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院门口停着的车让苏奕丞略微愣了愣,眉头有些不太舒展的紧蹙起来。
安然发觉他的异样,转头看了看那车子,是辆奥迪,她不懂车子,看不懂是什么型号有什么问题,问道:“怎么了,车子有什么不对吗?”
苏奕丞摇摇头,转头问小张道:“凌市长过来了?”车子没有什么不对,不过那车牌是市委的,而这车是凌市长的座驾。
“嗯,正在屋里同夫人说话呢。”小张回道。
苏奕丞点点头,转头对安然说道:“进去吧。”
安然没多说什么,点点头,跟着他进了院子。
进去时,凌市长和秦芸正坐在客厅说话,矮几上放这杯茶,腾腾还冒着热气。客厅里的两人见他们回来,脸上扯着笑。
苏奕丞淡笑的回应,直直朝客厅过去,说道:“凌伯伯来找我爸下棋吗。”
凌川笑着点点头,“是啊,本来想找他杀几盘,没想到他最近要忙演习。”看向站在苏奕丞旁边的安然,眼里有种说不出愁绪和感慨。
安然笑着朝他点点头,礼貌的唤道:“凌伯伯。”
凌川点点头,然后又突然想到什么似得,又问苏奕丞道:“对了,身子好些了吗,没大碍吧。”
苏奕丞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笑着点点头,“没什么事,都是老毛病,不要紧。”
“你小子可要吧身子给我养好,你可是我的左右手,这两天你不在,我一时还真没法适应,看来真的是老了,老喽。”凌川略有些感慨的说道。
“咱们这辈也该老了,忙忙碌碌几十年,孩子都这么大了,能不老嘛。”秦芸说道,然后站起身来,笑着朝安然说道:“来,安然,到厨房来帮妈妈准备晚饭,顺便咱娘俩说说悄悄话,别让这俩爷们听了去。”
安然点头,顺应的说道:“好。”
客厅里只剩下苏奕丞和凌川,两人静默了会儿,凌川率先开口,说道:“奕丞,你来陪我下一盘吧,我们也好久没有下过了。”
苏奕丞点点头,“好。”起身进书房将那象棋端出来,摆好棋局。
凌川执红旗先走,苏奕丞跟上,开局很平常,两方势均力敌看不出谁更胜一筹。
将车调出,直接落至对方的关口,压制着那预上跳的黑马,凌川略有些感叹的说道:“如果没有当初,你说你是不是早就是我女婿了呢?”
苏奕丞看了他眼,将炮上拉,只淡淡的回应,“世事难料。”
“是啊,世事难料啊!”凌川赞同的点点头,他当初也没想过竟然最后会弄到与女儿解除了父女关系。几年没见,现在纵使知道她回来,却也不曾再见一面。
苏奕丞没说话,专注的下着棋。
“她……找过你吗。”凌川问道。
苏奕丞没有抬头,他知道他问的是凌苒,淡淡的点头,“嗯,见过了。”
“奕丞,你对她还有情份吗?”凌川忍不住问,这些年来他身边从未出现过别的人,他一直以为他对凌苒还留有旧情,甚至奢想过他还会是他的女婿,虽然晚了几年。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突然结婚了,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
苏奕丞看了他一眼,拉过车直接下沉,落子,然后淡淡的开口,“将军。”
凌川一愣,回过神,低头看这棋盘,微微愣了愣,刚刚他完全没有心思放在棋子上,没想这才多久,自己已经被直接擒了将帅。
就在凌川略微晃神的时候,苏奕丞淡淡开口,只说道:“我现在只当她是您女儿。”
凌川抬头,看着他那平静淡笑的脸,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啊,他怎么敢再苛求经过那样的事之后他还能对她留有什么情份呢。
凌川苦笑的摇摇头,说道:“罢了,罢了,是我多想了。”
苏奕丞没接他的话,脸上依旧是刚刚的表情,只说道:“凌伯伯晚上留下来吃饭吧,晚上正好跟我爸他好好切磋两盘。”
