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留香却是早已怔怔然的看着自己空了的怀里许久,此时才愣愣的抬起头四下看了看,待发现躺在一旁的无花后才缓缓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没能成功,跌了一下后倒在地上,然后又用手肘撑着地慢慢的地一下一下的挪了过去。
片刻后楚留香抬手一下抓住无花的手腕,痴痴笑道:“你是我的,是我的……”
胡铁花骇道:“老臭虫!”
石观音见状又咯咯的笑了起来,走上前一把扯着无花的头发将他提起来抓住,轻叹道:“楚留香啊楚留香,你的手段确实高明,连我这多年清心寡欲的儿子都能□成这样,那在床上的俏模样,竟是连我这个娘都吃不消了。”
胡铁花瞪大了眼睛看向石观音:“他是你儿子啊!他可是你亲儿子啊!你难道还罔顾了人伦……将他……将他……”
胡铁花下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去,因为他刚刚早已看见无花身上的痕迹,可是他万万想不到,这样对带无花的的,竟然是他的亲生母亲。
石观音微笑道:“我将他如何?他即是我的儿子,我对他怎样难道还用到别人来置喙?”她说着就抱起了无花,讥讽的看着楚留香将无花慢慢向后拉。
楚留香紧紧的抓住无花的手腕竟是丝毫也不松手,力气大的指节都已扭曲至泛了白。
一个轻微的“咯哒”声,姬冰雁却是再也看不下去,扑上前一把按住楚留香,拉扯着他抓着无花已然扭曲至不正常形状的手腕,大喝道:“老楚!你放手!无花的手会被你毁了的!”
楚留香却喃喃痴语道:“不放……我不放手……”
姬冰雁道:“小胡!”
胡铁花也以手撑地抢了过来,一狠心大力掰开了楚留香的手指,姬冰雁就势一压就与胡铁花一同将楚留香反身制在地上。
楚留香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指,随即状若癫狂的挣扎了起来,凄然大叫道:“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他是我的!是我的!你还给我!”
石观音却只笑看着这混乱的一幕,携着无花走出了密室。
轰然声过后,石观音一手揽着无花走进另一间密室,将他轻轻的放在床褥间,扯过薄被盖在无花的身上,随即又顺了顺他鬓间的乱发。
她闭了闭眼,微笑道:“好儿子,别再想着逃走了,娘会让你安安静静的呆在这里,一辈子都呆在这里,你陪着娘就好了,只有你陪着娘就好了。”
石观音在站起身后,就慢慢向外走去。
她的身姿仍旧风华动人,她的神情仍旧美丽而温柔。
只是谁也没有看到,她的眼角,莹莹的坠下了一滴泪。
待到密室又恢复了昏暗无声,静了片刻,躺在床上的无花却是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低低的笑了起来。
“娘,儿子不孝,您就原谅儿子吧。”
他说着抬起手想要揉一揉自己的额头,却是被脱臼了的手腕弄得蓦然一痛。
无花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腕。
那里刚刚被楚留香施了狠力气握住,现下仍旧扭曲成了一幅奇怪的样子。
胸中翻涌着对楚留香的心疼,无花轻叹了一声,一把将自己的腕子接上去,缓着疼痛喃喃道:“桃花,你可别真信了啊……”
轻然一笑众人俯
晨阳微曦,明亮的光线慢慢的透出地面驱散冷锐的寒风,重新炙烤着这一片黄天漫沙。
一点红本是静坐在床上阖目冥思,此时突然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目光直射向房门,却是在下一瞬变成了愕然。
只见被扔进了房门里的这几个人如此面熟,就不由得一点红失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他话未说罢就立刻下床去扶人。
姬冰雁抬起头看见一点红,愣了一愣,道:“红兄?你在这儿了?”
一点红点头道:“是。”转头看了看躺在地上一脸茫然,眼睛呆呆的看向前方不知何处的楚留香,皱起了眉,又道:“你们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胡铁花掳着袖子狠狠抹下了脸,狰狞道:“混蛋!都是他妈的天杀的混蛋!爷不拧断了那老虔婆的脖子爷就不姓胡!”
一点红扫了眼另一旁的神情纠结的柳烟飞与皇甫高,拧着眉道:“那女人是该杀,不过无花呢?”
他见这几人闻言都一同抬头看向了自己,不解道:“你们没见到他?”
胡铁花怔然了片刻,突然嘶声道:“见到了,当然见到了,可,可我简直恨不得挖下了自己这双眼睛,什么都看不见才好!”
一点红不明白,道:“他怎么了,你就不愿见他?”
胡铁花大声道:“他都快成一畜生了!这难道是我愿意见的!”
一点红惊讶道:“畜生?”
姬冰雁却比胡铁花敏锐的多,眯起眼看向一点红,沉吟了下,道:“红兄,你难道不知无花此时的状况?”
一点红摇了摇头,道:“我与无花刚这谷中后就分开,我一人被关在这屋里,再未见过他。”
姬冰雁拧了眉,道:“那也没有别人来找过红兄么?”
一点红沉默了片刻,道:“你们说无花出事了?”
姬冰雁点了点头。
一点红道:“这不可能!”
