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现在加尤国已经亡国了,连老百姓都……”
他垂下眼,叹了声:“所以这个世界上不再有加尤国了,皇上打算将那儿更名为,乐土州“朝廷会选拔一些官员前去驻守,兵马自然也不可少,以免东西两国骚扰。不过,这些都是下面的动静,最上边儿,皇上得派一个人前去。你说,皇上会派谁前去?”
秦漫微怔,而后喃喃道:“难道……你……”可是皇上放心吗?这个乐土州可非比寻常,自立为王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更不英周边还有两个小国。天高皇帝远的,皇上真能大胆到把这个地方交给尤子君?
尤子君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便轻笑道:“这你就不懂了,皇上如今既然已经拿下了乐土州,那么皇上这一步行动是在所难免的。与其将这片乐土交给不熟悉不信任的官员,皇上还就不得不想着交给我了!毕竟我陪着皇上长大,皇上对我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我的性子不可能与他对立。况且,将我这个世人眼中的大功臣放在他的身边,对他才是最为不利的。至于东西两国,我相信皇上不久后就会趁着国气大振之时,出兵征服他们,将他们也变成自己的臣民口所以这片乐土,皇上也只相信我去,才能稳住东西两国,为将来的出兵做好准备。”
怎么感觉一下子变成秦始皇统一六国了?秦漫有点反应不过来,但却唏嘘国与国之间不是大吃小,就是小吃大,很难说得清楚。看样子皇甫锦这小绵羊野心不小,其实是一直披着羊皮的狼啊…
不过子君说得倒没错,皇上知道是很难找出乎君这样既忠心又勇猛的文武双全的大将领了。文治武功,他样样都行,只有他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乐土州给治理好,方便皇上日后出兵攻占东西两国。
“皇上的心思是这般的,所以之前考验过我很多次,看看我……“尤子君有点迟疑,但最终还是说了实话:“看看我在罔顾圣命和伤害你之间,会选择谁。结果皇上得到了结果一心我选择了伤害你。明知道我那样呆在太傅府里你会着急,我却因为皇上的命令没有回家,甚至你到了太傅府,我也没有出来相见;明知道你会介意我送明萱郡主香囊,我却因为皇上的密旨依旧送了,甚至被你看见,我也没有追上你去解释。”
说到这里,他褂眼窥视秦漫的脸色,却见她除了有些怅然外,没有生气也没有伤心。
秦漫吁了口气,微笑道:i,我懂你的难处,皇上最大,你不用因为一点小伤害而觉得内疚。我当时是很相信你的,隐隐也觉得你这么做必有你的原因。现在听你这么说了,我也知道一一如果我有生命危险,你是不会只顾皇上不顾我的,对不对?“
“这是自然!”尤子君不假思索,但却不敢去考虑若皇上与她同时有了生命危险,他会如何。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题选皇上,背叛爱情,辜负真心;选漫儿,遗弃忠心,为人唾骂。
秦漫自然也聪明的不会出这种难题给他,这差不多相当于,你和你妈掉进河里你会先救哪一个,了。她便继续往下问道:“那么,你怎会说皇上希望你主动辞官?”
尤子君再度叹气:“这便是帝王心思了。倘若他将我主动派往乐土州,世人会说我是遭贬谪,毕竟这有外放之嫌。所以皇上会希望我态度坚决的去辞官,当这事闹到沸沸扬扬之后,皇上再两面为难,不肯放我走,却又劝不动我。这时,理解皇上的心腹大臣便会上折子,弄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我去乐土州过我的逍遥日子。这样名义上是放我离去,实际上则还是将我留在了朝廷,继续为皇上效命。“
秦漫哼了一声:“倒是妙计,如此世人也不会说皇上鸟尽弓藏,却会说宴上知人善用,舍不得忠伯侯离开了。”
“他也有他的无奈,就像你,不也防着皇上么?世事变迁了,人心,自然也就变了。
”尤子君倒是看得开,或者皇甫锦真就像他一手带大的,儿子,一样,如今小鸟要飞了,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要放手了。
“啊!“秦漫突地惊叫起来,这、这可不行啊…………他们要真是走了,那、那……
“怎么了?“尤子君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撑起身,再度扯痛伤口。
奏漫察觉到他脸色变了变,急忙将他双肩压了回去,斥道:“别乱动啊。“完全忘记了人家是为何而动。
尤子君便忍着痛,苦笑。要不是她突如其来的一声……他会动吗?
