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我独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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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我独食-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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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搭理兰兰?看来你已经有了成熟的想法。”



  ——对此,我还真没有想法,我只是那么一说,具体怎么办,我真一点儿没想过。但安凌颜既然这么问,我就得找出一套办法来,那才证明我没病,证明我有韬略和善心,证明我有缜密的逻辑推理能力。



  我说,“让兰兰和绿绿在一起。”



  “兰兰和绿绿?”



  “对,昨天两人在一起可好了,两人毕竟有骨血一脉之亲。”



  安凌颜又一次露惊异神色,但她故意装出身居事外,问我,“兰兰也是你爸的骨血?”



  “安姑你别装了,是谁在你和我爸要走入婚姻殿堂的时候,抱着孩子,把你们俩的婚姻殿堂拆了?严夫人。而她抱的那个孩子,就是兰兰。”



  “……这些你都知道?”



  “知道,有个人亲口对我说的。”



  “谁?”



  “就是你,你忘了?”



  “啊?!我,我怎么能,能对你,对你说这些呢?”



  我缓缓地站起来,走到她跟前,绕着她的脖颈,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她把身子舒展开了——这个时候,她没有一点儿误会。



  你记住了,你的动作别人会分毫不差地领会到的。



  安凌颜抬起眼来看我,我说,“我真想叫你……”



  “叫什么?尽管叫,叫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妈。”



  “哎。”安凌颜的眼泪涌了出来,我的眼泪也涌了出来。



  安凌颜向我伸出了手,我伏下了身子,她把我滚落下的泪珠抹了下去,“男孩子不轻易哭,我从来没看过你爸流过泪,激动的泪水也没流过。他激动的时候,喉结一耸一耸地动着,我问他,他说,往肚子里咽眼泪呢。‘男儿有泪不轻掸’嘛。”



  “哎”!我应着,并下定决心这辈子再也不流泪了。



  安凌颜看着我,“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我应了一声,大叫绿绿。



  绿绿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干啥?小红哥哥?”



  “以后不许叫我小红哥哥。”



  “那,那叫什么?”



  “就叫哥,把小红两个字去掉!”



  “哎,哥!”



  我回头看了一眼安凌颜,她赞许地点了点头,我说,“妈,我和我妹去接大妹去。”



  “哎,到人家,”安凌颜嘱咐,“别叫大妹二妹的,毕竟人家那种情况,再一个,她也不一定知道这事儿;知道了,也不一定理解;理解了,也不一定有咱们理解的这么深。”



  “那你把兰兰的床准备好吧。”



  安凌颜应。



  绿绿愣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103章 “很长时间没这么笑了!”
  我开车拉着绿绿到了兰兰的家。按门铃,兰兰出来开门。看见绿绿,一把就扯住了她,偎了起来。



  我问兰兰,“就你自己在家?”



  “我爸也在。”



  “你爸干啥呢?”



  “做饭呢。”



  “做的啥饭哪?”



  “谁知道,又是什么鱼了,肉了之类的。正好,你俩在这儿吃吧。”



  “我俩不在这吃,你也别在家吃,跟我们走。”



  “跟你们走?干啥去?”



  “吃饭,吃好饭,保证不仅仅是鱼了肉了的。”



  我虽然没在安凌颜家吃过饭,但平常我听她闲唠嗑,可是反对大鱼大肉的,主张清淡,提倡老一辈子山里的菜。



  绿绿这时说,“有山野菜,有咸鸭蛋,干菜,饭包。”



  兰兰愣愣的,大概她听这几样菜都挺陌生。



  “那,那我和我爸说一声。”兰兰说着,就扯着绿绿的手往屋里走,我也随着进了屋。



  开开门,看到兰兰和绿绿正象严律己说着什么,看我进去,严律己劈头就问,“真的吗?”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真假指的是什么,胡乱点头应他。



  他返手去解围裙,“要有你们那样的饭菜,我的就不做了,跟你们吃去。”



  我闻到一股热油的味道,就问,“姑父,怎么油的味道?”



  从我爸那吝,我得管他妻子叫姑,不就得管他叫姑父?



  他一愣,“别叫我姑父,叫我大伯,你爸还是从我这认识兰兰她妈的。”



  ——有这么一说。



  是我混蛋,就是我爸先认识的他妻子,从他妻子那认识的他,为了避嫌,也应该管他叫大伯,管他妻子叫大娘。



  我们这里叫出的大伯,不象其它地方,叫伯,发bo的音,而是发ye,一般叫“大爷”,但,断断不是上挑两辈的“爷”,而是和我爸平辈的,意思是“伯”。



  我就说,“是了,大伯。我爸周围女的多,我出口就叫姑,叫姑叫惯了,自然就捎上个姑父了。”



  严律己返回厨房,听到“啪”的关煤气灶的声音。



  刚才他把油放到锅时,想炒菜还是想煎鱼,这回停止了烹饪。



  关完了火,走出来,他对我说,“这回从我这儿开始,就叫叔叔大伯,不叫什么姑、姑父的。老爷们儿吗,就得往老爷儿们群里凑,别一头扎进女人堆儿里,象贾宝玉似的,一辈子也出息不了人,充其量就写点儿男女情爱的小说。”