胡铁花道:“怎么就不可能了!我们亲眼看见的还有假?”
一点红直摇头道:“不对,他绝不可能出事,否则她不会没有反应。”
姬冰雁道:“他?哪个他?是谁?”
一点红顿了下,随即抬起头看向门口。
此时已有一面带薄纱,风华无双、卓约傲然的白衣少女站在门口,正冷冷的看着他们。
姬冰雁闭上了嘴,审视着这女孩,而一点红已经快步走到了这少女的身旁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道:“你知道无花出事了?他究竟怎么了?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曲无容冷冷道:“放开你的狗爪!谁准你抓着我了!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一点红不说话了,他竟然真的乖乖的放开了手,乖乖的走到屋子里离曲无容最远的角落里,站着不动了。
只是他的眼睛却还看着曲无容,一瞬不瞬的看着。
曲无容狠狠的瞪着他,简直恨不得将一点红撕碎剁烂了拿去喂狗。
姬冰雁和胡铁花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是真的。
一点红那孤傲偏激,几乎总是能让人无语的脾气,什么时候被磨的这么老实了?
而且他究竟对这少女做了什么,竟然让她恨得如此咬牙切齿?
姬冰雁和胡铁花发现自打进了这诡异的漠谷,发生在身边里诡异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一个无花不够,就连一点红也不对劲了?
曲无容似乎也发现自己瞪眼的耐性根本比不过一点红,咬着牙拧过了头,将手中放着饭菜的木盘放在了桌上,扫了在屋子里这另外几个人,最后落目到楚留香身上,嘲讽道:“一群废物,简直浪费养了你们的粮食。”
胡铁花大怒道:“赶紧把你这些破菜拿出去!我就是做了王八也不吃石观音给准备的饭!”
他向来不喜欢与女人太计较,可这姑娘若是再说两句,他此时被石观音激起的火还真不能再压得住。
“你要这么说,恐怕还真的做一回王八。”曲无容淡淡说完,又冷笑道:“我还以为你们都是他的朋友,没想到这朋友,竟然连他的脾气秉性都还不了解了。”
姬冰雁神情一凝,沉声道:“姑娘此话何意?”
曲无容只冷冷一笑,又看了眼一点红,随即转身就走。
待到外面落锁的声响传来,姬冰雁与胡铁花面面相觑,又转头看向一点红。
一点红仍旧没有说话,竟然好似一点都没有察觉别人的视线般,静静的看着曲无容关上的房门。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几人闻声同时惊讶的看向楚留香,却见他低声笑了笑。
“我早应想到,凭着他的脾气若要受这等侮辱,又怎会苟活于世。”
楚留香闭上了眼睛,紧握着拳头撑在额头上,喃喃低语:“哪怕是为了我,你的骄傲也绝不会允许自己偷生存世却变成那样一个低贱之人,对不对,无花?求你告诉我,你没事的,你没事的……”
秀美如画的翠叶、繁花,空中弥漫着诱人的芬芳清香。
这是一个由上好石料砌好的石台,在台下有一缕清泉,自石壁上的虎口中流出来,缓缓注入下方的水池中。
有一人不着寸褛的人舒展着身形坐在水中倚靠着池边,泉水的波纹轻轻的划过她洁白优美的身体,层层勾勒出她惑人优美的曲线。
她只是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瞧着,没有任何言词,没有任何动作,但却比世上所有诱惑的任何动作和言词都要诱人。
她一手轻轻的搭在自己胸口处半遮半掩,可这种遮掩反而更有着痴然的力量。
她纤美的玉足已经漫在水中,透过清透的泉水竟然好似微微泛着光。
楚留香来时便已瞧见了石观音,可是他此时的目光却落在静然阖目,侧身躺在石台上的无花身上。
石观音微笑道:“我总以为你是个有经验的男人,可此时我竟是要怀疑这点了。”
楚留香仍旧看着无花,仍旧没有说话。
石观音道:“你想要回他么?”
楚留香看向石观音。
石观音轻叹了一声,道:“我这儿子与你在一处后是越发的爱撒谎了,他说你推开他不要他,我本来还想帮着他教训你一下,没想到你根本就没有一点要放手的意思。”
楚留香道:“我曾经以为凡是自己选的,都绝不回头,可只有一次选择,却让我后悔不休,到了如今,我已决心再也不选错。”
他顿了顿,坚定道:“我对无花,不会放手。”
石观音看了他片刻,微笑道:“哪怕他已经疯了?哪怕他再也不干净?”
楚留香道:“他本来就出云无瑕,任何人都没法让他变脏。”他凝视着石观音道:“你,也不行。”
石观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双目中渐渐透出迫人的杀气,可在下一刻却又露出了温柔而动人的微笑,瞧着楚留香柔声道:“你想带他回去么?你若是能答应我做一件事,我就将他还给你。”
楚留香怔然半晌,又轻叹了口气,道:“但凭夫人吩咐。”
石观音放下了半遮掩在胸膛上的手,略略仰起了脖子,露出优美动人的曲线,微笑道:“你也是个男人,难道此时还要装傻,不知应该做些什么么?”