“子君啊,我们不能走。”秦漫急急的说道:“我们要是走了,净绵怎么办?你可是在外找了两个月,依然一点线索都没有啊。”也不知那该死的刘三娘,将净绵给藏到哪里去了!竟然出动这么多人,都没有找到!
尤子君身躯一僵,没想到她还记着要找净绵的事。他这两个月哪里是在找净绵,净绵还需要找么?唉……
不过,得编个谎话让她放下这心事才行。他脑中快速的转了一圈,便叹气道:“漫儿,我正是得到了关干净绵的消息,所以才决定要如了皇上的意去乐土州的匕前些日子我得到消息,据说有一个跟净绵的特征十分相符的女婴,被一个拇国商人带出了东兴国。按照追踪那商人的人说,很可能现在已经去了东西两国了,但具体还不清楚。所以我便想着,到了乐土州,离东西两国近,也可以就近找净绵了。”
“真的?“秦漫欣喜若狂,心里实在太开心了,难道乐土州真如其名,是他们的最后一站吗?
“子君,你太厉害了,我好爱好爱你。净绵回归之后,我们这个家就算彻底大团圆了!“她笑着将头枕在他面前,眼睛对着他的。
尤子君也笑,心中却在暗记:得跟常亚他们说说,这件事情可不能露出马脚才行。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如你所愿
三日后,尤子君负伤前去上朝。
在皇上尚未到达之前,便已经有多人上前关心他,询问尤老爷重责他一事。他虽心有不悦,但也未发作,只是心中在火一为何侯爷府的事儿就那般容易传到朝堂上来?
看样芋,县上也早得到蒋息了。
不一会儿,正式上朝,文武百官各就各位。跪拜之后,皇上平身,随后皇上赐忠伯侯坐。文武百官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忠伯侯既然重伤在身,自然是可以赐座的。
尤子君却有些犹豫,这是因家事而伤,却并非因公而伤,他怎能享受如此殊荣?但见皇上眼里那抹笑意与坚决,他也只能谢主隆恩,而后便坐了下来一一反正,待会儿也还是要跪的乙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一”一公公尖声叫道。
陆续的有大臣上前,启奏各边关要事,朝中大事,皇上便一一准饿了一些奏,也压了一些奏。随后,朝堂上便安静了,似乎大事都奏完了。
尤子君侧头,一一巡视了文武百官的脸色,见确实没有谁是有本奏还在犹豫的,便站了起来,跨左侧三步,一掀朝服跪下道:“臣有本奏。”
“呈上来。”皇甫锦命令道。
一公公便再度走下台阶去,接过了尤子君手中的奏本,转身过去神情恭敬地双手奉给了皇甫锦。
皇甫锦瞥了低头跪着的尤子君一眼,缓缓打开奏章,果然见到了他猜到的内容一一辞官。他思忖了半晌,突地重重将奏章拍在了案上,但却没有说话。
满朝文武心中一惊,却不知皇上为何突然震怒,有大胆的偷偷去瞧,见皇上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丝毫。于是,大胆的跪下去喊道:“皇上息怒,请皇上保重龙体!”
