

    “少夫人说得对,贱婢自是不敢往心里去的。”尤姑娘特地加重了那个‘敢’字,她虽是不能在少爷面前说些什么有违她平日温婉形象的话,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会这么算了!

    秦漫丝毫不介意尤姑娘用那‘敢’字暗示她,她是不敢往心里去,而并非真的不往心里去。她早已确定了尤姑娘是要为难她的人,便更加不在乎尤姑娘的想法了。她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我便知道尤姑娘是个明理的人。现在尤姑娘不介意了,夫君想必也不是太介意,不过这大家的兴致总是要弥补回来的。既是这样的话,潘姑娘便舞一曲替大家助兴,将那失去的兴致再舞回来,潘姑娘以为如何?”

    “跳舞?”潘姑娘极不情愿地吐出两个字,似问非问。她的舞,从来都只为少爷而跳,何时会因少夫人一句话而跳?更何况,这一段舞,名义上还是给大家赔罪的。

    “早就听夫君说潘姑娘舞艺超群,尤府无人能及,我也是有点私心想观赏一下的。”秦漫并不怕潘姑娘拒绝,因为这让她拿主意的话可是尤子君亲口说的。

    潘姑娘再不愿意,却也是明白自己不可不跳。不过她转念一想,毕竟少爷也在看嘛,一样的,是一样的。她便欢喜地站起身来问道:“不知少爷想看哪一段?少爷喜欢哪一段,贱婢就跳哪一段。”

    许姑娘掩嘴而笑:“咱们潘姑娘,还是只愿为了少爷而舞呢。”

    “那少爷喜欢的,你们不喜欢吗?还是说我跳了少爷不喜欢的,你们才喜欢?”潘姑娘此时倒是反将了许姑娘一军,成功的让许姑娘闭了嘴。

    “就上次那段吧。”尤子君随口说道,其实他并不喜欢看女人跳舞,他喜欢的是……唉。

    潘姑娘闻言便抽了她的发钗,让那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泻下来。只见她卷了那款红衣,翩翩起舞。虽是无曲子和舞,却也别有一番夜间风韵。

    秦漫看得直点头,这潘姑娘还是下了些功夫的,不过……她侧头看了看尤子君,心道这尤子君似乎并不怎么爱看舞蹈啊。

    众人看着,兴致似乎又回到了起初,都把之前的事儿给忘了。潘姑娘一曲舞毕,也归了位,众人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到那散场的时候,秦漫突然笑脸盈盈地对众姑娘道:“今个儿是我第一次与六位姑娘共赴这家宴,场面话我也还能说两句。我倒没有什么别的念想,只不过是希望各位姑娘的牙尖嘴利不是对着自家人。那一次两次还能当是玩笑话,三次四次的……只怕连我也会当真了去。我这人最是护着自家人的,各位姑娘都是我的自家人,谁受了欺负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知道了吗?”

    “知道了,少夫人。”虽说六位姑娘是一齐回答的,不过却是有的感激有的赞,有的仇视有的恼,剩下的便是那漠不关心与旁观看戏的了。

    “那都各自回去休息吧。”秦漫瞧了尤子君一眼,那眼神似乎在问:你还满意吧?

    瞅着各位姑娘都陆续离座走了,尤子君再塞了块点心在嘴里,轻轻的点了点头。

    “夫君今晚吃太多了。”秦漫笑嗔,紧接着便拉了尤子君也离开了,留下那些个下人在收拾。

正文 第三十章:母欲为难子?(增收一百加更)

    尤姑娘回了房,心里边儿是越想越憋屈。自打进了这门儿,她还没在哪位夫人或是姑娘手里栽过这么大一个跟头,现今却被一个小小年纪又刚进门的少夫人给摆了一道,偏生还有苦说不得。

    思来想去,她琢磨着要与夫人商量商量对策才行。于是她便让春桃呆在了院里,说是要出去透透气,又暗地吩咐自己最信任的婢女宝双盯着春桃,防着春桃跟踪她,这才绕了几个弯往尤夫人房里去了。

    尤夫人此刻也并未入眠,她是知道儿子媳妇在后花园与六位姑娘聚餐的,但那是儿子一大家子的事儿,按理说她也不好前去。但她又对那边儿情景放心不下,是以在房里来回踱步。

    “夫人,少爷与少夫人回房了,其他姑娘们也都散了。”奉命注意着后花园动静的琴英从外头进了房,低声禀告道。

    尤夫人见琴英回来,急忙上前问道:“可有什么大动静儿?”

    “奴婢隔得远,倒不清楚事情缘由,只知道那潘姑娘似乎冲谁发了火,后来不知怎地又跳起舞来。”琴英回答道。

    “还是我来说吧。”尤姑娘一进房便听见尤夫人与琴英两人的对话,便插了嘴进去。

    尤夫人见是尤兰珍,微愣了下,继而问道:“兰珍怎地深夜还过来?”不过尤夫人虽是这么问着,但瞧见尤姑娘那满脸不豫之色,也知道她是受了什么委屈的。

    “夫人不也是想知道先前后花园的事儿?夫人不弄清楚,只怕也睡不安稳的,正巧我也睡不着,来与夫人谈谈心。”尤姑娘笑道,便拉了尤夫人往房里那张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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