水色清透,林叶秀美,就连天上的太阳也似乎柔和了起来,在这种人间胜景中,就算是个平凡的女人,也能诱人动情,何况是石观音这样的绝色美人,何况她身上连一缕轻纱都没有。
她坦然的将身体展露在楚留香眼前,还怕他错过了一些不该错过的地方,是以不时改变一下姿势。
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抗这种诱惑的。
楚留香沉默了片刻,就低下了头,轻轻解开了自己衣衫上的带子。
他一件件退下了自己的衣服,待到只余一条亵裤时,才慢慢走进水中,向着石观音走来。
等着楚留香的手缓缓抚在石观音的肩膀上时,石观音的眼睛忽然变得朦胧了起来,就好像蒙上了一层迷雾,在楚留香耳边轻声道:“过了今天,你想要的一切就都能得到了,无论什么都能得到了。”
楚留香的手沿着石观音背脊轻轻顺滑下去,另一手揉上了对方的胸口,使得她的身体轻轻颤抖了起来。
世上永远没有任何事比这种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抖更令人销魂。
石观音眼波已蒙赤,伏在楚留香肩上,颤声道:“我带你去享受那人间的极乐滋味,你还在等些什么?”
楚留香此时贴在石观音脖颈处,转过头去,就正看见无花也睁开了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几日前还有了迷乱癫狂的黑瞳,此时竟然犹如潋滟泉水,清澈无尘,柔柔婉转间,竟然还带了几分戏谑笑意。
无花轻轻张开了口,略比了比口型。
楚留香强忍住抽动的嘴角,忽然贴近石观音耳边一笑,轻叹道:“为了你好,我想我总应让你知道,为了无花,我可以去做任何事,但你实在太老了,就算你很会卖弄风情,可我只要一想到你儿子都比我还大,我就忍不住想要连昨夜的饭都想吐出来了。”
对一个美人迟暮,拼命想挽回青春的女人说来,就算将世上所有最恶毒的话加在一起,也没有这句话这么伤人。
楚留香的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钉锤,重重的敲在石观音的痛脚上。
她努力想保持的优美风姿,动人笑容,一下子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全身都发起抖来,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开始狰狞,立刻抬起了手运起了十足的力道向楚留香掴去。
距离如此近的地步,楚留香就算是再本事,也绝不可能在石观音这一掌下还能活命。
然而石观音的手竟然突然停在了半空,楚留香趁这几不可查的一瞬迅疾挥指连点石观音几处穴位,然后急速后退游了开去。
石观音浑身一震,小腹中倏地升起一股扯筋挖骨的剧痛,惨嚎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她再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正用衣衫卷住自己手臂,漠然看着自己的无花,双眼赤红如魔,嘶声道:“你竟敢、竟敢下毒!你竟敢给我下毒!”
无花只敛下双目,笑道:“母亲还是不要做多余的挣扎了,外面已经被儿子的几个朋友拦住,不会有人来救母亲的。”
石观音仰天大笑道:“好!好!你是娘的好儿子!你果然是娘的好……”
突然只听“咚”的好大一声,石观音的声音愕然而止。
楚留香默默收回自己按在石观音后脑上的手,看了眼已经怔住的无花,淡淡道:“我不是故意的。”
“……”
无花看着从大理石上蜿蜒流到水池中的鲜血,又看着抬起头满脸红艳,已经抖着身子狰狞更甚的冲着楚留香凄厉狂吼着冲过去的石观音。
这都被拍得可以去给普洱茶做代言了,鬼才信你不是故意的!
无花咳出口血,扶着断树慢慢的站了起来,终于艰难的到了池边及时扯住已经昏厥过去的石观音,将她从水里拉出来。
仔细的封住的对方的穴道后,无花又不放心的用楚留香的外衫撕成了带子将人困了起来。
待到他松口气后再抬头看去,却见楚留香已经踉踉跄跄的向外走,中途几次甚至险些摔倒,显然是在刚才的激战中受了重伤。
“泓翾!”
楚留香没理人,继续往前走。
“泓翾!你站住!”
仍旧没理人的往前走,楚留香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拉出胳膊,两个人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无花喘了口气,抱住楚留香道:“你去哪?”
楚留香挣了挣没挣开,随即冷笑道:“我去哪用得着你管?我认识你么?”
无花听罢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回是把先前冷战的角色掉了个个么?
无花看着楚留香冷脸讥笑,忍不住抬起手指戳了戳他的都能射出飞刀的眼睛的眼角:“这里前两天掉金豆子了……”他又摸了下自己的脸颊,笑道:“滴在我这里滚烫滚烫的。”
楚留香一脸的愤懑:“你!你这是狼心狗肺!”
无花也冷下了脸,道:“难道半月前还是我先说的放手?”
楚留香听罢以前满身携着的优雅涵养通通消失不见,此刻简直可以暴跳起来了。
可是他竟然没能跳起来。
只因为无花现在已经将自己的唇压在了他的唇上。
楚留香只怔了一瞬,就立刻扣住了人,反将无花按在了地上。
唇舌间的纠缠从来没有如此激烈缠绵过,仿佛刚刚从生死线挣回了一条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