凌川无力的摇摇头,自嘲打趣的说道:“不了,不了,再留下来怕是要被你们父子两杀个片甲不留了,我看我这还是得赶在我还有一兵一卒的情况下赶紧回去,还不至于死的太难看。”今天不过是想过来看看问问,下棋不过是个幌子,现在该问的也问了,也是改回去了。
苏奕丞笑,“凌伯伯说笑了,刚刚是我侥幸了。”
凌川站起身,临走前拍了拍苏奕丞的肩膀,说道:“这两天好好把身子养好,争取早日回到岗位,另外,下周市委要针对科技城开会进行投票了,到时候准备好发言吧。”
苏奕丞点点头,送着他出去。
晚上吃过晚饭苏文清和苏汉年才从部队回来,安然陪着两人说了会儿话这才回了房,而苏奕丞则被叫进了书房。
安然坐在房间里的书桌前随手拿了本书翻看着,打发这略有些无聊的时间。
林丽的电话在这个时候进来,说程翔回来了,她跟他说了安然同事的事情,程翔说没问题,让安然的同事到时候直接联系他,他帮忙看看有什么风险比较小又适合投资的。
那找程翔参考投资的事本来不过就是个借口,此刻安然也只能胡乱的应着,“好,我到时候将程翔的电话给她,让她直接跟程翔联系。”
林丽爽快的应下,接着两人又说了些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然后安然听见电话那边程翔叫林丽的声音。
“哎呀,不跟你说了,我们加小翔子叫我。”林丽说着便想挂电话。
“等等林丽!”在她挂上电话前安然突然叫道。
林丽一愣,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额,没,没什么。”安然踟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嗯?”林丽疑惑的闷哼。
“你,你跟程翔还好吧?”安然试探的问道。
“嗯?有什么该不好的吗?”林丽被问得有些云里雾里的,有些听不太明白。
安然只觉得自己问多余了,他们认识十多年,程翔的人品不该信不过的,应该是自己多心了,“没,没什么了,这不是看你之前因为短信的事而有芥蒂嘛,所以随便问问。”
“哎呦,都是误会嘛。况且这次程翔回来,还给我带了一条特别漂亮的水晶手链,改天给你看看哈。”林丽有些兴奋得说道,声音里都有那藏不住的喜悦。
安然轻笑,放下心来,说道:“你就会欺负我,整天跟我炫耀你们家程翔有多疼你。”
“你们家苏先生不疼你吗?”林丽反问,然后作势说道:“这样吧,改天把你们家苏先生约出来,姐姐替你好好教育教育他,要让他知道,你这边也是有人的,别想欺负了你去。”
“呵呵。”安然嗤笑出声,连连说道:“好好好,改天让你来教训他,让他知道我后面还是有很强大的后盾的,看他还敢不敢欺负人。”
“嗯,必须的。”
两人又闲扯了会儿,然后这才挂了电话。
关了手机,安然有些失笑的摇头,重新将手上那拿着的散文集拿过来翻看起来。突然,有人从身后将她圈抱住,惊得安然一下叫了出来,“啊!——”
那人低笑,呼吸全洒在她的耳畔。
安然转过头,只见苏奕丞正好笑的看着她,不禁娇嗔的白了他眼,“吓死我了,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一点都没有听见动静。
“怎么,你在说我坏话吗?”苏奕丞拥着她好笑的问道。
“我才没有。”安然否认,她才不是那种长舌的人,也没有在别人背后都坏话的习惯。
“是吗?”苏奕丞挑眉,反问道:“那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吗?对你不好吗?”
安然一愣,明白他是刚刚听到了自己跟林丽讲的电话,然后小脑袋一转悠,先发制人道:“你偷听人家讲电话!”
“你并没有锁门,况且这里也是我的房间,算是我们两人的公共场所,是你在公共场所讲电话。”而且讲的很大声,他想不听到都很难,这样又怎么能算得上是偷听。
“我……”安然语塞,确实如此,“可,可我是跟林丽开玩笑的啊,你不必当真。”
苏奕丞皱眉,“是吗,可是听那你朋友的口气不并不是开玩笑啊,她是说下次见了我要好好教训我是吧?”
