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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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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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两人在庐州时便认识苏锦,苏锦在庐州所犯的事儿整个城里都耳熟能详,都知道这位爷胆子通天,就喜欢拍人板砖;诗会上撵着四名秀才打,知府衙门前面连衙内也未能幸免,两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借着苏锦一踹之势,爬起来头也不回的溜了。

    苏锦喝骂几句,将哀哀呻吟的车夫拉起来,那车夫鼻青脸肿,衣服上满是脚印,这顿胖揍着实挨得不轻。

    夏四林惊魂未定,忙上前询问车夫伤势,那车夫爬起身倚着车辕歇息一会道:“公子爷放心,小的还算身子骨硬朗,这几下倒是挨得过,就怕那两个小厮回家拳头要肿几天。”

    苏锦翻翻白眼,心道:早知你如此嘴硬,适才应该冷眼旁观,让你受一番苦头的。

    夏四林道:“没事便好,下回驾车要小心些,你这便将车驾赶到场中歇息去吧,我和苏公子也需步行了,前面也不准车马进入了。”

    车夫哼哼唧唧的爬上车辕,苏锦一边吮着还在流血的上唇,一面从车厢里将两只书匣子提了出来,眼见时候不早了,两人迈步便往里边赶。

    临近书院大门,夏四林将苏锦叫住,伸手用帕子将苏锦的嘴角边的血迹细细擦净,又帮着苏锦将衣服整理一番,这才红着脸从苏锦手中提过书匣子,当先穿门而入。

    苏锦怔怔发愣,就在刚才,夏四林帮自己擦血迹的一瞬间,苏锦猛然想起在庐州时晏碧云帮着自己包扎伤口的情景,刚才的一瞬间,夏四林的神情像足了晏碧云,眉梢眼角带着爱怜纵横之意,直教人心头微起波澜。

    两名书院杂役推着书院吱吱呀呀的关起,苏锦这才惊醒过来,挥着手道:“别……等等,让在下进入。”

    两杂役停了手,待苏锦飞奔进门,这才将门合上,嘴里唠叨道:“站外面半天不动,谁知道你是进来读书的,还当你是要饭叫花子呢。”

    苏锦无暇顾及两人的嘀咕,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串钱来丢在地上,脚步不停道:“这几十文两位拿去喝茶,以后多照顾。”

    两名杂役大喜,赶忙在尘埃中拾起铜钱,没想到在书院这个穷酸之地还能捞些油水,真是破天荒第一遭,口中的话立刻变了。

    “这位公子怎么看都是将来科举高中的料子,看他跑动的样子,简直是龙行虎步一般。”

    “就是,颇有为官之态,适才站在书院外边肯定实在思索诗文难题。”

    “定是如此,如此入神,全神贯注,目射奇光,定然是在思索人间正理,真教人佩服。”

    在两人前倨后恭的赞扬声中,苏锦早已去的远了,他见书院内空无一人,心里凉了半截,怕是迟到了,不知道这书院对于迟到学生可有什么惩罚措施没。

    但此时木已成舟,已是无可奈何之事,只得撒丫子飞快的朝书堂所在的明伦堂奔去。

    ……

    ……

    汴梁城丽景门外甜水井胡同的一件大宅院内,大宋三司使晏殊正在正厅会见几名风尘仆仆的旅人。

    晏府正厅布置的雅致堂皇,晏殊峨冠博带坐在上首的大椅子上,而对面坐着的却是三名身着甲胄的军人,三人面有风尘之色,盔甲上黄土堆积显得脏兮兮的,跟厅中的富丽堂皇极不相称。

    三人当中一人面目英挺,浓眉大眼;盔甲之下一双黑眸炯炯,年纪越莫三十上下,更惹眼的是他俊美面颊上的一个大大的囚字刺花,凭这个大宋刺囚的烙印,大致可以判断出此人曾被判徒刑。

    晏殊捻须正看着一封书信,眉头皱起,拧成一个疙瘩,半晌他将书信放下,对那面上刺字之人道:“狄指挥,范副使大人身体可好?”

