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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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 第4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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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刘燔堡则是选择水流最为平缓的一处河滩的南岸建立,大夏骑兵南下渭州必须要渡过这条河,要么搭桥,要么摆渡,要么便是直接骑马淌水过河;搭桥摆渡非到万不得已自然不考虑,那是因为,虽然并无难度,但是十几万大军渡河南下搭桥的话要搭上不下百座,用船的话起码也要上百艘才够,否则光渡河便要渡个一年半载。

    综合而言,选一处水势平缓而又不深的河道骑马涉水而过,乃是最为简便易行之法,可偏偏这刘燔堡的坐落之处便是在渡河的最佳地点,很明显这又是一颗钉子。

    野利旺荣的左军开到刘燔堡北面对岸的时候,刘燔堡的寨墙上的宋军已经是严阵以待,不仅如此,隐约可见对岸土坡之后也有影影绰绰的宋军弓手的身影;很明显,宋军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夏军开始涉水渡河,迎接他们的必是飞蝗如雨。

第七六十四章 兵临城下

    野利旺荣再不敢轻视这前路上的小小堡垒,定川寨的教训就在眼前,党项一句俗语说的好:决不能踩在同一泡牛屎上跌倒,鉴于此,野利旺荣下令停止前进,叫来众将商议对策。

    “大王,此处地势平坦开阔,此处渡河河道亦有数百步之宽,并非如定川寨那般的狭小陡滑,末将以为根本无需多做考虑,万骑冲锋奔袭过河便是,宋军不过是想用弓箭阻击我铁骑罢了,只消命士兵以强弩压制宋人弓箭,奔袭过河之后便是肉搏,到那时宋人只有溃散一途。”一名副将进言道。

    一语点醒梦中人,野利旺荣暗自惭愧,一场小小的失利竟然让自己充满智慧的大脑蒙上了污垢,这里的地形和定川寨天壤之别,宋军既无法居高临下,又无法使用火油等诡计,唯一所虑的无非是城寨上和河对岸的弓箭罢了;可是地势如此开阔,万马奔袭瞬息便可到对岸,一旦近战宋军焉能抵挡?对面河岸上阻击的宋军其实并不足虑;稍微棘手一点的不过是刘燔堡中龟缩的宋军罢了。

    野利旺荣瞬间便拟定好了作战计划,先派出弓骑在渡河之际远程压制,再下令骑兵突进渡河,数万弓骑兵只消压制住盏茶功夫,自己冲锋的骑兵队早已顺利过河了,接下来便是收割的时候。

    最简单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便是不用弓箭压制,万骑冲锋,踩也将对岸给踩平了,都是定川寨惹得祸,让人迷糊了双眼,竟然变得瞻前顾后。

    想明白了这一点,野利旺荣心情大好,立刻下令布置,半个时辰之后,压制的弓骑手均已就位,准备渡河的冲锋马队业已严阵以待,弓骑手先试射一轮,万箭齐发的场面极为壮观,箭支像一朵巨大的乌云笼罩住刘燔堡的整个天空,慑人魂魄的箭支啸叫声一停,再看宋军刘燔堡的北面寨墙内外已经满满的插满了羽翼,整个城寨好像变成一只大海胆一般。

    野利旺荣很满意这样的效果,虽然有一种拿着大砍刀砍蚂蚁的感觉,但是野利旺荣可不在乎这些;更满意的是刘燔堡上的宋军居然连一只箭也没有射回来表示反抗,城头上的宋军也都缩的不知到了何处,寨墙上的宋军就像冬天的枝头,仅仅被这一轮试射便涤荡的空空荡荡。

    “哈哈哈,这群宋猪,也不过如此。”野利旺荣大笑,“全体准备,弓骑手保持压制,骑兵队立即冲锋,荡平刘燔堡,杀光所有宋军,一个不留。”

    野利旺荣的命令一下达,全军即刻行动,号角三声是冲锋的开始,近八千骑兵分三队催动坐骑冲往对岸,马蹄踏入河水的一瞬间,弓箭手便开始连续的发射,一时间河岸上空仿佛飞舞着万千飞蝗,一个个振翅发声直扑对岸;而河水也仅仅到马腹,对冲锋的速度影响也颇小,三四轮箭雨过后,冲锋的骑兵队便已过了河中心,对岸的宋军竟然被压制的毫无反抗之力,连半根箭也没射出来阻击一下。

