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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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兵天子-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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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里是……”梵清惠努力睁大双眼,却仍然什么都看不见。颤声道:“我们都死了么?这里是……幽冥黄泉?”
  “呸,少胡说八道。”杨昭不满地啐了一口,道:“妳想死尽管自己去死,我可还想活呢。这里是凌云山底深处的地下河而已。”
  “只是……地下河么……”梵清惠幽幽叹了口气,叹声中蕴涵的究竟是安心抑或失望,却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一时间,两人都觉无话可说,气氛甚是尴尬。幸好光线本来就晕暗得可以,倒也免去了许多烦恼。杨昭自觉无趣,勉强站起走到几步,摆开功架运气调息,心想赶快恢复功力老子就自己找路走人,梵大小姐妳爱咋咋地,老子可不奉陪了。
  易经玄鉴真气催动,就按照过往已经走熟的路线在经脉间徐徐游走。丝丝暖流流过,肌肉的刺痛感也徐徐平复。正在物我两忘之际,忽然间,丹田中全无预兆地猛然一跳。紧接着,炽热无比的火劲和的冰冻刺骨一齐爆发。霎时间空前滂湃的力量充斥体内,竟令杨昭身体就似充气般不住向外膨胀。他身材本来十分匀称,这时候却简直变成了圆滚滚的皮球。浑身肌肉皮肤承受不住,尽被活活撕裂出无数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皮肉之伤还属小事,真正要命的,却是那两股性质截然相反的寒热劲力,就活象两头麒麟同时复活过来一般发狂地冲入周身经脉间乱冲乱撞。所过之处,直让经脉血管也承受不住地纷纷被冻僵烧熔。其痛苦程度,绝对超越了任何人可以承受之极限以外。杨昭当场禁不住失声惨叫,心知这必然是吞下的两颗麒麟内丹在发作了。偏偏自己本身内力接近油尽灯枯,根本禁制不住内丹暴走。
  继续这样下去必然全身被炸得粉身碎骨而死,生死一线间,再多有犹豫就真要下去阴司地府的枉死城报道了。情急之下无暇多想。杨昭反手重重拍向自己丹田。宁可散功变成废人,总之先保住一条小命再说。没想到这掌拍下去,丹田中登时竟产生了无比激烈的反震,反而连他臂骨也几乎震断。
  这只手刚被震开,立刻又有另一只手按上来。只听见梵清惠在耳边急急道:“凝神守一,专心吸纳引导……啊唷!”话仍未毕,陡然更被雄猛如雷的冰火二气震开。更顾不上疼痛,颤声道:“我……我的功力怎么……怎么……”娇躯颤抖,竟再说不下去了。
  杨昭浑身如遭千刀万剐,可是也禁不住微微苦笑。之前自己究竟做过什么,他可还没有忘记。尽管那时是受麒麟血中蕴涵的凶煞之性推动,算是身不由己。但击在梵清惠丹田上的那记阴阳令,却实实在在是自己亲手挥出去的。当时实在没想到那一击不但废了静斋传人的毕生修为,同时也将自己推进了鬼门关。
  等等,阴阳令!对了,还有它!杨昭脑海中蓦然灵光一闪,急忙竭力撕声叫道:“阴阳……令!快把那……那对……兵器……拿、拿……”话虽未完,但意思早已表达得明白。梵清惠咬咬牙,拾起那对神兵握在手中,竭尽残力直拍向杨昭丹田。
  神兵才触及他皮肤,陡然阴阳双令同时华彩大盛。紧接着,汹涌滂湃的寒热二气从神兵上传来,竟将梵清惠双手牢牢吸住,想放手也放不开。千奇百怪的恐怖幻象随即在两人脑海中同时衍生,冰火麒麟的凶暴兽性更将原有的理智彻底压制下去,教他们烦躁难受得只想疯狂杀戮,直杀得尸骨山积,血流成河方才舒服。黑白气团却随即从神兵上自行衍生成太极形相,将二人全都笼罩在内。
