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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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媳-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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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头疼,如何能在婆婆与丈夫之间恰当地自处?若说这婆婆处处刁难她,那她倒省事儿了,尤子君那般聪明之人自会瞧出端倪。可如今尤夫人是待她温柔客气,时不时的还派房里婢女往静宁院送些好的物什,又凡是算计她的事都让尤姑娘出头,自个儿是一个劲扮好人,那她是绝没有机会让尤子君发现他母亲不喜她的事儿的。

    这尤子君孝顺的紧,她可不会在他面前说尤夫人什么坏话,那只会平白添了他对她的厌恶。如果尤夫人只是单纯的厌恶她还好,她最多受点刁难和委屈,但若尤夫人是要害她的那人,只怕……

    秦漫闭上了眼,脑海里不知怎地浮现了大火熊熊的情景,尤苦的那些话也都重新拼凑了起来。不过尤苦说的也只是她所看见的表面现象,真正的事情是怎样,恐怕不容易让人得知。

    尤苦报仇心切,自是希望她能开始引幕后人出来。不过尤苦所认为的幕后人就是尤闵壕与尤夫人,她却是不敢轻易的下注。倘若下错了……不仅真凶寻不着,她所面对的就是腹背受敌了。再说,就算真是尤闵壕与尤夫人,这背后也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动机,他们害自己最亲近的人一定要有动机。

    尤苦是急,可她不能急。秦漫轻轻叹了一声,真相——才不这么简单。

正文 第三十四章:送礼

    这几日秦漫倒也无事,不过是早晚去尤夫人那请请安,闲了就往沈姑娘那跑。沈姑娘到底是王府千金出身,举止谈吐都极具大家闺秀之风,让秦漫自叹不如。不过她是心想着近朱者赤,这日子久了,她自然也能沾上些沈姑娘的古典风。

    秦漫回到房里例行检查族谱,无异常便在院里看着那些下人打扫院子。富贵在天这话还真是不错的,主仆身份一定,从此命运便有如天上地下。

    这会儿月成从外边匆匆进了院子,见秦漫悠闲的瞧着景致,便也顾不得那许多,几步冲到秦漫面前低声道:“小姐,老爷早上回来了。”

    秦漫心里一想,既是早上回来的,便没有惊动其他人的,否则她也会收到通知去迎接尤老爷。看月成这模样,似乎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了。她便问道:“莫不是前边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月成点了点头:“小姐说对了,就是发生大事儿了。尤老爷早上回来没有惊动府里人,这会儿又来了个据说是堂少爷的,还带了……还带了三个女子过来。”

    秦漫听月成这么一说,就有些懂了,那三位主儿啊,只怕是来者不善的。而且最大的可能,那三位是要塞进尤府里来的。这尤老爷年纪大了,下边儿人就算要巴结,那也是巴结以后要上位的。而这个人,自当是尤子君了。

    秦漫瞧着月成那一副慌急的样儿,忍不住打趣她:“你还怕她们抢了你的饭碗不成?”她自是明白月成在替她着急,不过尤子君要再招几个姑娘进房,那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事儿,上边儿有尤老爷作主呢。再说了,既然那三位是什么堂少爷带来的人儿,想必也是有一些个原因在里头,就算尤子君不要,那也是不成的。

    “奴婢是觉得……”月成撇了撇嘴,又将话给吞进了肚里去。虽说小姐如今是嫁了人转了性子,也还容不得她太过放肆。对这些个让小姐不高兴的事儿,她还是有分寸的。

    秦漫便看着她笑:“月成是觉得我才刚嫁进来不久,夫君就招新的姑娘进门儿,我受了天大的委屈。再说这样一来,夫君的心思便往新鲜的那边儿去了,我就要独守空房寂寞如雪是吧?”

