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哭啦!
怎么回事?战不屈为啥会在这儿做早餐?瞧他那驾轻就熟的模样,就像是已经在这儿待了许久,众人对他的态度,也像是对待老朋友般熟稔,彼此间相处得十分融洽。
“小夕,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快点入座,免得食物都凉了。”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奶奶举起龙头拐杖,敲敲她的小脑袋。
这一敲,倒是让她回魂了。她再度吸气,奔上前抱住老奶奶的大腿。“呜呜,老奶奶,我告诉你,这个男人居然男扮女装,混进我的屋里,他——”
老奶奶先拍拍她的小脑袋,接着抬起头来,视线扫向战不屈。
“鬼面小子,你穿帮啦?”
小夕瞪大眼睛,呆滞的看着战不屈,再缓慢的转头,轮流看过室内每一张脸,可怕的事实缓慢的渗透进她的脑袋。
“你们早就知道了?”
阿政耸肩,吞下一口炒蛋。“‘绝世’先前就打过招呼,所以他一进社区时,我们就晓得了。”
“既然晓得,为什么不告诉我?”小夕尖叫,气得眼前发黑。
“我们在赌你啥时会发现。”阿政一脸无辜。“再说,你也确实需要保护。阙立冬不在国内,你又莽莽撞撞,喜欢到处乱开,鬼面易容在你身旁待着,是最好的办法。”
好?哪里好了?这一个多月的相处,让她的女性尊严全数赔光,一见到战不屈就尴尬得想逃走,这种感觉简直是糟透了!
“我不管什么好不好的,不论如何,我不要再跟这家伙共处一室。”她握紧拳头,喊出最后通牒。
昨晚的事给她的打击实在太大,她在热水里泡了半天,浑浑噩噩的爬出来,倒出瓶子里的液体想洗澡,却突然警觉气味有些怪异,不像是沐浴乳。低头一瞧,她吓得差点昏倒,原来先前在黑暗中摸到的,是一瓶马桶清洁剂,要不是及时住手,她这身细皮嫩内,只怕就要被清洁剂腐蚀得坑坑洞洞。
再跟战不屈相处下去,她肯定会被逼疯的!
可惜,没人把她的怒吼当一回事,只把她声嘶力竭的抗议,当成小猫咪的抱怨。
“唉啊,小夕,别这么大惊小怪的,鬼面的厨艺很不错,跟你嫂子不相上下呢!有他在,我们全都不用饿肚子了。”老奶奶再度拍拍她的头,好言好语的劝着。
“呜呜,老奶奶,不能因为他煮饭给我们吃,就把他当自已人啊!”她欲哭无泪,深切感受到,在这些人眼中,她的意愿还比不上那些食物来得重要。
“你在担心什么?他都住了这么多天,不也啥事都没有吗?”
“我不要——”
“那么,就这样说定啦,小夕就交给你了。”阿政拍拍战不屈的肩膀,再转头看向正在猛烈摇头的小夕。“至于你,继续把配方完成,记得要赶上拍卖会。”他的眼中,掠过一道过度凌厉的光芒。
他就是存心要与藤田为敌,要让藤田丢尽颜面,这只是他缜密计划中的第一步——
“该死,你们说定了,我可没答应!”小夕终于忍无可忍,猛然跳起来,指着阿政的俊脸大嚷大叫。她已经气昏头,完全忘了尊卑之分。“无论如何,他必须搬出我的屋子!既然是你决定他可以留下,那么就让他搬到店里来住。”
“店里没地方让他住。”
小夕咬着唇,不肯让步。
“社区里都住满了,根本没有空房子。”阿政偏着头,佯装思索。“啊,对了,你哥的房子正空着嘛!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阙立冬,说你要让一个男人去住他的屋子,而这个男人先前还跟你‘同居’了一个多月。”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拿起电话,作势准备拨号。
突然,一个娇小的身影扑过来,奋力夺下电话。
小夕瞪着他,雪白的贝齿被她咬得喀喀作响。
“你好卑鄙!”可恶的阿政,竟然拿老哥来威胁她!