  麒麟血中蕴涵了这洪荒异兽的天赋兽性,本来就极难控制。加上杨昭又贪多务得,竟一次过将两颗麒麟真元内丹都吞下了肚,于是更加祸从口入。要知冰火麒麟的内丹力量本性相冲,若非有惊世骇俗的超人修为进行镇压化解,绝对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杨昭眼下这模样,就是最佳的反面教材了。
  但阴阳令却是源出于东极帝君和西王母。两位大神炼制它们的本意,正是为了调和天地初开时混沌不清的阴阳之气。将两股截然相反的狂暴力量进行收纳引导,正是这对神兵拿手好戏。冰火麒麟的真元内丹力量纵然再暴烈,总也比不过太古时的天地之气。当下寒热二劲经由阴阳双令不断循环运转,先被磨砺去过盛的锋芒,然后再转化为本身真元,自然而然地进行引导归纳。既修补内外伤势,更拓展他们的经脉并培元固本。
  冰火麒麟的两颗真元内丹蕴藏力量本来旗鼓相当不分轩轾。但杨昭饮过麒麟血,本身又是男子,体质上偏向阳刚。纵有阴阳令进行调和,与冰麒麟内丹之间总是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而梵清惠丹田经受重创,毕生修为化作流水。此时她体内正是空空如也,也难以承受旺盛火气。神兵通灵,一旦察觉能量循环过程出现异常,当即自然进行调整。内丹真元流转之际,在梵清惠感觉是寒气渐增而火气渐减,在杨昭感觉中则又是恰恰相反。
  不知道究竟过去多久,黑白太极形相逐渐变得黯淡下来,终于徐徐消散。盘膝而坐的两人同时睁开双眼,冰火麒麟的真元内丹已经被他们彻底吸收。杨昭眸子内似有烈火燃烧,然而其中又隐现蓝意;梵清惠的剪水秋瞳蓝芒闪烁,不过最深处亦含有红光。
  世间万物,孤阴不生,独阳难长。冰火麒麟两颗内丹的能量经过阴阳令调和之后,九成半阳火归杨昭所有,但其中也蕴藏了半成玄冰之力。梵清惠情况亦无二致。这正暗合了天地间阴中有阳,阳中蕴阴的至理。冰火麒麟本来是一对伴侣,死后神识未曾消散,却就附在内丹之上。如今妳中有我,我中有妳,犹似水乳交融。无形间竟在这关系错综复杂得犹如一团乱麻的两人心灵深处,埋下了条斩不断的红线。
  只是这条红线的存在,此时两人都还未能察觉得到。彼此也功行圆满,杨昭率先站起,吐气道:“好险。幸亏有阴阳令在,不然今天这条小命可就算交代了。”
  “阴阳令……原来白云师姐的神兵,也藏在凌云窟中。”梵清惠既和白云交好,自然也多少知道些来龙去脉。再回想起当日在五丈原上白云的表现,心下当即恍然明悟,幽幽道:“你甘愿冒险南来蜀中,为的就是这对天神兵吧?”
  “本来是。不过后来知道了我那位好叔叔损人不利己的白痴计划,于是就想着顺便也过来给他捣捣乱啰。”杨昭耸耸肩,接道:“没想到最后居然还是给他成功了。人算不如天算啊。”
  梵清惠沉寂半晌,忽然冷道:“那天晚上,清惠把明月妹妹送去的时候你根本就没有受伤,对不对?杨昭,你怎么……怎么可以这样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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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啥可说的……恩,以后改晚上更新
  神州龙脉篇 第五十七章:相濡以沫
  杨昭只觉得脸颊一阵火烫,那程度竟似乎比火麒麟内丹发作,还要更加热上几分。幸亏这里黑灯瞎火,有什么异样别人也看不大清楚。当下厚起脸皮反驳道:“怎么就无耻了?男欢女爱,天经地义,反正咱们两情相悦,迟早也会走到那步的。现在不过稍微提前几天洞房罢了,打什么紧。”
  梵清惠咬起下唇,恨恨道:“什么两情相悦。要不是明月妹妹当时以为……哼,怎么可能便宜了你这淫贼!”
  杨昭涎着脸笑道:“她未嫁我未娶,说什么便宜不便宜的。这趟回去以后,我马上就禀告父王和母妃。明媒正娶,花八人大轿抬她过门。从此明月再不用再辗转豪门之间以色娱人了,多少人羡慕都来不及呢。”
  梵清惠神色稍缓,冷冷道:“说得出,就要做得到才好。假若胆敢负心薄幸,哼,清惠定会替明月妹妹取回公道!”顿了顿,厉声又质问道:“那么唐钟情又是怎么回事?杨秀说你和他有私情,是不是真的?”