    那刺字之人道:“身体尚佳,只是白发增多了。”

    “边关战事不利,何止范公白发增多,怕是皇上脸上也要多些愁云了。”晏殊叹道。

    “末将等无能,教官家操心劳神了。”狄指挥面有愧色,黯然道。

    晏殊道:“狄指挥乃范大人手下猛将,军中素有威名,本官在京师也曾听闻,为国杀敌流血流汗,何须自责;此次兵败过不在于将,而在于帅,韩大人跟夏大人的决策有误啊。”

    狄指挥面露凄然之色道:“大人明鉴,想当日韩帅接到西夏军侵袭渭州的战报。立即派大将任福率军出击。初始西夏军受挫撤退,任福下令急追。直追至西夏境六盘山麓,却在好水川口遇伏被围。任福等十六名将领阵亡,士卒惨死一万余人。半路碰上数千名死者的家属。他们哭喊着战死亲人的姓名,祈祷亡魂能跟着韩帅归来。韩帅亦驻马掩泣,痛悔不迭。但当初下令追击的其实不是韩帅,而是夏大人,夏大人是正职,韩大人和范大人都是副职,想来也是无可奈何。”

    晏殊皱眉道:“延州之事朝廷本属意韩、范两位大人主管军政,夏大人只是负责后勤之事,为何却如此荒唐乱出主意。”

    狄指挥拱手道:“大人们之间的事情,狄青不敢多言,但末将想,此番战事失利未必不是好事,这次受范大人委派来京便是来请晏大人帮忙在朝廷上多多进言,西北战事,我宋军主力为步兵,西贼之兵却为骑兵主力,人数亦不在我军之下,范大人之意应采取积极防御之策略,而夏大人之主动出击之策已经被证明是失策的。”

    晏殊点头道:“你家范大人考虑的对啊,步骑跟擅长骑射的西夏兵作战,实乃以卵击石之不智之举。此番不用说,也要上折子规劝皇上采用范公之策,狄指挥可放心了。”

    狄青起身拜倒在地,身边的两名亲卫也起身拜倒,狄青道:“多谢大人了,如此末将之责便完成了,这便告辞了。”

    晏殊愕然道:“为何这般急切?吃了午饭再走不迟。”

    狄青道:“延州军情如火,末将等实不能久留,范大人还在翘首以盼末将的回信,大人的心意末将心领,他日驱除西贼之后,当来叨扰大人。”

    晏殊点头道:“也好,一路小心,替我问候范大人和韩大人。”

    狄青道:“末将遵命,这便告辞。”

    说罢三人告辞出厅,早有仆役将喂饱精料的战马牵过来,又将装满干粮和清水的皮囊布袋搭在马背上,狄青带着两名亲卫拱手而别,翻身上马,顶着炎炎烈日疾驰而去。

第一三七章 斯人独憔悴

    (第三更)

    晏殊目送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熙攘的汴河桥边,这才回身进府而来,师爷老顾迎上前来道:“老爷,应天府戚山长着人送来信件,放在书房内,老爷可去看看。”

    晏殊眼睛一亮道:“哦?书院的信件?来人在何处?”

    老顾道:“人在客房歇息,等着老爷回信呢。”

    晏殊点头道:“好生照顾,弄些好饮食让他吃吃,我这便去看看是何事。”

    老顾答应一声转身离去,晏殊负手穿过厅堂来到三进,穿过数条雕梁回廊,径自来到书房,宽大的桌案上搁着应天府书院山长戚舜宾的来信。

    晏殊拆信观看,却是一封邀请函,戚舜宾在信中言道,书院秋学开讲,新进学子数百,想请晏公抽空书院一行,给诸位学子讲一堂课,以激励后学体恤国恩。

    十年前晏殊便曾知应天府,从那时起,晏殊跟应天书院便结下不解之缘,他任应天府尹期间,曾大力推动书院的发展,给予人力财力上的极大支持,而且力邀当世名家前来讲学,硬是将一个不温不火的小书院发展到名列天下四大书院之列,而从此开创天下名师在应天书院讲学的先河。

    晏殊掩信陷入沉思,心头涌起一股喜悦之意,身在庙堂之上,晏殊虽是胸襟豁达不拘俗礼之人,但最近内外交困,实是心境不佳,趁此机会去见见那些未来或可成为国家栋梁的才子,讲一讲为官报国之正道,实在是一件令人开心之事。

    想到这里,晏殊铺开素笺开始写回信,告知戚舜宾自己本月下旬当有空闲,或可前去书院一行,写罢装入信封封好,挥手叫人来拿去交给应天书院来的送信人带回去。

    外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有人惊呼出声,似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晏殊招门口伺候的小厮问道:“外边何事这般吵闹,去看看。”

    那小厮答应一声,不到片刻便回来了,回禀道:“禀告老爷,是侄小姐回来了。”

    晏殊一喜道:“云儿回来了么?”