    月成瞧着奇怪极了,小姐这越说怎么越乐呵了?还寂寞……如雪……倒是个新鲜词儿。不过她肚里的那些话,却是被小姐说了个透彻,看来小姐也是明白的,只是不知道小姐会有什么举动。

    这个当口儿,那位堂少爷给尤子君送来三位姑娘可不是什么好事,小姐都还没将姑爷的心给抓牢了去,被外边儿人一搅和,那两夫妻还不都冷了炕头呐?只可惜她最多能给小姐跑跑腿儿打听点消息什么的,对于台面上的事儿她却是半点气力也使不上。

    “小姐是明白人,便更要……”月成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却没能有机会把话给说完整了去。

    秦漫仿佛没听见似的,只是自顾自的叹道:“夫君待自个儿夫人是极好的,从以往到现今都是如此。”

    许是秦漫的语气有些怪异,月成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声响,脑中也仿佛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

    呀!月成几欲跳了起来,小姐这话在理儿呀。姑爷对前后四位夫人都好呢,下人们都这么说,可如今却只有小姐一位夫人了。姑爷对那沈姑娘也极好的,可沈姑娘也快不行了。虽说她月成不敢往这些地儿想,不过小姐这话儿里头,就是有这意思的。

    月成嘻嘻笑着,便把自家小姐的心事儿摸了个透。小姐是欢喜这三位姑娘进门儿的,正好来个注意力大转移。有人害怕姑爷待小姐好那是肯定的,若是姑爷的心思暂时被引到新来的姑娘身上去,那小姐可就是旁观者清了。那些个小动作,铁定要露出马脚的。

    秦漫心里却是没底儿,毕竟这段日子以来她多少也了解尤子君一些了,只怕对新来的姑娘他是很难去喜爱的。正如她当初过门时一般,他不也呆在沈姑娘房里不愿与自个儿圆房?想到此她脸上一红,急忙又撇开了脸免得让月成发现了什么去。

    稳了稳心神,秦漫才又继续往下想着:尤子君不是那般沉迷女色的男人,他反倒是念旧情的,看尤苦与沈姑娘便知晓了。再者,那新来的三位姑娘也不知是个什么底细,能否抓住尤子君的心也是一个未知数。虽说她也要靠尤子君,不过她还不想这么急,毕竟尤夫人那边儿一日还想着对付她,她就一日不得安生。

    想必尤子君也是期冀她找出这其中古怪的,不过她可不认为尤子君就是怀疑上了他的母亲及外公了。想必尤子君是想了这些事儿,半信半疑罢了。他自是不可能去查自己的母亲与外公,更重要的是他不会相信。他越是不信,便越不敢去查,这万一……那他可是接受不了的。

    秦漫又叹了口气,这孝字还真是害人不浅。这若是真有丧心病狂的父母,要将自己的儿女活活打死,那儿女也只有承受的份儿了。不过这里的人是不懂‘愚孝’为何物的,她也自是不会犯了这个规矩想去改变人们的观念,那真真的是自不量力。所以她心里禁不住有个期盼,尤子君的母亲若不是尤夫人那该多好。

    这时她便想起了自己总觉得很亲切的尤姨太,心想着还没去见见她呢。不过是因为尤夫人这边儿,她才没去见尤老爷的几位姨太太,免得尤夫人心里边儿认为她急着去巴结那几位。

    “少夫人,老爷唤少夫人过去一趟。”

    稳沉沉的声音响了起来,秦漫抬头一望见是刘婆子,便站了起来笑道:“我换身衣裳便去,有劳了。”

    刘婆子应了声去回话,月成便也在秦漫的示意下跟着进屋伺候去了。

    “小姐,奴婢觉得穿这件儿好。”月成挑来挑去,挑了件艳红的衣裳,十分欢喜的拿与秦漫看。

    秦漫就挑了尤子君上回最喜欢的那只鹅黄发簪插在了发间,回头一瞧月成手里那件衣裳后便抿唇而笑:“月成,挑最朴素不起眼的。”她依稀记得带过来的衣裳里有那么一件儿看着很朴素的,心想那是最合适的,便又补充了句:“过尤府那日你用大红嫁衣换下的我身上那件儿。”

    月成愣了愣,不过也按照秦漫的吩咐挑了出来,却又忍不住问道:“前些日子小姐还打扮那般隆重去见六位姑娘,怎地今日却要如此——朴素了?”