  严律己这么瞧不起《红楼梦》,瞧不起小说,这是我没想到的。我记得中国的开国领袖非常称赞《红楼梦》,那可是大政治家,你严律己往开国领袖跟前一站,连个草芥都不如,还敢瞧不起你老祖宗极力称赞的小说?可是,我不能把心里想的这些话说出来,只能曲意逢迎,连连说是。



  严律己和兰兰也没收拾啥,就跟我们走了出来,关好了院门,上了车。



  我开起车,往安凌颜家走。



  途中,严律己夸我车开得不错,“没想到,野路子能学会开车,还开得挺好。”



  “大伯你可有点儿形而上学了——不管是什么路子,都是学会开车呗。”



  严律己看了看我,“你小子还懂点儿□□□主义哲学?”



  哲学,我不懂,□□□主义哲学更不懂。记得在高中时学过一些,都忘净了。上大学时,学到苗木和气候关系时,那个教授说了一句:是辩证统一的。我依稀记得这和中学时学的□□□主义哲学有关系。



  我说的“形而上学”,是我爸的一句口头禅,我真怕他问我什么叫“形而上学”,那样,我就吭吃了。



  后来我查电脑才知道,形而上学不是□□□的哲学,是□□□主义反对的一个哲学流派。显然,严律己把它当成□□□主义的一个观点了,看来,他也是个二百五。当时,我没敢沿着哲学话题说下去,怕露兜(露馅)了。



  我只好笑一笑,继续闷头开车。



  到了安凌颜的家,绿绿敲门,她先把着兰兰让进屋。



  安凌颜一看见兰兰,一把就搂住了她,用体感来传达对她妈妈受伤的慰问。



  兰兰非常领会这一点,也紧紧抱住安凌颜,而且流下眼泪。安凌颜的眼圈儿也红了。



  安凌颜不知严律己来了,我本想开门就向安介绍严也来了。我刚要说,被严律己制止了,向拥抱在一起的安凌颜和兰兰努了努嘴,我就停下了。



  我和严律己站在门口,安凌颜感觉到门口被两个人挡住了,一抬眼,一看是严律己,就慌忙松开了兰兰,慌忙去揩眼角流出的泪,不好意思地对严律己说,“严书记呀!不知……”



  安凌颜慌忙扭过头去,掩藏自己的泪脸。背对着严律己,一边抹眼睛一边说,“快进来快进来!”



  严律己大咧咧的,象什么事儿没发生,他什么也没看到似的,走进了屋,抽动了两下鼻子,说,“干菜炖肉,让我猜猜这是茄子干和土豆干的味儿!我最得意这口儿了!二十来年没吃了!”



  我把严律己让到屋里,让他坐沙发,他说,“你小子少整没用的,赶紧放桌子吃饭,一闻着干菜味儿,我这馋虫就被勾上来了,肚子咕噜咕噜叫,你听听?”



  我真的把耳朵贴在严律己的肚子上,当真听到他肚子咕噜咕噜叫,我笑他,“是啊,‘肚子说我好馋我好馋’!”



  大家哈哈笑,兰兰抹了两把眼睛,破啼而笑,“我听听。”



  她就贴在她爸的肚子上去听,听着听着,说道,“怎么象癞蛤蟆叫?”



  严律己更正,“哎,别说癞蛤蟆,说学名:‘蟾蜍’。”大家又笑。



  兰兰拉绿绿去听,绿绿也趴上去听,“我怎么听到有水‘哗哗’的声音?”



  “你听的不是地方,听的是膀胱部位,当然听到水声了。”严律己笑道。



  大家“哄”的一下又笑起来。严律己也跟着笑,笑得他直抹眼睛,过后说,很长时间没这么笑了!



  我和安凌颜赶忙到餐厅里放桌子,他们爷仨可不又说了一句什么,又“哄”地大笑起来。



  安凌颜走进去,“别笑了,一会儿吃饭差气儿了,都洗手去,洗手吃饭!”



  “好好好,咱们洗手去洗手去!”严律己就带着兰兰、绿绿两个丫头洗手去了。



  安凌颜在餐厅里小声埋怨我,“严书记来,你咋不告诉我一声?”



  “我也不知道他来,上了车,也不容空儿,哪有时间告诉你?”
第104章 二妈
  “告诉你不告诉你,咋地?”严律己这时走了进来,插话说。



  看来,我和安凌颜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安凌颜慌忙辩解,“要知道你来,咋地也象样地整两个菜,你说,这象啥?都是些我老家的土菜。”



  “要是洋菜,我该不来了,大宾馆大饭店,啥洋菜没有?你老家是哪儿的?”



  “八道坝。”



  “八道坝?那今天有八道坝的土鸡呀?”



  “有,我弟家就在山里放养鸡的。”



  “那也一定有八道坝白漂子(一种鱼)呀?”



  “有,在我家门口小溪里下拦网就能网到白漂子,就是小点儿。”



  “哎,白漂子大了,就不好吃了,你猜八道坝市场上卖白漂子多少钱一斤?”