    那小厮道:“正是侄小姐,不过听翠碧说,侄小姐好像病了,刚才的嘈杂声便是进门时差点晕倒,几个伺候的小娘子慌了手脚发出的声响。”

    晏殊赫然站起惊道:“病了?要晕倒?快引我去看看。”

    那小厮忙打起帘子躬身请晏殊出了书房,两人急匆匆赶往后院晏碧云居处的小红楼。

    早有人通报进去,里边众使女尚未来得及迎候,晏殊已经迈步跨进房内,口中一叠声的道:“云丫头,云丫头怎么了?”

    晏碧云本靠在床头歇息,看见晏殊进来,忙挣扎着起身给晏殊行礼,晏殊一把按住道:“躺下躺下,不要起来。”

    说着细细打量晏碧云,但见晏碧云面色蜡黄,双目深陷进去,头发也蓬松散乱,一双黑亮的眸子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眉宇间笼罩着一团愁云,跟平日里那个端丽大方晏碧云判若两人。

    晏殊心里一痛,拉着晏碧云的手道:“丫头怎生成了这幅摸样,这才去庐州不过月余,怎生害了这场病,到底是什么病?看了郎中没?”

    小娴儿在一边道:“已经去请薛神医了,都怪那个苏锦。”

    晏碧云身子一震,有气无力的低叫一声道:“娴儿,休得多言。”

    晏殊狐疑的看着晏碧云,半晌方道:“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伯父视你如亲生,你倒要瞒着伯父么?那苏锦……是不是我的那封信……”

    晏碧云定定的看着晏殊,眼睛里慢慢沁出泪来,猛然间扑在晏殊的肩头哭道:“伯父,碧云命真苦哇……”

    晏殊轻声安慰,挥手示意房中众人退出去,抚慰良久,这才让晏碧云止住悲声;晏碧云面带泪珠,将自己的心事细细说与晏殊听。原来那日因晏殊和包大人的规劝,晏碧云为了晏殊的声誉以及苏锦的前程考虑,痛下决心要放弃这段孽缘,但决定容易下,那种深入骨髓的相思之痛却挥之不去,本就痛苦不堪之际,苏锦又将前番自己所赠之物尽数归还,还教人传了一首指责她负心薄情的诗来给她听,更在晏碧云早已破碎如雪片的心中割了重重的一刀,原本还能强自支撑的晏碧云就此病倒了。

    小娴儿等人在庐州延医问药,但是均不见好转,小娴儿等见晏碧云日渐消瘦,渐至水米难进,知道不好了,忙张罗着将晏碧云送回汴梁,一来希望汴梁城晏府中的亲情能让晏碧云感到好受一些,另一方面汴梁城中名医云集,也便于治疗病情。

    晏殊听了晏碧云的轻轻诉说,心里难受的要命,晏殊本就是感性之人,侄女儿所受的煎熬他如何不知,没想到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想想,数月前曾风闻侄女儿跟庐州的一位苏小官人关系很近,晏殊左思右想之下,方才修书一封给晏碧云细陈利害,并请包拯也代为劝说几句。

    依着晏殊所想,晏碧云大那苏锦五岁,原本这段情感或许仅仅是一种畸形的相互吸引,晏碧云识大体知礼节,自己只需点到为止,便可将此事完美解决,却没料到侄女儿跟这位苏小官人之间却是用情如此之深。