其他文武大臣暗恼慢了一步,但也只好亡羊补牢,纷纷跪下去齐声叫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尤子君微微皱了眉。皇上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过却不至于发火才对,难不成,他猜错皇上的心思了?应该——不可能猜错的。
刹那间,皇甫锦已经恢复了笑容,但笑容中却夹杂着一丝苦涩。他更是用涩涩的声音问尤子君道:“忠伯侯,联一一是否有什么地方亏待了忠伯侯而不自知?”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满朝文武都在心中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皇上会说出亏待忠伯侯的话来?难道忠伯侯在奏章中说了此类话语,可忠伯侯怎会如此大胆忤逆?
“臣惶恐,皇上息怒。皇上对臣的恩德,臣铭感五内,不敢有片刻的忘怀。只是……”尤子君俯首在地,诚恳地道:“臣之爱女至今未寻着去向,臣是不想再让家人受到一丝一毫伤害了。臣心已老,无法再胜任学政一职,更无颜受皇上所封为,忠伯侯,。故,请皇上准臣回家,奉养父母,照顾妻儿,终老此生……”
满朝文武这才明白了皇上和忠伯侯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却原来是忠伯侯要辞官,而皇上不准。这一下子,有不舍的,有高兴的,也有冷眼旁观的。
尤子君的传奇,毕竟已经过去了。而尤子君本身不在乎权势,未与皇上争权,也未结党营私,便在不知不觉中丧失了权势,丧失了各官员对他的巴结靠拢之心。但,也还有不少武将走向着他的,所以一群武将便都跪了下来。
其中一人带头道:“忠伯侯功在社稷,虚岁才四十,怎能有辞官归隐之念?请皇上务必体谅臣等浴血奋战之苦,留下忠伯侯,否则群龙无首,臣等无以为念。”
“臣也同意!”又一人道:“若忠伯侯辞官不做,臣也辞官,跟忠伯侯种田去!“
,”
“臣也是。”
不可否认地,尤子君心中是感动的,虽然自从国家安定后他便主动交了兵权,不再做什么主帅。但是他们却还记着他,这份情就足以让他觉得这上半生的辛苦没有白费,汗水也没有白流了。
只不过……他心中微叹,这群五大毒粗的人这般做,却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啊。若皇上有爱才之心,也许会不计较今日的冲撞,但若稍微的帝王心一些一一只怕日后这些为他说过话好武将,前途堪忧了。
皇甫锦霍地站了起来,重拍龙案喝道:“联说准奏了吗?联比众卿家更急,因为没有忠伯侯,就没有联!你们要种田是不是?联现在就让你们去种田,什么时候你们用种田办法留下忠伯侯,联便再让你们官复原职!”
“皇上息怒,武将们只懂得上阵杀敌,不懂得说话分寸,但他们对皇上是忠心耿耿的,请皇上饶过他们这次。臣,愿代他们受过。”尤子君轻咳一声,以眼色制止跪着的武将再莽撞说话,又劝皇上道。
皇甫锦微微顿了异刻,却仍旧没有坐下,只道:“既然忠伯侯求情,联便罢了。
不过忠伯侯辞官的折子,联驳回!永远不准奏!退朝!”说罢便走下台阶,扬长而去。
一干人等傻愣在原地,连,万岁万岁万万岁,都忘了喊。本有高兴忠伯侯辞官的,此刻也后悔不已一一早知道皇上,永远不准忠伯侯辞官“方才他们就该跪下替忠伯侯求情的。
但也有明白人,心知皇上那不过是在做戏而已,否则皇上怎会为了一群武官的辞官威胁而动怒?就不知,皇上和这忠伯侯之间在打什么哑谜了。
尤子君将一干人等劝回了府,又重新往御书房走去。
皇甫锦正在生气,虽然他的确希望忠伯侯自动请辞,然后演一出戏,顺理成章的显现他的帝王之风,将忠伯侯派到乐土州去。但是……不知为何,真当忠伯侯要如此坚决的离开他时,他心中却极为不满,恨不能折断忠伯侯的翅膀,不让忠伯侯肆意飞到他见不着的地方去。
随后他一惊,他何时对,亚父,有着如此深的情谊?可他的确感受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惊慌,仿佛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东兴国的江山是忠伯侯在支撑着一一若忠伯侯一离开,他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皇上,忠伯侯在外求见。“外边的公公进了御书房,凑上前来,小声禀告道。
皇甫锦眼一瞪:“没吃饭是不是?说话这般小声!”随即他不耐烦的挥手:“下去下去,让他进来!”