    情况顺利的有些让野利旺荣不知所措,眼见骑兵前队已经踏上对岸的地面,弓骑手的箭支压制也已经停止,怕的是误伤自己人;可是宋军依然没有利用这个间隙来射出哪怕是一支箭来。

    “不对,难道宋军被射的死绝了?还是……?”野利旺荣生怕忽然间对岸会生出什么骇人的状况来,打了这么多次冲锋,如此轻易的突破不伤一人的事儿倒是头回见,越这样心里便越是没底。

    “报……”一名骑兵快马从前方赶回,高叫道。

    “怎么回事?宋军呢?”野利旺荣急道。

    “禀报大王,对岸并无宋军,一个人影也没有。”

    “什么?”野利旺荣说不上是该如释重负还是感到遗憾,虽然更有可能是宋军被自己吓得不战而逃,但总感觉心里不爽;布置了那么多的时间,耗费了十多万箭支,结果对面其实只是座空寨,原先在寨墙上的宋军早在他们布置队形的时候便悄悄的撤走了,自己还巴巴的担心了半天;突然间他有了一种被戏耍了的感觉。

    刘燔堡中的宋军确实正在逃回渭州的路上,当然这不是守卫刘燔堡的宋将张炯的主意,而是苏锦发来的严令。

    定川寨失守,葛怀敏捐躯的消息在一个时辰之前便被送达渭州城,苏锦忽然意识到在这样的两座城寨中派兵据守是一件毫无意义之事,虽然或许有挫敌之锋芒的作用,但稍有不慎便平白损失掉数千士兵的性命;葛怀敏的死虽然悲壮,但毕竟是他个人的选择,苏锦也来不及唏嘘感叹,他所关心的是接下来刘燔堡的命运。

    定川寨有地利可守,能对敌军造成一定的杀伤,但刘燔堡绝对的不行,定川寨侥幸逃脱的两千多宋军此刻已经逃到刘燔堡,刘燔堡一线已经有五千多士兵,这么多人一旦被夏军吃掉,那将是对宋军士气的一个极大的打击。

    原本建议在两寨驻军的景泰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苏锦一说出来,他立刻便建议赶紧将守卫刘燔堡的军队火速撤回,于是苏锦火速下令,飞骑派人下达命令,让刘燔堡驻军即刻赶回。

    苏锦担心的是已经来不及了,定川寨距离刘燔堡只有十里,敌军用不了顿饭的功夫便可抵达刘燔堡,但好在定川寨拖延的时间足够长,让夏军着实忙乱整顿了一会儿,天近午时,夏军又休整吃了些干粮和水打算一鼓作气赶到渭州城下,这才耽搁了些时间。

    当传令骑兵赶到刘燔堡的时候,正是夏军整队准备冲锋的时候,张炯虽然满心的不愿意,但军令难违,还是快速的下令撤离;夏军冲锋占领对岸的时候,宋军大队人马正在南边三里的大道上朝渭州狂奔。

    野利旺荣命人即刻追击,被宋军两千断后弓手射杀了几百骑,当最终将断后的宋军两千人全部杀光的时候,前面奔逃的宋军早已跑的没影子了;野利旺荣不可能继续命人追杀到底,一来不知道前方是否有埋伏,小股部队突进太深恐有危险,二来渭州将近,自己所率领的左军只是大军中的一路,决不能冒进,以免为敌所乘,经历过定川寨和刘燔堡两战之后,野利旺荣确实收敛起对宋军的轻视之心,只是这两次接触,双方各损两千多兵,但宋军是以小股部队对自己的四万骑兵,心理上而言,夏军已经是输了一仗。

    下午未时末,野利旺荣的左军骑兵三万七千人马终于兵临渭州北门外的宽阔的地带,远远望去,渭州城雄关横踞,高达数丈的城墙,以及宽达数丈的护城河,北门外的沙土地上片草不生,新翻的泥土痕迹宛然可见,可以想象地面下定是陷坑无数,里边尖刺荆棘都在蓄势以待。