  杨昭这次倒不脸红了。理直气壮道:“错!不是有私情,是那骚……那女人弃暗投明,主动向本王揭发杨秀的奸谋。”
  “呸,亏你还好意思说。”梵清惠啐了一口,怒道:“唐钟情再怎么说也是你婶娘,你居然连她也……也……简直是罔顾礼法,寡廉鲜耻,连禽兽都不如。”
  杨昭自己也心知肚明。唐钟情好歹也还是杨秀庶妃,虽说当时最后搞成那样,也可以辩解说是她咎由自取。但无论如何,自己吃掉唐钟情这只饺子从儒家伦理上而言确实说不大过去。可是被当面骂什么禽兽不如,也实在太挂不住面子了。一时间恼羞成恼,强词夺理道:“嘿,妳可别忘记。本王乃是极乐正宗弟子。本宗的宗旨正是从情欲入手,最终达至解脱烦恼,涅盘证果。有缘同欢,是为极乐,什么人伦礼教,统统都是骗人的鬼扯罢了。妳又不是那种死读书的穷酸儒生,居然也信这套?哈,真正好笑得紧。”
  梵清惠侧转脸庞,不屑道:“满嘴歪理邪说。想不到你武功没学到摩诃叶的半分,这信口雌黄的本事倒学了十足十,果然正是狼狈为奸,蛇鼠一窝。假如早知道你本性这样无赖更兼无耻。当日清惠也不必冒险入极乐寺了。”
  杨昭笑笑,道:“这叫表里如一,真情真性。比起那些人前道貌昂然,人后却卑鄙猥琐;明面上仁义道德,肚子里男盗女娼;口头叫哥哥,手上掏家伙的伪君子强吧?对,不用乱猜,我就是说哪个宁道奇。这贼道士究竟是副什么嘴脸,这次妳总看得清清楚楚了吧?难道妳喜欢我像他那样?”
  梵清惠闻言先是一怔,本能开口道:“我……宁……其实……”话到唇边,却发现自己实在无话可说。事实摆在眼前,宁道奇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只要可以颠覆杨氏江山,他甚至不顾天下千千万万老百姓的死活,蓄意挑动杨氏内讧。纵然理智上接受不了,可是铁证如山,岂容抵赖?
  什么大义凛然的道理,什么杨氏当灭李氏当兴的天命,什么救世普渡的理想……过去二十余年奉为圭臬深信不疑的东西,统统都褪取了表面那层金漆,暴露出内里的泥塑木胎。顷刻间,来自慈航静斋的美女剑手神色黯然,只觉心灰意冷,万念惧灰。非但再不想多反驳什么,甚至竟似连说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杨昭等了半晌,也听不见对方回嘴说话,奇道:“喂,妳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间……觉得很累。”梵清惠语气中确实带了某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幽幽道:“你走吧。人家现在只想清净一下。”
  “说什么傻话。”杨昭收起之前那副没半点正经的模样,正色道:“也不看看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要清净也不是在这里清净吧?起来,咱们该走啦。”
  梵清惠木然道:“走……去哪里?”
