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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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媳-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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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子君听他这么说,虽是心里不非常高兴,但也还是允了他:“那你就先去吧,一有结果便立刻通知我。”

    “是,少爷。”尤大夫便收拾了药箱,临走前还看了秦漫两眼。他心里边儿实在是有些怀疑地,少夫人若真是受了这檀香的影响,脉象必乱。但他之前替少夫人把脉,少夫人的脉象平稳,加之起色也并无异常,说明她身子是十分健康的。所以他还真有些担心自个儿成了少夫人的棋子,被她利用来揭发这一阴谋的。

    待尤大夫走后,尤子君便留了下来,不打算去轩院了。秦漫急忙反对,说是尤姑娘刚有了身子,这三四个月的时候儿是最要小心照顾的,好说歹说总算将他给劝去轩院了。

    月成在门口瞅了许久,方才转身回了内室,与秦漫说道:“少夫人,那尤大夫似乎察觉了什么,但却又不肯明说。他这……”

    秦漫坐起身来,笑了笑说:“你指望他说什么?咱们得给他时间喘息,让他想想清楚怎么应对呐。”

    这事对尤大夫来说的确不小,一旦他直截了当的说出这檀香里有致人不孕的东西——那必定是要引发一场轩然大波的。依尤子君的性子,那是绝对要查这檀香来源的,而这查来查去倘若真查到了尤夫人的头上,那不仅是尤子君的尴尬,更是尤府的尴尬。

    而这个直接说出事情的人——尤大夫,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在这大家族里,勾心斗角的事儿还少吗?有当权者操纵,那最后遭殃的必定不是主谋,而是无辜的最先捅出事情的人。所以尤大夫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直接说明真相的,至于他要怎么做,还得看看他有没有头脑。

    “咦?他知道了?”月成心想自己演得还算真切啊,似乎没有哪里露出破绽呢。

    秦漫说道:“你没瞧见他临走时望我那眼神儿?他定是已经怀疑我将他当作了揭发事情的人,所以他才那般小心谨慎。我身子有没有恙,那他是最清楚不过了。再说他只要一发现檀香里加了害人的东西,无须推敲便能断定我是知情的,除非他是傻子。”

    月成抚了抚胸口说道:“幸好他没有当着少爷的面儿把这事儿给说穿了去,否则少爷定会认为少夫人无事生事地。”

    秦漫下了地儿,走到桌边看着那尚未刮完全的檀香粉末,一边儿说道:“上几回我便观察过这尤大夫了,他是个内敛的人儿,不会乱说话地。再说他便是当着夫君的面儿说了,我却一口咬定自个儿就是头晕,他也拿我无法的。他若这么冒冒失失地与夫君说了,夫君还会责怪他医术不精,推卸责任,所以他万万不会这般冲动地。不过这事儿,那还是夫君起了大作用。”

    “那是,少爷一听说少夫人身体不适,立刻便让奴婢去请大夫了,甚至还连轩院也不去要留下来陪少夫人。看来,尤姑娘的份量可远不足少夫人在少爷心里的份量重呢。”月成心里高兴着,原本她最担心的便是尤姑娘母凭子贵,那少爷的疼宠便会被尤姑娘夺了去。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她便也放了大半心了。

    秦漫这会儿心思都在那尤大夫先前的动作上,便没有理会月成。她忆起那尤大夫的举动,心里料定这檀香粉末里加的东西是极易溶化于水中的。因为尤大夫只将粉末刮进水里并没有加以搅拌,便把表层那些个粉末重新刮了出来,想必他所带走的那檀香水里,已经有他所要去检验的东西了。

    其实那尤夫人房里的檀香味儿与众位姑娘房里的檀香味儿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尤夫人房里的香味儿较浓,比众位姑娘房里的浓郁。她一度想着若是这檀香里没有什么害人的东西,那不过就是尤夫人房里点的檀香多了些,味儿才会浓了。