    晏殊了解晏碧云,十来岁上,晏碧云便没了父亲,母亲成天念佛烧香,从不与晏碧云多做交流,婚事上又落了个望门寡之身,任是谁也受不住这种打击,而晏碧云却坚强的挺了过来,不仅没失去生活的希望,反而勇敢的担负起家族产业,几年间便蒸蒸日上,晏家其他人只知挥霍花销,却不知这些钱都是晏碧云绞尽脑汁一文一文赚回来的。

    在晏殊的心中,这个侄女比什么都宝贵,但事实是,自己甚至无能为力为侄女儿谋求一份情感上的归宿,反而却在她情根深种之际泼上一盆凉水,晏殊想想都要鄙视自己。

    眼下看着她苍白的面颊,颓丧的神情,整个人便如失去了灵魂一般,晏殊忽然明白,晏碧云这病便是用千年人参万年首乌也治不好了,当然除了一个办法之外。

    “丫头,伯父无能,不能给你个好的归宿,反倒干这棒打鸳鸯之事,实在是对不住你死去的爹爹啊。”晏殊也流泪了。

    “伯父何出此言,教碧云何以自处,伯父为了晏家殚精竭虑,我们都是在伯父的羽翼之下方才得以平安度日,切不可为了碧云这般小病便自责,这叫侄女儿更为惶恐。”晏碧云幽幽的道。

    晏殊拭去泪痕,看着晏碧云道:“丫头,你告诉伯父实话,是否对那苏小郎已经无法放下了,伯父只需要你说实话。”

    晏碧云苍白的脸上浮起一片红云,脑海里闪现出苏锦的面庞,整个人顿时显得神采熠熠起来,但光彩只是那么一瞬便逝去,代之以迅速蔓延的灰暗。

    “侄女儿……侄女儿可以放下他,为了晏家,也为了他。”晏碧云轻轻道:“但是若论此生最想厮守终身之人,则非他莫属,只不过命运使然,在我身上老天爷从来都没有让我如愿过,还是休提了。”

    晏殊道:“丫头,你是伯父子侄中虽为看重之人,既然你与那苏小官人两情相悦,伯父怎会不遂了你心愿,那日劝你莫与他走的太近,原以为你们之间仅仅是相互吸引而已,事已至此,这份心愿伯父定会帮你达成。”

    晏碧云眸子一亮,旋即黯淡下去,垂首道:“不成,那样的话,伯父和他都将受万人唾骂,碧云怎能如此自私。”

    晏殊道:“为今之计,解了婚约便是,待那老儿庞籍回京,伯父亲自上门取请求解除婚约。”

    晏碧云道:“那他若是不肯呢?”

    晏殊咬牙道:“那我便诉诸礼部,礼部不成我便上奏皇上,当今皇上仁义之主,当体恤下民之情,虽说守节乃天经地义之事,但这等望门之寡,细究起来也并非无指谪之处。”

    晏碧云眉头轻皱道:“这样一来,岂不是要闹得天下皆知了么?”

    晏殊看着她的眼睛道:“那就看你是否是真的喜欢这个苏小郎了,既真心喜欢,又何惧天下皆知呢?”

    晏碧云低头沉思半晌,抬头坚决的道:“但凭伯父做主,只要不给伯父面上抹黑便成。”

    晏殊笑道:“丫头,你这小心思眼儿我可全知道,这下放心了吧,赶快好起来,既然那苏小官人这般惹人喜爱,这趟去应天书院讲学,老夫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之人,教我晏家女如此死心塌地。”

    晏碧云娇羞不已,道:“伯父要去书院讲学么?碧云也想同去可以么?”

    晏殊没有回答,捋着胡须哈哈大笑着出门而去。

第一三七章 惩罚

    苏锦气喘吁吁的跑到明伦堂,朗朗书声传入耳内,心里一惊:坏了,真的迟了,第一天进学便迟到,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提着书匣子挨着个的在十几间学堂间探头探脑的寻找自己就读的戊二堂的牌号。

    倒霉的是,学堂是按照甲乙丙丁戊的顺序排列,明伦堂正门进入,左右便是甲字一二堂,顺着长廊往后便是乙丙丁等诸学堂,苏锦不得不忍受着前面学堂中学子的侧目,脸上也颇过意不去,好在片刻之后便到了戊二堂。

    苏锦探头看了看,里边二十多名学子正在聆听前排一名黑衣老者摇头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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