公公委屈的退出去,小声不是怕吓着陷入沉思的皇上吗?但他可没时间委屈,便去将外头的忠伯侯给叫了进来。
“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尤子君跪下,唤道。
“起来吧。”皇甫锦在心中叹气,当事情真按照他所想的发展时,他却并不是非常愿意。
“谢皇上。”尤子君站起,继而以坚决的语气说道:“请皇上准了臣的折子,臣实在是……”
皇甫锦眉一挑:“忠伯侯的意思是,让联收回之前在朝上所说的话,自扇嘴巴么?“他可是说过,永远不准奏,的,他狡黠一笑。
尤子君瞥见皇甫锦那笑容,不禁一怔。莫非……皇上又反悔了?所以,他对漫儿所撒的谎…………
“联不准奏你辞官的折子,不过联可以准其他折子,你认为如何?”皇甫锦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即使不舍,可为了东兴国的江山,他也必须得舍!
尤子君心中一喜,便道:“请皇上明示。“
“联让你去守乐土州,将大军都带去,让大军在乐土州操练。两年后联要御驾亲征,平定东西两国,实现联统一四国的宏愿!”皇甫锦傲然站起,有些兴奋地说道。只有统一了四国,才能真正平息战争,这是他从小的愿望。
“臣……“尤子君丰些犹豫,没想到皇上要将主力全都调去乐土州,未免也太对他放心了吧?可他却定不下心,怕闲言碎语,也怕徒惹皇上猜忌。所以他说道:“臣不敢,京师重地必须留有大军,以防万一一。
“联只要你将主力带走,至于其他零散的自然还是在京师,联料他们也不敢反。只要忠伯侯那边不变,联这里就不会变。”皇甫锦大笑道,接着便起身走下了台阶。他不怀疑忠伯侯,但他不敢保证尤家子孙不会起歪念。在他在位时,皇甫家、尤家必定能够平安无事,但下一代……他很是担忧,也得想个法子制约尤家后代子孙才是。
“臣惶恐。”尤子君心里不是滋味儿,总感觉去乐土州是钻入了一个更大的圈子里头。他许诺给漫儿的美好生活,真的会实现吗……
“忠伯侯?”皇甫锦笑容敛去了一些,自己如此信任的将兵权交给他,他难道还有什么犹豫的地方吗?还是说,他真的想要永远离开自己了?
尤子毒望了皇甫锦一眼,不得不应了:“臣遵旨。“
不管怎么说,也总算是离开了皇权最集中的地方吧。他仅能如此安慰自己了,他在心中苦笑。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团圆缺一角
说好的第五日去接老太太等人过来,谁也没敢忘记。乐土州的事情,暂时应皇上要求还没定,得让风声再大一些,皇上才会让人递折子上去口所以老太太和尤老爷一大家子,还是得先接来侯爷府,不然老太太心里指不定怎么不高兴呢。
最为难的,莫过于尤兰珍了。
在听到要去接老太太的消县的头一日,尤兰珍就有些坐不住了。这过来的可不止老太太一个人,还有尤老爷、各位姨太太们、以往尤府的那些下人呢!所以说,她这个被休掉的小妾,要如何跟这些人相处,是门大学问。
何况,她要不要去接老太太呢?她若去,岂不是有显得她想重回尤家的意思吗?可她不去,往后在府里遇见老太太该怎么说?老太太还是不错的,极少为难她,她怎能让往后的日子那般尴尬呢?
一时之间,尤兰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