    不过如今看来,那并不是因为尤夫人点的多了,而是因为尤夫人房里的檀香少了一样东西,这东西应当会使香味儿变淡。她在心里琢磨着,那尤大夫虽是清楚了这些事儿,但也会找个最好的方法把这事儿给说出来。他必定清楚她是不会允许这件事儿被继续尘封的,所以他也还不至于会否认这檀香里有害人的东西。

    秦漫想了这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接起了月成先前所说的话儿:“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母凭子贵地,这得看你要的是表面的荣华富贵,还是自个儿男人心里的地位。”

    月成愣了愣,不十分明白这话里的含义。

    秦漫也不多说什么了,月成是不会明白的。尤子君是欢喜尤姑娘有了身子,但这并不代表他从此就会疼尤姑娘如沈姑娘一般了。他不是个糊涂人儿,知道谁值得他喜爱谁不值得他疼。那沈姑娘虽是体弱多病,但毕竟还有着一副好心肠,得了尤子君的宠那更是能说明尤子君这人是决计不喜心黑的女人的。这里不是皇宫,便没有那母凭子贵的说法儿。像尤夫人生了尤子君又怎地?不过是富贵荣华在表罢了——尤老爷也不见得有多么疼宠她,反而这段日子她听说了一些尤老爷非常宠爱尤姨太的事儿。

    所以与其说是母凭子贵,不如说是子凭母贵。若是沈姑娘为尤子君生下个儿子,那两人可都是春风得意,要被尤子君捧在手心儿了。不过如今有了身子的是尤姑娘……

    秦漫眉毛挑了挑,所以她才压根儿不担心这尤姑娘会抢了沈姑娘在尤子君心里的位置,尤子君那人啊,是决计知道尤姑娘的秉性地。

    想完这些事儿,秦漫便让月成守在外头,自己又上床休息了。这万一尤子君杀个回马枪,她可就要露馅儿了,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这会儿,那先前从尤府离开的尤大夫,匆匆的带着檀香水回了自个儿的家里。他一进家门,便顾不上歇息,进了其父亲的屋子。

    尤大夫的父亲尤峰原是宫廷御医,如今是告老还乡在家里享受清闲,这会儿见儿子匆匆忙忙的进了屋,似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便放下了手中鸟笼,问道:“维元,发生什么事儿了?”

    尤大夫看着父亲,叹了口气后便从怀里掏出那装有檀香水的小瓷瓶儿,递与父亲说道:“父亲,这事儿儿子拿不定主意,还请父亲示下。”

    尤峰见儿子神色凝重,心里也明白事情不小,便接过小瓷瓶儿打开了瓶塞凑上去闻了闻。这一闻,他脸色就变了,连声问道:“维元,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今个儿不是长房里的少夫人身子有恙?你去诊病却怎么弄来了这东西?”

    尤大夫一见父亲反应,心知自己原先猜的不错,这檀香里果真是加了‘落地莲’的。他面色沉重地道:“儿子确是去替少夫人诊病了,不过少夫人身体无恙,却一直说自个儿头晕、浑身乏力,后来她房里的下人又借机把儿子的注意力引到了檀香上。少爷在场,儿子不得不查这檀香,但这一查……儿子便发现内中隐情了。”

    尤峰来回踱着步,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小瓷瓶。这么说来,是少夫人故意把维元给引到檀香上,为的就是要借维元的口捅出这大事儿了。可这‘落地莲’,是不可能出现在长房的啊,这东西一般人也拿不着。所以这往檀香里放‘落地莲’的,必定是大人物,只怕到时还有一番牵扯。弄不好……维元也会引火上身地。

    尤大夫又道:“父亲,这事儿说大便大,说小便小,儿子实在不敢贸然说出事情真相。所以儿子才拿了借口回来与父亲商议,究竟这事儿得怎么回少爷与少夫人才好?”