“我一向如此。”阿政耸肩。
阙立冬的脾气暴躁,可是人尽皆知的事。这件事要是传进他耳里,就算是能成功的把战不屈轰出去,她也难逃粗心大意的罪名,小屁屁免不了一顿皮肉痛。
一想起老哥发火时的样子,小夕就全身发冷,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抉择,被老哥痛扁,或是被战不屈逼疯,哪种情况比较悲惨。
“怎么样?你考虑得如何?希望我通知阙立冬吗?”阿政嘻皮笑脸。
老哥的怒容在她脑子里慢慢的、慢慢的放大,她深吸一口气,哀怨而无奈的看了战不屈一眼,纤细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
可恶,她根本是骑虎难下。
小夕没得选择了!
第五章
要她乖乖听话?
嘿嘿,门儿都没有!
奈何不了战不屈,小夕索性包袱款款,觑了个空档就脚底抹油,溜出“长平”社区。
所有人都以为,情势到此,她只有乖乖听话的分,却没想到阙家兄妹不但同样不擅家事,在脾气上更有一点非常雷同——他们同样都吃软不吃硬!
那些人要是肯慢慢哄劝,哄得她阙大小姐高兴了,或许还愿意勉为其难,跟战不屈相处上一阵子。偏偏他们硬把她塞给战不屈,甚至还威胁,要将她粗心大意、引“男”入室的事告诉阙立冬。
这么“大费周章”的安排,反倒让她更火大!
哼,他们只在乎自个儿的口腹之欲,就没一个人肯替她着想,跟战不屈共处一室,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那个男人表面看来毫无威胁性,对每个人都礼貌得很,他慵懒随兴的笑容,以及妙语如珠的幽默,让他轻而易举就能融入任何团体。就连咖啡馆内,那一挂身分特殊的男女,竟也迅速接纳他。
只有小夕知道,那全都只是假象!
想当初,她就是被战不屈高明的伪装技巧骗得团团转,把这么一个危险的男人,误认为友善的温柔大姐。
直到那张面具,在她眼前被陡然撕下,她才窥见了那个“真正的”战不屈——
友善与礼貌,都是外在的假象,任何情绪都未能到达那双深幽的眼睛,这个男人其实精锐却又内敛,就连沉默都是充满力量的,只要有他存在,她就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呃,当然,她会紧张,也跟他瞧过自个儿的裸体脱不了干系。一想到那双锐利的眼睛,曾注视过她的身子,她就羞得手足无措。
所以啦!最好的办法,就是她开溜,躲到拍一卖结束,不但可以避开战不屈,也能吓吓阿政他们,简直两全其美呢!
只是,踏出“长平”后,小夕就开始发愁了。
她人生地不熟,在台湾没亲戚、没朋友,根本无处可去。
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她偏偏没带多少现金,只带了一叠金卡,而这些金卡,一经使用就会暴露她的形迹,藤田的手下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出现,选择把她就地解决,或是拎回日本。
“累!累!”鹦鹉停在她肩膀上,对着她抱怨。
“我也累啊!”小夕喃喃说道,被恶毒的太阳烤得头昏眼花。
她急着开溜,忘了该要从长计议,这会儿几乎要被烤熟,却还找不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正在烦恼的时候,一个大得刺眼的招牌映入眼帘,小夕在午后骄阳下仰起小脑袋,瞪着那个缀满玫瑰花的粉红色招牌看了三十秒,原本愁眉不展的小脸,慢慢转为欣喜的笑容。
还好还好,天无绝人之路!
她抓着鹦鹉,拖着黑色帆布包,顺着俗丽的招牌,冲进一间爱情宾馆,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奔柜台。
“还有房间吗?”小夕大喊,娇小的身子半趴在柜台上,一双大眼儿还闪闪发亮,兴奋的左顾右盼,好奇的观察四周。
柜台后方一个年轻男人正跷着二郎腿,无聊的翻看杂志,听见她的问话,连头也没抬,只是懒洋洋的开口。
“有啊,你想要什么样的房间?”