安然略略的往身后靠去,她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尤其在两人靠得这么近的时候,尤其是在这房间里只有他们没有别人的时候,尤其是在这样大晚上的时候!
苏奕丞自然是看出了她的意图,不动声色的往前靠了靠,拥着她的怀抱更是紧了紧。脸色依旧是刚刚那微怒的表情,眼睛直直的望着她与她对视着。
安然下意识逃避着他的眼眸,有些心虚的说道,“我,我要要去洗澡了。”说着,并挣扎的想挣脱开苏奕丞的怀抱。
苏奕丞不放,定定看着她,因为安然的挣扎,两人的肢体相互摩擦着,她的柔软他的坚硬,一种明显的对比。心里有股火焰迅速上窜,**随之而来。嘴角那若隐若现笑意一下变得有些僵硬不自然,而那深邃的双眸此刻染上了种炙热的火焰,那热度,灼烧着自己也灼烧着她。
生理上的变化那是明显的,安然自然是感觉到了,刚刚的那种预感来得更猛烈,她知道,自己要是现在不走,估计待会儿会死得很凄惨!
“放,放开我,我真要去洗澡了。”安然有些讨好的说道。
苏奕丞定定的看着他,手上力道更加重了些,好一会儿才吐出两字,说道:“不放!”
安然不安的咽了咽口水,身子不停的往后靠去,“你,你你你想做什么?”
“你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吗?”声音已经略有些暗哑,可是那嘶哑的嗓音在这个暧昧的空间里显得特别的魅惑人心。说罢,苏奕丞将她拉回,两人的身子因为拥抱而紧密的贴合着,生理上的变化是明显的。
安然脸红得更厉害些,身子不安的扭曲着,装糊涂道:“不,不知道。”她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过要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苏奕丞邪魅的低笑,突然一个用力将她打横抱起。
“呀!——”安然惊呼出声,手忙环住他的脖颈,“你,你做什么!”太过突然,吓了她一跳。
“做ai!”苏奕丞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完,然后直接抱着她压到了床上,然后身体力行的做了起来。
门外秦芸煮了汤圆做夜宵,这才端到门口,手才抬起还没有落下,便听见房内细细传来那种暧昧的声音,忙收回手,脸上的笑意大大的,赶忙端着汤圆往回走。
客厅里苏文清坐在沙发前,手里还拿着为这次演戏准备的军事地图,而前面的矮几上,放着碗汤圆,还腾腾冒着热气。
见秦芸端着汤圆进去又出来,推了推那架着的眼镜,说道:“孩子们不喜欢吃啊?”其实他也不太喜欢,这东西太甜腻了,可这话他可不敢说,家里这老婆子就喜欢吃甜腻的东西,还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跟她一样。
秦芸笑笑嘻嘻的在丈夫身边坐下,那嘴上的笑容都裂开成朵花了,将托盘放到矮几上,自己端过碗汤圆边吃边说道:“他们正忙着呢,顾不上吃了,厨房里还有,待会忙完让阿丞自己热着吃。”
“嗯?”苏文清疑惑,“他们不是放假吗?还带工作回来?”说着并放下手中的地图教育秦芸道:“你也是,不说说他,这工作固然重要,可身子要是垮了,那更是何谈工作啊!”
秦芸没好气的白了丈夫一眼,说道:“他们哪里是忙工作啊,忙别的呢。”
苏文清愣没有反应过来,眉头皱得更紧了些,疑惑写满了整张脸,“什么别的?”