    尤峰思忖了一会儿,沉声道:“那少夫人不过刚进门,依我看,你便开了治晕眩的方子给她,至于这檀香里的事儿,你不要去管也不要去说。你要知道,放这东西的人既然能瞒天过海这么久,其势力必定是要比少夫人大的。”

    尤大夫虽是心里还有些忐忑,但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他便只好应下了。他心里边儿,还始终记着临走时少夫人那表情,似乎在暗示他——这事儿不做也得做。他暗想着,许是他自己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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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威胁(百收加更)

    秦漫睡了一会儿,突然惊醒过来。她翻身坐起后便想到那尤大夫既然是带了檀香水回去,必定是家里还有人能给他主意。她心里暗叫疏忽了,便将月成唤了进来,如此这般吩咐了。

    “少夫人要奴婢去尤大夫那儿倒是好办,可奴婢怎么才能寻到尤大夫家里去呢?”月成面露为难,她若去问别人,那必定会引人怀疑地。

    秦漫笑道:“这事儿好办,你去与尤管家禀告时报上夫君的名头,便说是夫君允了你替我找大夫的。尤管家是知事儿的人,而且他似乎一直都站在少爷这边儿,想必不会对你加以盘问,也必定会将尤大夫的地址告知于你。”

    上回月成差点挨罚,尤管家便有意放了过手,秦漫心想这尤管家不像是个坏心眼儿的人。再说了,他能在这尤府稳稳当当坐着这个位置这么多年,便不是个大意的胡乱行事的人。

    “是,少夫人,奴婢这就去。”月成在心里凑了一下说词,便去找尤管家了。

    倒也被秦漫说中了,尤管家心里是有些个怀疑的,但他面儿上却什么也没说,准了月成出府去寻尤大夫。他心里边儿想的是少夫人有意让月成去找尤大夫,想必是有话给尤大夫交代。他其实还想看看,这位少夫人究竟能掀出什么风浪儿来。倘若是黑风浪儿,他也是不能坐视不理的。倘若是好风浪儿,那他适当的还会助她一臂之力。

    月成从尤管家那得了允许,便按尤管家所说的地址寻往尤大夫家去了。等她到了尤大夫的家门口儿,见那尤大夫正挎了药箱往外走,她便走上前去拦住了他的去路,笑道:“尤大夫这是往哪儿去呢,这般急急忙忙地。”

    尤大夫愕然了一小会儿,方才镇定下来,问道:“月成姑娘怎会到了此处?我——我是正要去给少爷禀告少夫人的病情。”

    “贱婢奉了少夫人的令儿,来与尤大夫详细说一声儿关于少夫人的症状的。还有,贱婢不过是个下人,可犯不着尤大夫称呼一声‘姑娘’,再说了这姑娘可不是乱叫的。”月成说着说着,却见尤大夫成了个大红脸,心里忍不住觉得好笑。这尤大夫也必定是有妾侍的,怎还这般容易脸红?

    尤大夫讷讷地道:“那——那我怎么称呼你?”

    “贱婢是下人,尤大夫直接唤贱婢的名儿便是了。”月成耐着性子与他说了,又道:“还请尤大夫找个僻静的地儿,贱婢还有些关于少夫人的症状想要与尤大夫说说。”

    尤大夫微微冒汗,心想这少夫人果然不会轻易让他脱离这件事儿,想必派了月成来——是要威胁他地。但他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只得侧身往屋里走去,一边儿说道:“那我便带月成去书房说话吧。”

    “多谢尤大夫了。”月成便随着他进了门儿,往书房去了。

    到了书房里,尤大夫放下了药箱,望着月成道:“请坐吧,有什么话——这会儿可以说了。”

    月成便坐下了,又笑了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尤大夫也是个聪明人,想必知道贱婢此趟来意。不过贱婢还是想先问尤大夫几句:尤大夫打算如何对少爷禀告呢?这檀香究竟是不是致使少夫人头晕乏力的罪魁祸首?”