    野利遇乞的右军和李元昊亲自率领的中军八万余人也陆续到达,整个渭州北门十里方圆顿时人嘶马叫旌旗招展热闹无比。

    从傍晚到次日黎明,夏军都在整军扎营,一夜的喧嚣过后,当曙光照亮这片即将洒满热血的沙场的时候,城头上的宋军惊讶的发现,城北千步之外绵延数里之宽的地方已经全部被黑漆漆的帐篷所占据,而最远端一座华丽无比金色的大帐在一群黑坟般的帐篷的硬衬之下显得特别引人注目,那帐篷周围全是旗帜,一杆斗大的金色军旗竖在帐篷顶端,劲风招展,上面双龙环绕着的斗大的一个红色的‘李’字鲜艳的如鲜血欲滴。

    所有人都敏锐的意识到,这是夏主李元昊亲自来了。

第七六五章 战云密布(上)

    渭州城的守城军事会议已经开了多遍,自从昨日下午西夏军队兵临城下,苏锦、李重、景泰、潘江、魏松鹤以及渭州都部署的数名中级将领和王朝马汉等人就一直站在城门楼上仔细观察。

    一拨又一拨的兵马陆续抵达,景泰粗略一估计便断言绝不止十万之数,众人心头抑郁,十万大军已经是他们一直以来都认为的敌军数目,那已经快要接近心理底线,但现在看来敌军远不止这个数目,据景泰估算当在十二三万之间。

    这样一来,城外之敌便是城中守军的三倍之多了,城中原本有两万守军,加上韩琦派景泰带来增援的一万五千人马,外加李重来了之后从百姓们中间挑选的能够打仗的男子,在一起也不过四万左右,足足比敌人少了**万人。

    苏锦心里没底,脸上的神色也更加郑重,景泰安慰道:“看西贼的兵马中并未夹带攻城器械,右侧大营中似乎有数千头黑驼,定是载旋风炮所用,不过想靠旋风炮攻城那是不可能的,那玩意在渭州的坚固城防之下根本不起作用,看来西贼的速度快,准备却不充分,没攻城器械,他们能奈我渭州何?”

    苏锦听了景泰之言心中稍安,若无攻城器械确实难以攻破渭州坚固的城防,单以人力硬拼那正是自己求之不得的,渭州城物资准备充足,箭支近六十万支,另有歪打正着准备重建房舍而在陇山上采集的木石无数,此刻都将成为御敌的利器。

    北面的城墙上早已加高了厚厚的城垛,以前及胸,现在快加高到脖子了,便是站在垛墙之后下边的西夏军爷无法用箭射到城上的守军,而且潘江在都部署的军械库里找到了二十多台蒙着灰尘的床子弩,更是让远程射杀能力提高了不少,这玩意在庐州的时候苏锦可是见识过它的威力,弩箭穿墙裂树威力慑人,着实守城利器。

    综合一分析,苏锦放心不少,甚至有了跃跃欲试之心,当听说李元昊有可能亲自坐镇中军督战,苏锦忽然有一种当面打李元昊嘴巴子的冲动,若是此战打得李元昊没脾气,不知道这个不可一世的西夏君主会不会暴走城下亲自上阵。

    然而,到了下午的时候,风云突变;苏锦正和李重在北城临时搭建的指挥部中小憩的时候,景泰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脸色变了连声音也变了味了。

    “苏大人……事情不太妙啊。”

    苏锦赶忙问道:“怎么了?敌军有什么意外之举么?”

    景泰道:“刚才我在城头观望,见一队兵马从陇山而来,大事有变了。”

    苏锦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已经人数超我数倍,便是再多些人有什么区别?等等……你是说从陇山而来?”

    “是啊,从陇山上下来的。”

    “他们去陇山作甚?”

    景泰抹着汗叹道:“还能作甚?自然是伐木取石了,而且他们运回来大量的木材,已经开始在造东西了。”

    苏锦一惊问道:“造什么?”

    景泰抖着声音道:“投……石……机!”