  “喂喂,妳该不是傻了吧?这样的问题都问得出来?”杨昭回头蹲下来,张开手指在她面前晃了几晃,道:“这里没粮又没水,再呆下去迟早饿死。当然是找路上去地面啊。”
  “一直以来,清惠与小王爷皆是敌非友。此身是生是死,更何劳关怀。”梵清惠顿了顿,幽幽叹道:“红尘众生,人人皆苦。即使能找到路出去,也不过是重新面对那无穷无尽的烦恼罢了。清惠既无能救助,又何必还要出去欺世盗名,累人累己?还不如……还不如就在这里……”
  杨昭搔搔头发,摇头打断她说话,道:“人世间的苦楚都是自作孽来的,千百世之前已经这样,千百世以后也一定还是这样,却关妳什么事?真当自己是救世主啊?如来佛祖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难道你们静斋就自以为就可以?我看妳真是念佛经念得走火入魔了。少说废话,跟我走吧。”不由分说,伸手硬把她扯起来,认准方向就往地下河的上游行去。
  杨昭伸手来拉扯时,手上其实也没用多大力气。但不知怎的,梵清惠却就是提不起精神来抗拒,反觉听从对方安排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当下竟迷迷糊糊地任凭杨昭摆布,跟在他身后就走。
  其实假如是在往日,这位慈航静斋当代最出色的传人,必定能够发现无论之前对杨昭的责备抑或眼下的顺从,全都反常得出奇,和自己素来性格根本南辕北辙。但这日的连番经历,着实已令她心力交瘁。再加上看清楚了宁道奇的真面目,更使她对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大生动摇。苦练多年的佛家禅功被破,纵使得到冰麒麟内丹真元弥补,精神上始终也出现了难以弥合的破绽,变得空前软弱起来。几件事这么一凑合,竟使她完全察觉不出自己的异常。
  杨昭却没空去费神猜度女儿家的心思。深处地底犹如被活埋一样的感觉可不好受。此时此刻,他只想赶快回到阳光照耀得到的地方去。宽广幽暗的地下空间四通八达,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条岔路,这些岔路又都通向什么地方。杨昭自然不敢乱走。最稳妥可靠的办法,想来应该就是跟着泥石流流淌的方向,走回到龙脉所在的悬崖底下,然后想办法爬上去从凌云窟旧路脱身了。可惜这如意算盘却打不响。刚刚走了不够半刻钟,两人就发现山洞已经因为地震而彻底坍塌,地下河的河道也被彻底堵死。
  阴阳令发出的晕暗光芒之下,梵清惠只淡淡笑了笑,也不以为然。杨昭则恨恨一剁脚,阴沉着脸道:“这条路走不通,咱们就换一条。沿着地下河往下游走,总会有出路的。”
  梵清惠幽幽叹道:“河道深藏地底,或许会有路通往地面,也或许没有。即使有路,也未必能容人走得过去。天意注定咱们要葬身在此,违逆不来的。”
  杨昭没好气地道:“‘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成了路。’这句妳没听过?哦,对,妳确实不可能听过……算了,总而言之,即使真的没有路,我就用这对阴阳令挖条路出来。无论如何也不会等死的。妳少说丧气话吧。跟我来。”返身又扯上她往刚才过来的方向走。
  河道蜿蜒曲折,看似不住向前方延伸。但其实只走得半日左右,已经渗入岩层中断流。两人别无他法,惟有另寻出路。地势崎岖,也分辨不出是向上还是向下。他们手牵着手,借助阴阳令的微弱光芒照明,一路摸索着前行。地底暗无天日,更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幸亏岩壁石隙之间偶尔会渗出清水,而地下也会有苔藓地衣之类植物生长。虽然数量极少,但二人都是修为精深,虽未达到辟谷境界,食量需求倒也不大,勉强算是应付得过去。
  如此这般,走累了就找食物,吃罢便躺下休息,休息完起身又走。在蔓延无尽的黑暗中,类似循环次数早已经多得让人懒得花费心思记忆。两个人专心寻找出路,为了节省体力,除非必要以外极少再交谈说话。但在不知不觉中,却都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存在,甚至习惯了这种彼此扶持,相濡以沫的相处模式。
  几天……又或者是第几十天。当他们正一如既往地在这仿佛永无尽头的巨大地底迷宫中探索出路时,忽然间,从侧面吹来了阵阵轻风。
  由大大小小无数个洞窟所组成的地底世界,绝对堪称广阔无垠。虽然没有人迹,但各式各样的小动物仍旧少不了。加上到处都是地下河,空气因之流动不息,有风倒也只稀松平常。但眼下这股轻风,却似乎和平常不同。不但更加清新,而且风中也隐隐约约地,似乎挟带了几许草木气息。
  杨昭停下脚步,不由自主地倒抽口凉气。回头望向梵清惠,低声道:“妳……有没有发觉?”
  她没有说话,只沉默着点了点头。杨昭闭上眼睛深深呼吸,随即睁开眼眸,以真气灌注于右手阳令之上。神兵受到刺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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