    尤大夫攥着药箱上的带子,半晌儿没答话。他自是知道少夫人派了月成来,是已经猜到他会如何对少爷禀告了。可他还记着父亲说的话呢,便也是宁愿得罪少夫人,不愿得罪那幕后的大人物的。

    想到此他便说道:“少夫人只是体虚,我开两副药补一补便是了。至于这檀香,那是决计不会使人觉得晕眩乏力的。”

    月成暗想少夫人果然料得不错,这尤大夫定是听了什么人的利害分析,方才做出了这决定。她轻声笑了出来,道:“尤大夫可得想仔细了——倘若日后有他人说这檀香有异,那尤大夫一世英名可就……”

    尤大夫转过了身,不敢看月成,他是一名大夫,原本是不该说这谎话的,可他又能如何呢?难不成直说这檀香里有‘落地莲’?那恐怕追究起来,他最终也落不了什么好。他自个儿是不怕什么,可他还有家人呢,从来争斗中就不乏牺牲品——他不想害人害己。

    月成瞧出了他的心思,便叹了口气道:“少夫人一向宅心仁厚,哪里会让人做一些损害自身利益的事儿?贱婢揣摩着少夫人的心思,只怕是不想牵扯出什么人,但也不想这害人的东西再继续为祸下去。贱婢这么说,尤大夫可懂了?”

    尤大夫闻言转过身来,看着月成道:“月成的意思是——”他暗自忖道:莫非是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且听她怎么说,再做决定。

    “贱婢的意思是,尤大夫只须禀明少爷这檀香确是有问题,但切勿说出是有心人士往里加了什么——譬如说这檀香是放久了或是受了潮,变质了。”月成微笑着道出解决之法。

    尤大夫心里琢磨着,并未即刻拿定主意。那少夫人果真不想借着这机会揪出幕后人?虽说这个法子也可行,但若到时他被反咬一口,那可就……

    月成看出他心意动摇,便又继续说道:“尤大夫替少爷找出了症结所在,自是大功一件。少夫人也不会因此而多生什么事端,毕竟少夫人才刚过门,哪儿能让家里突掀风浪呢?尤大夫你说是吧?”

    尤大夫转念一想,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看那少夫人也不像是急功近利之人,想必不会冒这大风险——谁知这往檀香里加东西的是哪个呢?少夫人手里根本没有证据说明是谁人往里加的东西,而且少夫人明显只知檀香有问题,却不知这檀香里加的是什么,否则少夫人也不会装病来引他查这檀香了。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少夫人想必也不会轻举妄动。

    不过他遂即想到月成方才说少夫人不想这害人的东西继续为祸下去,心里便又有了一丝动摇。若这少夫人真是生了一副好心肠,也未必不是尤府之福。但他目前却还不敢断言这位少夫人就是好人的,一时半会儿也就还下不了决心。

    月成突地冷冷一笑:“尤大夫,方才贱婢说的只是有利于尤大夫的一面儿。至于这不利的一面儿——倘若尤大夫在少爷面前咬定这檀香没有问题,那贱婢是怎么也不会依了尤大夫你的。”

    “你想怎样做?”尤大夫也笑了,他还真想不出这月成一个下人,能把他如何了去。

    月成一扬头道:“贱婢自是要在少爷跟前儿说出尤大夫知道这檀香里有害人的东西,少爷可是宝贝少夫人的紧,必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事儿。少爷追问贱婢之下,贱婢一害怕,便把尤大夫给抖落出来了。”

    她嘻嘻一笑,走近几步,接着道:“那我可要说我跟维元是一伙儿的,往这檀香里加了点东西进去。不过是我良心突然发现,也知道这事儿瞒不下去,所以招认了罢了。届时,尤大夫你还逃得了干系?”

    尤大夫目瞪口呆,斥道:“你休要胡说!我何时与你是一伙儿的?还有——还有我的名儿,也不是你可以乱叫地。”说到后边儿他一张脸又涨红了,心道这少夫人房里的下人好不知羞。

    月成哼了一声道:“谁能证明你与我不是一伙儿的?只要我在少爷面前儿把檀香的事儿一说出来,少爷必定还会请其他大夫前来检验这檀香的成分。届时还瞒得了谁?你既心中无鬼,又何须撒谎骗人?看少爷是信你还是信我!”

    尤大夫抚额道:“你这又是何必呢?倘若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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