“唔,有什么差别吗?”她第一次踏进爱情宾馆,什么都不懂。
“那就要看你有啥特别需求了。”男人漫不经心的说道,正对着杂志里的美女流口水。“我们这里有一般房间跟情趣特别房,里头都有电动按摩床——”
“电动按摩床?”她愈来愈迷惘了。
男人没瞧见她茫然的表情,继续解说:“还有,我们前不久重新装潢,从日本引进最新的镜房,房里装满了镜子。”
镜子?
小夕眨着眼睛,好奇心汹涌澎湃,掀起八级风浪。
“不过,镜房抢手得很,要额外加价。”
“我能请问一下吗?为什么要在房里装镜子?”她忍不住发问。
这外行的问题,让年轻男人忍不住放下杂志。他抬起头来,赫然看见柜台玻璃上贴着一张清纯无辜的小脸,正眨着清澈的大眼,万分期待的看着他,等着他解答疑惑。
“呃,你成年了吗?!”眼前的小女人,清纯得像颗涩果子。他谨慎的打量,还往她身后猛瞧,表情更加古怪。“就你一个人吗?”
小夕的额头抵着玻璃,有点担心的皱起眉头。
“是啊,就我一——”话还没说完,她的双脚已经离开地面,整个人被扛了起来。
“不是,她有伴了。”战不屈无声无息的出现,站在柜台前,薄唇上勾着懒懒的微笑,一手扛起小夕,另一手把证件递入柜台。
“啊!战不屈,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小夕惊叫,在他的肩膀上胡乱挣扎,双手握成粉拳,用力猛槌,急着想逃离魔掌。
他的回答,是在她粉臀儿上重重的一拍。
“啊,你打我!”她倒抽一口气,臀儿火辣辣的刺痛,让她眼里泪花乱转。
“是的,亲爱的,我是打你,喜欢我用的力道吗?还是要我下手再重一些?”战不屈徐徐说道,低沈沙哑的声音,听来性感得让人脸红,而他的口气则温柔得像是浸了蜂蜜,任何女人听进耳里,骨头就酥了一半。
只有小夕知道,这轻怜蜜爱的模样也只是掩人耳目的假象,搁在她背上的大掌,看似温柔得接近轻抚,实际上力量强大得不可思议。而锁住她的那双眸子,失去了一向的冷静,正迸射出熊熊怒火。
看来,她的开溜,可让战不屈气炸了!
“谁喜欢被打?你快放开我,我不——啊!”尖叫声再起。
又是一下重击!
“亲爱的,别急。”他淡淡的说道,语气很温柔,锐利的眼神却警告她不许再轻举妄动。
小夕双眼泪汪汪的,软弱的趴在他肩上,无限委屈的咬着红唇,疼得好想大哭,又怕真的哭出声来,战不屈又要对着她可怜的小屁屁施展降龙十八掌。
“她喜欢玩这种游戏。”战不屈存心曲解她的反应,对柜台内满脸狐疑的男人露出微笑,暗示的眨了眨左眼。
年轻人恍然大悟,迅速为他们办妥住房手续。
“祝两位玩得尽兴。”他暖昧的笑着,将证件与钥匙一同递出来,还好奇的看着那只到处乱飞的鹦鹉,偷偷在心里怀疑,那是不是他们的“特殊道具”。
“谢谢。”战不屈简单的说道,拎着钥匙,转身走向电梯门。
鹦鹉很识时务,乖乖的跟进电梯,不敢多话。
至于被扛在肩上的小夕,则是哀怨的咬着拳头,心里七上八下,既是紧张,又是害怕,不知道战不屈打算怎么惩罚她——
呜呜,救命啊,谁来救她啊?