秦芸真有些被丈夫的不解风情给打败,好笑又好气的低咒了句,“榆木脑袋!”然后凑近他说道:“再不久啊,我们要抱孙子了。”
苏文清一愣,好一会儿反应过来,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不过重点不在这,而是那句孙子,“真的?”跟他一部队一大院的,到他这年纪,哪个不是子孙满堂的,就好比前院的老徐,整天跟他炫耀说自己孙女多可爱,还会唱歌还会跳舞,整天爷爷爷爷的缠着他叫,哼,他这根本就是故意在他面前炫耀,不过那孩子可真够灵活的,长得又漂亮,看着就讨人喜欢,只是阿丞迟迟不结,更别说抱孙子了,不过现在好了,这媳妇也娶了,那他离抱孙子的日子也不远了,到时候他也抱着孙子去那老徐家,到时候看是他孙女灵活还是他孙子聪明。
“当然是真的。”她可是天的真真切切,而且这安然她看着也喜欢,“再说了,他们这才刚结婚,先婚燕尔嘛,自然多亲热。”
“有道理有道理。”苏文清符合的点点头,脸上也是一脸的笑容。
“来,这碗给你。”秦芸说着把托盘上另一碗汤圆给苏文清推过去。
苏文清一愣,嘴角抽搐了下,只干笑着说道:“那个,我这还没吃呢,晚上吃太多不好。”
秦芸看了他眼,只说道:“那快点吃啊,你们当兵的不是最忌讳浪费粮食嘛。”说着,端着那剩下的还有半碗汤圆朝餐厅走去。
而苏文清看着那两碗汤圆,愣了好半响,才清叹了口,认命的端起来吃着。
安然昏昏沉沉的觉得有人将她抱起,不过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反抗,昏昏沉沉的眼皮的抬不起来。只觉得有人抱着她,怀抱很温暖,然后被放进那温水中,身上的酸痛一下舒缓了好多,意识其实是清醒的,但是眼睛真的就睁不开,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身子被人擦拭着,她可以感觉到,那动作很温柔。
她也不知道洗了多久,只感觉又是一次悬空,再被放开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有人在替自己穿衣服。然后再让她躺下,她只觉得又困又乏,躺下后便要睡去,意识也一点点抽离,在她迷蒙间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我弄丢过一次爱情,这次,我不想再丢了自己的幸福……”
073醉后凌苒
昨晚真的是累着她了,睡的竟然没有听到早上的起床号,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早上9点多了,身边苏奕丞早已经没了人影。
有些狼狈的洗漱换好衣服,再出来的时候房子里只有阿姨在院子里打扫着。
那阿姨见安然起来,忙说道:“少奶奶起来啦,太太刚出去了。”
安然点点头,朝她笑笑。
阿姨放下手中的扫帚,朝她过来,说道:“少奶奶肚子饿了吧,今天太太一早熬了粥,见你没起,现在还在炉子里温着呢,我去打过来给你吃。”说着就洗了洗手忙进了厨房。
安然跟着见去,原想帮忙做点什么,却被她赶了出去,说是厨房油烟太重。
百无聊赖的坐在餐桌前,心里嘀咕着苏奕丞去了哪,这屋子里里外外都没见到人影。
阿姨端着粥出来,边说道:“少奶奶,这是太太早起熬得燕窝粥,来,小心烫。”
安然接过,朝她笑笑,“阿姨,你还是叫我安然吧。”少奶奶少奶奶叫的,咋叫咋不习惯。
阿姨笑笑,点点头,催促道:“来,趁热吃,太太说你得好好补补,太瘦了。”
安然汗颜,她不胖,倒也不至于太瘦,拿过勺子,小口小口舀着吃着,粥很甜,和稠,糯糯的,而她向来嗜甜,这样的粥很是对胃。
待安然吃完早餐,也不见苏奕丞或者秦芸回来,在花园里陪着阿姨浇了会儿花,而后跟阿姨说了声一个人便出了门。沿着大院周边走去,耳边时不时可以听到训练场那边传来的喊声,几个干部孩子周末没课,此刻正三三两两的从安然身边跑过,看架势,似乎在在玩兵抓贼的游戏,有些乐不可支。
沿着房子走到了一活动中心,露天下放了好多强身健体的公共设备,跷跷板,转轮,单杆,双杆等等,有几个妇女坐在一旁聊着,看穿着,应该是某干部家里的保姆或者阿姨。几个孩子高兴的围着转着玩,欢声笑语的,心情很是不错。
安然无所事事,却也不知道去哪,对于这里她完全的陌生,甚至有点害怕,因为好多院子门口都站着勤务兵,而且各个面色严肃,让人不由得有些敬畏。
几个孩子跑跑闹闹玩着,安然盯着院中的一颗大槐树看的有些出神,没有留心,一个孩子笑闹着朝她撞来,待安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闪躲,两人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