    秦漫一边儿换衣一边儿道:“那是见旧姑娘,今日却是见新姑娘。”

    旧人儿已经是在尤府立了根,多少也混了个熟脸,她作为新任少夫人,还真得拿出些气势将她们压下来,不然那以后可有的她瞧;这新人就不同了,无须她去担心什么,那六位姑娘也都不是吃素的,各有各的手腕。所以她可以压制旧人,但却不能欺新,因为她是名正言顺的尤少夫人,欺新有辱身份。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那三位姑娘若还有些个心计,必定会与旧姑娘斗一斗,而她就更应该躲过这战火。尤子君必定不希望看见她也参与进去,男人虽说喜欢女人偶尔吃些醋,但若因醋意而生出争斗,男人便心烦了。她愈是低调,新进的姑娘便会不将她瞧在眼里,她自然能躲过,不被卷进去。

    月成是一点即通,立时欢天喜地的替秦漫系着腰间带子。两人这一忙活,不过也就几句话的功夫,又匆匆的赶往大堂,见尤老爷去了。

    秦漫一进大堂便瞧见了那三位姑娘,心里也不由得赞叹那是各有各的风情呐。不过此刻却不是她仔细打量的时候儿,她便只匆匆扫了一眼,跪到尤老爷下边道:“儿媳给父亲请安,儿媳不知父亲回府未能相迎,还请父亲恕罪。”

    尤老爷皱了皱眉,只觉得这媳妇跟前段日子比起来似乎有了些不一样,再仔细一想他便明白了,是这身衣裳。他不由得又看了两眼,这衣裳还真是将媳妇的那股贵气给遮掩了下来,媳妇若不抬头便觉得连那婢女也不如了。

    尤老爷虽奇怪这媳妇在玩什么花样儿,不过当着其他房长的面儿他也不好说什么,便抬了抬手道:“媳妇起来吧。”等秦漫谢过礼起身后他才又接着说道:“媳妇快见过两位房长,按辈分媳妇当称呼他们一声仲父、叔父才是。”

    秦漫一听这称呼心中便明了,敢情这两位是尤老爷的二弟三弟呢,那看来站在她右侧的便是尤子君曾提到过的堂弟尤子贤和尤子仁其中的一位了。

    “侄媳秦漫见过仲父、叔父。”秦漫便分别行了礼,恭敬地道。

    “这里都是自家人,长孙媳妇不必多礼。”说话的是二老爷尤世荣,不过他这一声‘长孙媳妇’却是极容易地隔开了他与秦漫的亲戚关系的。

    秦漫自然也明白,便只笑了笑退到了一旁。至于尤老爷会唤了她来,怕也是聊表爱护之情的吧。毕竟她也过门没多少时日,也还是正妻身份,这立刻就要招新姑娘进门——以尤老爷的为人,还是会知会她一声的。

    “堂嫂,今儿个子仁是受人之托前来送礼的,还望堂嫂笑纳。”也是被秦漫猜中了,站在她右侧的便正是尤子君说过的堂弟之一——尤子仁。

    秦漫见了他那笑容,不知怎地心里头有些不舒坦,只觉得他这人很滑,还有些吊儿郎当。她见他说‘送礼’二字时望向那三位姑娘,便知道他所说的礼物便是她们了。她又转头看了看尤老爷,见尤老爷似乎有意沉默着将说话权交给她,脸色也并无异常,便低低地问了句:“不知堂弟是谁的托——来送礼。”

    月成听小姐故意漏说了一个字,忍不住在心底吃吃笑起来。


正文 第三十五章:唇枪舌剑

    其实尤老爷之所以将秦漫唤了来,一是这三位姑娘即便是要被尤子君收了去,那也得见过正妻的礼,他便让秦漫来受礼了;二是两位房长来势汹汹,但这事儿他不想插手,免得失了为官者的身份。各房之间的明争暗斗是必然存在的,下边儿几房眼红长房家的权势财力,自然会伸手欲篡取之。

    秦漫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一开口便道明了尤子仁不过是个托儿——送这三位姑娘来的必然不是下边几房的人,毕竟尤老爷还是长房房长,下边几房还没有谁能让尤老爷就范,因此尤子仁只会是奉了族长的命令来‘送礼’,才敢如此嚣张。

    虽说口舌之快好逞,但也不可明着来,因为她毕竟是女人,不可太过放肆。尤子君不在,这边儿又有尤老爷坐阵,她原本是没什么机会说话的,不过是尤老爷权衡了利弊,让最有权对此事说话的她代为出头罢了。

    所以未等尤子仁开口,秦漫已是自行歉然笑道:“一时紧张倒是辞不达意了,堂弟莫怪。我想问的是堂弟受了谁的托付——来送礼?”