才一进房间,战不屈的脸色就变了。
他走到圆形的羽绒大床旁,伸手一抛,把肩上的小女人扔到床上。
“啊!”小夕惨叫一声,很不淑女的跌趴在床上。床很软,软得她双手双脚都深陷其中,无处施力,差点爬不出来。
她费尽力气,七手八脚的乱挥,勉强翻过身来,正好瞧见战不屈双手交叠,脸色发黑,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双眼闪烁。
如今他面无表情,眼里却跳跃着火光,那模样格外吓人。
难看到极点的脸色,让小夕头皮发麻,连忙陪着笑脸,想纡解他的怒火。
“呃,战不屈,你冷静点,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你先听我说——”她一边说着,一边在软趴趴的圆床上乱爬,急着想逃出他双手可及的范围,就怕他刚刚打得不过瘾,又要来照料她发疼的粉臀儿。
其实,她也恨透了自个儿这懦弱的模样,好想插着纤腰,发挥骄蛮性子,跳起来对着他破口大骂,毕竟这家伙既不是她爸、更不是她哥,凭什么把她管得牢牢的?
但是情势比人强,小屁屁疼得厉害,而那双大手打起人来,更是让她痛得印象深刻,这会儿就算是再不爽,她也只能含泪吞进肚子里。
战不屈默不吭声,静静望着她,双手交叠在胸前,黑眸中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芒。
“你还在生气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他眯起眼睛,仍旧不说话。
“我说了,我道歉嘛,虽然我偷跑出来,实在有错,但都是因为他们非要把我推给你,我一时气不过,所以才——”她唠唠叨叨,急着把罪过都推给别人,但是话还没说完,眼前的男人倒是开了金口。
“把衣服脱了。”
“什么?”
她没听错吧?
“脱下你的衣服。”战不屈用最平淡的语气重复,伸手解开衣扣,结实宽阔的胸膛,随着他的动作,逐一暴露出来。
老天,她真的没听错!
小夕瞪大眼睛,迅速缩到床头柜上,顺手抓起面纸盒挡在胸前,惊慌失措的看着他。
“你你你你你——想做什么?”她颤抖的问,目睹他褪下衬衫,又抽开腰间的皮带,迅速确实的脱下所有文明装束时,那双晶莹如黑水晶的眸子,吓得差点跌出来。
战不屈望着她,已经脱得不着片缕。
“跟你上床。”幽暗的眸子里,闪过微乎其微的笑意。
什么?!
她屏住呼吸,紧张得像是连心跳都要停了,一双大眼儿瞪着他赤裸的身子,视线像黏住似的,拔都拔不开。
他强壮得不可思议,那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以及上臂纠结的肌肉,已显出了他无穷的力量,而他紧窄的腰,还有那看来很吓人的——
噢,她的视线不敢再往下瞄去,怕自己会吓得立刻昏倒!
小夕再古灵精怪、再聪明慧黠,但是碰上男女情事,她终究是个还没有实战经验的生手,遇到这种危险情况,聪明的脑子立刻作废,全乱成了一团浆糊。
当战不屈走向大床时,她发出惊慌的尖叫,扔开面纸盒,翻身想逃。
砰的一声,面纸盒被挡开,面纸散落,像雪花似的到处飘散。
“你——你不要过来,我不要跟你上床,你听到没有?啊,你做什么?不要过来——”爬不了几寸,她就觉得脚踝一紧,整个人被往后拉去,再度陷入软如泥淖的大床。“放开啊,不要抓着我!”她连连惊叫,双手揪着粉红色的床单,小腿胡乱踢蹬,为了保住清白而努力。
热烫的男性气息从身后欺来,像最细密的网,将她围困在其中。
她的世界一下子暗下来,灼热的呼吸、火一般的肤触,以及陌生而刺激的男性气息,一下子涌进她的感官。
“啊,战不屈,我警告你,你——”腰间的压力一紧,她被翻了个身,因为脸上盖着一张面纸,眼前一片白花花的,啥都看不到。
看不到归看不到,她的感官却格外敏锐,完全能感受到他沈重又扎实的重量、他结实精壮的肌肉——
呜呜,哪有人这样的啦?不是说只要保护她吗?为啥保护到床上来了?还是说,这是最新的惩罚手法,他这是在滥用“私刑”,惩罚她的偷溜吗?
战不屈将她拉入怀中,以庞大的身躯压制住她的挣扎,强健的手握住她一双小粉拳,轻易举高,拉至她的头顶。
他低下头,吹开碍眼的面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