    ……

    苏锦等人站在城楼下目瞪口呆的看着城下一片忙碌,但见敌营前的大片沙地上横七竖八的堆着小山一般的木头和石块,还有兵马源源不断的从陇山运回木材和石块。

    更叫人郁闷的是,已经有数百名工匠开始敲敲打打的同时建造起十多架投石机了,粗木被卯榫和铁皮钉子连接起来,高高的竖起两根,底部的三角底盘上用大石头压住,两根高桅的中部搭着横杆,横杆上连接着一头悬挂重物,一头成勺子状的石兜。

    结构很是简单的投石机,只需命人将勺子的一端拉下来,装上一大勺子的石块,再砍断绳索,末端的重物坠下,便可将勺子中的石块给弹射出来。

    “你们不是说西贼根本就不会造投石机么?还说西夏工匠很少,而且只会做些桌椅板凳,这种投石机西夏怎么会做?”苏锦吸着冷气问道。

    景泰指着城下忙碌的工匠道:“大人瞧那些工匠的发式和衣着,根本就是辽国人的打扮,看来是辽人和西夏联手了,辽人善于制造这种攻城的投石机,一定是辽人答应了西贼的请求,派了国内工匠前来帮忙了。”

    苏锦咬牙骂道:“辽狗不甘寂寞,这笔账咱们给他们记上,问题是现在对方有攻城机之后咱们的打法该如何改变,肯定是不能按照之前的部署来对抗了,哎!无论怎么布置也不好办了。”

    潘江忽道:“大人,莫如卑职率一队兵马出城攻其不备,将木材工匠全部射杀,教他们做不成投石机如何?”

    景泰笑道:“潘指挥使是在说笑么?当着十几万骑兵的面去杀人?这不是以卵击石么?”

    潘江道:“景大人,我也知道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总要一试而已,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西贼建好一座又一座,若是等他们全部造好了,咱们可就要吃大亏了。”

    景泰无言叹息,既认同潘江之言,又无法同意他的提议;苏锦摆手道:“此事休提,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另外你是城中兵马指挥,岂能犯险前去。”

    王朝上前拱手道:“卑职愿前往一试。”

    苏锦皱眉道:“别添乱,这时候可不是添乱的时候。”

    王朝正色道:“公子爷,我可不是添乱,我是当真的;今晚西贼定会连夜赶制投石机,我带几名精干的兄弟带上火油前去突袭,能动手便动手,没有机会动手的话我也不勉强,绝不以命相搏便是。”

    苏锦歪头想了想,觉得似乎有实现的可能性,王朝等人的身手,只要不陷入重围之中,安然返回是绝对没有问题的,问题是苏锦了解王朝,他若是出去动手,不干成事情怕是绝不会回来,想比之下倒是赵虎更为合适,这小子绝对会按照命令执行。

    “王朝兄弟,你另有要务要办,此事我觉得可以让赵虎带几个人前去试试,赵虎听命,即刻从我家将中选出十几个武艺高强的人手,晚间带上火油罐去试试,但有两点须得谨记否则我可不答应。”

    赵虎没想到这件差事落到自己的身上,喜滋滋的上前道:“公子爷够意思,甭说两件,便是十件俺也答应。”

    苏锦道:“第一,不可强求建功,西贼夜间定然防备甚严,你绝不可强行攻击;第二,若是被发现了立刻撤回,不得和敌军纠缠;答应了这两点你便可以去办此事。”

    赵虎连声答应道:“公子爷的话俺敢不听么?公子爷是怕俺们被西贼给围了无法援救,俺懂。”

    苏锦道:“你明白就好,你若是违背我的命令,从此之后便不要跟在我身边了。”

    赵虎吐吐舌头,连道:“岂敢违抗。”自去选人手去了。

    李重轻声道:“苏兄,这样其实也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应该在守城的部署上多想想办法才是。”

    苏锦叹了口气道:“兆廷兄,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病急乱投医,但求能有些微小的作用,哪怕是能延缓西贼投石机成规模的时间也是好的,那样我们便有更多的时间来想出应对之策了。”

    李重拍拍苏锦的肩膀道:“苏兄莫要着急,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回也一定是吉人天相,我李重坚定的支持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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