  安凌颜摇头,“没买过也没卖过,不知道。”



  “不知道?三百块一斤!赶上长江刀鱼了!”



  “啊,那么贵?!”安凌颜也吃惊,她没想到在她家门口的水溪里寻常可以网到的鱼,卖这么贵!



  “你咋做的?”严律己问,显然是问白漂子鱼怎么做的。



  安凌颜把一个大碗掫开,露出里边的酱状的菜肴,说,“我打的鱼酱。”



  “打的鱼酱?”严律己犯着猜疑走进了那个碗旁,用筷子从碗里夹一块鱼来,放到口中,嚼着。



  突然,两眼放亮,惊异地赞叹,“这个好吃哎!国人宾馆整到八道坝白漂子,又蒸又炸又煎又炖的,都不如这酱的好吃!这鱼天生为酱而生的!你们这是什么酱?这么香?”



  安凌颜说,“这是我妈她们自己下的酱。”



  “我说吗,这酱这么好吃!”



  “我妈下的这叫‘盘酱’,但下酱的豆子和水挺重要,我妈来我家给我下过酱,和她家用一个法儿下的,就没她家的好吃,你说不是豆子和水的原因?”



  严律己这时已经吃了三四口鱼酱了,一边吃一边说,“还不仅如此,大酱的酱缸放在什么地方,还不一样。在人家那山里的环境,空气好,下的酱就好!”



  看他边说话边吃,兰兰也凑过来,先用筷子头儿夹了一小点儿鱼,吃了,就挑个大一些鱼吃,而后,两条一起夹着吃。



  安凌颜赶忙拉椅子让大家坐。



  严律己才放下了筷子,对兰兰说,“兰,你别吃了,别让人家笑话咱们,说这爷俩真没出息,逮着好吃的不松口了。”



  兰兰要放下筷子,可筷子还没拍实在桌上,又拿了起来,“我再吃一条。”



  大家都跟着笑,安凌颜说,“别吃咸了,毕竟是酱的啊,小红、绿绿,你们俩都别吃了,都给兰兰留着。”



  可是,兰兰吃到了安凌颜做的小鸡炖蘑菇,又不松口了,一块接一块地吃。



  这鸡是安凌颜她弟在山里放养的土鸡,鸡种好,又纯天然的,能不好吃?



  严律己夹了一块,吃完了,又去夹,连连称好,说二十多年,没吃过这样的鸡肉了。



  爷俩又盯上那盘鸡了。



  严律己吃的兴奋,“我和他们林业公安局的人说,整点山里的东西吃,我说的意思就是这种土鸡、小白漂子鱼啥的,可是,他们净整来熊掌、老虎肉、鹿肉、野猪肉……”



  安凌颜又把一盘酸菜炖肉的盖子打开,看着严律己,“你尝尝这猪肉好不好吃?这是山里散养的猪。”



  严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嚼了两下,就把盘子挪他跟前了。



  兰兰见了,哼叽着,“爸,你要独霸呀?给我尝尝。”



  严律己不给,“这个菜,不利于减肥女士食用。”



  兰兰便把筷子调到手里攥着,伸出两只手来夺这盘菜,爷俩争执起来。



  我赶忙把一盘猪肉块炖干豆角丝递给兰兰,“给你,他不给你,你就不给他这个。”



  严律己伸着脖子往兰兰跟前的这盘猪肉炖干豆角丝看,“啥玩意?”



  兰兰一把夺过去,用胳膊掩藏着,“不给你!”



  “休战休战,看咱爷俩这个没出息,一人捧着个盘子,各不相让,让别人都没法吃了——还有什么菜都端上来,咱们分餐制啊,一人捧一盘子啊!”



  安凌颜这才把放在灶台上的菜都摆到桌上来,把上边盖的盖子都掀开了。



  严律己才放开他捧的酸菜炖肉,去夹别的菜。



  其它的菜,基本都是山野菜:瘦肉丝炒蕨菜,肉片炒鲜木耳,清炒荠菜,水绰马齿苋蘸辣椒酱,还有喷香喷香的捞小米干饭,白菜叶,嫩葱白,纯为打饭包的用料。



  严律己打饭包内行,三下两下就打出一个饭包,两手捧着,一大口一大口吃,把一桌人都馋到了,尤其是兰兰。



  她打了两次饭包没打成,最后还是安凌颜给她打了一个小饭包,她捧着一口一口地吃,和她爸比香。



  严律己吃了两个饭包,叹了一口气。



  “大伯,咋了,吃饭包吃愁了?还叹气?”



  “不是吃饭吃愁了,是愁还能啥时候再吃同样的一餐饭。”



  安凌颜接上话,“那还不容易?哪天想吃了,提前来个电话,我就张罗。”



  “那我要天天想吃呢?”



  安凌颜无言以对,并且,脸微微有些红。



  严律己赶紧说,“我这纯是嘴馋的,赶明儿个要想吃了,一般是周五通知你,周日来你家吃,那我这条小龙就得变成小猪了!”



  说着,用手指去羞兰兰的脸蛋,他的意思是兰兰属龙的。话题就引到兰兰身上,我们才知,兰兰是市少年足球队的守门员,人送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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