    虽说尤氏一族里女人地位低,不过那是女人对着自家的老爷少爷们,至于各房之间……却是互不买账的。别家男人管不着别家女人的事儿,除非那女人犯了族规,那也要禀告族长请族长代为处置。所以尤子仁先是脸色一阵青白,接着又听这位小堂嫂将话给兜了过来,便也不好再揪着这疏忽不放——毕竟还有长房房长在这儿呢。房长都没发话斥责自己媳妇,那他是不能开口斥责的。

    想了几圈尤子仁便恢复了笑容,道:“子仁是奉了族长的命令,来给堂兄送三位妾侍的。这三女都是从家风不错的门户里挑选出来的,族长均已考核过。原本是小事一桩,不过伯父道是堂嫂进了门,此事当由堂嫂去安排。所以,堂嫂要费些心神了。”

    不过是少爷招几位姑娘进房的事儿,哪儿用得着小姐来费甚么心神?月成在心里啐道。听他这话里话外的,就是在暗示姑爷对小姐的宠会被这新进的姑娘给夺了去,所以才道是‘小姐要费心神’。

    这会儿秦漫却没有拿话去抵他,因为人家都说了是奉族长之命,她可不会驳他的话儿。她只微笑着转向尤老爷道:“既是父亲吩咐,儿媳自会妥当安排。西边儿还有几所空院子,儿媳便把她们安置在那儿,父亲以为如何?”

    尤老爷却摇了摇头道:“不成,西边儿那几所院子是给子君未来的儿女住的,怎可分给姑娘们?媳妇这话实在欠妥当。”

    说起这事儿,尤老爷心里也是十分不是滋味儿的。自从几个女儿嫁出去之后,几所院子便一直空着,自家儿子愣是不给空院子里添个主儿。但尤家长房未成年的儿子女儿历来都住在那几所院子,所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姑娘们住进西边空院的。

    秦漫哪儿能不知这事儿呢?可她就是要这般提议,才好让那尤子仁自个儿道出此行来意——尤闵壕作甚要给尤子君添妾侍,这大多数人都能瞧明白的,不过没人说出来罢了。此时听尤老爷这般微微责备,她便低了头道:“父亲教训的是,儿媳记住了。那……”

    “伯父,子仁有话要说。”尤子仁打断秦漫后边的话,朝向尤老爷道。

    尤老爷摆了摆手:“你父亲也在此,有什么话便说,说错了我也不怪罪你。”他焉能不知三人此行目的?但子君年过三十,也确未能给长房添丁,他又能说些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乃大,族长即使派了他们来送十位姑娘,他都得替子君接着。而此刻尤子仁要说的话,他也知道会是些什么了。

    尤子仁望了一眼秦漫,便往下说了去:“堂兄比子仁大了五岁有余,子仁已有三子四女,堂兄却——作为长房长孙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件憾事。那历来住着未成年子女的院落,倘若能住进几位姑娘,不定便立刻有喜讯来了。”

    最重要的,是西边儿那几所空院离尤子君的主院落最为相近,尤子仁早是看准了这一点,也想将三位姑娘给安排到那儿去,方便尤子君与三位姑娘培养感情。尤子仁心想道:如此才能给这位堂嫂一点厉害瞧瞧。他原先也是与她无甚过节的,此番实是奉命。其实也怪她自个儿,谁让她一进尤家大门便得罪了族长呢?虽说族长没有明说,不过他是瞧出了大半的。

    尤老爷听得眉头都蹙了起来,儿子无嗣是他如今最大的心病,这侄儿却当着他的面儿、两位房长的面儿、还有媳妇的面儿把这话给挑明了,让他好生没有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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